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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情BY 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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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爬了爬头发,让自己清醒。"什么事?"
"回亚父,乔府到了。"
乔依君走下车,凝视着乔府,有种景物依旧、人事全非的感触。
十年了,离开玥谷十年了。
一直以为不会再回来,可还是回来了......
为了月子,也为了你好,离开吧!别再回来了。依君,答应爹......
因为父亲临终前的一句话,为了信守约定,乔依君连母亲亡故也没有回来奔丧,如今月主的一道急召,让他不得不再度回到玥谷。
站在门外,感觉是那么的陌生又熟悉。
"依君。"
门口站着的是他的多年好友祁党胥,他展开双臂,给乔依君一个热情拥抱迎接他的归来。
"党胥!"看见他,乔依君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听见你要回来,岂有不来接风之理,顺道接你进宫。"边说,边拉着他往马车走去。
"怎么了?"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月主恐怕......他很想见你"
"嗯!我这就和你进宫。"


第二章

床榻边,医官们服侍着病危的月主。
静谧的房内,传来侍倌的声音。"亚父、祁大人求见。"
"快宣。"
乔依君与祁党胥走了进去。
"臣,叩见月主万岁。"
"免了,扶、扶我起来。"
女倌们将月主搀扶起来,让他靠着软榻。
"全下去吧!"
等所有人都退下后,月主才开口:"依君过来。"
"是。"乔依君走近到床边。
"你终于肯回来了吗?"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这些年来他不知下了多少道旨令,乔依君总是推拒不回玥谷。
乔依君感到抱歉的低下头。
月主拉起他的手,语气中充满着哀伤与无奈。"依君,自从你走了之后,弄臣变了,变得叛逆而任性,孤是不是错了?孤是

否......咳咳......"
"月主,喝口茶吧!"乔依君立即递上一杯茶,给他润喉。
饮了口茶,缓和下干涩的喉咙。"依君,孤时日无多了,去找回弄臣吧!玥谷需要他,而他需要你。"
"月主,臣......"他还能吗?还能再陪着他吗?
"答应孤。"
"臣......遵命。"月主恳求的眼神让他难以拒绝。

没拖几天,月主即驾薨。
白幡飘飘,焚香袅袅,群臣们穿上素白的丧服跪在地上,增添了多少哀戚,躲在角落不引入注意的两人窃语着。
"这下可有趣了,月主死了,新任月主又不知去向,看来玥谷要变天喽!你说咱们该倾向谁才有赢面,听说齐公的声望挺大的,咱

们要不要靠过去?"一名长相十分猥琐的老臣,捏捏山羊须奸笑。
另一名老臣轻笑一声,"齐公,别开玩笑了,那个怕事又没胆的老家伙才不可能造反,难道你不知道惊殆对玥谷可是虎视眈眈,我

看那小子就算出现在玥谷肯定也是惊殆的囊中物,好了,咱们先按兵不动,等主子的命令再说。"
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二人,谈话的内容早已入了站在暗处之人的耳里,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未现身的月弄臣。
伟岸不羁、器宇非凡的慑人气度。
一旁小厮开口道:"主子,他们真是太大胆了,竟敢......"
月弄臣薄唇微扬。"自古以来奸臣从没少过,玥谷当然也不例外,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主子您怎么还能说得如此轻松,他们可是要叛谷呀!"
"叛谷,那得他们有这能力才行,再说,有奸臣自当会有忠臣。"遥望向祭台上的乔依君,他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思念。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小厮也了然于心。"主子您不见亚父吗?"
这十年来,他没有一刻不想再见到他,想见他的渴望在他心中翻腾,没错,他当然要见他,不过不是这个模样。
"叫他们先按兵不动,孤会再联络他们。"
"是,小的明白。"
祭台上,乔依君身着月牙色祭服,脸上的忧愁带着抹憾意,原以为月主驾薨,身为人子的月弄臣应当会出现,只是结果却令人失望


"到最后,还是没有出现。"
初秋的第一阵风,吹动着乔依君的心,漾起了层层涟漪。
你在哪?弄臣......

