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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子金童 第二部 中——by天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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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健停下手,细细的打量熠星好半晌,最后笑笑,同时顺顺熠星鬓角湿漉漉的头发,"你不会用这招的,你知道没有用!而且,你需要有人牵制我,跟我争,月伯的混乱与分散是你们所乐见的,我们都很清楚。"
熠星确实是虚张声势,行刺这件事,既然是贺健故意为之,他就决不能让这事成为自己的把柄。若真要查,一定会陆续出现一些致命证据直指贺普,月伯大王子。全朝堂的人都知道贺普一向敌视大殷,会有这样的行刺举动,并不意外。
风霆在边境的声望决定了不管行刺成不成功,贺普都不会善终,恐怕不待战死沙场,就被自己人处决了,只为平息大殷君臣的怒火和将士的铁蹄。
相比有勇无谋的贺普,和被卖了还替人数钱的三王子贺俄,贺健绝不是好相与之辈。熠星当然不希望贺健借自己的手,除掉他的劲敌。
将来若邻邦有个智勇双全又怀有敌意和野心的君王,就更要悔不当初。
正因为明了这一点,无论如何,也要把贺健扣住。
"本王这次因为月伯的贡马受惊而摔伤,使节恐怕摘不净干系......"
贺健一手按住熠星的肩,一手滑到他的下颌,柔软滑腻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来来回回的摩挲。"呵呵,很难受吧......"两人距离很近,近得贺健一开口说话,温热的鼻息就能喷到熠星的颈项,"王爷身娇肉贵,本来只适合拥在怀里呵疼承欢,不适合骑马这么激烈的运动,不然也不会狩猎第一天就摔下马......"
熠星现在的皮肤敏感不得了,稍微的触感都能引起一股股的热流周身游走,直冲要害。
熠星手握金针,强逼着把注意力转到手上,"呵呵,我,我想殿下......似乎忘记了......"他顿顿,为平稳已经止不住颤抖的气息,也为了手中最后的救命一击,"你,你是新任命的月伯大殷常驻使臣......"
贺健的瞳孔猛一收缩。
"我已命人......将......"熠星的声音又低了几分,好像有些不堪抵挡药物的刺激,引得贺健又添几分注意力,"......寸步不离的守护你......直至回到......"话未说完,熠星突然出手,指间的一根金针,反手刺向贺健的胳膊。
贺健的反应,是武功高手的下意识的身体反击,比刻意而为的攻击更快,就在金针刚刚刺透衣服却不及伤到皮肉的刹那,出手隔挡,只听咔咔一声异响,熠星猛然咬唇闷哼,手无力的垂下。
贺健快速出手,把熠星的另一只手肘也捏脱臼后,从衣服上小心拔下金针,看着因为药力,或者因为疼痛而额上沁汗的熠星,"哦......呵呵,我真的,我真的......怎么能认为你已经开始语无伦次就防松警惕?上一次你只用了一个发簪击败了我手中的长刀。哦,星儿......我能叫你星儿么?你怎么能......这么柔软又勇敢,聪明却又不识时务呢?"
贺健捏着手里的金针,扬手一掷齐根没入土里,转眼亲亲熠星的颈侧,"星儿,你又提醒我两件事。"说着,贺健把身上的披风接下来铺在地上,然后把熠星抱上去。
"第一件事,搜武器。"贺健伏在熠星耳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草药香,他咬着他肉肉的小耳垂,满意的感到熠星身上反射性的颤抖。
把熠星的发簪抽出来扔到一旁,青丝如流水一样泻下,然后是绫衣、罗衫层层叠叠的摊散,丢掉藏有金针的护腕,再往下......
衣衫渐渐敞开,空气中的丝丝凉意,抚摸着燥热的身体,舒服,却也无异于饮鸩止渴。熠星强迫自己放开咬酸的牙根,努力让声音里充满平静与理智,"四王子殿下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的么?"
