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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域——by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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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转过头去,不敢……!那会使人心软……会狠不下心让白理安回去……!他是那么温和的人……不该在待在这里忍受这些残酷……就算自己只剩他一个人……失去了一切,只剩他一人了啊……所以才更无法忍受……他会因为战争而成为下一个死在面前的人……!无法忍受……!

白理安全身的伤突地被一一牵动,白理只是咬着牙,蓝眸依然不愿离开元昭半分,定定地望着,只是眸中的温度……低降了,寒了。他勉强地撑起身子,在元昭的身旁蹲下,「……你真的……这么想吗?」

不是……不是真的……!元昭在内心不断地吶喊,但却不敢再开口,只是以掌摀着口鼻,却掩不了发自内心的低声呜咽与低泣。难忍痛苦般地弯下身来,脸几近贴近了地面,只是不想让白理安看到自己的脆弱……戳破自己的谎言。

白理安修长的指尖抚上元昭,他要元昭看着自己……看着自己说……。将元昭的脸轻轻扳向自己,那是张早已泪流满面的憔悴,心头,顿时被纠紧了。「你真的……希望我走吗?」

元昭眼瞳下所印着的面孔……还是那样的坚强,但……却惨白的令自己心痛。会是因为他是个白皮肤的洋人,所以才会有恍如被细针扎遍心头……那般悲凉且苍白的美感吗……他不要看到那样的白理安……不要。

「回去就能活的好好的……就能活的好好的……」元昭摇着头,像是想对方才的违心之论一概否定一般,「……好好的……。」

白理安伸出双臂,将元昭紧紧拥在胸前,「在这里……我也可以活的好好的啊……听到心跳了吗……?我还好好的啊……」打从那时老师放开自己的手后,撕了船票时,留在中国的心意就更坚定了……不管眼前将会面对什么,他都不轻言离开……离开中国、离开元昭身边……绝不。

「我不要再失去所爱的人了……不要了……我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啊……我不要再看到死亡了……」元昭紧抓着那白色褂子的前襟,已被泪沾湿的前襟,方才的那一丝坚持终究被这温柔所破……一点也不剩。

「我会好好的……会好好的……相信我……一定会好好的。」白理安轻拍着元昭的背脊,低首在元昭的耳边低语着。元昭目前已失去了一切,他说什么也不会离开目前已不堪打击的元昭……就算哪一天元昭已不再需要自己,重拾了一切……他也不会离开。

双臂拥着的人气息渐渐地平稳,那双受伤的手不再紧抓着自己的衣襟而稍稍松了开,伏在胸口前,沉沉地睡去,那个样子,就像是真的在听着自己的心跳声一般……白理安轻拨着元昭的发,以指腹拭着元昭未干的泪水。

这一天下来,也累了吧……?白理安偏头,轻倚着元昭,目光望向已然残破的门外。夕阳已染红了天边,低低的红压了下来,虽美,但在战火延烧的现下还带了点哀伤的红。空气中还飘散着炮火味,耳边亦隆隆作响不断……虽说谁也不知道炮火下一刻会投向何处,但他都会等待着总有一天和平的到来,不管要多久,他会和元昭一起目睹……中国和平的一天。

这时,怀中的人突地动了一下,拉着那还未风干的衣襟撑起身子,脚,似乎因着同样的姿势过久,酸麻了。

「不再睡一下吗?」白理安柔和的目光投向元昭略为惺忪的脸。

元昭像是记忆了什么,对于白理安的温柔依旧,只是低首,那片哭湿的白袍前襟更提醒了自己今天的种种。「……对不起,今天失态极了。」

「因为你有太多让你掉眼泪的理由……」摇摇头,白理安调向门外的目光柔柔的,但总觉染上了什么。白理安只是喃喃地低语,「……总之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的……所以,不要再说那种话了……好吗?」

望着白理安目光下的那片天,那种血红虽不停提醒着自己的失亲,因着战火的一无所有,但他却还有那包覆自己的温暖体温啊,曾经被自己一再伤害的人……

元昭点点头,温柔的人不该一再地背负着伤痕啊……「不会了……,我说的那些全是疯话……都是疯话……。」

「那……」白理安收回放远的视线,最后落到了元昭身上,「你刚说我……是你所爱的人……也是疯话吗?」

「……什么?」元昭心头一阵,望向白理安那想寻求答案的不安与小心翼翼,看着目光亦跟着飘忽游移了。他真的这么说了吗……?真的说出吗?为什么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元昭窘的不由地面红了。

「小昭……那是不是疯话……?是不是骗我的……?」白理安一脸认真的面孔,硬是对上元昭的双眼道着。

他那时只想给面临失亲之痛的元昭予以安慰,没对那话多想些什么,但现在一旦平静下来,让他有了时间思考时,那句话就不停地跃上脑海,像是得不到确定就无法安心一般。他们都已经……白理安不自主地抚上唇,那感觉是那么真切啊……这就代表了什么对吧……?是吧……?但他还是好希望能得到一句保证……

