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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奴下 by 彻夜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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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淡地道:「只怕出不去了。」

亦仁道:「亦非你看一下我们来时的门,我上去看看。」

亦非将我轻轻靠在石壁上,转身去查看我们来的石门,亦仁几个漂亮腾跃,藉着石像上去看那个洞口。

片刻两人都面色黑暗的回来。

我微笑道:「是不是出不去了。」

亦仁皱眉道:「怎么会这样呢,两个绝世的才子,里面还有一个僧人,前面次次都有后路令人知难而退,倒也确实像这么回事。

「可如今藏有如此歹毒的暗器,已经是很诡异,现今绝来客后路,实在匪夷所思。」

我暗自运用冰心诀来抗击着身体上刚中的毒,一边费力地道:「我记得师父有一次跟我哭泣道,说师祖不认他了,只可惜我一直以为他胡言乱语,又因当时根本无暇细问他,所以没当回事。

「现在想来,必定是师父终于找到了那个洞口,他自然会给这尊石像叩头,没想到这一次却有千万枝箭来招呼他。他生性天真,自然想不到此处已经被人改动过了,误以为他这个师父不愿意再认他。

我看着四周的烛火,淡淡地道:「这个人意欲何为,我不知道,但他想必是对我知就柢,他知道我与这尊石像有莫大渊源,见了它必定要行礼。」

宫藤仍然握着亦容的手,急道:「陈清秋,你从来就是一个害人精,你若是害了我的锦儿,我必定不饶你。」

我苦笑了一声,握了一下亦非的手,心道宫藤这句话骂得倒也不是没有道理,谁跟我纠缠在一起似都没什么好运。

比如失去太子宝座的亦非,被贬塞外的安宁,死于非命的亦祥,身败名裂的亦容

「你们快来看!」亦仁站在出口大叫道。

我们凑了过去,见石门口地上有一个沙漏,刚才我们光顾看上头,竟然没有发现这个沙漏已经漏沙过半。亦非蹲下去,想挪动沙漏,它却纹丝不动。

亦仁皱眉道:「想必这个沙漏也控制着某个机关,只是不知道是什么!」

亦容冷冷地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的光线越来暗了。」

我们被她一提醒,猛然惊醒,果然发现四周的光线比刚才暗淡了许多。亦非恍然大悟,道:「想必这个机关是控制上面那个透光口的,等沙漏完全漏光,它就会完全遮住光线。」

我慌忙抬头去看门上的题,门上刻着棋盘,上面焊满了黑白二子。

黑子落子气势磅礴,疏而不漏,中腹围成即将成巨空,白子则走成细棋屈居四角,左下角还仍与黑子交缠,并眼看黑子仅需一子就可盘活左下角,这一盘很明显黑子胜局已定。

这是要我破珍珑么?我连忙低头找棋篓,却怎么也找不着。

我正满头大汗的时候,只听亦非沉声道:「不用找了。」

我一回头,见他的食指间掂了一枚白子。

我接过那枚白子,苦笑了一声,这棋真是怎么看都输定了。

宫藤脸如死灰的道:「这棋输定了。」

我坐在门口,呆呆地望着那盘棋。

我一子下去可以先镇定左下角为数不多的胜果,但却要面临黑子回抽继续合围中腹的危险,我也可以沿着那条打入黑空的一线生路,尝试瓦解这张天网,但如此我就不得不放弃左下角。

两者我只有一个选择,而且是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我将手伸到黑空上方,如果落子投到黑空中去,那无疑是舍身喂虎,黑子只要挨子堵住就可稳操胜券。

我不由又将手挪了回来,手持白子良久,却无法落下这一子。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似的,反而显得漏沙声变得很刺耳,沙沙,沙沙,每一缕都在摩擦着我的心房。石室的光线越来越暗,渐渐就要看不清楚那张棋盘。

我沉思许久,突然抬头笑道:

