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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距——by阿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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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吗?"小女孩很聪明,惊喜地冲方子青嚷嚷。
方子青歪头佯装思考:"嗯......全送给你是不行啦,因为要送给一个阿姨的。如果拿一枝的话,应该没关系,你要不要挑一支啊?"
"哦。"小女孩理解地点头,然后很用心地一支支数过去。
"这支,就要这支!"好久,终于选定了,她仰起脸满心欢喜地看着方子青小心地拆开包装带,抽出花枝递给自己。
"第一次有人送给我花哦。"小女孩小心翼翼地捏着手中的花枝,突然很老成地迸出这么一句话,让方子青忍俊不禁乐开了。他看了看手中的花束,想如果少一支的话应该看不出来,对方不会真的去数这束花有没有和自己的年龄相符吧?不过,女人这种生物很奇怪,特别对小细节更是出乎意料的在意,这点方子青颇有感触,要不今天自己用不着傻乎乎地捧着玫瑰花站在冰天雪地的天气里等人了。因为对方一定要他这么做,又不要他去接,说是要给他一个生日惊喜。

方子青不由苦笑,又不是他的生日,要什么惊喜啊。当然这种没有情调的话是不能说出口的,为了情调他自然应该捧着符合对方年龄的玫瑰花束在这路牌下站上半个钟头,等待佳人的出现。

幸好,捏着玫瑰花的小女孩欢天喜地地跟他道别不久,今天约会的美女就婷婷地出现在视线里。抱着如释重负的感觉,方子青脸上堆出笑容,把花双手奉上:"生日快乐哦。"

娇柔的手接过花束,一边道歉着:"哎呀,真不好意思,剪个头发想不到用了这么多时间。嗳,你看,怎么样?"
"很不错啊。"方子青理所当然地赞扬着,虽然他根本看不出上次与这次的人有什么显著的区别。
"是吗,我觉得很好哦,我公司里的小姐妹们都说我剪这个头会比较好看哦。"对方却是很高兴,把花束摆在手里反复地看着,嘴角边洋溢着自得的笑容。

这就是惊喜啊。方子青心里无谓地叹着,一边注意着对方是不是在算花朵数。还好,女人的注意力还在自己新剪的头发上,没有对花数察觉出什么疑问。方子青觉得自己还真无聊。今天是他这个月来的第三次约会,看起来不会比前两次显得更有趣,不过他强迫自己高兴起来,毕竟对方是个漂亮的女人,各方面的条件也不错,他还是相信宋则的眼光。

几个月前,半开玩笑地拜托请他吃饭的宋则夫妇替他介绍一些女孩子。宋则当时的目光简直象看外星人:"天哪,神佛返俗啦?"
他应付一句:人总要结婚的嘛。
"你不要为结婚而结婚。"宋则严肃而正经地说。
要不是看在她老公的份上,方子青差点当场反驳:这种话你怎么有资格说?!
瞧着他欲言又止,宋则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几天后就替他张罗了一次相亲。于是,在这样严冬里,方子青却迎来了他百花争鸣的春天。
"丑话说在前头哦,你得改一下你那个温吞水加冰的个性,不要以为人家都是罗桑,愿意跟你玩上几年,如果有看得上的就尽快下手,早点完事也让我省心了。"宋则又苦口婆心地叮嘱着。事实证明她是有先见之明的。

方子青不想细究自己的毛病到底出在哪里,但换过三个优秀的女孩子后,他不得不向宋则保证,这一次会用心跟对方好好相处,绝不会让人家跑到她那里说他是个绣花枕头木头心,个性差,让人为难。

"你到底想不想认真对待这件事啊?最后一次了,如果还是你先出的问题,我就不再管你了!"忍无可忍的宋则曾这样严重警告他。
方子青就把目前的状况辛苦地维持了一个多月,连同这次已经和对方约会三次,他自己都颇觉欣慰。也许这次会成功哦,对方对他的印象不错的样子。虽然每次的约会都带不来具体的变化,两人只不过做些吃个饭,看场电影之类的很没有新意的事,但还是认真地去做着,方子青觉得以前和罗桑在一起时候没有这么形式化,现在看来是必要的,因为除这些他想不到要用什么办法和对方去沟通了。原来谈恋爱是那么麻烦的事,他心里不由畏惧。