「我……」元昭想移开视线,但那蓝眸却紧紧地跟随着,直到无处逃时,才又吞吞吐吐地开口,「我们都……都……我骗你做什么!」对于感情这回事,他可能永远都是如此生涩吧?总觉那简单的几句话就是如此难以启齿。

「真的吗……?」白理安那蓝色瞳眸浮上了希望,唇角微微地拉了开,「……谢谢……」

「……做什么说谢……?」

「谢谢小昭让我留在你身边……有你这句话我觉得好值得……」白理安笑着,脸上的微红正和染上夕阳的云朵一般,飘上了几朵在双颊上。

「就算现在中国正战乱着……?」

「……这只是一时的!」白理安坚定地道,「我相信战争总会有结束的一天……中国不久后就会和平的!」

「嗯……」


此时外头炮声隆隆依旧,但此时他们平静的心中都相信……会有和平的一天,到时,会一起看着不带一丝忧伤的夕阳……,想着战时两人的种种刻骨铭心……种种。

20
码头边送行的人们与卸货的工人们穿梭着,停满货船和客船的码头是如此热闹,看不出半点历经战争摧残过后应有的残破,现在看来的生机蓬勃更添内心犹如物换星移之感。总之眼前的这一切总让人忍不住驻足看上一会儿,最能引发感触的,只因自己曾是战时为码头边激情暴动所掩埋的一人,现在的码头是那样平和、热闹,怎么不令人感触良多?
虽然这里是香港,不是当年混乱彻出的广州。

「先生啊,坐船吗?」

身边传来记颇为苍老的人声,让韩德森收回注视着码头繁忙的目光,过于高大的身型让他不得不将视线往下调。「呃……没有,我才刚下船没多久呢。」韩德森笑着响应,「只是来找朋友,但对这里不太熟,需要熟悉一下。」

「这样啊……。」老人家摸了摸下巴,「香港这儿我最熟啦,打小住在这儿……先生打来哪的啊?」

「法国。」老人家掩不住的岁月痕迹似乎为战争做了最好的见证,看来苍桑,又抹不去。韩德森扯了个像是对一切释然的笑,从口袋中拿出了张写有地址的纸条子,「我就是要上这儿去,请问该怎么走好?」

「这儿啊……离码头颇远呢……不过倒是不用走什么弯道,从这儿弯出去后就一直是直走啦。」老人家又补上了几句,像是找到了个聊天的伴似的,总想多说些什么,「不过说远也没多远啦,想当年战乱啊,还不都是几里几里的走……」

「谢谢。不赶时间,慢慢走也好,顺便看看。」谢过老人家,倒也不待在码头边了,总觉得再多听点,战争的惨痛经历就要呼之欲出了吧。对自己而言,那不会是个好的记忆。

拿出成叠的信一面走一面端详着,那是白理安从中国不时给法国家人捎的信,夫人也全交给他了。他知道夫人虽故作早已不在意,但却可从眼神间透露出对儿子的关爱,只是多少不能谅解那想留在中国的决心,才狠下心来切断所有联系吧。从自己离开德西蝶家前,夫人将成叠的信交给自己时他才又更加明白这一点。

带着抹淡笑,虽抱着旧地重游的心态再度踏上中国的土地,但这里终究不是广州,而是另一个国中异境,总会有些不同。信中白理安没提及许多事,只是不停重复着自己很好,或是随口提及关于战争期间的种种,如今战争平息,那他呢?还是一样好吗?

当初暴动中,自己亲手放开的人已为了追寻属于自己的路而活着,自己多少该相信他所选择的。好与否、后悔与否,都不该是他这个外人来论断的吧。

韩德森沿看着、看着,果真不需走多远,最后停在一栋红色的公寓房子前,其中传来金属磨擦、一上一下的声音,看来还有可搭乘的电梯,他想这不是所有住家都会有的吧。

当韩德森到了地址上标明的所在楼层时,竟没有勇气上前,还在暗笑自己是否太过胆小时,眼前从家中走出的人着实令他不由地想看个仔细,是他唤了好几年少爷的人……依然是那身着白袍的身影。

「那我就先到学校去啰。」白理安手捧着几本书走出了家门一面轻声地道着。没有马上下楼,只是立于门边让元昭给他整整旗袍领,一切看来是如此的自然。

「不是说没人像这样将外穿的褂子一道穿在身上的吗?怎么还是爱这么穿。」元昭虽是如此道,但却没有一次为白理安扣上他得扣个半天的扣子。「我看我还是将领子改宽点好,省得勒得喘不过气来。」