贺健搔搔熠星光洁白嫩的脚,感受着掌下肌肉的阵阵轻颤,"第二件事......"贺健笑笑,"这我也是刚刚才想通的......"
熠星的左胸下方有一大块瘀青,贺健小心的避开那处,压上来,亲亲身下的红唇,声音低沉中带着慵懒,"星儿,刚刚那些理由都是你的借口,你说那么多,包括现在,只是想拖住我,是不是?拖到援兵赶来......"
"星儿,可惜你的计划总是棋差一招,就像你的攻击......"话语消失在深吻中,贺健搅拨着对方的唇舌,吮吸着带着淡淡甘甜的香味,异常美妙。
能被识破身份,确实没有想到,可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不但没有如愿的借'兵开路,反倒把自己圈进去,曝露身份后患颇深......真是白白忙了一场。
大殷的璟王并不像探子回报说得那样名过其实,虽然身手是不济了一点,不过......贺健看着身下双颊泛红,眼含水光的人,探子也没说......会如此销魂......
本想着是庆祝告捷的礼物,此刻也只好当作失败的安慰......
划过完全不同常年军旅的细嫩皮肤,流连在敏感的腰腹,感受身下的战栗......用舌头撬开紧咬的牙关,他要听到他不甘,却又难以控制的呻吟,带着弱弱的鼻音,软腻的让他的心柔得发颤,身下却又硬得像铁。
一下又一下,只想入的更深,压住心中不正常的悸动,又想一遍遍体验这种让他征服又沉溺其中的矛盾。
他可以选择合作,而继续虚与委蛇,但......月伯,却再经不起大殷的怀柔'了。
昔日漠西雄狮的辉煌和骄傲,已经在大殷的友好'蚕食中日渐衰微,有贺俄那样的心思的人太多了......
沦为藩属,像霍尔邦那样,在大殷的裤脚摇尾乞怜,终日战战兢兢......他不能,让月伯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决裂,彻底。
然后背水一战。
............
不记得多少次冲击,多少次释放,只觉得身下人的呻吟,由强变弱,喘息淫靡的徘徊在耳边,像催情药,让他欲罢不能,脸侧尽是湿漉漉的汗水,或者是泪水,浑然不顾,只想抬高他的腰贴近,契合,更契合,
贺健摸着对方的手,除了指尖因写字留下的薄茧外,修长白皙,没有半分力量却能成为兵马统帅;明明已在男人身下婉转承欢,却没有应该出现的绝望与屈辱;明明已是强弩之末,却还在倔强支撑......
不过......
贺健一记挺身,释放后,不意外的看见熠星陷入昏迷,轻轻放下他,作为第一次,这样的结果在所难免。
他看着他,摸着对方因激情而红润的脸,若不求顺利离开,他应该......趁机杀了他。
......不过,他为这个,可以给双方留有生机的机会,而有丝庆幸。
"星儿,如果你不是......"
呵呵,贺健无声的笑了,没有如果。
如果他不是璟王,在埋伏袭击风霆时,他可能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如果他不是璟王,那日惊鸿一瞥后,也许就此陌路,他们都不会如此费心周旋;
如果他不是璟王,自己便没有关注他的理由......
他们生来就是对立的--立场相对,生死相搏,从来没有寰转的余地。
接好他脱臼的手肘,整理好他的衣服,抱他走到崖下,放平......援兵就要到了,他现在能隐隐听到喧哗声。
在大殷的士兵到来之前,贺健展开身法,奔入丛林,按照他的估算,罗熠星至少要在明日日出时分才会转醒,到那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可以出离京畿范围了。
未来沙场相见,看看是大殷,可以继续称霸,还是月伯,会赢一席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愿意骂就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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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以后的h度,几经犹豫,还是来点过渡吧......白日摸鱼改得匆忙,这个算最终版本。
善后
--有些事情不说,并不代表不可知;有些事情看见,并不代表表象所示。
入眼,是描金朱漆,锦缎帷幔的车顶,耳旁,听到外面轮子辘辘的低响,他的马车。
"哦......"只是轻微动动,熠星就忍不住呻吟出声,浑身上下至少有七八处痛楚同时传来,尤为厉害是脚踝,左胸,还有......该死的,那个地方。
"星,"感觉一个温暖厚实的手掌抚上额头,"醒了也别乱动,军医说脚踝伤的不轻。"
不用人告诉,他就是感觉也感觉到了......