"在想什么呢?"女人的问话打断了方子青的思绪。
两人在一家小而精致的西餐厅里用餐,周围气氛很不错。
"没什么。"方子青摇头。
女人浅笑:"子青,你真是个很沉默的人啊。"
方子青只有苦笑,他也不想做沉默的人,但要说些什么呢?
"不过,"女人突然低下头,有点羞涩的,"我喜欢你,如果结婚的话一定很可靠的。"
"呃?"方子青有些反应不良。
女人一愣,重复着:"我说,我喜欢你,就这样。"
"你呢,你觉得我怎么样,子青?"她又问,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方子青看着手边的刀叉,他耳边恍惚响起好久前听到的一句话:我爱你,方子青。
我爱你,方子青。好象是昨夜才听到的,刻在脑海里,清晰得可怕。
"很好,不错......"他没有心思地回道,觉得对方用词真是很合他的心意,如果换成一个字的话,他现在可能会反胃。
"什么很好?指我吗?"女人很有耐心地继续问,眼前的大男人在某些方面象个孩子似的需要循循善诱,毫无主动性可言,但相信人还是不错的,而且就容貌而言颇具吸引力,让人怦然心动。

方子青的脸上温柔地浮起一丝笑容。看着这种反应,女人一厢情愿地认为是默认就放下心来,当然她不知道这是方子青惯常用来敷衍别人的伎俩。
9
"今晚住我那儿吧......嗯?"她用手指柔软地纠缠着方子青摆在餐盘旁的手,面带羞涩地提出邀请。
怎么办?窜到脑子里的竟是慌张的疑问,方子青无意识地抿紧嘴,茫然无措起来。如果拒绝的话,对方羞恼起来,自己会不会面临着再次被甩的境遇?何况按常理来说发展到这样的恋爱是应该值得庆幸的。

"如果你今晚有事的话,也没关系啊。"查觉到他的迟疑,女人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指,心想着自己是不是操之过急了,但女方提出这种要求的通常不会被拒绝的,特别对方连续约自己三次,若没有深入下去的意思的话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啊,没事。"方子青连忙点头,点头又想反悔,他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口是心非地答应着,无非是要对得起自己一反常态想要重新交女朋友的动机,否则对自己就无法交待。他如临大敌地在认真扭转心深处对一个早已经离开的男人的想念,踏上正常的生活轨道显然是个好主意。

女人笑了,脸上涌显有两朵可爱的红云。她凑近身体,优雅地伏在方子青的肩膀上,轻声道:"吻我。"
方子青在艳红的樱唇上覆下自己潦草的碰触,然后牵起对方的手:"我们走吧。"
男人总是男人,表面再是清高难驯的,但碰上牵涉到下半身的事,大概都会急不可待的。女人这样想着。
抱着一种古怪念头的方子青当然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很激动人心的,可以打开他人生全新局面的夜晚会成为一场糟糕的梦魇。
难得下雪的美丽冬季里,很多年轻人选择在传统的节日里结婚,可以在热闹的洋溢着欢庆气氛的日子里喜上加喜,给自己的生活启个吉祥的开端,虽然人生路漫漫,今天的选择不一定是明天的依靠,谁都知道所谓永恒的脆弱,但希冀总是美好的,哪怕是形式也要让人心安理得,鼓舞振奋的。

年末时总会有一两张设计精美的请柬恭敬地摆在方子青的办公桌上,邀他光临某位同事朋友或其它某个有联系的人的婚礼。方子青通常用职业眼光瞄过几眼其设计形式后就把它们弃之一旁,不会有什么太多的想法。

而今年,他意外地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并且对这些带着喜气的邀请抱着一种憎恨的态度。回顾自己三十多一点年数的人生风平浪静,就算有,自己也能尽力安抚,直到云淡风清,却在这数年里,他对自己的失望到达了面临崩溃的地步,就好象一层保护膜突然被无情的撕破,自己赤身裸体地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却不能骗别人这是行为艺术一样的可怜。

