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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暮云平 一+番外篇——by红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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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顿生羡慕之心。

他一向觉得自己显得瘦弱,缺乏大将风范似的。倘若有这样的身材,穿上一身银甲,该有多么神气呢?

一下子觉得目光不知道该往哪里搁,可兜转了一圈,竟又落回去了。

陆剑秋抬手拈子而至。衣袖摇动,不知怎的,空气中平添了一抹淡淡的芬芳,想要去捕捉,又似乎没有了,若有若无的。可这香气却很好闻,不像焚的香那么浓烈馥郁,几乎让人头痛,也不像女子的脂粉香,过于甜腻,这香味清清淡淡的,暖暖的,倒让人有几分恬静。

白子“啪”的一下落了下来,陆剑秋抬头似笑非笑的瞅了他一眼,卢恒心下忽然一凛,连忙凝神看向棋盘,转瞬间,自己有一大块棋竟被杀死了!不由着恼,抬头瞪了陆剑秋一眼,那人却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含笑望着他。

可恶!

不甘心的握拳。定是今天一直忙碌脑袋有些昏沉了,刚才应该再集中些精力就好了……偏偏……眼下颇有些大势已去的味道,可他怎么能够认输呢?还是跟这个家伙本来就轻视于己的家伙认输!他才不干!

死撑着继续下。陆剑秋已然完全占据了上风,卢恒则是越下越被动,在这样下去,不用片刻,他定然还是要投子认输。

这个陆剑秋真可恨!明明比自己大那么多,难道就不能让着自己些么?早已忘记了刚才还因为陆剑秋让他下先手而深感愤懑的卢恒,此刻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恐怕不得不认输的挫败感中。

“怎么了?不下了?”见他抓着一枚棋子半天没动静,陆剑秋笑眯眯的问道。

卢恒黑着脸抬头看了他一眼,老大不开心的把棋子往桌上一抛:“今儿权且放过你了,我白天忙了一天,脑子不够清醒,改日再战!”

陆剑秋极力控制自己的嘴角不要往上弯的太厉害,故作正经道:“何必改日?你今日别放过我啊。”

卢恒又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张俊脸此刻乌云密布,剑眉高挑,乌黑的大眼睛瞪得圆滚滚的,熠熠生辉。

陆剑秋终于笑出了声,他懒懒的靠向椅背道:“其实胜败乃兵家之常事,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嘛!”

“我没输呢!”卢恒立刻叫起来。

“我也没说你输了呀。”陆剑秋微微一笑。

卢恒张了张嘴,赌气的闭上,干脆扭头去看窗外,可惜窗外黑沉沉的,似乎也没什么好看。

陆剑秋任他跟尊雕像似的僵在椅子上,自己开始收拾棋盘。

“输了就输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隔了片刻,卢恒的声音忽然从前方传来,陆剑秋一怔,手里动作倒也没停。

“虽然今日我输给你了,但未必明日我就不能赢回来。”声音竟是极认真的。

陆剑秋抬头看着他,正对上那双清澈见底的黑眸。也是极认真的表情,嘴角紧紧抿着,下了决心似的模样。

“是是,那我可就等着了。”陆剑秋笑了起来。

卢恒也微微笑了笑,略带着一丝不自在,大体上却已恢复了平常。

一时无话,只有棋子碰撞发出的细碎响声和窗外隐隐约约的风声簌簌。灯影轻摇,衬得四周更为静谧安详。

忽然有金柝声远远的传来,不知不觉居然已到了三更。卢恒一下子站了起来:“这么晚了?我该回去睡了,明日一早还有事情呢!”

见他慌慌张张望门外跑的样子陆剑秋不由好笑,未及思索便脱口而出:“我当你打算留下来给我暖床呢!”

卢恒脚下步子却顿时踉跄了一下,回头瞪过来的眼神倘若可化为暗器,想必他现在身上定是要多了两个血窟窿。

“你说什么呢!”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儿般显得惊惶的语气,顿了顿似乎觉得不该这样失了气势,到底不愿吃亏的冷笑着又丢下一句:“要暖床,也该是你给我暖还差不多!”