「你棋开八路,落子行运如风,布局浑然天成,可是四角细局你无一取胜,但是你偏偏放着长处不用,却要与我纠缠与细局。

「这盘你想要完胜我,还需二十手细手,我将左下角让与你,而且赌你二十手中,会有一手出错。」

我就在头上石板完全抿合的一瞬间,将手中的白子下于黑空中那一路孤军旁。

只听嗒的一声,子落棋盘,石室里浑然漆黑,我的耳边只能听到人粗重的喘气声,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然后一阵嘎嘎声,面前的石室门打开了,从那扇门里射过来的光亮,让人有一种油然的欣喜。

也许不面临绝境,谁也不会知道,欣喜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亦非将我扶了起来,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汗透重衣。

我们陆续穿过石门,我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盘棋局,看来主人想考的根本不是棋艺,而是你对人性那细致入微的把握,还有面临选择的那一刻果断。

我转过头想了想又一笑,也许主人什么也不想考,他只想知道来人是否是一个有勇气的人。

这个石室比刚才要大许多,放眼望去却见一个僧人闭目坐在出口旁。

那个僧人年岁不大,肤色较常人要黑,但五官犹如刀雕一般深刻,与中土略有差别。

宫藤见了他大惊,连忙将亦容扶了坐下,自己走到僧人面前跪倒,嘴里颤声道:「弟子宫藤进一见过莲生法师。」

他的头一磕下去,我连忙大声道:「小心!」

但他三个头都磕完,也没见万箭齐飞的景观,我不由挠了挠眉毛。

亦非搀着我走近,我咂了咂嘴道:「这莲生法师的模样好生奇特!」

宫藤不满地道:「你知道什么,莲生法师原本就是印度高僧婆耶罗的儿子。」

我脚一滑,差点没把腰闪了,笑道:「妙极,高僧,还儿子。」

宫藤冷冷地看了我良久,才道:

「婆耶罗原本是一个商人,他远渡重洋来汉经商,与汉女成亲。后有一次返回印度采办货物途中,船遇大浪沉没,他被僧人救起,至此看破红尘,出家为僧」

我笑道:「那你也要说清楚不是。」

宫藤轻哼了一声,淡淡地道:「陈清秋,你聪明绝顶,才华横溢,原本可以成为一代宗师,可惜却偏偏油腔滑调,轻佻浮夸」

「一代宗师么?」我轻笑了一声,道:「我原本也不稀罕。」

亦容突然在一旁插嘴道:「怪不得莲生与叶何泽都止于此门。」

我一回头,见她站在石屋的左侧,我们走了过去,只见地面上画了五朵莲花,合组成一个八卦阵,外围四朵莲花,均有半尺多高的佛像坐于中间,唯中间一个空着。

亦非皱眉道:「这个八卦阵看来跟外面的一样,中间缺了一个元子,只有这个八卦阵运行,石门才会打开。

「因此莲生坐于此,尽管石门打开了,他也望门不得入。也因此叶何泽也只好退了回去。」

亦仁微笑道:「主人必定没有想到,我们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亦非摇了摇道:「只怕这个阵暗藏了别的机关,不可大意!」

我笑道:「这又何难,试一下不就得了!」说完我慢慢走到莲生的面前,合掌道:「老法师啊老法师,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是莲生,佛的化身,就劳烦你跑一趟了。」

我嘀咕完,就去抱莲生的尸体。

宫藤大怒,喝道:「休要放肆!」

说完飞身前来,对我一连数掌,我抱着莲生左挡右避,冷笑道:

「佛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万物皆空,莲生既已坐化成佛,又岂会在意这副臭皮囊?」

我说话间,亦非与亦仁已经赶来,只是宫藤好像走火入魔之后,功力不退反进。几招间逼退了他俩,一把抓住莲生的遗体。

我俩一争,莲生的尸骨忽然裂成了碎片,跌落在地上,化成尘土。

只是他身上的衣服与外面石像上的一样,似麻似帛竟然不碎。

我与宫藤目瞪口呆抱着那件衣服,半晌我才苦笑道:「宫藤,婆娑即遗憾,你总是看不穿」

宫藤痴痴地看着尘土,喃喃地道:「别问劫是缘,婆娑即遗憾原来你已经成了尘土,成了尘土」

我长叹了一声,苦笑道:「最称手的道具已经没了。我们又不能像叶何泽那样退出去。」

亦容冷冷地道:「看来这个叶何泽倒也还算是一个君子,没有动过别人尸体的脑子。」

我微微一笑,道:「叶何泽是读四书五经的公子,我只是一个吃杂粮的奴才,没得比较。」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亦仁皱眉道。