在一个浪漫的夜晚之后,他对宋则说不必再给他介绍女友了,宋则有些意外,颇为不甘心地问:定下啦?他回答:我是无所谓,估计人家不肯了。
宋则哑然,然后生气道:还是人家不要你?你真是没救了!果然是绣花枕头啊,我真奇怪罗桑当初为什么要死要活地粘着你啊?!唉,我服了,认识你这么久从没有发现你这么没用过。

方子青被骂急了,断然愤怒地回道:是没用啊,又不是我的错,都是那个小子害的!
思想着这女人一结婚怎么就变得这么泼辣啦?幸好其老公不是他方子青。
宋则却一脸惊奇:什么小子,难道人家玩脚踏两只船啊,另外有男朋友?
方子青满心懊悔,马上闭紧嘴巴,象只被触到嫩肉的蚌,怎么也不肯启壳,他又不好意思告诉宋则,那天晚上他实在是表现欠佳,让那女人现在看他的表情就象看一只绣花枕头。

记得那晚,初体验的冲动和新奇,使本想退缩的他勉强地兴奋着,进入女人身体时,他颇为冷静地看着身下女人的表情,突然难堪起来,莫名地想起很久以前被罗椹抚摸着勃起的情景,自己的表情是不是也这样的如痴如醉?于是,无端地慌乱起来,不合时宜的回忆导致身体的反应不佳,草草地结束了本应激动人心的初体验,被人看不起也是活该自找的。

随你去吧。最后,宋则无奈地说,我很累啊,选择不爱你大概是我今生最明智的决定,只想看到你快乐就够了,可是谁能让你快乐呢,罗桑不能,我也不能,那还有谁呢?到底要怎么样的人才能让你快乐起来。

我不快乐吗?方子青一脸无辜地问。
你快乐吗?宋则反问,她伸出手指点着他胸口,没有心的人不会快乐的。
这句话吓到了方子青,让他冷汗直沁,头重脚轻,抬眼看着宋则却没有什么任何异样表情,他才能确信这句话只是与自己先前听的雷同而已。
罗桑出事的那晚,她也这样说:没有心的人不会爱,不会爱的人不会快乐的。
大雨滂沱的夜晚,两人在他屋里大吵了一场,然后,她哭着冲出了门,他没有去追,再然后,出事了。纤弱的身体活生生地被截断在重吨位的货车轮下,红色的血水随着雨到处流淌,惨不忍睹。

多么可怕的记忆。
方子青竭力保持着平常的神色直至回到家,把自己关进房间里,蜷屈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远离任何人的视线,他脸色苍白,四肢冰凉,拼命封闭起自己的记忆之门。

没有人知道罗桑那天怎么会在雨里狂奔,然后撞车,也没有人会想到他是间接的杀手,把自己可以谈婚论嫁的女友推到死神的镰刀下,也没有人知道这是他一直要摆脱罗桑影子的理由。更没有人知道,数年来的夜里他不敢在全黑的屋里睡觉,总要点一盏灯来安抚自己的恐惧,这种由扭曲的内疚而演变的恐惧象一只不甚用力的手,每时每刻在他颈部扼住不放,他不得不要保护自己。

试着抹去罗桑的一切痕迹,包括记忆。
不能去回忆的就让它淡去。在罗桑死后的最初一段日子里,方子青偷偷地去寻求心理医生的帮助,见效不显著,但医生这样一句平常话深刻地印在了心里。是的,过去了,如果没有人来碰触,他相信自己迟早会摆脱。可是怎么会想到,她的弟弟会出现,并且给他带来了大麻烦......他害怕他,不仅因为他是罗桑的弟弟。那么强烈地排斥他,憎恶他,只是因为害怕,害怕他的容貌,他的身份,他的动机,还有......他的目光。那琥珀色的眼睛凝视时,象用悄然无息的流水,一寸寸地灌注着空虚的心,让人无法查觉,也无法提防。