随即那身影就蹿了出去,消失在一片朦胧黑暗中。

陆剑秋却忍不住一个人笑了起来。这个孩子就是这般的倔强要强,可是他那不服输的眼神,也确实叫人喜欢。

仿佛没有什么能打击到他、没有什么能难得住他,但凡他认定的,就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他一定能做到。

此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第九章 算计

夜晚的时间似乎总是过的飞快。东方的天空微微的泛了白,渐渐照清了天地间原本隆在暗色里的一切,自然也浸过了窗纸,漫进了屋内。

“小侯爷,该起来了,许将军从蓟门关已经赶来了。”大清早的,陈伯就分外尽忠职守的站在床边非常柔和的催促道。

大床中央的被子微微蠕动了一下。

“小侯爷,许将军快马加鞭赶了一百二十多里路才到,您也不该让人家多等才是。”陈伯的声音更加柔和,但也更加不容抗拒。

被子又微微蠕动了一下。

“小侯……”

“我知道了!”被子猛地飞了起来,穿着一身白色中衣、头发乱七八糟的支楞在脑袋上、瞪着眼睛咬着牙盘腿坐在床中间的不是他家小侯爷又是谁?

只是、只是,为何……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陈伯,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不过看一眼小侯爷的脸色,他还是很明智的选择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起来梳头更衣穿戴,卢恒只是垂手站在铜镜前,任由几个手脚麻利的亲兵前后忙碌着。

铜镜很大,磨得很亮,他的影子被很清楚的映在镜子里,想当作没看见也不能够。

镜子里的人脸色看上去实在难说好,眼睛虽大,却黯淡无神,再加上两个明显的黑眼圈……真是连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不由握拳暗咬牙,卢恒啊卢恒,你怎么这么,莫名其妙?

你做梦就做梦,你干吗要那么莫名其妙的梦到陆剑秋?你说你梦到陆剑秋也就罢了,为什么醒了之后就莫名其妙的翻来覆去总睡不踏实了?

思来想去也理不出个头绪,梦里的情景醒来的时候似乎还很清楚,然而翻来覆去到了天明却又模糊的记不清了。大概还是因为昨日睡的格外晚的缘故吧。

亲兵还在替他整理着衣服,他却渐有些不耐烦了,呆在这个屋子里似乎就总被某一种说不出的情绪缠绕着。就忍不住催促他们快些。

能多快就多快的打理完毕,也顾不上吃什么早饭,弯腰蹬上青云纹厚底毡靴,卢恒迈开大步就往外走去,累得陈伯跟在后面一溜小跑的给他递上银白的披风。

刘晖正站在门外等的有些焦急,终于见到人出来了,不由笑嘻嘻的迎了上来:“小侯爷,您可算是起了!今儿个怎么……”

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停住了,笑容一下子没了,转而成了惊讶的张大嘴巴。

“小、小侯爷,您,您的眼睛怎、怎么了?”刘晖问的也是结结巴巴。

“昨天没睡好而已!”恶狠狠冷冰冰硬邦邦的回答。银白色的身影旋即从他身边刮了过去,只留给他一阵清晨凉爽的风。

陈伯跟在小侯爷身后,干咳了一声,有些责备的看了他一眼,也匆匆的跟上去了。

也是……他怎么就是嘴这么快呢?小侯爷这么争强好胜的人,有了啥烦心事能让他们知道?嗯?不对,那个孩子似的小侯爷什么时候有烦心事了?!他能烦心什么?啊呀,该不会是前方战事有变?要开战了?啊呀呀,这可不是小事件!他也要赶紧到前面帅帐去听个究竟!

