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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沉烟——by兰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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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晚上萧玉仍是没有回来。李昂开始觉得有点心慌,他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知道他是否安好,他不知道是不是又会有人伤害他。他平生第一次爱上一个人,第一次知道什麽叫心痛,他无法抑制的想他,想将他抱进怀里,替他挡去所有的伤害,替他承担所有的不幸,他想让他幸福,看他开怀的笑颜,那一定会是这世上最美最美的笑。
  李昂仔细查看了萧玉的房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一切都跟他昨天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裴逸飞在一边看他忧心忡忡的表情,安慰他道:“他不会出什麽事的,你看这屋子一切正常,他也许只是出门办什麽事去了。”
  李昂摇头道:“我有一种直觉,他现在一定非常不好。”他也说不上为什麽,只是越来越觉得心慌意乱。
  两人在四周仔细查探一番,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这里守卫森严远超他们的想象,凌烟阁绝非一家普通的青楼。如此一来,李昂越发觉得萧玉的处境实在不妙。裴逸飞拉他出了後院,回到大厅里,希望那里热闹的氛围能让他抛开那些不安的臆测。他实在不习惯这样一个慌乱无措的李昂,在他的印象中,似乎还没有什麽事情超出过他的掌控。李昂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控,努力的平静下来。
  大厅里,昨天的那个男孩子似乎是刚刚表演完了,正对著四周递过来的白花花的银子灿烂的笑著,裴逸飞忽然觉得心情好起来,那样漂亮可爱的笑容就像一道阳光一样照进人的心里,让人霎时间觉得明亮温暖。他挤到前面,忽然想逗逗他,掏出一块很小的碎银子递过去,那男孩看了看,竟在瞬间收起笑容,只皱了皱鼻子,拿过银子径自打算走开,裴逸飞一时愕然,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紧接著又递给他一个大大的金锭子,皱著的小脸马上又绽放开来,裴逸飞看得实在好笑。
  “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萧潇。”小小的手掌攥著金锭子几乎握不拢,眉开眼笑地回答他。
  “小小?”裴逸飞看看他小小的个子,小小的脑袋,小小的脸蛋上无限精致的五官,只一双眼睛大大的,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这名字还真是适合他。
  谁知那边的晴空万里立时又变了,萧潇似乎很生气,鼓著腮帮子,眼睛瞪得圆圆的:“不许叫我小小,我叫萧潇!”他最恨别人说他个子矮小,只有一个人可以叫他小小,只要那个人高兴,随便叫他什麽都可以,可是眼前这个人凭什麽这样叫他,一看就是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花花公子。萧潇不屑地撇撇嘴,转身走开不再理他。只可怜裴逸飞被他一时阳光灿烂,一时阴云密布,一时风雨雷电给轰得晕头转向,张著嘴半天也合不拢。
  旁边一人拍拍他的肩,对他露出一个颇有意味的笑容:“这位兄台如此捧萧潇的场,就不怕惹恼了玉公子?”
  李昂在一边听了一惊,裴逸飞也觉诧异:“这跟玉公子有什麽关系?”
