只手已经盖上他的裆部。范的酒意一下全醒了，他下意识的想把男孩使劲推开，在他动作之前，他
犹豫了，曾经的痛苦经验让他却步。男孩看着他的迟疑，笑容明显带上了嘲弄的诱惑，他隔着西装
裤摩挲着范的下体，感觉到里面的热情后，他开始慢慢拉下拉链。
"请不要这样好吗？我没有这方面的兴趣。"范一字一顿的说，语气的冷静让男孩吓了一跳。
男孩松开手，不解又带着点被拒绝的受辱感。
"谢谢今晚，大使和米埃尔先生的招待。请转告米埃尔先生，我一定会尽到我的职责，维护两国的友
好关系。"听了范的话，男孩不声不响的回到司机位，再度发动了汽车。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他从
此开始面无表情，范暗暗舒了一口气。
×××××
凌晨回到家，范辗转反侧一夜。早晨起来，精心修剪的棕色头发变成一团糟，甚至还有了点黑眼圈
。他放弃了例行的晨跑，打电话通知管家拉赛尔，今天的早餐安排和父亲一起吃。
"身体不舒服吗？所以想过来吃点老年食品。"父亲关心自己的儿子时，眼睛看着晨报，范知道他不
愿意给孩子留下过度关心的印象。
"昨晚我替国务卿出席了希腊大使馆的晚餐会，但后来我被邀请去了土耳其使馆。"范的工作唯一不
对父亲保密。
果然，这个消息让父亲极度关注，他合上报纸，转头注视着范的双眼。
范受了鼓励，接下去说"大使托我转交国务卿一封信，内容应该是新的妥协方案。这段时间，土耳其
政府马上面临国会选举，所以，他们对外要撑面子寸步不让，却还是想尽快签订赔偿条约......如
果条约签订，无疑会改善一点梅森政府的支持率......"
父亲边听边微微点头，他突然打断了范："范，昨晚我接到电话，可爱的罗伊骑马时摔伤了，现在正
在医院治疗，我实在很担心，你能不能替我去西雅图看看他？"他岔开了话题。罗伊是家里的二儿子
，现在是西雅图市议会议员。
"这......"范刚一迟疑就猜到了父亲的用意，"好的，我立刻就走。白宫那边，还请您亲自给菲格拉
幕打个电话，替我请假。昨天，他向我表达了很多对您的尊敬。"
父亲笑了，"没问题。我会让他高高兴兴的。罗伊好像摔得满严重，而且你们兄弟已经好久没聚了，
就多住几天吧。估计你回来，就该换个主人了。"
‘要在西雅图逗留到新政府成立为止吗？'喜欢东岸气候的范微微有点不开心，不过，他也知道这是
个好安排。
"还有一件小事，昨晚在土耳其使馆，对方想向我提供性服务。"
听了他很不好意思的叙述，父亲倒是笑了"这些东方人，总是弄些乱七八糟的招待。"
范很吃惊，父亲一向是有道德洁癖的人，本以为他会惊讶万分、暴跳如雷的。看来他活跃在政坛上
时，也遇到过很多类似事件了。
父亲为儿子的纯情笑了一会儿，接着非常严肃的说"千万别沾染这种事情，虽然所有丑闻都可以被权
力掩盖，但所有丑闻也都可以被权力揭露。"
"还有什么事情吗？"父亲随便问了一句。
范眼前浮现其起昨晚那个司机的蓝眼睛，犹豫一下，微笑着摇了摇头。
今天的早餐就象是一堂政治实践课，范受益非浅。他进入白宫当助理不过是一年的时间，还有很多
很多东西需要学习，而父亲就是最好的老师。
螺旋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范乘坐的飞机离开了华盛顿，而那个白色信封依旧留在他房间的保险箱
。
3
还有一个小时，飞机就要降落在华盛顿机场。
范陷在头等舱的柔软沙发中，闭上双眼休息着。今天，不，是昨天了，早晨才飞到西雅图。现在不
到24个小时，又坐飞机回来。经历着超重、失重、气流颠簸......他的身体极度疲倦的同时，神志
却异常兴奋。白天和兄长见面时的谈话依然回荡在耳边。
×××××××
范一下飞机就直奔西雅图骨科专门医院。当他敲开那间特护病房时，眼前的情节让他吃了一惊。
穿着病号服的金发青年，压着个白衣天使。他正把对方两条又长又直的美腿扛在肩膀上作最后冲刺
，而那个护士显然已经意乱情迷，不断恩恩啊啊的呻吟着，丝毫没注意到门前已经站了一个人。而
那青年也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范低声诅咒了声"Damn！"后，自己关门退了出去。坐了几个小时飞机，竟然第一件要作的事情是替
哥哥作门卫，范暗暗咬牙切齿。
过了大约十分钟，门开了，一个身材窈窕的护士手拿病例簿走了出来，衣冠楚楚，连一丝头发都不
曾缭乱。看到门口的范，她一脸职业笑容地通知范："罗伊·史蒂文森先生就在里面，脚伤已经没有
大碍了。您可以随时来看他。"她的表情比她的装束更难让人怀疑，让范不得不在内心替她喝彩。
"哦，亲爱的范，看到你真高兴。"罗伊端坐在洒满阳光的病床上，手边放着一本翻开的书。房间里
弥漫着一阵碘酒的味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范怎么也想不到刚刚这屋里发生的事情。
"看来你的伤不是很严重啊！"一边调侃着，范在他身边坐下。他们两兄弟年龄相近，一直都很谈得