许尚安是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身材挺拔魁梧,面貌儒雅,唯独一双眼睛深不可测,饱经风霜,没有多年出生入死、浴血沙场的经历定然是历练不出的。

他此刻正站在了元帅府的议事厅上。

议事厅是由宅子原本的正堂略加改建而成的,雕梁画柱、富丽堂皇,然而里里外外盔明甲亮的士兵却平添了庄严肃穆之气。

今日他由蓟门关上赶回,军里五品以上的将领都到了议事厅来共商军情。一时之间,原本宽敞的大厅在塞入了一大群武将后居然也显得有些狭小了。然而这些都无法掩盖坐在厅堂正座那人的风采。

白衣银甲,眉目如画,十八岁的元帅,真真叫人感慨英雄出少年。他父亲靖安侯卢德崇是他的老将领了,多年一起征战沙场,到如今面对这小靖安侯,他自然是下定决心要尽全力奋战。

只是,现而今……

在心底锁住一声叹息,他单膝跪倒在地上,拜见元帅。

简要的汇报了一下在关上发生的战事情况,这厅上的会就算完了,各营将领皆各自回去,许尚安则被请到了书房。

淡淡的茶香在明亮的书房里漂浮。两只白脂玉般的瓷杯里都蕴着一抹浅碧色,卢恒抬头看了一眼恭恭敬敬的垂首站在书桌边的许尚安一眼,微微笑起来,道:“许将军快请坐,尝尝我从京里带来的碧螺春。”

许尚安抬头,喉头一动,忽然抢上前一步又要跪下。卢恒急忙起身拦住:“许将军,您这又是做什么?论辈分我还该称您一声世叔,怎么受得起您的礼?在官面上也就罢了,私下里可千万别这样了。”

许尚安被他拦住,自然是跪不下来了,脸上却显出愧色:“元帅大人别这么说,是属下无能,这么久了还没能攻下一座小小白山城。”

“话可不能这么说。”卢恒拉着许尚安在椅子上坐下,亲自奉了茶给他,“白山城原本就是易守难攻,背倚白山,城郭坚固,北胡人占据去之后又进一步修缮,轻易能攻下,北胡人也不配做我们的对手了。”

“可是,这么一座小城……到底不甘啊……”许尚安皱着眉叹息一声,“倘若我们能占据白山城,将来继续向后推进就容易的多。”

“说句实话,咱们现在也还没有能力向后推进。”卢恒也叹息一声,“粮草尚有不足,军队操练也还不够,北胡骑兵强大,若操演不够纯熟,如何谈到取胜?”

许尚安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犹豫的说:“大人,属下有句不太妥当的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卢恒笑了起来:“许将军,您太客气了,无论什么,但说无妨。”

许尚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探身过去压低了声音:“大人,我一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就说前些日子,北胡人又忽然出动滋扰,我处处埋伏居然都收效甚微,给我的感觉就是……就像他们已经提前知道了。”

卢恒眼中蓦的一闪:“这么说,你觉得有内奸,或是眼线?”

许尚安缓缓的点点头:“按理说,两军交战,有眼线并不奇怪,只是我在蓟门关上早已细细排查过,连原本驻守的一万多人也都查清楚了,都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卢恒忽然皱起了眉。

许尚安低下了头继续喝茶。

“许叔叔,”卢恒清澈的声音忽然在耳旁响起,许尚安不禁一愣,那声音却在继续,“这个事现在咱们谁也不好说。我想咱们也都明白,这次出征,很不简单,定要团结一致,各尽其力,方才有胜算。”

许尚安何等聪明的人,当即就明白了,呵呵一笑,朗声道:“恒儿,你说的很是。你许叔叔我虽然本事不大,但也还是能拼命的。”

卢恒点点头,又亲自给许尚安续上了水,略略沉思了片刻,忽然开口道:“许叔叔,我有个想法不知成不成?”

