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撇了撇嘴角："无所谓，能活一天是一天，早就不在乎了。我的事你也听过吧，做人做到这种地步，活着和死
了有什么区别。"
张志辰顿时语涩，眼中闪着怨恨与恶毒的目光，似乎眼神也变成利刃要把我一点点地撕袭在他面前。像一座雕像
般静静地呆了一分钟左右后，他突然把刀撤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混乱的现场。
警察的介入让这场混战迅速结束，两派的人都默默扶着受伤的同伴回到牢房中，铁栏杆外的狱警开始骚动，原因
是因为他们赌这次谈判谁输谁赢，结果却是双方两败俱伤，所有人都输了，最大的赢家是一个在厨房打工的临时
工。
王远和张志辰从那之后再也没有找过我，我也乐得清静没再打听他们的事。一切归于平静，日子过得平淡如水，
整日就是公式化的吃饭，睡觉，工作，闲逛。
监狱的生活有时会无聊得让人发狂，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苍昊被王远叫走，我一个人溜溜达达地在广场上闲逛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冬天，身上单薄囚服已经不能抵挡冷风的侵袭。我把领子拉高到脖颈向手中哈了几口气，如
烟的白色气体被很快就被风吹散，不仅没有有丝毫的暖意，所而让冷感倍增。
好像记得苍昊说过食堂旁边有个狱警专用的水房，由于这里离犯人的休息地太近，平常没人愿意来，所以慢慢荒
废了，倒成了一些犯人赌博和聚会的场所。我走到水房附近探头探脑地张望，好像并没有人在里面，于是打开门
走进去。这个房间不大却有个小锅炉，平时就烧点热水，而且还可以取暖。我看了看桌上居然还有个咖啡壶，于
是毫不客气的倒了一杯靠在窗口开始享用。
没等我把最后一口咖啡咽下，就看见张志辰那张带着尖锐笑容的脸孔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心里暗叫不好，连忙
放下杯子躲到了锅炉后面的角落里，心里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被他发现了才好。
他们进到屋后开始依次坐下，碍于前方有东西挡住视线，我只能看到张志辰半个身子，却能听到他们的对话，突
然我听到一个似乎曾相识的声音："辰哥，王远那边的情况就是这样，这家伙死活不松口，我也没办法。"这个人
是王远的手下，好像叫刘亮，那天就是他代表王远和张志辰谈判的。
"办法你自己想，我只要看到结果。"张志辰冷冷地说。
"反正他早晚是死，您何必急在一时..."
"我只想看到结果，如果你办不到就滚！"
"我知道了。"刘亮应了一声没再说话，只听到大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想必应该是走了。屋里静了半晌没有一丝
动静，靠在墙角的我不知是因为被锅炉的热气蒸得口干舌燥还是因为被张志辰吓得慌了神，感觉头一阵晕旋身体
向旁边顷了少许。
"我还以为是谁，没想到是你。"张志辰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我顿时感觉头皮发麻，额头冒出一排汗水。冤家
路窄这句古话说得太对了，我结结巴巴的说了句："是...我...。
走出角落跟着他走到屋子中央，看着他悠哉的坐回椅子，我紧张得不停擦着头上的汗，刚想说几句我什么也没听
到之类的话，可自己就先觉得根本没有一丝可信度，于是干脆迎着他半笑不笑的脸昂起头："如果我说我什么也
没听到你相信吗？"
"你认为我会相信吗？"他看着我问。
"应该不会。"我苦笑。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张志辰站起身笑着向我走过来："但你让我吃了一个大亏，我该怎么罚你呢？"
第二部 十九章 了断
