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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臣 下——by红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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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绎下意识攥紧拳头,那里握着一只玄金的耳饰,与他耳上一模一样的款式。

自始至终未发一言的苏殒,连被敌方君主戏弄似的近距离打量都没甚表情,此时被提及伤口却是眉头一皱。

创口的血早已止住,被制在半空时不觉什么,现在才隐隐明白,耳下空落落的感觉是耳饰被那人扯去。

耳垂被那两绺长发掩着瞧不出来。

络绎请罪道:“回禀王上,是臣的失职,掳他回营的途中误被箭矢剐伤!”

“起来起来,你已立下奇功一件,本王嘉奖你都来不及。”常夏绝看他一言,又低头看向苏殒,后者听到那人声音时,眼中瞬间燃起的愤怒之色令常夏绝心情大好。

“苏殒,念你是一国之君,本王也不为难你……”

“啪!”一张纸革扔在苏殒面前,后者露出不屑的神情。

“没有玉玺,按个手印也成。”

纸上墨迹淋漓,是刚拟好的投降书。

见他丝毫不动,常夏绝也不恼,“不愿动手也没什么,大不了让他们抓住你的手强按上即可,不过我西疆勇士不比苏人秀气,手劲大一些,弄伤了可不好看……”

苏殒这才慢慢抬起眼,轻蔑的笑了:“签了这文书又如何?”

“自然是表达忠顺之意,自此大苏永远臣服于我西疆之下,成为我西疆的领地!”

“可是朕早已拟好了遗诏,一旦身陷不测,便由太子继位,这个时候……恐怕朕的手印也不好使了。即便朕死了,这一仗……我大苏也未必就输!”

“好狡猾的苏人!”常夏绝一声怒喝,抽出刀来。

苏殒反而笑了,“不必你动手。”

络绎第一个察觉不对,一个闪身错至苏殒面前,捏住他的下颌,另一手飞快探入口中,摸出一粒毒药来。

络绎辖住他的下颌不敢松手,无视后者复杂的目光,对常夏绝朗声道:“臣有办法!”

常夏绝刀已出鞘,藉着金铁擦刃的声响,目中流出一丝阴霾,冷声道:“说!”

“就算苏朝有新帝登基也无所谓,他的手印没用,但是亲笔写的文书就不一定了。”

常夏绝若有所思,“你是说……”

“逼他改拟诏书。”感觉手下人的剧烈挣动,络绎几乎辖制不住,见常夏绝已然心动,他趁势又道:“苏朝最敬孝道,若让他们得知苏帝未死,想必新皇没那么顺利继位,而且……那太子不过是个髫龄小儿罢了。”

“你能令苏殒动笔?”

“臣可勉力一试,只要王上准许用刑。”

五十七

虽然是普通行馆,但刑讯相关的设施却是齐备,苏殒是一国之君,待遇自然不能太寒酸,络绎先点了他的哑穴,令其牙关不得咬紧,防他咬舌自尽什么的,之后以粗绳缚住双手,从胸前起始缠绕到颈后,转个圈再自上臂拧紧,最后亲自拉扯一番确定其紧度,这才往地下走去,看得身周一众小兵啧啧称奇,直夸络绎手法专业。

带往囚室的途中本有兵卒跟着,但都被络绎以各种借口遣走。

推开一扇厚实的门板,继续前行,一直走到甬道尽头又是一扇门,这回却是铁铸,还挂了锁,便是囚室了。

络绎将锁拧开,往里面看了一眼,才将苏殒推进去。

和计划的不一样。

当常夏绝忽然出现在丙日哨岗时,络绎就明白有些事需要重新打算。随凤泽大军一同赶至谦阳路上,他脑中飞快的转着,他只期望不要那么巧,最好晚一点或早一点,要么苏殒已经拿下谦阳,要么给他时间让他放出消息。

但就是那么巧——当苏军的号角呜咽着响起时,常夏绝的部队也已整装待发。

原本负责这次围剿的不是他,是紫冗,但后者面上逐渐失控的凄厉神色令络绎心惊——这个蠢将不要误了事才好,无奈下他主动请缨,以将功折罪为由抗下紫冗的差事。

阵前生擒苏殒也是临时起意,因为他忽然想到:与其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不如由自己亲自来!

只要能把那个东西交给他……

可是,他会否再信自己一次?

