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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天使有指印+番外篇——by柏一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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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终于发现什么不对劲时,严枫的胸口已经染红了一片。

楚时飞张大了嘴巴,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他只能怔怔地看着不断涌出的鲜血。

严枫支撑不住,从楚时飞的肩头向下滑落。楚时飞下意识地抱住了他。鲜血,从他颤抖的指缝里流出,带着人体的热量,将他白色的袖口浸渍,一点一点渗透。

“对不起,我好像吓到你了……”严枫的声音很微弱,眼神也开始涣散了。

楚时飞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一个人死去。那种生命流失的恐惧,是任何语言也形容不出来的。严枫眼睛里的光泽,像是曝露阳光下的古物,慢慢退色,风化。都说,人的生命像是蜡烛,蜡烛燃尽,便是大限之期。而此刻,他眼里的光芒,也正如风中的残烛,逐渐失了生气与光彩,像一场要谢幕的落寞,没有完结的诗篇。

“我不想这样……“严枫继续沙哑地开着口,“我不想这样。只是我太自私,总是想找一个温暖的怀抱埋葬自己,那比死在冷漠的床沿,孤零零地葬在乱坟之中,来得可爱温馨。”他试图要笑,可是嘴角只是怪异地拉了一个弧度,喉咙口发出空荡的回声,“还记得我给你讲得那个天使的指印的故事吗?”

楚时飞用力点了点头,手不住地按着他的伤口。

人,生而带有原罪。如果有天使,用他的手指在你的人中位置按下一个指印,那么你此生的罪孽就能消逝,你就能够再次回到天堂。

严枫颤动地抬起右手,拉起楚时飞的手指,将它放在自己的人中位置,轻轻一点。那个指头,带着鲜红的血液,留下了一个奇异的指印,衬着他因失血过多而惨白的面颊,红得耀眼刺目。

“你是天使,可以让我回去……”他喃喃着,“他们说,人死前,会有足够的勇气,可以让你把今生的夙愿都说出来,看来他们没有骗人。你是天……”他的声音轻了下去,慢慢消失,只留了一丝气息在空气之中,然后就是绝对的安静。

楚时飞呆坐着,手指一直放在他的唇上,渐渐感到体温的下降。冰凉,没有温度。

“我不是……”他轻声说出,好像怀里的那个人已经睡了。

30.从心再来

一个生命的诞生,需要酝酿十个月,却可以在几分钟之内轻易结束。这样不平等的交换,注定了人要选择生有所恋,才能不至于匆匆离去。否则,在这个偌大的世界里,你不过就是浮尘中的一云,没有方向,也无来希望。

楚时飞不知道自己在昏暗的房间里坐了多久,只知道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干了,僵硬,透出一股腥味,好像杀戮后的舔血快意。

他的脑子一直停顿在严枫失去气息的那一刻,后来他是怎么被人从血泊里拉开,怎么被人带到房间,通通是灰白的一片。

他张开手心细细查看,指缝间隐约可见一丝红,手心的纹路被染得无比清晰。

突然被一阵温暖包围,在那种熟悉的温度拥上来的一瞬间,楚时飞清楚地听见脑子里疙瘩一声,冰层破裂,所有的部件又开始重新运作。

“莫城……”

“嗯。”莫城发现了他衣服上的血渍,微微一怔,待到发现不是他的血时,才不易察觉地松了一口气,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似乎是在安慰,“好了,没事了。”

“嗯。”楚时飞应得很乖巧,将自己的头埋在莫城的胸膛里。

莫城将下巴贴近他的头发,轻轻摩擦。

“你知道吗?”楚时飞的声音很轻,“我在想,如果我明天,不,也许不是明天,也许下一秒就死了,那么,我和你最后一次相见会是什么样子呢。想来想去,觉得轻易分开真是太无情了。我不想,我和你最后说的一句话,是争吵的气话。如果我明天就死了,我希望我们是微笑着度过今晚的。莫城,我们重新开始吧。”

