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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暮云平 一+番外篇——by红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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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前来,一是送还从他身上取走的关牒文书等物,二就是来陪个礼再略略熟悉下。

陆剑秋一团和气的敷衍着,心里却琢磨着莫不是第二招便是套近乎拉拢?改打怀柔政策了?

不过三人当中,刘昭的态度却最是诚恳,他说他回来后,就被卢恒指使到了下面的军营里,也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刘昭身材魁梧,仪表堂堂,谈吐有度,举止沉稳,确实一派大将风范,令人心生好感。相较之下,那弟弟刘晖就显得要粗鲁冒失些。而那薛先生,也算得上亲切随和,然而三四句话里却要夹上七八个典,咬文嚼字的文人气让人实在有点不耐烦。

坐了片刻,话也说的差不多了,三人就起身告辞而去。刘昭临走时微笑道:“听说陆公子与小侯爷约定明日于演武场上比试一番,我等俱是期待不已。”

陆剑秋只是笑了笑,没再多言,只是将三人送了出去。

然而刚刚沉下去片刻的心思又被刘昭这一句话给提了起来。

陆剑秋眯起眼睛看着屋外廊檐的缝隙处漏下的一缕缕阳光。北国边塞的晴空总是格外的蓝,也格外的开阔似的,连一丝云彩都看不到。院子里养着几盆花草,也不名贵,倒是茂盛,郁郁葱葱,绿意盎然,让人见了心里忍不住欢喜。看来偶尔蹲一次大牢,倒也有助于体会自由的美好。

他本觉得卢恒是少年心性,并无恶意,也就不生气了。可是牵扯上了什么比武之类的,却有些麻烦。

卢恒就算是将门虎子,从小有名师指点,也经过历练,但毕竟他们的年龄差距摆在那里。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经验,他都肯定要在卢恒之上。除非卢恒的水平确实比他高一个档次,否则他决无失手的道理。卢恒曾经亲眼看过他出手,自然也该对他有个估量,可是他还是敢于出言定下赌局,看来他对自己还挺有信心的?

不过初生牛犊向来不怕虎,保不准也有可能是自视过高了。

到了他这个年纪,有了这些年的阅历,对自己的评价是越发趋于实际的,他不认为动起手来自己会输给卢恒。可从卢恒的角度出发,显然不会去选择一个对他不利的方式。

那么这就意味着其中另有乾坤。

有什么样的乾坤他倒是其次的担心,更让他有些担心的是,明天的比武动手的分寸如何拿捏?

卢恒贵为一军主帅,靖安侯之子,显然是一根寒毛都动不得的。

那他就是要在绝对不能伤到对方、且对方肯定另有安排的情况下,要取得胜利。

……未免太有难度了吧?

陆剑秋禁不住苦笑起来。

虽说明日愁来明日忧,可这只卢小猴,还真是不怎么好对付的架势。

但事已至此,只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他倒突然有了兴致,看看那只小猴子还准备好了什么花招。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陆剑秋就被一阵又一阵的嘈杂声吵醒了。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来,窗外天色还早,到底要干什么!

有心再睡片刻,可是看来院外来来去去的人并不打算给他这样的机会了。

大叹一声,陆剑秋认命的披衣下床。

没过片刻工夫,陈伯就带了亲兵前来敲门。在这里一应事务都是由亲兵打点,并无丫环侍女,所以陆剑秋也就任那几个亲兵服侍着洗脸更衣。眼看他换好了衣服,陈伯又命人捧了一个红布包好的大包裹上来。

“陆公子,这是我家小侯爷让给您送来的。”陈伯笑容可掬道。

陆剑秋不由有些好奇,今日就要比武,那小猴子倒还提前给他送礼不成?

解开包裹看,里面赫然是一身精光闪闪、做工精细的铠甲。陆剑秋一脸不解的看向陈伯问道:“你家小侯爷这是何意?难道今日不是演武,而是要上阵杀敌?”