来。
"下马时不小心扭了脚踝，医生让我住院好好检查一下。"罗伊示意性的抬了抬，包着纱布的左脚根
。
范笑了："哦，原来是扭伤。我还以为有伤口呢，需要用碘酒消毒。"
让弟弟点醒自己的漏洞，罗伊不禁哈哈大笑："哦，这是个技术问题。不过，刚刚你进来时，苍白得
让我吓了一跳呢！"
范想到什么，他的笑容慢慢褪去了很多。
罗伊知道他的心病。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时间，看来范一点都没有淡忘，罪恶感反而让那记忆更
清楚，甚至被勾画得更强烈。
局外人说一句"不要再想了"，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了，但当事人的痛苦是不会有任何减轻的。局外
人出于好心不提不问，是很温柔的行为，但当事人也不会因此忘却任何事。
罗伊沉吟了一下，用力拍拍范的背。"怎么样？那个护士，很正点吧？"他岔开了话题。
"还不错，尤其是那镇定自若的本事，实在跟你有一拼。"范了解兄长的鼓励之情，又露出了笑容，"
不过，老爸早晨刚刚跟我说‘千万不要和丑闻沾边'。"
"他现在才跟你说啊？"罗伊做出轻蔑的表情，"‘虽然所有丑闻都可以被权力掩盖，但所有丑闻也都
可以被权力揭露。'这可是他的经典名言了。"
"那你为什么？不怕被斯黛拉知道？还有政敌呢？"范不解的请教。出身名门的斯黛拉是罗伊的妻子
，已经在怀第二胎，标准的贤妻良母。罗伊从小就是三兄弟中最调皮的，这个从小让老爸打骂不断
。去年他成为市议会议员时，还未满30周岁，成绩直追有‘政坛神童'之称的大哥。同时也让亲戚朋
友大跌眼镜。
"My
God，boy！你至今不明白老爸这句名言的精髓吗？"罗伊摇摇头，看着‘冥顽不灵'的小弟弟，"关键
不在于‘丑闻'，而在于‘权力'。如果你掌握权力，那就没有什么丑闻了。"
范有点震惊，他的大脑迅速的转动着。
罗伊用笑容缓解他的紧张，不过还是补充了一句"老爸越老说话越故弄玄虚，他说什么，你都不能从
字面上去理解。否则，就只好被他当傻瓜了。"
罗伊的话再次击中了范，他忽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哦，天。罗伊，看到你没事情，我真高兴
。不过，我现在得走了，在华盛顿还有工作等着我。"范抓起一边的外套，就要告辞。
罗伊一把抓住范的胳膊，"最后再给你个忠告，哥哥给弟弟的忠告。"罗伊一脸严肃。
"什么？！"范停下了脚步。
"恩......关于性方面，我觉得你太压抑了。"
罗伊直白的话让范脸色白了白，尴尬极了："这......是哪门子的事情？"
"这是我的看法。你已经26岁了，怎么都该面对自己的欲望了！"
"我没有压抑，我知道该怎么自慰！"范强迫自己说出最后这个字眼，脸都憋红了。
"哈！自慰！拜托！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傻弟弟！我说你压抑就是压抑在这个地方......"罗伊又好
气又好笑。
"好了！罗伊，谢谢你的忠告，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考虑的。不过，我现在确实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
。"范躬下身，亲吻罗伊的脸颊，"我爱你，罗伊。"
"我也爱你，真的爱你。范。"罗伊苦笑了一下，看着弟弟离开，摇了摇头。
×××××××××××
凌晨时分，范回到华盛顿，乘出租车回到家。到了史蒂文森府，他让车在门口等着，自己进房间放
下行李，就再度上车直奔国务卿菲格拉幕官邸。出租车司机非常奇怪，这是他第一次搭载高级政府
官员，而且又是这么晚的时候，难道这些政客都是昼夜不分的吗？
政客们的确有时工作到很晚，但大多数时候还是遵守作息时间的。范到达菲格拉幕官邸时，已经凌
晨5点了，官邸一片漆黑。守卫通报后，压抑着哈欠的管家把范带入会客室等候。
过了一会儿，菲格拉幕肥胖的身影出现了。
国务卿不耐烦的下床气很快就被白信封化解了。谈话结束时，他再度紧紧握住了范的手："虽然每个
人给我写信，结尾都是sincerely
yours，但我相信只有你是真心的，当然还有令尊。意大利人都是把朋友和敌人分得很清楚的。"菲
格拉幕经常会提起他的意大利血统，听说这个姓氏还是只有贵族敢用的大姓。
范以他力所能及的最真挚微笑答谢对方。
××××××××
威尔·史蒂文森看到坐在早餐桌边的小儿子，一点没露出不快的神色。范此时本该按照他的指示待
在西雅图的。他象平常一样，微笑的和管家打招呼，在早餐前翻开报纸阅读。
"父亲，早晨好。"范先开口问候，这是他第一次‘恣意妄为'，实在有点心虚。
"好啊。"父亲的微笑和平时完全没两样，"我还以为今天早晨看不到你。"
父亲开始兴师问罪了，范心里的紧张感加重，"我......"