  “这萧潇刚来的时候就得罪过玉公子。他第一次登台亮相,本来是看他资质不错,想给他抬抬身价,特意请了玉公子来给他抚琴伴奏,谁知这小子竟毛手毛脚地撞坏了玉公子的琴,还把玉公子也撞翻在地,玉公子气得当场甩了他两耳光,明明白白地表示他不待见这小子。萧潇虽然也算绝色,但为了他得罪玉公子却不值得,那个人才叫真正的尤物,只要他乐意,可以将你伺候得欲仙欲死,几千两银子算什麽,便是死在他身上也心甘情愿。”这人说到後来,一脸迷醉,似乎还在回味欲仙欲死的感觉,浑然不觉一边李昂的眼光已经将他杀了一万次,自顾自地继续跟裴逸飞传道授业:“兄台怕是刚到这里还没见过玉公子吧,等见过了便不会想买萧潇了,这里都没人买他,便是看他跳舞也不会打赏很多。”
  起初裴逸飞还觉得萧玉那样一个美人,脾气竟然不好,但他的脑子毕竟比这里的那些猪们要管用,马上明白过来,萧玉竟是在护著萧潇。在这大厅里跳舞总比被那些猪们玩弄要好得多。转头看看李昂,李昂此时已是面沈如水,眼中是怎麽也无法掩饰的痛。他转身大步走出凌烟阁,他只觉得一股钝痛从胸口慢慢的传遍全身,他当然知道萧玉这样护著萧潇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他甚至不敢想象他是以怎样的心情躺在那些男人身下曲意承欢。两返身又越过围墙往萧玉住的小楼奔过去,裴逸飞随後跟了上来,屋子周围很安静,那些护院似乎知道萧玉不在,也没有来这边巡视。两人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潜伏起来。他现在只有在这里等,既然这小楼里所有的东西都原样放著,他肯定还会回来。
  裴逸飞从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耐心,从昨晚一直到今天天快黑了,一直一动不动的呆著,看看身边的李昂,没有一丝疲惫之色,仍是紧盯著通往那座小楼的路口,终於有人出现了,李昂几乎跳起来,出现的是萧玉和那晚他们在情楼外看到的那个人,萧玉几乎是被那人半抱著,头靠在他肩上,脸色苍白如纸,连嘴唇都是灰白的,勉强半睁著眼睛。李昂心都揪了起来,若不是裴逸飞按著他,只怕立刻就冲了出去。那人送他到门口,萧玉勉强站住,对那人说了句什麽,那人便离开了。等萧玉进了门,不一会儿,冒出来几个护院开始在小楼周围逡巡。
  李昂勉强等到天黑,从藏身的地方出来,伸手便向附近的一个护院点去,裴逸飞拉住他:“用迷烟。”李昂这才觉得自己鲁莽了,他知道裴逸飞用一种迷烟能让人不知不觉睡著,醒来也只会觉得自己小睡了一会儿而已。
  两人掠进屋子里,床上躺著一个人,被子直盖过了头,只露出一头乌黑的长发,李昂轻轻唤了一声:“玉──”
  床上的人微微动了动,从被子里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圆圆的大眼睛滴溜溜的四处看了看,然後朝著那两个已经呆掉的人甜甜一笑,於是,裴逸飞又被太阳晃花了眼,李昂却暴跳:“你怎麽会在他的床上?!!”
  萧潇笑嘻嘻的从床上爬起来,看著李昂:“我本来就是玉哥哥的人啊,在他床上有什麽奇怪。”
  李昂只觉得额头的青筋跳了两下:“什麽叫你是他的人?!”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嘛,不然你以为他为什麽不让别人碰我。”说到後面一句,声音低了下去,头也低了下去,两只小手来回扯著被角,竟是一符害羞的表情,只是害羞这种东西出现在他身上怎麽看怎麽诡异。
  李昂头上已经开始冒黑烟了,尽量用平稳的声音继续问他:“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他啊,大概是去会哪个情人去了吧。”说著似乎是很苦恼的叹了口气,“他跑去会情人,却让我替他守著屋子,难道不知道我会吃醋的麽?可是没办法啊,谁叫那麽多人都喜欢他呢,告诉你哦,这凌烟阁里的男孩子女孩子们,至少有一半都是玉哥哥的人,你不高兴也没用,反正玉哥哥是不会喜欢你的,你跟他在一起肯定会做那种他最痛恨的事,可是我们不会啊,我们都会对他很温柔很温柔的。”
  李昂脸上已经全黑了,他简直有掐死这小鬼的冲动,却又不能真的掐他,只能狠狠地瞪著,萧潇却一脸不在乎的回瞪他,他终於明白不可能从这小鬼这儿知道什麽了,强忍怒气转身走出去,裴逸飞又看了一眼窝在床上的那个小人儿,也跟著走了出去,萧潇却忽然想起来什麽似的:“喂,你们不能让外边那些人知道有人进来过。”