秋风起,枫叶渐转红,四主赏月之日即将来临。
"这可怎么办,月主还未出现。"
"真是太不像话了,一谷之主,竟然这么没分寸。"一名老者气呼呼的顺了顺白胡,不满的发着牢骚。
"嘘!亚父来了。"另一名官员要他们别再说下去。
他们虽然对月弄臣有所意见,不过对乔依君这名亚父却十分信服,也由于他的努力,硬压下了不少对月弄臣不满的情绪。
"我来晚了。"坐下身,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什么事。"月主还没消息?"
"下官已经派人到处找,可是......"
"是吗?"要是一直找不着人可就麻烦了,毕竟四主赏月关系着玥谷在情谷里的地位。"我知道了,再派人找,一定要在赏月前找着

月主。"
"是。"
交代完所有事,等大家全离开后,乔依君有些疲累的揉了揉眉心。
"大忙人,来喝一杯吧!"门外,祁党胥手摇酒瓶晃了进来。
"要扫你的兴了,我得将这些公文看完才行。"他指着桌上一堆的竹简谢绝。
"唉!真不知道现在谁才是真正的月主。"祁党胥对他的认真态度自叹不如的摇头,豪迈饮了口。"真不喝一杯?这可是上等美酒。"
乔依君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有消息吗?"
"没。"也不是他不努力,只是月主刻意躲藏,连他也没辙。
"是吗?"又不能亲自去找,光是处理公事就几乎占去他所有时间。瞧瞧外头渐暗的天色,他抱起一堆竹简。
祁党胥看着叠得高高的竹简直摇头。"又带回去做,我看你非英年早逝不可。"
"是,记得到时来为我这英年早逝之人拈炷香。"
"你还真搭话啊!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乔伊君笑笑摇头。"我得走了。"

回到乔府来到书房,放下竹简后,又转身走到另一间他再熟悉不过的房间,里头的摆设与他离开时完全一样,连墙上他与月弄臣玩

耍时不小心弄破的凹洞也还存在。
走近,蹲下身来正巧与凹洞视线齐平,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抚摸。
你......在哪里呢?还气着我的离去吗?
"对不起......"
耳边突然传来笑声,月光下,一道身影拉得长长的,月弄臣一双细狭的眸子透着锐利。
他将自己打扮得满脸凌乱的胡须,穿着一身破旧衣裳,为的就是让人认不出是谁。
"什么人?"感受到背后投射而来的冷冽目光,乔依君转身一喊。
月弄臣双手抱胸,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反问:"半夜三更站在这儿,你说会是什么人?"
强盗!"如果你要钱的话,府里的东西随你拿,别伤人就好。"钱财乃身外物,他并不会太在意。
"钱?"月弄臣冷哼一笑。"老子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
还来不及反应,乔依君身体已经被压制在墙上,暧昧的语调在他的耳边吹着热气。"你说呢?"
"你......别乱来。"感受到腰身下方一股热流传人,乔依君有些惊慌。
"如果我想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话落,乔依君一个擒拿手,反将他制伏在墙上。他并不想为难他,"只要你不对我乱来,我可以放了你。"
月弄臣点点头,乔依君放开了压制住他的手。揉揉手,痞痞地笑道:"没想到你生得单薄,还有两下子嘛!"
"快走吧!"
月弄臣不走反而坐了下来。"我饿了,弄点东西来吃吧!"
"厨娘早睡下了。"
"你不会煮吗?快点。"
"你......"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最可笑的是,自己竟然拒绝不了他。
"明白了,你等等。"
乔依君很快的从厨房弄了碗杂面过来。
"吃吧!吃完就快走。"
月弄臣呼噜噜两三下吃完面,用袖口擦擦嘴,嗅到衣服传来的阵阵酸臭味。
"好臭,我要洗澡。"
"你......好吧!"
"水热了,你洗吧!"
月弄臣毫不避讳他的目光,褪去衣物跳进浴桶里。
"哇!真舒服,我好久没洗热水澡了。"他趴在木桶边缘,一双俊眸凝向乔依君。"依君,来帮我刷背。"
"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他们很熟吗?竟然唤他的名字。"还有,别叫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亚父。"
"亚父?你又不是我的谁,我为何要这样叫你,我还是喜欢依君这名字。"痞痞笑着朝他挥手。"依君,还不过来帮我洗,要不我可