(更新时间：2007-2-5 0:21:00 本章字数：3583)
强烈地感觉到那具巨大容器散发出的热量，汗水顺着脖颈不断滴到地上，用悲哀的眼光看着张志辰渐渐变得模糊
的轮廓我不得已咬着牙恳求他放过我，得到的却是他在我脸上一阵狂风般的扫荡。
"现在才知道求饶，晚了！"硬生生被压到锅炉上待了几秒钟又拽回来，皮肤被烫得生疼，赤裸的背上发出滋滋的
响声，这个时候我能做到的只有把牙咬得更紧。
"叫出声来，否则我就把你的脸贴到上面。"恶狠狠拔起我的头发，脸被迫面对着那发着嫣红色火苗的铁炉，一股
热气喷出呛得我无法呼吸，脸上也被热浪刮得发烫，但还是强忍住不肯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张着嘴痛苦的呼着气
。
猛地把我推到前方的铁板上扳开双腿直接进入身体内部，咬着耳垂同时摸索着我不断抽搐的全身张志辰发出几声
怪笑："这样被干很爽吧！说说看是什么样的感觉？"
"你这个王八蛋，你自己也来试试！"断断续续吐出这几个字时整个人已经被烘烤得仿佛不属于自己，直肠的神经
末端却还在向大脑传输着快感。肉被烧焦的味道已经通过空气传到我的嗅觉中，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身体终于
承受不住巨大的痛苦而自动选择了逃避。
"辰哥，伤成这样待会狱警问起不好交待！"待在旁边抽烟的刘亮走过来："不如今天就这样吧。"
冷哼了一声拽回已经昏过去我，张志辰白了一眼弯着腰陪着笑脸的刘亮露出一个了解的神情，摆摆手示意让人用
水把我泼醒。
缓缓睁开眼睛，我勉强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还活着，全身的刺疼虽然已经让我连手指都无法晃动，但我还是
高兴的笑了笑，虽然已经没有了活着的意义，但是为什么还会高兴呢？是一种本能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张志辰抬起我的脸狠狠地说："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你害我失去杀王远的机会，这个笔帐我会一分分的和
你算，今天只一个问候，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玩这个游戏。"
"这确实是个好玩的游戏，可惜你没机会了。"话声刚落，只见前眼人影一晃，张志辰脖子渐渐溢出一道红色的血
线，他双目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倒在我身上，扳开他的肩膀，前方出现得是王远那张刀疤脸和身后横七坚八倒在
地下张志辰的几个手下。
"你杀了他？"感觉到温暖的液体洒在手心，我推开张志辰还在抖动的身体退到墙角，冰冷的墙壁紧贴着伤口让我
打了个冷战，无法相信刚才还神气活现折磨我的人现在居然这么简单就死了。
"他死了谁给你给你解毒，你不要命了吗？"我吃惊的望着王远，他却哈哈大笑："我早就没事了，那点东西能要
了我的命？"
拿着刀胡乱晃了两下，王远弯下腰对着我轻叹了口气："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是杀了你，再把刀放在他手里对警
察说你们同归于尽，还是随便找个躺在地下的人做替死鬼。"
对着他哽咽了好久我说不出一个字，思绪乱得像一团搀杂在一起的彩色毛线，分不清哪些是红是白是黑是绿。习
惯性地舔了舔下唇我干脆闭上双眼，脑中最后闪现出几个大字，听天由命吧。
"不怕死是吧。"王远边说边用刀在我脸上轻轻的划来划去："还是说仗着有齐家护着算准我不敢杀你？"
"你有什么不敢的，而且我和齐家没关系。"我倔强地说着，感觉刀慢慢从脸上划到脖颈处，停留了几秒钟后继续
向下划，到达胸口时突然刀锋一转刺入左肩。我身体一抖，猛的睁大眼睛。背部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肩膀上又