莫城闭上了眼睛。“嗯。”

“我们现在赶回S市还来得及。”

“嗯。”楚时飞手中捏着秦正航的那张名片,手心泛湿,默声看着浓浓的夜色。天阶夜色凉如水。匆匆过路的人们,像是逃难一般,在夜色中低头行走。

这是一个奇异的时刻。

楚时飞看着万家灯火的通明,觉得自己好像从死亡走向了新生。也许,没有多少人有这样的幸运,可以挣开死神的眷恋,重新信仰光明。

而那个一直住在自己心里的人,此刻站在他的一臂之遥。他只要伸出手,就可以得到他的温度。

我一直站在你的一臂之遥,只要你回头,就可以找到我。

于是,他回过头,看着莫城黑漆的双眸,在灯火中熠熠闪动。

“我们,回家吧。”

传说,人类因为祖先偷食了智慧果而生而带有原罪。但是,上帝不忍放弃以他的气息赋予生命的人类。于是,他让人类在高潮时,产生一种空白的瞬间意识消失。在那片白茫之中,他等待着与人类的交流。这时候的人类,最为原始,最为坦诚,没有智慧与理智修饰后的语言,没有千回百转的思考干扰,只有最狂野的喊叫与最虔诚的表情。所以,人类在高潮的一瞬间,完成了与上帝的对话。做爱,是人类对神最纯粹的祭祀。

在那神圣的一刻,楚时飞感到血气上冲,脑海一片亮光。眼前的人消失不见,地平线上所有的东西尽数压来,然后是无尽的白色坠落。痛意,快感,喘息,消失了,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所有视野都沦陷,只有空白。

在无比的疲惫与困惑中,他们急于用欲望来缓解无法呼吸的压力。没有什么需要在此刻思考,所要的,只是释放,激情,和不顾一切。

痛楚来的很淡,但快意却是很强烈,好像终于找到了可以完全契合的那个半圆,所有人停止了流浪。

他流着泪。

这条路,很苦很酸,也许有一天,就这么放弃了。但是,如果可以轻易放弃,那么放弃的勇气也足以支撑你走下去。

重新置办了家具,换了窗帘,就像前方会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他们谁也不提分手的那些日子,思念是如何被密存,只是贪婪此刻相守的滋味。我们很脆弱,不敢说永远。但是,如果可以,我想承诺,此刻,全心全意。

“莫城,我新学会了一种做早餐的方法,你想不想试试?”楚时飞笑的灿烂。

莫城放下手中的设计图纸,抬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我们家厨房上星期才整修过。”

“试试吧,应该很不错的。我亲自出马。”楚时飞信誓旦旦,看的莫城心里发毛。

但拒绝是没有后路的,“好吧。”

白色陶瓷碗中,黑乎乎,粘唧唧的一团,莫城的眉头拧成一股,“什么东西?”

“黑芝麻,黑米,黑豆。”

“怎么成糊了?”

“笨呐,这样好吸收啊。专家都说了,食物经过初步加工再入口,比较有利于人体健康。这几种黑色食物,都是难得的好粗粮,我用豆浆机将它们磨成糊,再去熬成浓稠状,真是极品啊。”

莫城咽了口口水,将碗一推,“你先尝尝吧。”

“诶,我很诚恳地让你品尝第一碗的。”楚时飞将眼一瞪。

“哦?你自己没尝过?”莫城了然。

“这个……”楚时飞尴尬一笑,“厨艺是用来给他人享受的嘛。我哪敢……”

莫城将右腿往膝盖上一架,双手抱着后脑勺,很坚毅地说:“我不吃。”

“莫城——”语气里有些哀求。

莫城摇着头,“没得商量。我最近手头工作很急,没工夫上医院。”

楚时飞噗嗤一笑,“你们新的产品系列要出来了吧。”

“嗯。”莫城疲惫地叹了口气。上次的广告宣传很成功,但是丘瑾单方面不愿再用放逐工作室了,而选择了大牌的广告公司。公司当然有自己的考虑,但莫城还是觉得无法向楚时飞解释。好在他似乎也不以为意,耸耸肩做好自己手头案子。

什么大家,不过是门面大罢了。我没法比,只好做好自己的事咯。

他如是泰然。

“那你呢?可达的广告是你们接的吧。”

可达是外国一家知名食品公司在国内最大的代理商。

“嗯。”楚时飞眉眼间有些得意之色。

“怎么,有很好的创意吗?”