会赖着不走。"
"别对我耍无赖,我要喊人了。"
"你不会。"月弄臣说得十分肯定。"要会,你早就喊了,何必等到现在。"
皱了下眉心,这人说得好像十分了解他似的,让他有些不悦。"是,我不会叫人,不过,我也不会为你洗背。"
"真倔,好,不洗就不洗。"说着,自顾自的哼起小曲儿洗了起来,洗了好一会儿后,水都有些凉了,他才从浴桶内走了出来。
"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乔依君见他一身光溜溜,吓得退了几步。
"我的衣服又破又臭,你总不会又要我穿上吧!还不拿件衣服让我穿,还是说你想让我这样见人。"月弄臣仍是那副无赖的模样。
"我、我知道了,我去拿衣服给你穿,你别到处走。"
没多久,乔依君拿来自己的衣服。
"穿上吧!"
接过衣物穿上,原本长袖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成了七分袖,看来像是大人穿小孩的衣物般好笑。
"哇!好小。"月弄臣意有所指的瞄了瞄他。
"你、你和我身材上有所差别,将就点,快走吧!"被他这样说,乔依君涨红脸解释。
"穿这样要我怎么出去,我不走了。"
"什么?"
"哈啊!好困。"他十分不雅的打了个哈欠,迳自走出房间。
"等等......你要去哪?"
他一副你讲废话的表情。"睡觉啊!"
大脚一踹,门应声而开,乔依君想拉都拉不住他,还是被他走了进去。
"你......这是我的房间,真要睡,我安排你睡别处。"
"我喜欢这间。"
见他大摇大摆的躺下,乔依君有种乞丐赶庙公的感觉。
很想赶他走,可是看着他身上可笑的衣着又不忍心,无奈的只好由着他。
"知道了,你睡吧!"看来明天得叫人去买几件衣服给他才行。
转身想离开,月弄臣却喊着:"你要去哪?"
"我还有事得做。"还有一堆公文等着他处理呢!
"这么晚了,该是睡觉的时候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我......哇!"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就被他给拉往床上。"你做什么?"
"怕什么,现在我困得很,不会对你乱来,这不是你的床吗?睡吧!"月弄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到别的地方睡。"他可不想和一个头一次见面,又想对他有所不轨的人同眠。
"那怎么行,我睡觉得有人陪,不然我睡不着。"说着,便像只八爪章鱼般抱住他。
"什么?"他都还没把话说完,就听见那人平稳的呼吸声,他轻轻地推了推他。"喂!你睡了吗?"
躺在床上,乔依君除了无奈还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多日来的操劳让他真的也累了,于是渐渐的进入梦乡。

清晨朝霞初露,鸟鸣啁啾。
"早啊!"月弄臣爽朗一笑。
迎面而来的笑,让乔依君着实吓了一跳,眨眨眼清醒脑子,这才想起昨晚的事。
对了,昨晚来了个不速之客。
只是一向难以成眠的他,竟然会在陌生人面前睡得这么熟。
"早。"对于自己的失态,乔依君难为情的红霞染面。
"好饿,什么时候有得吃。"月弄臣趴在他的身上,打着哈欠问。
"我这就叫人准备,你等等。"推开他,起身梳洗后,乔依君转身对着又躺下的他说:"我今天会叫人买来衣服,请换过后就离开吧

!"
见他又躺下睡着,乔依君也不再多说,走出房就瞧见女仆们走了过来。
"亚父安。"女仆们恭敬的福了福身。
"我房里来了位客人,你们叫厨娘准备点吃的送去,还有请人为他买几套衣服。"交代后转身便离开。
见他远离,女仆们好奇的讨论。
"客人?还在亚父的房里?而且还要为那人买衣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真令人好奇。"
"可不是,亚父向来生活规矩,别说留宿了,现在竟然让人睡他房里,太不可思议了,我们在这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去看看吧

!"
"好主意,我们拿早膳过去顺便看看。"
一群女仆们打定主意,到厨房拿了早膳后来到乔依君的房门前。
叩叩!
叩门声停下没多久,门就开了,月弄臣打着哈欠抓抓头,一脸没睡饱的表情。
"哦,好香,快饿死我了。"没等她们进入,他便急忙的接过托盘,边走边吃了起来。
女仆们瞧见他着实吓了一跳,眼神传意的互望。
乞丐!饿死鬼!
他真的是亚父的客人?
吃得满嘴食物的月弄臣突然开口:"喂!我问你们。"
"是。"
"依君呢?"
"亚父......亚父进宫了。"
"哦!"应了声,他又低头吃了起来。
"您要是没别的吩咐,奴婢们就先告退了。"
"嗯!去吧、去吧!"月弄臣头也没抬,挥挥手要她们离开。
女仆们走出房,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又开始窃语起来。
"听见没、听见没?他叫亚父的名字耶!跟在亚父身边这么久,除了祁大人外,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叫亚父,看来关系匪浅

哦!"
其中一人说:"是啊!不过那人和亚父还......真不搭。"
女仆们不由得想起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脸色顿时沉下,异口同声道:"是啊!"

夜如墨,徐风轻送,吹送着柳枝飘飘。
抱着竹简回到府中的乔依君才刚想叫门,门便自行打开。
"这么晚。"月弄臣不满的说。
他突然的出现,让乔依君吓了一跳,手上的竹简差点掉落,拿稳后,他不悦地说:"你怎么在这里?"
穿上一身新衣的他,看来清爽许多,只是满脸的杂胡坏了他整个人的感觉。
"等你啊!快进来吧!"
月弄臣一手拿走乔依君手上的竹简,一手拉着他进入。
走至房内,拉着他坐下,指着桌上还微热的菜。
"你一定还没吃吧?快吃。"
"谢谢。"不对,现在不是说谢谢的时候吧!他抬起头问:"你怎么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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