他立刻又被父亲打断了，"我是说，你快七点才回来，实在应该多睡睡的。不在最佳状态，很容易出
让人后悔的错误。"威尔从晨报中抬起头看着范。范这才发现父亲眼中的笑意，还带着快活的赞赏。
"您知道......"
"我知道。只是没想到你能回来得那么快。"威尔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这次干得真不错，我的男孩
。刚刚梅森总统打电话告诉我，国务卿已经准备在党内会议上推荐你了。"
国务卿的推荐是件求之不得的喜事，但让范真正高兴的是他猜对了父亲的用意，获得父亲的赞赏真
的很不容易："父亲，一开始，我真的以为您是想支持民主党，让梅森下台。"
老威尔笑着晃了晃头"呵呵，谁说不是？我至今都是这么想的哦！梅森已经病入膏肓，必死无疑了。
"
"那......我不是很懂。"范老老实实承认了。
老威尔满意的看了看儿子"不错！你总算能老老实实承认自己不懂，可以面对事实了。你不问的话，
我这个老师也教不下去什么。"他接下去详细的解释"过去在土耳其设立海军基地的，是民主党的上
一任总统，而那个负责的海军上将就是现在民主党右派领袖费拉。"
听到这些陈年旧事千丝万缕的联系，范忽然明白了："梅森解决对土赔偿之前，一定会强烈渲染这件
事，冲淡丑闻案。就算他必须下台，他也要死死咬住民主党的费拉，让这个家伙灰头土脸一场。"
威尔赞许的笑了笑。梅森和费拉两败俱伤，剩下的角色能力都有限，不可能取得压倒性优势，这个
时候，就是重新洗牌的时候。
"政治家和政客的区别，就是一个着眼处在‘建立'，而另一个则在‘破坏'。我们是为了建立适应自
己的环境而努力。"威尔的一句话做了总结。
早餐最后，范问父亲："如果这次我没有回来怎么办？"
"那我就只好劝你去大学教书了，政治这行业不适合你。还有，你真的觉得：土耳其人把你的底查得
一清二楚的，再把信交给你，是为了转交现在的国务卿阁下吗？"威尔的笑容实在象个老狐狸。
随着"啊"的一声，范这才完全明白事情的始末，并从中看到自己幼稚的倒影。
4
气氛优雅的金色餐厅，供应着最道地的法国菜式
因为是上流社会专用的会所，所以用餐的人寥寥无几
使得餐厅一隅的一对青年男女更加引人注目。
亚麻色头发的女子云鬓高耸，有着一团水墨般的眼睛，
鼻子略微有点勾，标着淡淡的犹太血统
露背的珍珠色礼服，显得典雅高贵
她吃龙虾的一举一动透出的气质，更是无法模仿的
而这种气质掩饰了她容貌的平凡。
她时不时抬起头来，向对面的爱人微笑
为了出席维也纳爱乐交响乐团的访问演出
身着黑色燕尾服的范，还特地换了单片眼镜
棕发梳成偏分，没有用发腊，几缕头发飘拂在雪白的额头上
让她很有上去吻一吻的冲动
"爱斯特，怎么了？"范发现女伴看着自己出神
"没什么。"爱斯特羞涩的笑了。还就读于耶鲁圣法伦海女子学院的她，已经和范交往两年了。她的
同学的男友大多也是家世煊赫的青年政客，但谁也比不上范这样年轻英俊、前程远大。因此在从小
万事无忧的她看来，无疑是最得意的一件事情。虽然，两人的关系是由双方家族促成的，但几乎是
一见面，爱斯特就被范的优雅知性迷住了，难以相信他曾经是个从未在战场之外生存的军人。
范看着她羞涩的可爱，满意的笑了笑
"最近你都不用去白宫上班吗？天天陪着我。"爱斯特终于找到了话题。这次暑假她到华盛顿来，主
要就是为了看望未婚夫。范的殷勤周到比她预期的还多。
"恩，你也知道。目前内阁的崩盘已经成了定局，而民主党那边又提不出一个有足够民意信任力的候
选人。白宫里我们这个部门实际上已经陷入半瘫痪状态，根本无事可做。"范把当天的报纸头条又复
述了一遍。
"我叔叔跟我说，国务卿几次都在重要会议上保荐你，而民主党那边也没有任何负面意见。等到新内
阁组成后，你一定会有个好位子。"爱斯特的眼中闪着骄傲的光，她在为她的男人骄傲。
"摩根先生实在太抬爱了，不过，希望诚如他所言就好了。"范微笑着喝了一口杯中的白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