「也未必没有办法。」我微微一笑,道:「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出去的法子。」

第十八章

我凑到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亦仁浅浅一笑,道:「用活人试固然也是一个方法,只是我是君,你们都是臣,没道理让我去啊!」

我笑道:「你身手好一些,有个什么万一,也跑得快!」

亦非听了淡淡地道:「我去吧!」

亦容尖叫道:「你疯了!为什么是你?」

亦非看了那个莲花台半晌,才笑道:「兄长是君,君不能死,你是我的皇姐,你不能有闪失。」

亦容披头散发,与她平时端庄高贵的模样大为不同,她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道:「这里并不是只有亦家的人。」

亦非回望了我一眼,道:「他不能死。」

亦容红着眼问:「为什么?」

我竖尖了耳朵等着亦非的答案,但他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亦容微侧头,冷冷地看着不停的喃喃自语的宫藤道:「这里身手最好的人应该是他。」

「不!」亦非摇了摇头,道:「母亲绝不会愿意我们再欠他的。」

他回头喊了一声宫藤,宫藤神情迟钝的转头,亦非笑道:「母亲曾给我说过,她这一生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把做好的红灯笼在三十年前的中秋节晚上,挂在自己的窗前。」

宫藤的神情顷刻间瞬息万变,居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亦容的嘴颤抖了半晌,才冷冷地道:「你倒是公正。」