这种害怕难以言喻,使他一度急切地想要把人从生活中赶走。所有编出来的理由都是搪塞别人和自己的胡话,却从没有用来骗罗椹。所以,罗椹问:你爱过罗桑吗?他诚实地回答:不知道。还问:为什么罗桑走的时候没有见身为男友的他出现。他回答:因为不想见到她。都是实话。是不会有人理解,说出来也只会让人生气的实话,而他却不能做出解释。

没有人了解也没有关系,生活现在看起来很平静,不是吗?这种平静,是方子青一直认真追求的。他觉得应该满足了,让自己不安的人已经离开,如果不是自以为是的无聊绮想,一直被女人甩开的噩梦也不会开始,失望也无从谈起。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恢复以前的生活吧。

怀着这样想法的方子青终于结束了为他留下颓丧情绪的相亲行动,把全身心摆入到他喜欢的工作上去,并且在长期的努力之下,终于有成效地使自己简陋的工作室开始在业界小有名气,客户也趋向于稳定,劳累之余,也颇觉欣慰。

一年就这样滑过,方子青在忙碌的工作和空白的生活中迎来了自己三十岁的生日,他是二月出生的,不知是不是在最冷季节出生的缘故,他对生活中的冷遇向来能坦然处之,时间长了,对自己的一切也是马虎应对,象生日这种要有人庆贺的日子他从来不会去留意,所以一大早看到员工在值勤的白板上贴了一张他们自己设计的诙谐可爱的生日贺图,上面狂书了几个大字:方先生,生日快乐!他还搞不清到底是谁的生日,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儿只有一个方先生,而今天自己已经三十周岁了。

对着玻璃隔墙好一阵地照,仿佛还是刚出校门时的容貌,可的确是三十岁的大男人了,方子青终于觉察到时间的无情。
自己不想过生日不是意味就不用应付别人了,所以方子青立即让工作室里的女孩子帮忙去订个大蛋糕回来大家一起乐一乐。插蜡烛,许愿,然后吹熄,分盘子,切蛋糕,气氛很不错。

有人问方子青:"方老大,你许的是什么愿啊?"
另外有人摇头:"愿望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方子青笑了笑:"一定会灵的。我希望我们明天能更好啊,大家都能拿更多的红包。"这话当然在场人人都愿意听,大家一起"喔"了一下表示赞同。
这是勿庸置疑的事,有什么可以许愿的。方子青咬了一口蛋糕,蛋糕味道不错,但他没有食欲。没有许什么愿望,愿望是自己跑出来的,在心头转了转,又被压下去了,因为他不敢说出口,哪怕在心里,也会被自己听见的。上天不会顾及到这么荒唐的愿望,他阴沉地想着。

"嗳,老板,有人给你送生日礼物来了,还特地用快递呢。"一个女孩子捧着一只包装平整的盒子走进来。
"嗯?"方子青颇觉奇怪,伸手接过来。很平整的包装,并不精美,看起来还有些苍促,包装纸上有粘胶的痕迹,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没有署名,也没有卡片之类的东西可提供赠送者的信息。

"咦?地址是我去订蛋糕的那家西点屋的嘛。"另一个短发的女孩子拿着标签单说。
"大概是西点屋的服务吧,真是有心啊。"
"是优惠券之类的东西吧,打开看看。"
方子青顺手把盒子拆开,里面的东西其实很小,就一个包得很严实的棉纸团,他有些不耐烦地剥了几下,手指突然僵住了。
"哇,好漂亮!"近处的女孩子眼瞥见东西不由叫起来。
男士们都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女孩子们都惊奇地围过来,盯着掩映在重重棉纸里一件小物品:一枚红宝石戒指。
"天哪,做得可真象啊,就算是仿真的应该也会值几个钱吧?"短发女生捻起戒指,一边放在眼前看着,一边不满地嘀咕:"我在那家店买过好多蓝莓蛋糕呢,怎么不知道他们还送这么漂亮的礼品啊,下次我过生日的时候也要去订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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