“好不好,出来就知道了。不过,在这之前,先尝尝我的黑心糊吧。”

“我拒绝!”

“那我可告诉你,家里除了这个,没吃的了。”

莫城无奈叹一口气,今晚估计要熬夜,不能空着肚子。他起身去取外套,回头对楚时飞一笑,“走吧,我们去找找可以吃的东西。”

楚时飞跳身起来,一把抓好早已准备好的外套,笑着推搡着莫城出了门。

一顿很家常的小菜,老板娘朴实灿烂的笑脸,映衬着温暖的黄灯,暖意融融。

“嗯,好饱,撑死了。”楚时飞夸张地拍着肚子,打了一个响嗝。

莫城笑着拍着他的后背,“看我能干吧,把你养得,啧啧,无可挑剔。”

“什么叫你养的啊?我又不是路边的阿猫阿狗。”楚时飞将他的手甩开,“现在还早,我们去喝一杯吧。”

“嗯……”莫城故作考虑状。

“好啦,我请客。”楚时飞结实地白了他一眼。

楚时飞请客,那么地点只可能在“流年”。

“很久不见啊。”麦柯抬起眼皮看了来人一眼。

“两杯雪利。”

“雪利!”麦柯大声叫道,然后麻利地取来了酒,白色杯垫,干净透明的酒摆在了莫城手边。

“谢谢。”

麦柯晃晃脑袋,眉毛可笑地挑动着。

“喂,麦柯,那个小孩还是经常来吗?”

“每逢星期一晚上,一杯柳丁汁。”

“麦柯,他是未成年人。”

“不然怎样?叫我把一个小孩硬生生赶出去。我可干不来那缺德事。”麦柯说得漫不经心,“再说,那小孩挺招人爱的。也只是在星期一人最少我最闲的时候来罢了。”

楚时飞就不再说话了。

“Hi,难得。”莫洛坐下了,“威士忌。”

莫城和楚时飞抬了抬酒杯就算招呼了。

“不顺利啊,满脸写得都是不顺利。”楚时飞仔细研究了莫洛的表情后,下了结论。

莫洛将喝空的酒杯一推,长叹一口气,“今天,我手上死了一个病人。”

楚时飞摇摇头,“那不是你的错。”

“谁知道。病人躺在手术台上,让自己像牛羊一样宰割,听天由命。我们的手一抖,刀一颤,就是一条人命。今天那个女孩才十九岁,房屋起火,被倒塌的重物压伤,脸部完全毁容,颧骨压碎,内脏也受到严重损伤。送到医院抢救,推进手术室。我的面部塑容手术,和神刀手顾子安的开膛手术同时进行。切开胸膛,我们发现,那个女孩的心脏心室动脉壁非常薄,根本无法承受长时间的手术。我们只好匆匆结束手术。可是,她还是没能够撑过去。”

“喂,莫洛,你在外科界的外号不是叫‘鬼斧一刀’吗?别说这么丧气的话。”

“哎——”莫洛无奈叹息,“医院,死人和吃饭一样正常。只是她真的是太年轻了……”

“行了,不要多想了。麦柯,再给他一杯酒吧,算我的。”

31.鼻涕虫

简凡在心里一千零一遍告劝自己,不要再继续沉沦,趁着自己还有资本,为自己寻一条出路。那个男人太可怕。他用爱将自己束缚在他浅浅的目光中,逃不了,挣不掉。也许有天醒来,简凡发现自己已经老了,再也没有逃开的力气。

她从厨子里整理出秋装,为自己加了一件米色外套。一点一点,秋的凉意爬上窗台,打散了梧桐绿色的幻想。城市的影子愈发深沉,多一点西风,就已不胜寒弱。去年的衣服,已经穿出了服帖,说不出的舒适。这就是人类最可怕的地方,恋旧而且屈服于习惯。

当她什么时候戒不掉安稷温柔的忧伤时,也就是她彻底放弃了幸福的时候。那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戒不掉了呢?