陈伯和和气气的笑了笑:“陆公子,您今日不是要和小侯爷比试武艺么?在军队里,每五日一次的演武,都是真刀真枪的,当作真的上阵杀敌一般。即使比武,自然也都是要盔甲齐全的才成。”

陆剑秋又看了一眼那套铠甲,没奈何的一笑。这只小猴子,不是拿他开玩笑么?他陆剑秋活了二十七年,可从来没有穿过盔甲啊!更别说穿着这一身铁家伙跟人动手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多谢你家小侯爷好意了。不过在下并非武将,不需要这东西。”

“陆公子,还请您三思,毕竟上了演武场刀枪不长眼睛。”陈伯一脸诚恳的望着他。

“您放心。陆某行走江湖也有十几年了,自然懂得分寸。”陆剑秋并不在意,把铠甲推了回去。

见他执意不肯,陈伯自然不好再劝。待他用过了早饭,就在前引路,一路往设在城外东边的演武场走去。

演武场离蓟州城大约有五、六里路程,设在一片开阔之地。周围就是十万征北大军驻扎的营地。一路上走来旌旗猎猎,人来人往,不时的能够看到身着统一服装的士兵在骑着马一身戎装的将领的带领下安静有序的向演武场进发。

陆剑秋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情景,不免有些新奇,倒也觉得这一趟没白来,也算是开了眼界长了见识。

到得演武场,他这才更加吃了一惊。演武场的正南边,竖起了一个简易的高台,一溜十几把椅子在上面放下,看来定是给军中将领设的座位。陈伯引着他一路走上了台去,登高望远,更可一揽演武场全貌。只见这一片空旷之地上,除了前边留下一块空地,后面早已经黑压压的站满了事先到达的士兵。每列队伍前面都有着不同颜色的旗帜由掌旗官稳稳的握在手中,旗下都有一名盔明甲亮的将领,或高或矮,或胖或瘦,但都精神饱满,气宇轩昂。更难得的是,演武场上挤满了如此多的人,竟然除了还在进场的人的脚步声马蹄声、风吹动旗帜的声音之外,再没有半点声息。

陆剑秋并不清楚军队演武究竟应该是什么样,但是他大致也能明白,他现在所看到的,绝对可堪军容肃整,军纪严明。

这难道就是那只小猴子带出来的军队?

陆剑秋的心底忽然泛起了一丝说不清楚的感觉。

有些想笑,有些钦佩,有些怀疑,又有些感慨。

然而还未等他理清自己的思绪,只听得台下三声炮响,战鼓齐鸣,由演武场东边的入口处,有一群人策马飞奔而至。为首骑白马者,一身银盔银甲,白衣白袍,手中提着一杆明晃晃的银枪,头盔上的红色缨穗随风而舞,在早晨的阳光下宛如一簇跳动的火焰。白马四蹄腾空,一马当先带着主人飞驰入场内,而在此人身后有两匹骏马紧紧相随,马上掌旗官一人掌青色大旗,上书一个斗大的“卢”字,而另一人则掌杏黄大旗,上书一个斗大的“北”字。两面大旗共同昭示着来者的身份,自是皇上亲封的“征北大元帅”,小靖安侯,卢恒是也。

只见卢恒当先一骑冲入场内,勒马停于台前,两名掌旗官紧随其后,再后面的亲兵卫队皆分开队形站好,一时间演武场上再次恢复了极致的宁静。

然而不过片刻工夫,就见从演武场西头有一骑枣红马飞奔而至,到得卢恒马前停住,马上将领翻身下面,倒身便拜:“启禀元帅,此次演武四营人马全部到齐,无人缺漏。”

卢恒在马上点一点头,朗声道:“任将军请起,此次演武,还请你来指挥。”

“是,末将遵令!”那姓任的武将一抱拳,干脆利落的退在一旁。

卢恒慢慢的扫视整个演武场一周,不紧不慢的开了口,语调清晰,语气沉着:“列位弟兄,多的话我也不说了。咱们既然领这份军饷,就该对得起这份军饷。更要对得起皇上与百姓赋予我们的重任。还请各位,尽心操练!”

