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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雨(空翠第二部)——by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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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书岚一惊,冷冷道:「想不到皇上连这个也感兴趣。」

赵佚道:「那倒不是,只是那傻孩子一心记挂着你的伤势,整日里魂不守舍的,朕也无可奈何,才带了他去瞧瞧你。见你有美人在侧温柔呵护照应,他也不必担心得茶饭不思的。」


萧书岚道:「那只是……」

赵佚一笑,截了他的话头道:「江湖中人,本来不拘小节,这也无甚不好的。」

萧书岚血都快涌出脑门了,他怎能说,那只是对方对他一厢情愿,自己正好走到她的地盘上,她亲来接了自己去疗伤?又怎能说,那时自己伤重昏迷,根本不知道那许多?又怎能说,自己一待能行动便匆匆上路寻他,却遇上了皇宫的信使,便跟着入了宫?


见赵佚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眼神似笑又非笑,却微有不耐的神色,只得咬了牙道:「不错,萧某也想跟她一处,只是想着听竹,终究不能释怀。」

这一个个字,怕是剜了你的心吧?听竹,听竹,这只是权宜之计,你且忍忍,我会把你从这个牢笼里救出去的。

我想在一起的人,只有你啊。

赵佚笑道:「既然如此,那不如快刀斩乱麻,早日了结。你并非一心一意,又何苦让那傻孩子这般伤心呢。」

萧书岚极微弱地应了一声,道:「皇上说得是。」

赵佚道:「那等他醒后,你便去告诉他,也免生他日夜惦记着你。」

柳听竹只觉得喉间一甜,一股血腥气直冲上来,「哇」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吐了一口又是一口,直喷得衣襟上处处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萧书岚虽是心神大乱之际,但他耳目何等灵敏,一直注意听着房中动静。知道他在吐血,再也熬忍不住,顾不得什么,一转身便欲奔进,只听赵佚极低极低地笑道:「若你演砸了这出戏,朕就命人把他活活钉死在你面前,让你看上个三天三夜。」


萧书岚停住了脚。他用力按住自己的口,鲜血自指缝中一滴滴地渗了出来。

 

柳听竹悠悠醒来时,只见赵佚负手立在窗前。眼神里顿时漾满恨意,也不顾身体虚弱,挣扎起身,叫道:「你骗我的,你是骗我的!」

赵佚淡淡道:「你若觉得这般想会好受些,那便这般想得了。」

柳听竹嘶声道:「他不是这等人!」

赵佚冷冷地道:「你又不是人,又怎会了解人的想法心性?」

柳听竹怔住,赵佚又道:「你若全心信他,就根本不会有疑惑。你说我骗你?我从没骗过你,是你们在互相欺骗。」

他一拂袖,道:「好好养着,想通的时候,再告诉朕。否则,我锁你一辈子,直到我死的时候,跟我一起走。」

柳听竹慢慢伏倒下来。浓发卷曲着,遮住了他的脸。他的手指痉挛地抓着自己的衣襟,上面还有未干的血块。

柳听竹把沾了血的手指放到唇边,慢慢地吮吸起来。

平王是在满室的暗香中醒来的。帷帘未放,洒了一殿的月光,倒映了殿前水波,闪闪烁烁。

哪来的香?香得把人心都化进去了?香得把人的魂都香醉了?

平王左右望去,忽然猛醒,视线投在一墙之隔的内殿里。没错,那股香气,就是那里散发出来的。

平王悄悄起身,提起了一盏灯。他这晚陪赵佚喝酒,喝得大醉,回不了府,赵佚便命人将他安置在自己宫内。这时夜半,酒意一过,却比白日里还清醒。

放轻了步子,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殿门虚掩着,柳听竹本来昏睡,他感觉本就异于常人,顿时醒了过来。虽然殿里一片