亦非温和地望着亦容。

「皇黄姐,从今往后,你可以不用再扮演母亲了,你不用实在不用背负她的无奈。」

亦容咬着牙,嘴唇颤抖不已,却不发一言。

亦非转过头,轻叹了一声,道:「而我,也终于可以不要再待在这个兽笼里了」

他刚抬起脚,我吓得大声喊不要,只见人影一闪,居然有人比他更早进了阵中心。

宫藤站在阵中心,喃喃地道:「如果锦儿的孩子在我面前出了事,我将来见了她会不好意思的。」

话刚一说完,他的脚底突然喷出一股火焰。

我嘶声喊道:「冰心诀,冰心诀,快出来。」

宫藤慢慢地坐了下去,他原本淡淡的面目却在熊熊火焰的衬托下变得生动了起来,有一些欢喜,有一些期待,不像赴死,倒像去赴约。

烈火沿着莲花台,把整个八卦阵都烧了起来。亦非几次想上前,但都被那烈焰逼退了。

我眼看着宫藤叹息一般地说了一声锦儿我来了,就轰然化成了火球,我大声吸着气,只觉得眼前一片血色,我一直用冰心诀压制的毒终于爆发了。

前面的门在嘎嘎声中打开了,我眼前一阵阵发黑,喘气道:「老宫藤,你太傻了,我们不一定要从前面出去。」

亦容苍白着脸,道:「难道还有第二条路么?」

「不错!」亦仁推开了我们身后的石门笑道,他顺手将另一个人扔了进来。

一郎脸色苍白的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却被亦仁一脚踏倒。

我靠在赶来的亦非身上,微喘着气笑道:「要想逃过亦仁的手掌心,除非你比他更有办法。」

亦仁微微一笑,道:「过奖。」

我微微笑道:「从上一个石室开始,我就怀疑那个改动机关的人,就是我们这些进来的其中一个,这么精巧的陷阱如果不在一旁看戏那就太可惜了。」

我转头看了一眼亦仁,笑道:「没想到我们南朝帝王的看法居然跟我不谋而合,真是荣幸。」

亦仁笑道:「小秋,我们有很多想法一致。」

我状若吃惊地道:「不敢,我只吃猪牛羊肉,不吃人肉。」

亦仁苦笑了一下,终于决定不再搭我的腔。

「其实很简单,这个人必须也是一位才子,而且精通八卦阵法,所以他才能够破许多道题,进入最里面,并且能调动足够的财力物力去布置机关。

「更重要的是他必须还能有条件接触到叶氏桃源图所以我第一个反应这个人是亦仁。」

亦仁嘴唇动了动,却只是一笑,没开口说话。

「但是很快我就否定了他,亦仁狡猾在于他喜欢用最少的人力物力来达到最大的目标,他每做一桩事必定带有目的,看似复杂,实则简单。」我淡淡地接着道。

亦仁似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道:「您太过奖了。」

我微笑。

「那么会不会是宫藤呢,其实我一直都怀疑宫藤直到我下了那盘棋。我忽然想起,人的性格其实就像一束光,能从所有的事物上都反应出来宫藤他不是一个下细局的好手。」

我长长地叹息了一口气,转头对亦容道:「人生至极契阔并不在于生死想想也是啊,这种犀利的领悟又怎么会是一郎的呢,我只是不知道,原来你这么恨我,恨不得我立刻就死。」

亦容微微抬起头,她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才冷冷地道:「雕像里的箭可不是我放的。」

一郎血红着眼道:「是我放的,怎么样?」

亦容冷哼了一声,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挠了挠眉毛,笑道:

「原来如此,这样就说得通了。你把我们困了进来,我一直想你必定会有一个帮手,他帮着你堵门,也帮你开门」

我看了一眼四周,笑道:「等你把我们都杀了之后,我想前面应该不会有什么出口,出口始终在后面对么?

「我想到这一点之后,就想到那个内奸一郎。他故意离我们而去,不过我也猜到他绝对舍不得不尾随我们。

「刚才托宫藤的福,吸引住了他全部的注意力,所以才会被亦仁生擒。」

亦仁微笑道:「一郎剑快,身法倒不算快,更何况隔壁又黑了一点,一个窥视孔的亮光也太明显了一点。」

亦容听完了,突然纵声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亦非颤声叫了一声皇黄姐,其他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亦容鄙视的看着我们,淡淡地道:「陈清秋,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们都太自以是了。」

亦仁叹了一口气,道:「我实在想不通,我或者有怠慢皇妹的地方,但是我知道亦非从来尊敬你,而且他是你的亲弟弟,你忍心将他置于死地?」

亦容缓缓转过头去看亦非,微红着眼圈,慢慢地道:

「我当然舍不得,我三岁就会抱他,十三岁就独自带着他受尽其他宫人的欺凌。我为他费尽心机,为了他我可以牺牲一切,事实上我也没什么好再为他奉献的了

「只是这个人,他不是我的弟弟,如果他是我的弟弟,他怎么忍心将我的心血统统都付诸东流,一次次伤我的心」

亦非只是愣愣的望着亦容,却不说一句话。

亦仁则叹了一口气。

「十年前,你联系宫藤家族私买火器,是亦非给我消息,我让小秋去烧的,十年后,你与突厥订下调虎离山之计,却正中了我与亦非的口袋计。

「你的心血确实都付诸东流,可是你知不知道,若是没有你弟弟,你认为你能活到现在?」

亦容微微一笑,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只怪我不是男儿,若是男儿,亦仁,你自问比我如何?」

亦仁沉思了一会儿,苦笑道:「皇妹天资过人,我比不过。」

我茫然地听着,确实,如果亦容是一个王子,她会有更多的实权,有更多的事她可以亲自去做,她就没必要借手亦非又或者亦祥,也许亦仁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那么你呢?」

亦容的目光逗留在我的脸上,道:「如果我是一个男人,是一个才子,你会不会连我的画瞧都不瞧一眼?」

我一笑,道:「水仙顾影自怜,亦容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太喜欢看倒影,以至于眼里瞧不见其他的花。我是对你的画不感兴趣,跟你是男是女根本无关。」

亦容淡淡一笑,道:「那你很快就要为这个而后悔!你不要以为我稀罕你的评价,我这一生早有知已,他若是活到现在,会比你强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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