“是!”话音刚落,刚才还安静异常的演武场上就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应诺之声。

卢恒似乎很满意的翻身下马,带着亲随和部分将领,转身大步的走上了高台。

第六章 比武(下)

当卢恒走上高台,冲着陆剑秋微微一笑的时候,他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就看着那个一身银甲神采飞扬的小元帅大步流星的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卢恒坐在正中主座之上,各个将领按照品级高低分别就座。陆剑秋被安排在了卢恒的左手边,算做元帅的客人。那任将军则踏步上前,立于高台前端,有副官手捧各色令旗在侧。随着鼓声和各色令旗的指挥,台下将士或进或退,或往右或往左,各自井然有序,变换出各种阵型。

小时候在燕老庄主有意无意的安排下,陆剑秋也好歹读过几卷兵书,这会儿还能让他看出个什么“长蛇阵”、“雁翅阵”等等,演练过了阵型,又分为步兵、骑兵、弓箭手分别操演一番,这次演兵也就接近了尾声。

如此这般一折腾,也是用了一个多时辰,陆剑秋甚觉无聊,偷眼看看身边的小元帅,一本正经的看得非常认真。想想家里正在闭门思过的那个少爷,论起年纪倒要比身边的小鬼还大上一岁,可是这个小鬼却已经以一人之力,统帅着十万大军。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不过这个小鬼,光看长相还真是让人无法想象他就是这一军的主帅呢。又黑又亮的大眼睛,挺直的鼻梁,丰润饱满的唇,此刻因为全神贯注而紧紧抿着,还略比平时多了些成熟的气息。象牙色的皮肤,似乎风吹日晒也没给他造成太大的影响。倘若卸下这一身铠甲换上便衣,谁敢相信他是这样一个威风凛凛的少年元帅?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只小猴子穿着一身铠甲的样子,陆剑秋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他立刻用手挡着脸,却还是被坐在身边的卢恒听见了。

“你有什么有趣的发现么?”卢恒觉得奇怪的转过脸来看着他问道。

他要是说出来一定会被从这个台子上扔下去的吧?所以陆剑秋努力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摇了摇头。

为什么从认识这只小猴子开始,他就经常要憋笑憋到内伤呢?

卢恒明显一脸不信任的表情,不过倒也没有追究,只是压低了声音说:“待会儿他们演练完了,就是我们俩比武了。”

陆剑秋无聊的差点把这件事都忘了,这会儿连忙点了点头。

“我听说你不肯穿铠甲?”卢恒乌黑的大眼睛盯着他问。

“有这个必要么?”陆剑秋笑道。

“看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

“谈不上。”

“那我可事先提醒你,战场上交手和平日江湖上交手,可是两码事。”卢恒意味深长的说,乌黑的眸子里竟有了一丝深沉的味道。

“哦?可是这里也不是战场吧?”陆剑秋笑起来。

卢恒又盯着他看了片刻,微微一笑道:“我平日里,都要求他们,演兵如同上战场。”

“难怪他们如此训练有素。”陆剑秋还以一笑。

卢恒笑了一声:“多谢夸奖。”把脸转了回去。

陆剑秋说了一句不客气,眼睛盯着下面进退有序的人马,仿佛已经隐隐看到了一个事先预谋好的陷阱。

果然,事实证明了陆剑秋心中的预感。

演兵结束后,按惯例也有武将之间的交手演练,虽然表演的成分居多,但却是各营士兵最期待的节目。今天更是听说元帅大人要亲自下场,都纷纷翘首以待。待到卢恒和陆剑秋分别纵马来到空出的场地中间,下面的士兵都禁不住窃窃私语起来,揣测那个神秘的青衣人是谁。

那个青衣人自然是陆剑秋。

任将军此时又充当了仲裁的角色,随着他手中一声锣响,卢恒与陆剑秋分别打马上前,两杆银枪各自挽一个枪花先探对方虚实。

几个回合下来,陆剑秋心中就有些明白了。难怪卢恒这小子敢那样开口向他挑战。难怪他会那么意味深长的说,战场上和平日里江湖上是两码事。

在军队实战之中,双方将领每一回合不过是一错马身的功夫,然后各自挽马回来再战,所以每次交手不过是错马身的那片刻工夫。因此要想占得优势除了自身武学修为好、招式精妙,马的密切配合也不可少。马的动作进退直接影响着骑马人出招的效果。加之武将都是身披铠甲上阵,要伤敌并不容易,因此战场的招数更加直接、更加实用,和平日里武林中人的比拼确实是完全的两码事。