漆黑,但柳听竹一双眼能在黑暗里视物,立时看得清楚。

「原来是你。」两人同时道。

平王初时那一阵惊异过了,只嘿嘿笑道:「皇兄对你还真是着意,居然就放在这里。是为了你身上这股香?难怪皇兄如此维护你……」

柳听竹坐起了身,道:「维护未必,当众扫了你的面子是真。那又如何,今日可比不得那日,众目睽睽之下你辱我,今日我正好一并讨回来。」

「你?就凭你?你能对本王如何?」

柳听竹轻扬了扬眉,一双眼睛本来灰淡无神,这时略一转动还是一般的流光闪烁,整张脸都鲜亮了起来。

平王只觉那股暗香在殿内流动不散,盈脑喷鼻,不由得道:「实在是天香,不知道是不是国色?」

他举起琉璃灯,灯下只见柳听竹纤细白晰的手腕,从宽大的青袖边缘露了出来,他数日不食,手腕更显纤瘦;一张脸在柔润灯光下只觉白中泛青,却倒另添了分韵致。

柳听竹轻笑道:「不是。」见平王用力吸着那香气,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笑道:「我出不来,你可以进来。」

平王已看到他双脚赤裸,露出一截白腻柔润的小腿。一条乌金锁链锁在脚上,一头拴在铁栏上,不过尺许,他挪动也不过方圆之间。见铜匙插在锁上,伸手拧开,一把将笼门掀开,那铁笼高近天花板,他也顺顺当当地跨进去了。


「王爷把门锁上吧,省得有人来坏了好事。」柳听竹扯了扯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懒懒地靠在铁栏上,双目微饧,仿佛春困未醒。脸上也微微有了些血色。

平王道:「好啊,我倒看看你能玩得出什么花样来。」果真将笼门锁好,柳听竹还是半坐半跪地倚在那里,软软的似一点也不着力似地,那模样着实撩人。

平王朝他走近了些,柳听竹却伸手从他手里把钥匙拿了过来,一手自栏杆缝隙伸了出去,「叮」的一声把那铜匙掷得远远的。

「你干什么?」

柳听竹笑道:「这样才好玩。」

平王来来回回地打量着他,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柳听竹道:「妖。」

平王见他颈脖间露出一片白晰肌肤,头发微卷地拢在颈上,黑白分明,不由得咽了口口水,道:「可皇兄又说你不是狐。」

柳听竹笑道:「你过来,我告诉你我是什么。」

平王又走近了些,那股香气越来越浓烈,平王再也熬忍不住,一把把他按在铁栏上便想撕剥他衣服。柳听竹却只是笑,任他把自己衣衫撕得七零八落,也不挣扎。

平王忽觉得左腿一凉,似乎有什么异样,低头一看,自己一只左脚连着小腿已被削下,鲜血狂喷,那一瞬却并不觉得痛,还来不及觉得痛。

柳听竹吃吃而笑,他右手上全是血,却已不是人的手,指尖利如刀。就是用这个把平王的左腿削下来的。

平王狂叫一声,柳听竹却拔出平王腰间的佩剑,笑道:「我把你的手,你的脚,都砍下来好么?你皇兄把我锁在笼里,就像活生生地砍了我的手,我的脚一样……你也来尝尝这滋味好不好?」


手起剑落,平王的一只右脚也被砍了下来。平王一面痛呼,一面拼命地往笼门爬去,却早已被他自己锁住,双手拼命去摇也动不了那锁分毫。

「这么结实的铜锁,怎么打得开呢?不如我替你省点力气吧。」刷刷两剑又砍了平王双手,平王只痛得在笼中哀嚎翻滚,柳听竹却吃吃笑道:「这样杀人的感觉还真不错,我以前怎么没没试过呢?」