挨了一刀，两股疼痛相互交织在一起让我几乎再次晕厥，可让人恨得是却还有残留的意识，所以只能感受疼痛像
电流一样充斥着全身上下。
王远不仅没有停，还变本加厉地继续在我身上制造伤口，现肩分别都被他扎了一刀，最后还在我脸上划出两道血
痕，此时的我早已无力反抗，只能看着他在我身上为所欲为。
"这几刀是谢谢你前几天扎我的那针，现在我们两清了。"说完就背起我向门外走去，我用唯一还保留的力气问：
"去哪儿？"
"找人救你，伤成这样儿你还能活吗？"
"不是要杀我吗？"我心里暗暗想，嘴里却不自觉的问出来。
"保住你的命似乎比杀了你更能让我感兴趣。"
这是什么解释，我心里打了个大问号，也没力气多想多问，反正命是保住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一直认为自己的人生像一本三流小说家写得小说，情节重复，内容枯燥。偶尔因为一二个小情节上的出彩也许会
赢来某些人的赞扬，但大多数时候是沉寂，无尽的沉寂，甚至还有诋毁，对那些恶俗情节的谩骂。如同我现在的
生活写照，碌碌无为一生，还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让自己陷入一个最坏的地步。
苍昊赶到时我已经躺在监狱的医务室里，由于没有药物我只能干等在那里，医务人员也只是随便把伤口简单的消
毒并包扎了一下就离开了。一进门就跑过来扑到我身上苍昊焦急地问："你没事吧。"看着他想勉强笑笑表示让他
不用担忧，可笑容凝固在嘴边怎么也舒展不开，我只能遗憾地抽动嘴角。
王远靠在墙边盯了我们一会，从怀中拿出一支烟点燃直直走过来，推开苍昊直接把烟塞到我口中说："吸一口就
能止疼。"
从未感觉烟吸到口中的味道是那么苦涩，像在生吞一页页打满字的纸一样干涩，满页的油墨味充斥在口腔里，被
唾液浸湿的边边角角卡在喉咙中央不上不下比窒息还要难过数百倍。可是当烟吸入肺部四处散开时我却明显感觉
到疼痛感在慢慢消失，甚至还有种飘然上升的幻觉。
"别吸了，这是毒品！"苍昊尖叫着夺过我手中的烟，刚想扔到地上却被王远一把抢回："你懂个屁，这个可以止
痛，比药管用多了，而且他自己也想要，对吧？"说着把那已经吸了半截的烟递回给我，迟疑着本想拒绝，可伤
口产生的巨痛让人无法自已，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我几乎是用抢的方式拿回烟直接塞入口中，战栗的身体慢慢恢
复了平静，只是暂时的满足后我开始觉得伤口的每个部位都在发痒。
"远哥"我发出低沉的声音恳求着在一旁看好戏的王远："再给我一支行吗？"
我的反应该是他意料之中的，王远嘿嘿笑了二声又递给我一支烟："只要你跟了我，这个管够。"说着看了一眼呆
坐在旁边的苍昊，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有了第一就会有第二，第三，直到吸完第四支之后，我终于感觉不到疼痛了，伴随而来的，是眼前出现了幻觉。
仿佛身处在一个仙境，身边烟雾缭绕，耳边仙乐飘飘，满目都是华丽闪耀着光芒的建筑物。我仰着头环顾四周，
突然前方出现一个人，那熟悉的脸，熟悉的双眸，熟悉笑容与神态让我不禁纵情叫着他的名子。他靠近我拥我入
怀，我则主动吻住他的唇，双舌缠绕如两支双生花般抵死缠绵了许久。
突然脖子被什么冰凉的东西缠绕得透不过气，我才发现怀中抱着的是一只怪物，有着双头人面蛇身的怪兽，缠住
我的正是它的尾巴。他双头上呈现出的容貌一张是方糜的脸，另外一张是张志辰的脸，并且正向着我邪恶的狞笑
。牙齿咯咯地相互碰撞，全身像被冻僵般丝毫没有的移动能力，只能看着他们向我吞着绿色的信子，感觉能呼入
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醒醒！"脸上好像被谁拍了几下，眼前的幻觉消失，渐渐看清怀中抱着的人竟然是苍昊，此时他正满脸通红望着
我，双目之中还带着一丝幽怨。
"啊.."连忙放开他却扯动了双肩的伤口，我忍不住唉了声："怎么了？"