对于卢恒而言,他从小接受的就是战场上杀敌的训练,又有四年的实际经验,跨下千里良驹也是上佳的战马。而对于陆剑秋自己而言,他从小生长在南方,虽然马术不错,学习的招式当中也有运用于马背上杀敌,然而论及经验实在是少的可怜。何况他绰号“踏雪银枪”,在平日的交手中,轻功上的优势可以发挥出来,然而在马背上,他又不能把自己的轻功传给马用!何况虽然他的马亦是良驹,然而在此时哪里能够和卢恒的战马相比?简而言之,卢恒设定了一个对于他自己而言全是优势,而对于他来说全是劣势的场景,难怪他敢下那样的赌注。

虽然料想到其中必定暗藏玄机,然而居然还是因他年纪小、行动天真便托大了,此时此刻,果然是遭了报应。

思及此,陆剑秋于二者之间的优劣对比已经了然于胸。在这样一个对于他来说的完全劣势里,他唯一还谈得上优势的,就是江湖经验了。

战场和江湖是完全的两个概念,没错。所以他了解的东西,卢恒也不了解。

战场上的招式讲究实用,讲究直接、迅疾,而他此时则用出虚虚实实各种招式,配合些小小的伎俩,至少先在劣势中确保自己立于不败,倘若撑得过一段时间他与马都能适应这种风格,再图反击也不迟。何况这只是比武,不是真的两军对垒杀敌,所以要的也不是人命,只要点到即止就够了。他未穿铠甲,动作轻便,倘若能够抓住一丝缝隙,足矣。

却没想到,卢恒的功夫严谨扎实远在他预料之上。看来他还是轻敌了。

转眼之间近上百回合,他竟然还真的在这个少年身上找不到什么缝隙。不过细想也不奇怪,他是将门虎子,从小定然就是受到极严格的训练,又有数年实战经验,岂会轻易露出破绽?只不过陆剑秋也没让他讨到什么好。这般下去,他身着铠甲,年纪又小,也许会先因为疲惫而露出破绽?

意识到自己又因为他的年纪而有所轻视,陆剑秋努力摒除这样的念头,拨马回身挽一个枪花又刺了回去。

卢恒似乎脸上露出了些许焦急的神色,手中枪势更急。

陆剑秋不禁心下暗喜,卢恒终究还是在耐性上差了些,一旦焦急最是容易露出破绽。此时如果再对其加以逗弄激怒对手,则更容易得手。这么想着,陆剑秋手中枪势已然化为虚招,后面又备了四招变化,决定让他再次扑个空。

二马交错。

陆剑秋手中银枪递出,哪知忽然觉得身下所骑之马一阵摇晃,而霎那间刚刚迎上他虚招的卢恒的枪,枪势一变,硬生生用枪身荡开他的攻势,趁着他尚未调整好平衡,闪着寒光的枪尖竟就直奔着他的胸口而来!

陆剑秋心叫糟糕,这个时候就算是拼尽全力向后避让,也绝对不可能毫发无损,除非弃马而下方才可能完全躲过。然而倘若他弃马而下,那也就是败了。

就这么,败了?

然而,心头刚涌起一阵沮丧,枪尖却突然在他胸口前停住了,不过是弹指间的功夫,竟然,撤回去了。

明明他已经陷入必败无疑的境地了……

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然而这一回合竟然就这么过去了。

难道说他也是虚招?没想到可能得手?不可能,他是故意用了他的马来冲撞吓唬他的马的。那为什么他却收回去了?虽然他的枪已经顺势绞回,但已然没有力量完全荡开他的枪了。

一个念头尚未转完,又是一个回合开始。

几乎是凭直觉,陆剑秋本能的觉得这一次的卢恒是真的有了些许微小的缝隙。也许是刚才那次绝好的机会放过了而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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