「怕你趁我上学校去时,随手就将这两件袍子给扔了、裁了,说什么我也得这么穿著。」白理安笑着应了声。元昭总说这两件褂子脏了、洗不干净了,是要给自己作件新的,但这一白一深的袍子有着他种种的回忆,说什么也不会因为料子脏了就这么丢了。在他的眼中,这两件衣袍永远像是刚拿到手那般新。

「就说了,不丢就不丢,硬是不信。」元昭摇摇头,总觉得白理安又长高了点,就连扣个扣子都得垫起脚尖了,难道洋人总容易长高些?记得不久前才将袍子改长点的……「嗯?这又是什么没给干净的?」

白理安低头一望,柔和的目光中有着回忆过往一切的美好。「你忘了吗?这是你做这件袍子时给不小心沾上的血迹,我说过……要留下来的。」

「……你还是一直留着。」留下来这三个字总不停出现在白理安的言语之中,像是加强决心似的重申,也是说给自己放心的定心丸,就算现在没有了战乱的阻碍,没有了……「学校没什么事的话,今天就早些时间回来吧。」元昭不让自己再想下去,将扣子扣了回去,顺手整整前摆。

「嗯?今天没什么要忙的吗?」白理安偏偏头,虽然他的中文至今已十分流俐,和中国人对话与阅读、书写等都已不成问题,但总配合言语的肢体动作却已成为习惯。

「今天只需要上三家给人量身,忙一下子就成。所以还有点时间,想改改这袍子的领子,顺便给你作几件衬衣,穿得也舒服点。」元昭一面随意地翻着领口一面道着,像是盘算着该怎么改适当。「到时就随你怎么穿。」

「嗯……!谢谢。」

看着白理安的脸上跃上了欣喜之色,就像是当年拿到了自己送给他袍子那般,只是那时虽看来欣然,但多了点忧郁与悲伤的蓝。在这一段期间里,他已不知作了多少件衣袍给白理安,有时想作些洋服,穿来方便点,但白理安仍对袍子情有独钟,接过每一件袍子时总像第一次那般,总喜欢将衣料子搁在颊边磨擦着、感受着什么……洋服洋衫,反而穿得少。

「嗯。」明明看惯了白理安的笑容,但却总是无法停止住脸无意识般的泛红。元昭目光向下调了调,「早点回来,别太累了。」

白理安习惯性地伸手抱了抱元昭后,才正要去乘电梯时,只是突地望入眼的人令白理安走没两步就煞楞原地,「老师……?韩德森老师……?」

这个熟悉的名字无预警地传入耳,使得元昭心头升起一股不安,对于韩德森在几年后的现下突地出现在这里,心里总是有着令人难安的存疑。会是……来带白理安回法国去的……?元昭胸口一个紧室,当下冲出了家门,挡在白理安身前。

元昭一句话出口,听来虽是客气,但目光那丝的不友善却骗不了人。就算眼前这个人曾经帮助过自己,但最后彻侨时,这个人想要带白理安回法国去却是不争的事实。记忆中他和这个人似乎一见面就没什么好脸色,第一次在广州的大街上是如此,现下就算是在香港亦然。

韩德森见元昭那毫不刻意掩饰的保护举止,知道自己的出现是造成了他们的惊动,心里虽是抱歉但倒也没说出口。在面前的这个人已不是当年的少年了,但那双好恶分明的眸子与炯炯有神的目光却一直没有变……还多了几分守护人的坚决,看起来已不再像是当年会在大街上哭泣的人了。

「我只是来看看少爷好不好,没别的意思。」韩德森虽努力想排除元昭的疑虑,但元昭目光下的怀疑却没减少半分,才又补上了句,「只是这样,一会儿我就走。」

「小昭……」白理安知道元昭在担心什么,拍了拍他的肩头,「老师只是想来看看我,只是这样子而已。」

元昭低了低眼,他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很无礼,甚至还不相信白理安想留在这里的决心,但压在心中不安的情绪却是如此容易被激发出来……总是……「小理……?」身子突地落入了那熟悉的怀抱之中,元昭竟就此忘了要出口的话!

「除非我自己想走,不然就算给拉上了船,我也会想办法跳船,自个儿游回来的。」白理安打趣地笑着,拍着元昭那充满着不安的身子,全然不在意这儿还有个外人。

他亦明白自己终究是个洋人,总觉就算在中国待久了,全身上下有多么像中国人,仍无法改变自己曾经属于另一个国家的事实……而这个事实让元昭很是不安,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啊……。

「说这是什么浑话?!」元昭挣开了白理安,明知自己最禁不起这种拿自己的身体生命开玩笑的打趣话了。「……以后别再这么说了。」

「所以小昭也别担心了,只是聊聊……我还想早点儿回来,看看我的新衣服呢。」

「……就快到学校去吧。」元昭明白白理安懂得自己的心里,所以才会难得不理会自己的顾忌,在随时都可能有人经过的电梯前抱他……让他在韩德森面前完全不敢抬起那红到耳根的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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