一个太监推门进来,尖叫一声逃了出去。

片刻间赵佚冲了进来,柳听竹笑道:「皇上,您不是跟我讲过刽子手是怎么杀人的吗?我今天就杀给您看。」

赵佚脸色煞白,叫道:「住手!」

柳听竹看到赵佚变色,放声狂笑起来,手腕一抖,一剑将平王头砍了下来。血溅得铁笼里四处都是,溅了他一脸,他却只是笑,直笑得声音都嘶哑了。

「我偏要杀,还要当着你的面杀……你处处把我逼得走投无路,我今日也让你尝到了有心无力的滋味……哈哈……」

赵佚看着侍卫开了笼门,把浑身是血的柳听竹拖了出来。他一身青衣已几被鲜血浸透,连脸上也是血色斑斑,嘴唇更是红如丹砂。

他是不是一面在杀人,一面还在喝自己弟弟的血?赵佚想到此节,不由得有些作呕。

柳听竹却没忽略他这个表情,大笑道:「皇上,你也觉得受不了了?」

「你为什么杀他?」

柳听竹大笑道:「你为什么不问他是怎么在这里的?哈哈,」

他一阵笑,笑得弯了腰,喘不过气来,「我叫他把门锁上,然后把钥匙扔了。然后他想跑也跑不了了,我就把他杀了。」舔着自己唇边的血,笑道:「血的味道很甜,你要不要尝尝?」


「啪」地一个耳光落在了面上,柳听竹却还是笑,道:「你生气了?好啊,杀我啊。我让你杀。青龙剑就在你身上,砍啊!」

赵佚弯下腰,把平王那因恐惧还大大睁着的眼睛轻轻合上。那因痛苦跟恐怖而扭曲得不成样的脸,让赵佚也痉挛了一下。

一个耳光又落了下来,这次打得非常重,柳听竹被打得直撞到了铁笼上。

「皇上,皇上!」

诸葛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赵佚一皱眉,道:「大半夜的,你擅自入宫,该当何罪?」

诸葛「扑通」一声跪下,道:「皇上,您还犹豫什么?他是妖孽,他害了平王殿下,皇上与他朝夕相处,他真心想害的,是皇上您啊!七月七将近,皇上……」

赵佚喝道:「够了!」

殿里顿时寂静,只听得见压抑的低微的呼吸声。

「将老三以国礼厚葬。另……请宋天师来设坛。」

柳听竹本被他一掌打飞,又撞到头,昏昏沉沉,此刻却抬了头叫道:「你想干什么?」

赵佚道:「我不想砍你的头。让青龙剑慢慢吸取你的灵气,到七月七,你自会现原形……不是狐狸,是你本来的模样。」

柳听竹惨笑道:「那我不如给自己痛快好了。」

赵佚已拔出青龙剑,淡淡道:「此刻已由不得你了。」

 

 

第十章

「你又来了。上上次来问我他的去向,上次来问我他的底细,这次又想来做什么?」

萧书岚道:「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莫离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又怎么了?我早已说过,他不是凡品……」

萧书岚不耐烦地打断他道:「这些问题不用你对我说教,我只要你给我能破八卦阵的符。」

莫离看着他在沙盘上画出八卦形状,诧异道:「你从哪里弄来的?」

萧书岚道:「入宫寻他,他被困在这阵里,我破不了,只能来求你。」

莫离道:「这是宋瞳的杰作。」

萧书岚道:「不错。你们既然同门学艺,他设的坛,自然你也能破。」

莫离想了片刻,道:「给我十天时间。」

萧书岚失声道:「要那么久?」

莫离白了他一眼道:「算快的了!还有,你不能催我,催一次,我就慢一天!」

萧书岚只有苦笑,人在屋下,哪敢不低头?只得道:「他被那剑一点一滴吸去灵气,想必极之痛苦……」

莫离道:「那个自然,青龙剑加上法坛,恐怕只有十八层地狱堪与仿佛。时时如同沸水烧煮,火烧刀砍,抽筋剥皮,却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萧书岚听得一个寒颤接着一个寒颤,回想当夜潜入宫见到的柳听竹,眼神涣散,对四周一切视而不见,想来已经被折磨得……

见莫离躬着腰正要走进内堂去,突然想起一事,道:「我问你,那蓝田玉你是如何到手的?」

莫离停了下来,眼光似飘远了。半日道:「你可知道这蓝田玉是如何自宫里失窃的?」

萧书岚道:「不知。」

莫离笑了笑,道:「是自己跑出来的。」

萧书岚失声道:「自己跑出来?玉还长脚了?」

莫离又扫了他一眼道:「少见多怪,封神榜里那玉石琵琶精是怎么来的?」叹息了一声,又道:「那玉石本在御书房中,那里养了只画眉,成日里对着它,那玉竟修成了那鸟儿的模样……有翅膀,飞出来难道还是难事?」