  “放心好了,那些人只是不小心打了个盹。”
  出了凌烟阁,裴逸飞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真是没想到,萧玉竟然是那样的人。”
  李昂有些无奈的看他一眼:“只有你才会信那小鬼胡扯,他分明就是不想让人知道玉的下落。”裴逸飞恍然,有些奇怪自己居然那麽轻易的相信了那些不著边际的鬼话。
  夜色笼罩下的杭州城安静的沈睡著,远处星星点点的几盏灯火透过蒙蒙雾气散发著柔和的光,让这座美丽的城市显得更加宁静安详。突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底破坏了这份平静,整个杭州城顿时沸腾起来,人人都在不安的猜测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在凌烟阁的情楼里,正对著门的一张宽大的椅子上坐著一个人,低著头看不清面容,只一头白发在昏暗的灯光里刺目的披散开来,似乎整个屋子都只剩了这碜人的苍白,那一声爆炸声响在他听来却无疑是这世上最动听的声音,他似乎可以看到那冲天的火焰,一定是染著血红的颜色,映在天边该是怎样的绚丽!一丝残忍的笑意浮现在嘴角,慢慢的抬起头来,竟然是一符秀丽绝伦的面容,只是太过苍白的脸色,太过鲜豔的唇,让这张脸看上去只觉妖异之中带著森冷,有如寒潭死水一般的眼睛里,只有在看到鲜血的时候才会燃起一丝狂热。在他的世界里,透不进一丝阳光,剩下的只有痛苦和仇恨而已,似乎只有制造更多的痛苦他才能活下去,只有看著鲜血从那具身体里流出来,看著他最痛恨的那张脸在他面前痛苦的扭曲,他的心里才会有一丝快慰。如果说这座楼是人间地狱,那他便是这地狱里嗜血的魔鬼。对如今的江湖武林来说,天圣教的教主独孤虹确实就是魔鬼的化身。
  门外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一人闪身进来对他一躬身:“杨启参见教主。”
  原本带著笑意的唇角却在见到来人一身狼狈时瞬间冷了下来:“发生了什麽事?”
  “属下本是按照原定计划佯攻沈家庄,想将那些所谓白道高手引入西山平谷,然後点燃炸药将他们一网打尽,谁知那些炸药在我教教众经过那里时被提前引爆了,埋伏在周围的人手也被突然出现的各派人马杀得死伤大半,似乎对我们的布置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独孤虹苍白的脸色变得铁青:“又是慕容诚?”
  杨启垂下头,低低的答了一声:“是。”
  “没想到当年慕容山庄的那场大火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那场大火虽然没有烧死他,但是声音容貌已被尽毁。他似乎知道是天圣教毁了慕容山庄,两年前开始出现在江湖便处处与我教为敌。如今那些急欲除掉我教的武林各派隐隐有尊他为武林盟主之意,今晚聚集沈家庄便是为了商讨此事。”
  “慕容家的人全都该死!”声音冷冷的泛著寒意,杨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凌。
  “属下今晚与他交过手,伤了他一剑,本可以杀了他,却被人救走了……”
  突然而来的彻骨的寒意让他噤了声,抬起头来,两道寒冰一样的目光直直看著他:“背叛我的人同样该死!”
  杨启突然明白过来,几乎骇得心胆俱裂,扑通一声跪下:“属下誓死效忠教主,绝对不会做出背叛教主的事情!”
  “这次的计划只有你我知道,如果不是你,难道是我?!”
  杨启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挣扎著说道:“还有……还有萧玉,也许他那个时候并没有真的晕过去。”
  独孤虹沈吟了一会儿,挥挥手吩咐道:“叫凌然。”
  很快进来一人,淡漠得没有一丝表情,微微一躬身:“属下参见教主。”
  “萧玉的伤势如何?”
  “伤势并不比前几次重,只是他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弱,恢复得比以前慢了很多,恐怕几天之内连站都无法站起来。”
  “那他昨晚不可能一个人出去?”虽是在问凌然,却是看著杨启。
  杨启身上的衣衫已湿透:“也许……他不过是装出那个样子……”
  “是不是装的,凌然自信还能分辨得出来。并且属下以为,如果教主还想留他性命,便不该再下如此重手,否则属下不敢保证还能让他活过来。”
  “你这是在为他求情?”