“大人请讲。”许尚安肃容道。

“我想随你一道去蓟门关上瞧瞧。”卢恒直视着他说。

“这……”许尚安愣了一愣,“大人,蓟门关上毕竟离北胡人太近,倘若知道您去了,我怕他们会有所异动。”

“我不会大张旗鼓去的,就带几个人跟你一道走。”卢恒似乎已经决定了。

“那您的安全……”许尚安有些担忧。

“怎么?蓟门关上三万多人马,保不了我一个卢恒的安全?”他说着就笑了起来。

“怎会!”许尚安立刻也笑了起来,“大人能亲临蓟门关,将士必然备受鼓舞!”

卢恒点一点头,转脸对窗外唤刘昭进来,把自己的打算向身兼亲兵队长及中军统领两职的刘昭交待清楚。

“这么说,您准备明天就走?”刘昭依然是一贯沉稳的样子站在一旁问。

卢恒点头。

“那么,我这就去选些人手,明日由我领着随小侯爷同去。”刘昭道。

卢恒笑着摆摆手:“不必,你不用跟去,选些人让刘晖领着吧,你留下来帮我主持这里的大局。”他顿了顿,直视着刘昭的眼睛又补充道,“和薛先生一起。”

刘昭怔了一下,抱拳道:“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安排。”

卢恒满意的点点头,看着他退了下去,一旁的许尚安则笑道,这刘昭,几年不见,越发沉稳干练了,难怪侯爷那么看重他。

卢恒一笑,转头又看着他道:“许将军,时间还早,你再跟我说说北胡人的事吧。”

北胡在白山城的驻军约有三万,统帅名叫伊娄疾,也是北胡晓勇善战的一员名将,很有些智计。而在整个光州,大约还有五万的驻军,合起来大约也有八万人之众,全靠光州原本的物产补给。而征北大军十万人,加上原本驻守蓟州的二万余人,人数相较,现在他们还是占上风。但是一则对方骑兵娴熟,在速度和战斗力上要显得出众。二则,北胡人男子皆擅弓马,崇尚武风,略加编整训练就能充当军队,而他们显然没有这样的优势。三则,他们的粮草并未到位,朝中说待到秋熟,将有大批粮草、衣物从江南调运过来。可是,还能安然等到秋熟后么?

眼看着已是初秋。秋天正是粮草丰足,兵强马壮之时,加之再往后的北国寒冬显然不适合作战,所以秋天往往都是最容易开战的季节。

现在的北胡是八万的人马在光州,可是再等些时候呢?

抢先出手,如果能够打得准打得狠,就能制住先机。他们能抢得住这个先机么?

他必须亲自去看一看。

仰面躺在床上,外面夜凉如水。明天一早清点完交接的粮草,许尚安一行人就要折返蓟门关了,自然,他也就要跟着一起走了。大约要有十天左右才会回来,他应该都把这里的事安排好了吧?刘昭是聪明人,也绝对的可靠,他放心的。那还有没有什么事没安排好的?

思想刚刚稍微松懈下来,忽然就有一个人影从脑袋里不知的哪个角落钻了出来。

他还不知道他明天要离开一段时间吧?要不要去说一声?可是干嘛要说呢?他又不是军队里的人,没有必要告诉他啊。但是……陆剑秋算不算是他的朋友呢?似乎,仿佛,也许,应该算是了?

那究竟要不要说呢?其实就算不说,他问一下刘昭也就知道了。可是,最大的问题是——他大概根本就不会问吧?!

反正他就是那个样子,从来都是自己去找他,见了面也能聊的不错,可是不见面,他也根本就不在乎吧?

突然就觉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这不分明是被人轻视了么?

那就偏不去说了。

可是,会不会他从蓟门关回来就发现这个人已经消失无踪了?为什么他怎么想怎么觉得很有可能呢?

那样他不是更没面子么?不行不行!

从床上跳起来,他决定还是要去说上一声,顺便暗示一下让他乖乖呆在这里,他可是答应过他留下的。

轻车熟路的走到那处僻静的小院,屋内依然点着灯。这次老老实实的走过去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应声。

疑惑着又敲了一次,还是无人应声。卢恒终于忍不住闪身到了窗旁,凝神细视,屋内灯光明亮,一派安详,却无半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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