起身离开我的病床，苍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撇了我一眼："你刚才好像做噩梦了。还有，你真的打算以后跟
着王远吗？他不是好人，他刚才给你吸得是毒品你知道吗？"
我愣了一下："好像没得选择了，张志辰死了他就是这里的老大，跟他做对还有得活吗？"
"如果有其它的选择呢？"
"再坏还能坏到哪去，不用再选了。"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刚才还一脸严肃的他突然笑了："一般人都不会这么想吧。"
我竖起双眉："你这是在讽刺我吗？"
苍昊连忙解释："没有，我只是觉得要是像你这样想得开就好了，有时候还挺羡慕你的。"
没听错吧，这样烂的性格让人羡慕，奇怪的人是他才对，我苦笑："咱们都一样，谁也别羡慕谁嫉妒谁，都是凑
合活着而已。"
"其实我一直挺喜欢你的，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还记得吗？"苍昊靠过来再次抱住了我，火热的唇贴到我的胸前，
感受着他身体的温暖，迟疑了一下我没有推开，只是淡淡地说："刚才我在做梦。"
"现在不是做梦，你会怎么样？"他说着把手伸进我的下身开始套弄，我吃惊地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有时候我一直在想，人就算拥有了智慧也只是一种会思考会行走的高级动物，当原始欲望与理智同时让人来选择
时，大多数人都只能屈从于第一感觉，我是用自己的身体切实体会到这一切的。从开始的厌恶到后来的沉迷，像
个吸毒的瘾者一样，明明我是被侵害的对象，却在不知不觉中沉迷在这样的快感之中，在与他们的交合中，我从
被害者变成了共犯。
第二部 二十章 自由
(更新时间：2007-2-7 18:42:00 本章字数：3329)
耀眼的阳光下春风和蔼地轻佛少女们纤细的身躯，托起她们轻薄的长裙和飘扬的长发。此时，那些女孩们的热切
眼光注视着的是教堂大门口处那几簇鲜艳的玫瑰与淡粉色的百合。教堂内神父庄严神圣的声音回荡在每一个人心
里，天棚与窗户上的彩绘玻璃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照耀着迎面走来的一对新人。
"齐林，你愿意娶程小小为妻，并发誓一生爱她，无论贫富疾病，都永远对她不离不抛吗？"
"我...愿意。"隔着面纱，依然能感受到小小期盼的目光，可是他不敢看，更不敢抬头看着十字架上受难的天主
。
"程小小，你愿意齐林做你的丈夫，并发誓一生爱他敬他，无论贫富疾病，都永远对他不离不抛吗？"
"我愿意！"
"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红地毯的一端，身着秀丽轻薄婚纱的小小慢慢将手递给齐林，看着他为自己戴上那枚光彩夺目的钻戒时露出一抹
胜利者的微笑。
"你们现在正式结为夫妻！祝福你们，我的孩子。"神父微笑着退到台下，人们从四面八方拥来，祝福与赞美的话
围绕在他们周围，小小将手中的花束抛向空中，女孩们向花束落下的方向争先恐后的伸出双手，每个人脸上都洋
溢着幸福与快乐，与齐林那一抹淡淡的忧郁形成鲜明的对比。
"雷楠，你知道我现在很想念你吗？"穿过人群，齐林把目光投向远处天空的一隅。
第三监狱里的矿场内，犯人们正在狱警的监督下顶着烈日工作得热火朝天。
无视身体发出的最后警告，我依然拼命用手中的工具敲打着眼前那块硕大的石头，在烈日下挥洒着体内最后一丝
的水分，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感觉自己活得像个人。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二年，我深刻体会到为什么苍昊把这里称做人间地狱。人格与尊严被践踏得一文不值，被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