室内没有人,地上正中燃着一盆旺火,一根火筷子搭在盆缘,已被熏得通红,精碳烧得恰到好处,将室内烘烤得暖意融融,好像知道有人要来,事先点好似的。

苏殒扯起唇角想轻蔑的笑一笑,颚侧一酸才想起已被点了穴道,只得作罢。

身后响起门被关紧的声音,苏殒下意识回头,却撞上络绎正探过来的手,他猛的一闪,那手便伸了个空。

“让我看看你的伤。”络绎说。

“已经止血了么?”络绎又说:“还是上点药吧。”

苏殒口不能言,只冷抽一口气,眼睛盯着旁的空处。

“我先把穴道给你解开。”说着络绎又伸出手来,苏殒仍是闪避。

牢室是方块形,除了一只火盆外就只西侧靠墙立着一张床,四壁徒徒,苏殒闪不到别处去,但不想被碰到的感觉却异常强烈,严刑拷打没什么,但温言细语令他恐慌。

他退一步,络绎就跟进一步,目光始终胶着在他的身上,从发丝到眼角,从扭转的脖子上隐现的青色脉络到被扭到身后绑住的手臂,这般细致的看法似乎想把这人这些年的变化都收在眼里。

可惜苏殒并不看他,目光没有任何焦点的偏向一边,手被缚着,又没武功,面上一片青灰色,适才在大厅中输人不输阵的样子已消失殆尽,气势都被抽走一般,可仍坚持着向后退去,不让对方触碰到自己分毫。

这样的坚持委屈又可笑。

络绎要抓住他很容易,但他只是随对方的脚步而挪动,直到把后者堵在墙角。

络绎再次伸出手,指尖还没碰到他的肌肤,就被那人转过脸来狠狠瞪住。

太辛苦太漫长,终于得到一次对视,络绎贪婪的盯着那双眼睛,不禁脱口唤道:“苏霁……”

听到这个名字,苏殒抗拒的反应更加剧烈,口不能言,胸口大幅度起伏着,呼出的气喷在对方脸上,一片炙热。

络绎迎着这瞪视,将其扯进怀里,铁甲相撞,发出铮的一声,似在应和这电光火石的一刻。

“苏霁,苏霁……”

苏殒大力挣动着,耳边溢出的声音不断念着早已抛弃的名字,湿热的气息吐在耳际,再近一点,再近一点,那唇就埋在颈旁,激起他难堪的战栗……一次,又一次,到底要输到怎样才算彻底?

络绎的手臂却愈发收紧,隔着坚硬的铠甲仿佛要把彼此揉至骨髓深处的拥抱。

想说的话太多,但至少……请让我抱一抱。

“啊!”突至的激痛令络绎一顿,却是苏殒狠咬了他一口,后者抽出身体向外闪去,但由于双臂被制,刚错开脚步便失去重心摔倒在床上。

“想咬就咬吧。”络绎迅速用身体压住他,飞快解了他的穴道,以手背抵在他口中。苏殒也不客气,下颌一松便猛的咬紧牙关,鲜血从齿缝泻出,顺着下巴滴上银白的铠甲,又在漩涡状的雕纹里打了个转。

络绎没有呼痛,只牢牢看着他,目中承载的柔软情绪被腥咸的气味映得一片模糊。

“这床不脏,新换的被褥。”见苏殒一脸嫌恶的想要起身,他赶忙说道,并用另一只手去解他身后的绳索。

哪有这么干净的牢房,没有异味,没有难看的血污,连该有刑具都不见一副。

挣得累了,苏殒终于松开口,低声道:“你瘦了啊。”

“我……”

“过得不好吗?”苏殒飞快的笑道,“朕却过得很好,孩子都生了一打。”刚说完,身上一沉,络绎皱紧眉头阴沉的盯着他,身体重量全数压在他身上。

“哼……”感觉到他的痛苦,苏殒轻声发笑,“俨然成了西疆第一宠臣啊,怎么反倒瘦了呢?还是说……他对你不好?”唇口轻启,拉出一线鲜艳的红,苍白的面色被叛臣的鲜血装点着,透出几许勃勃生气,他低眉斜瞥了眼那火盆:“打算用炙刑吗?从哪里开始呢?不如就从心口吧,反正…………唔!放开!!”

猛烈的冲撞令室内再无人声,铁甲交错发出铮铮的轻响。

浓烈的血腥气立时冲满整个口腔,熟悉的气息在唇间交叠,苏殒被迫半张着嘴,呆滞的任那舌尖在口腔深处肆虐,不知是血还是涎液溢出嘴角,滴滴嗒嗒的粘在两人脸上。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苏殒愣了半晌才开始反抗,但身体却不受掌控,手臂抬起又垂下,手指从抓挠的动作变成无力的搭在对方肩后,好似攀附,又好似环抱。

原以为不在了的心脏又开始跳动,从发现中伏的一刹那就死灰一般覆灭的律动,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再次响起。

原来它,是这么的想他。

……

裴章将牢门轻轻合上。

原来……原来竟是这样。

他背靠墙壁,身体由于兴奋而轻轻抖着,第一次有东西掌握在自己手里,还是关乎很多人的命运,他需要好好想一想。

甬道上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深提一口气迎着来人而去。

是看守狱室的总兵,正急急往这跑,见裴章挡在正前不由一怔,面上堆笑的问了声好:“呃,大人也来亲审?”

裴章微微一笑:“是啊,络大人正在用刑,不好打扰,你去做什么?”

他眉目清丽,天生一张形状姣好的朱唇,平日穿官服不显什么,此刻被鲜红的皮氅映得面色越发明媚,衬在阴暗的青色墙皮前如红绸扎的一朵绢花,美好得不真实。

总兵晃了眼似的一顿,才回道:“回禀大人,王,王上要亲审……”

“亲审?”裴章眉头一皱,仿佛受不了寒气似的掩住口鼻:“不是都交给络大人了么?王上怎么会来这种腌杂地界?”