  “属下只是据实以告,没有任何意思。如果教主没有别的事情,属下先行告退。”说完躬身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杨启在那两道冰冷的目光下簌簌地抖著。
  萧玉的房间里,李昂和裴逸飞走後,萧潇又重新躺回被子里,仍是将被子盖过头,安安静静的躺著,像是熟睡的样子,快到黎明的时候,床下传来缓缓的四声敲击声,萧潇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朝窗口看了看,然後迅速起身按下床上的一个按钮,露出床下的通道。萧玉从下面上来,肩头被血染湿了一大片。
  萧潇低呼一声:“玉哥哥,你受伤了?”
  “小小,别慌,去找凌大夫要些伤药来,要那种可以让伤口马上愈合的药,要快,不要让别人知道。”
  处理好伤口,换上干净的衣服,萧玉已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应付独孤虹的那些折磨已经耗费了他大半的精力,再加上今晚的一场恶战,他的体力已经撑到了极限,但他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果然,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独孤虹和杨启破门而入,杨启一把将他扯下床,根本不用装,他是真的站不起来了,独孤虹冷冷的看著,杨启忽然心念一动,上前扯开他肩头的衣服,肩上一道细白的痕迹,但他那里本来就纵横交错的布满类似的伤痕,那道痕迹并不显得特别突出。
  “你肩上的伤是怎麽回事?”
  萧玉看了一眼自己肩上的伤,然後淡淡道:“大概是鞭子抽的吧,怎麽,杨左使自己做的事情,反而要来问我?”
  淡然的态度近乎是傲慢,脸上似有若无的笑容透著无比的讽刺,这是独孤虹最无法忍受的,分明是那样虚弱的躺在他脚下,却偏偏是一符高高在上凌驾众生的模样。就好像当年那两个人,从容的在他面前含笑自尽,他这个掌握他们生死的人在那样的笑容面前反而成了可笑的失败者。独孤虹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带著一种报复的快感看著那张脸上的笑容慢慢的破碎瓦解,慢慢的被一种痛苦之色代替。只是不论怎样报复,他这一生都不会再有幸福,他一直以为是那张脸毁了他一生的幸福,却从来没有想过即使没有慕容飞菲,萧意扬也不会爱上他。从他见到萧意扬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这一生都不会幸福,与慕容飞菲无关,与萧玉更加无关。
  脖子上的手掐得越来越紧,萧玉几乎要以为他这次真的要杀了他,独孤虹却突然松了手,摔门走出去,守在门外的一堆护院慌忙跪了一地。
  “昨晚这里可有异样?”
  为首的一个声音有点不稳地回答他:“没有,萧玉昨晚回来便一直呆在房间里,连床都没有下过,这里也没有外人来过。”
  话音刚落,便响起一声惨呼,杨启的咽喉上汩汩的冒著血,独孤虹擦著手慢慢地走远。屋子里,萧玉挣扎著想撑起身子,却终於还是倒了下去。
  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山谷,到处开满鲜豔的花儿,阳光在花瓣上跳动著,成群的蝴蝶在花间飞舞,一个小小的孩子撒著欢儿追著蝴蝶跑,绊倒了,便索性躺下,咯咯笑著在花丛里打滚。
  “玉儿────,玉儿────”
  远处有人叫他。
  哼,他才不要理她,小孩撇撇嘴,娘亲还真是小气,他只不过是在给她画像的时候把她画得丑了一点,呃,不只是丑了一点,可是他还小嘛,她居然就挠他痒痒,明明知道他最怕痒的。
  “玉儿────,玉儿────”
  小孩还是不理,手枕著头,翘著小小的二郎腿,数著天上飘过的云朵。
  可是娘亲总是会找到他的,咯吱得他直笑得喘不过气来:“看你还敢不敢说娘是丑八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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