她不知道。只是,很自然地站在镜子前,为今天和他的约会挑选衣服。

看着镜子里那个苍白的女子,她不禁在想,他的妻子是个怎样的人呢?高瘦?笑起来有酒窝?

她取出口红,很认真地擦着。一抹酒红,撕开了苍白的面部,红灿灿地晃人眼。她抿了抿,然后捋顺刘海。真的,趁早把自己嫁了吧。

手机震动了。

陈旭……

她的身材完全走样了。几十年的糟蹋,那个曾经或许美妙的胴体此刻白晃晃地让陈旭几乎想要呕出来。它就这样软塌塌地铺在白色的床单上,尽情伸展着,仿佛是在笨拙地邀请。而这种明显的挑逗不但丝毫得不到他的回应,还使他本能想要逃跑,全身软了下来,一点也没有要进入的欲望。然而卖力喘气的她浑然不觉,继续挤眉弄眼,扭动着肥硕的身躯,使得它大汗淋漓。他闭上了双眼,咽回了所有的恶心,尽力迎合她。她的身子软的过了分,好像一团海绵,包围着他的身躯,使他几乎窒息。

你们知道有一种生物叫做鼻涕虫吗?那是一种软体动物,长得像抛弃了壳的蜗牛。生活在潮湿阴暗的地下。小时候,每逢湿气重的夏夜,站在青石板铺成的院子里,脚底总能感到一种黏黏的滑意。妈妈说,那是鼻涕虫,是水变成的,太阳一出来就会没的。鼻涕虫当然不是水变成的。但是那种黏糊糊,带着腐烂气味,好像是从地底神秘的黑暗世界来的使节,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传说,鼻涕虫曾经和蜗牛是甜蜜恩爱的夫妻,只是不堪忍受整日背负房子的艰辛,和蜗牛分道扬镳了。不拘小节,到处流浪,吃腐烂的食物,久而久之,就把自己弄得又脏又臭,再也不能被蜗牛重新接受了。

陈旭一边费力地抽动,一边努力使自己不要想起那种鼻涕虫似的的触感。只是耳边沉重的叫唤声,使他有一种想要大声吼叫的冲动。

终于冲上了顶峰,他松了一口气,从她身上下来,点了一支烟,头也不抬狠狠地吸着。

“给我一口。”她半绾着头发,几撮银丝探出了头。她伸手从他中夺过烟头,眯着眼吸了一口,满足地吐着烟圈。

陈旭看了她一眼,吞着口水,喉结上下蠕动。

“死相,刚完就不安分了。”她娇羞地捶了他一拳。

陈旭岔了气,拼命地咳了起来。沈姐很关切地给他倒水,眉眼里荡着露骨的卖弄。陈旭好不容易控制了自己,使得自己不至于破口大骂。他从地上捡起衣服,默默穿了起来。

“喂,阿旭,我和你说,部门里那个采购部,有一个空缺,是副部长,我打算去说说,给你补了缺吧。”

“空降不大好吧。”陈旭不至于想要成为众矢之的。

“这有什么的。”她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就去,干出好的来,看他们说个屁。”

陈旭沉默了。她对他的前途的关心程度甚至超过与他本人,总是带着一种贤惠而骄傲的表情,使陈旭从心底里鄙夷这样沉默的自己。

陈旭,你就是个孬种。

他泼了一脸冷水,清醒了脑袋。

镜子里的人畏畏缩缩,唯唯诺诺,这就是那个曾经大言不惭要干一番惊天动地大事的少年吗?这就是那个想要娶一个温柔可人,过幸福生活的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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