“自,自然是提出去审,还是络大人负责,只是王上要在旁边看着……”总兵的眼睛粘在那只手上,又忙不迭掏出一块兵符:“小的可没说谎,瞧,兵符都有呢。”

“是么?兵符我都见过,一看就分得出真假,”裴章眼睛一亮,纤白的手反转向上,“给我瞧瞧。”

拿着那兵符好一阵端详,最后眼睛一瞪,“是假的。”

“啊?别,别开小的玩笑了,大人,是王上方才亲手给的!”

“我不信,”裴章将那兵符塞进怀里,“我这便去问,看是真是假!”

“您问,您随便问,小的先进去看看。”说着便往那牢房走。

“哎!要死啊?!络大人正审到关键时刻,你去做什么?”

“我……我看看啊。”

“若被你坏了事怎么办?你兜得住吗?”

裴章大步抢到他前头,嘴里喝骂着:“看,看,看,有什么好看!”说着将牢门掀开一道缝,里头立时传出一声咒骂:“络绎你……混账!”赶忙关紧,回头看向总兵:“听见了吧?进去溅你一身血!”

“哦……是,那小的……”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去外边把着,我现在请王上过来,一会看不见你人,小心你的皮!”

“是,是!”

出得通道,看着那鲜红的衣影走远,总兵委屈的挠挠头,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急就急了呢?不过……那络大人还真有手段,逼得那皇帝叫得那生惨。

来到常夏绝门外,他示意不必通传,刚要叩门,门从里面开了。

“这么巧?本王正要去找你呢。”常夏绝心情不错。

“王上,”裴章垂着脑袋,完全不似平常那般飞扬跋扈,“非衣今天心情不好……”

“本王晓得……”常夏绝随他叹了口气,“所以才叫你同去拷问苏殒啊。”

“为,为什么?”裴章一怔。

“今天不是你父母的忌日吗?”

裴章睁大眼睛。

常夏绝扶住他的肩,低声道:“不,应该说是你家人的忌日。”

四年前的今天,裴氏与络氏因私受贿赂和勾结逆反罪被满门抄斩,无人不知,消息传到西疆也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但是他现在不是非衣吗?满怀抱负却不得志的才子非衣啊。

“你都知道……你知道我是谁,你一直都知道?!”

自以为保护得十拿九稳的秘密忽然被戳破,裴章有一种没上妆便被推至台前的感觉。

“裴家二公子裴章,有名的空灵清秀,弹得一手好琴,爱好侍弄花草……我怎么会不知道?”

常夏绝看着他,神色温柔和先前并无二致。

“那你……”张开口,却不知该问什么。

问他为什么放任他的欺骗,却不说破?

明明连男宠都做过了,却在这厢扎紧了裤头,装什么呢?——他明明都知道,却没有一次搬出帝王架子强迫他。

裴章惨白着脸,觉得荒唐又尴尬。

“在想什么?脸色这么难看?”常夏绝开始后悔把这些说破了。

“为什么。”裴章低声问。

“什么为什么?”

“我的过去……你都知道,为什么还……”

“为什么还不碰你,以礼相待吗?”常夏绝轻声接道,“因为本王喜欢你,不想用威逼的。”

“你喜欢我?”

常夏绝压低眉头,“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这时如此之笨?难道你不知道吗?”裴章反常的没有还嘴,头仍垂着,常夏绝赶忙补道:“是本王不会说话,连喜欢都没教人明白。”

又过了一会,守卫的将士已经打了三个呵欠,送宵夜的侍女端着碟子瑟瑟缩缩的往这边看。

裴章还是低垂着头,白皙的皮肤被鲜红的皮氅映得泛粉,若他经常红一红脸,当真明媚不可方物,常夏绝看得呆住,笑意里掺了点零星的红晕,轻咳一声,拉起裴章的手。

“你方才说想邀我同去观审,因为今日是他们的忌日,你想为我出气?”

“没错。”

“可我不想去看,”裴章将手抽出,常夏绝心里一沉,笑容也僵了。

“你们,都下去吧!”裴章扭头冲偷看的下人喝道,回过脸又嗔怨似的看着常夏绝,“都说心情不好了,还不请我进去坐坐?”

颌际挂着一滴水珠子,话里全是埋怨的口气,薄情的吊梢眼猛地一翻,不等常夏绝回应,先行闪进了屋子。

常夏绝呆立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赶忙跟进,插上了门。

裴章坐在床沿旁,鲜红的皮氅缓缓滑落,露出里面纯白的丝袍。

常夏绝以为,如果这是在战场上,他死定了。

五十八

通向牢室的甬道与白日一样,一样的潮湿阴暗,只是更冷一些。

披着鲜红皮氅的男子手提一盏油灯,快步向尽头走去。

……

裴章推开门,室内的景象令他为之一振。

“火好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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