萧书岚讪笑道:「莫离,我怎么听着像《搜神记》呢?」

莫离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只叹了一声道:「昔日这蓝田玉是与你那青龙剑,和另一件玉器一同送入宫的……那玉器两千年前便失踪了,你那剑也不知何时流落民间,终于辗转到你手中……」


见萧书岚张口想问什么,又道:「那玉变的画眉飞出来,却被人抓住了关笼子里……最后化成了原形,却落到了我手中。」

萧书岚道:「为何会化作原形?」

莫离叹道:「它离了那深宫,本来便想的是天高任鸟飞,不受拘束。谁料世间都是一样,可怜那灵物又怎弄得清这些……」

萧书岚突然想起一事,道:「既然这十天你要用功,我便把那朵枯死的寒月芙渠送回去好了。上次虽然带在身上,却陡生变故,无缘入山,也不及将花再种回去。」

莫离叹道:「就看那日月精华,能不能让她再活过来了。十年,百年,千年?再久也好歹有个盼头。」

 

大殿中,燃了千支万支白烛。烛泪滴滴,滴碎了人心。

四十九铜灯层层巧妙相迭,悬在半空。聚成一道强烈的光柱,直射在柳听竹脸上,也射在那座八卦阵上。青龙剑高挂在天花板上,一道青光幽幽发散。

柳听竹便在阵的中心。他躺在那里,闭着眼,那般的强光照在面上,他却一点反应也无,也不知是死是活。

萧书岚把他扶起来,柳听竹微微睁开眼睛看他。眼中,却既无惊讶,亦无喜悦,甚至连怨恨都无。

一丝一毫感情都没有,只有漠然与空白。

「我带你走。」

萧书岚抱起他,忽听「铮」的一声,柳听竹身上似有什么东西与地面相连。拉开他衣襟,只见他贴着肌肤的腰上,被拴上了一条纯金的链子,一头连在地面的铁环上。

映着如玉肌肤,那金光灿烂看在萧书岚眼里,却化作了熊熊怒火。

萧书岚拔地而起,伸手摘下那悬在天花板的青龙剑,挥剑砍断那金链。他只当柳听竹会怕那剑,柳听竹却只是低低呻吟了一声,连动弹一下的力气也无。

萧书岚心下恻然,把柳听竹抱起,柔声道:「我们走,好吗?」

柳听竹微微笑了笑,萧书岚只当他是默许了,心下高兴,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好冷。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冷的。

 

萧书岚实不忍再要柳听竹变回原形来带他走,明知危险,也宁可赌一把。反正这次,我死都不会放开你的。

出宫却很顺利,意想不到的顺利。顺利得让萧书岚怀疑宫里的禁卫是不是都打盹去了?也顾不得那么多,抱了他便上马狂奔而去。

回到莫离家,萧书岚抱着柳听竹下了马,莫离正坐在火前等他们。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赶紧,恐有追兵,毁了剑你们就走,永远不要出山了。」

萧书岚轻声对怀里的柳听竹道:「从此你不必再怕了。」

萧书岚取下青龙剑交给莫离,莫离伸手抚了抚剑,长叹一声,把青龙剑投入了火里。柳听竹浑身无力地靠在他怀中,火光把他面上映得红红,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那青龙剑慢慢地被熔掉。


「放心,这火里我加了符,必会熔得丝毫不见踪影。」

柳听竹微微启齿,发出的声音却极微弱。「谢谢。」

莫离道:「快走吧。」

萧书岚道:「莫离……」

莫离望了柳听竹一眼,道:「他元气大伤,或许会化成原形。这时间可能会很长,几个月,甚至几年都可能。你……做好心理准备。」

萧书岚道:「一辈子,都无所谓。」

柳听竹本已合上眼帘,此时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却还是没睁开眼来。

水榭里月影竹影波动,一缕暗香似还未逝去。

赵佚一直低着头专心抚琴,宋瞳终于忍不住道:「皇上,您……就打算放了他?那祭天……」

赵佚道:「我不忍。」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是酸辛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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