侧头,看到罗耀阳一身戎装坐在旁边,"怎么你都赶来了?他们找我找了很久?"
"傻话,你是我......"弟弟。
罗耀阳声音很轻,说得轻描淡写,绝口不提自己听到消息时的反应,只是弟弟'两个字,意外卡在喉咙里,尾音消散。
"你......还有哪儿觉得不舒服?"罗耀阳清清喉咙,转过话题的同时眼里闪过不明情绪。
"从悬崖跌下去,这点痛都已经算不幸中的万幸了。"熠星扯扯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安慰笑容,试图抬起胳膊,结果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别乱动!"罗耀阳低斥,然后重新给他拉高身上的毯子。
过了一会儿。
熠星躺在那儿,望着车顶,低声自语似的喃喃,"我想握着你的手......"
"......"
罗耀阳伸手过去,手从下而上与他五指交叉相握,"这样?"
感受到从掌心传来对方的源源不断的热度和力量,熠星微微合眼,身心渐渐放松,"嗯,就这样,就这样拉着......"
他只是需要些安宁和温暖,片刻就好。
两人一路无语,但罗耀阳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像扭伤,擦伤之类的外伤在熠星被从悬崖拉上来时,随行军医就大致处理过,但具体细致的治疗要等到了别院,让刘太医详细再看看。
刘太医算是熠星的专属御医,本来因为年纪大,没有随队出行,不过自从几天前,熠星意外从马上掉下来,罗耀阳怕有更大的差池,还是派人把老太医接来了。
熠星与老太医相当熟,所谓医者父母心,这么多年相处两人也有些祖孙感情,知道刘太医在,熠星为接下来的尴尬多少松了一口气。
"把这方子拿出去......" 刘太医放下笔,支走最后一个旁边侍奉的助手。
没人比刘太医更了解熠星的身体状况,待旁边无人,他转过来摸摸熠星的额头,话里意有所指,"王爷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在身后......"
熠星身后那处被蹂躏不堪,红得发亮。"......红肿,轻微撕裂,王爷忍着点痛......"
老太医没有详问,只是翻开医匣,拿出小指粗细瓷质舌状物。"王爷侧过身子就好,不要压了左胸的伤。"
瓷棒本身细腻光滑,带着少许清凉的药膏,仅仅试着探进去,就让熠星忍不住抽气。
"王爷,尽量放松。"
熠星强忍着那处火辣的蛰痛,"我知道......"越紧绷越痛,这个简单地道理他明白,只是条件反射,想放松,做起来却比克制疼痛的呻吟更难。
熠星觉得好像整个肠子都在抽动,原本光滑的瓷棒触及到里面的细小伤口,摩擦被无限扩大,好像变成了粗砺的磨脚石,在里面来来回回的拉进拉出。手臂因为脱臼,被固定后使不上半分力气,熠星只好把脸埋在被子里,暗暗咬住,吞下疼痛,忍受着决不令人愉快的治疗。
清理伴随着瓷棒探进去的搅动,直到里面的赃东西混着血丝流出来,刘太医换软巾用温水擦拭清洗,然后再探入、搅动,再清洗,如此两三次后,是更为细致深入的上药......略带清凉的药膏让内壁里火灼过的疼痛减轻不少,饶是如此,也让熠星疼出一头汗。
"明日早上就能消些肿......但饮食上要注意,多用流食......"刘太医迟疑一下,又带暗示的问,"王爷,这件事,你有......要告诉的人么?"
"......没有。"
"那老臣明白了!"
刘太医用软巾擦擦熠星额头上的汗珠,忽然一声轻叹,"王爷,老臣说句倚老卖老的话,在我眼里,王爷你一向是个坚强又乐观的孩子,希望这次也不例外。"
"......"
熠星从被子里抬头,脸色大概因为疼痛显得明显苍白,不过即使这样,他还是冲刘太医笑笑"如果你保证我不用在这大半个月内只吃流食,我想,那里的伤还在我的忍受范围内......"
闻言,刘太医脸上的皱纹展开少许,点点头,"王爷没事就好,好生睡上一觉,老臣,这就出去向圣上回禀。"
"......谢谢。"背后轻轻传来熠星的声音,刘太医的白胡子抖了抖,到底也没说什么,只是拎着医箱走出门。
罗耀阳一直等在外间,背对着门,没有理会陆续被支出来的宫人,也没有再下令派些人手进去照顾,一如既往的严肃,沉默。
等到刘太医出来,听着他对璟王的脚、胳膊、左胸伤势的分析和判断,听着他对大大小小外伤的治疗和考量,然后看着他同闲杂人等告退离开,且行且远,罗耀阳掌下的青石桌面突然无声龟裂,道道裂痕像蛛网一样四下散开。
有很多事情,也许没有亲口相诉,才更说明问题。
『......你面前这个人,身手不济,但总算还有点小聪明,不能克敌,但足以自保......』
几天前的话,犹言在耳,还清楚的记得当时熠星明亮的眼和自信的语气,也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的安心和过度护犊的自嘲。
他似乎,在那一瞬间,清楚地感觉到,周奕'凌驾于星的存在,鲜活又张狂,而他们'又是那么奇妙的融合在一起。
周奕,与他并肩永不服输,让他倚重又欣赏;
星,他最回护的弟弟,让他骄傲又信任。
他的能力,他的智慧,他的誓言,他说了足以自保',所以,他不怀疑。
这句话,像一种信念,一种约定,让他坚信,让他冷静的做出部署,然后支持着他镇定地从猎场的另一端,疾驰而至。
然后,他看到一身狼狈、满身血污的星,看到他陷入昏迷,而身上散出淡淡的男人纵欲后才有的麝香......
心,剧痛地一刹那,才让他明白,有些人和事,重要太多,永远无法用个模糊的界限去衡量。
于他来说,星的自保'远远不够,他要的是他的平安',他要的是他的完好',他要的是他从头顶到脚底,一根汗毛都没有缺失;他要他总是能笑着使出小花招,招惹出一堆是非来让他头疼,而不是,受辱后,依然强撑着,仅仅要求自己握着他的手。
心头痉挛样的疼痛,让罗耀阳抑制不住的血气翻涌,喉头上泛起的咸腥,他强压下胸口的那口血,起身离开,没有去看熠星。
不是现在!
他不能,或者是不敢。
有太多的事要去决断,他怕看过他后,让他的最后一丝理智都形销殆尽。
他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所有人,所有代价,不仅仅是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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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浅亭
熠星眯着眼半靠在躺椅上,享受着秋日上午的阳光,想着这短短几天内发生的事情,为自己的漏算而困惑--当面戳穿了贺健的身份,就是为了给双方一个面子好下台阶。贺健既然是为了王位而算计,就没有理由放弃与自己谈判的机会,怎么说,自己也是大殷手握实权的王爷,赢得璟王的支持,绝对比赢得他的肉体要划算得多得多。
自己的利诱兼威逼,没有理由......
为什么他会选择走上这条路?
又或者,既然这么决绝,为什么不杀了自己?
没有时间机会?
还是下不去手?
熠星为这种想法嗤笑,虽然他对贺健了解的不深,但在他看来,他们两人都不是会自作多情的人......
想到这里,熠星突然张开眼睛,脸色变了数变,刚刚的嗤笑凝结在嘴角......一个念头,或者说一个细节,在脑中一闪而逝,而这里面的可能,让他的背后不禁冒虚汗。
了解不深'是他刚刚对贺健、对他之间关系的评价;
了解不深'--是兵家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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