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娘子……」
「闭嘴！不要骚扰我！」吉祥大喝，「你想我觉得自己害死你，一辈子不安心是不是？我才
不上当！」
「嘻……」
「笑！你还敢笑！」
「娘子，你很守信嘛。」
「你跌傻了啊？」
「我们不是说好我来救你，你就给我忘了以前不好的事麽？想不到你就爱我爱到这样子呢。
」
「去你的！我不记得有这种事！你罪无可恕！只要我一天活著，也不会放过你！」
「呵呵，原来我对你这麽重要。」
「你知不知羞……啊！」吉祥折断了一块指甲，颓然丧气地坐到地上。
「好可怜，快让为夫来替你舔一舔。呜……」金凌伸出舌头，被吉祥狠狠戳了一下。
「滚开！」
「过份……」捂住额头的金凌正了正脸色，「趁还有时间你快走吧，还是你想跟我殉情？」
「少臭美！我是没气力走不动！而且……」吉祥别开脸，「我发过誓就算是追到地狱，我也
一定要报复……」
「你也真小气，小孩子吵架要追到地狱。」
「甚麽小孩子吵架！你给我的侮辱我绝不忘记！对了，你还想把我淹死，又把我家弄得一塌
糊涂便拍拍屁股自顾自走去成亲，这些我还没跟你算！」
金凌沉默了一刻，才说道：「小时候我出海时遇上风暴掉进水里，我娘为了救我在我面前淹
死了，自此之後我就学不懂游泳。」
「甚麽？」吉祥一想，确实上次金氏父子到石家庄，金夫人一直没有出现过，「你……你想
说我淹水是我的错吗？旱鸭子干麽多事？」
「是你先装死，我才救妻心切不顾一切的跳下水耶，你还怪我。」
「啍！不说这个。」自觉理亏的吉祥转移话题，「你成亲是事实吧？死色 情狂！」
鹿死谁手（十五之二）
更新时间: 10/31 2002
「说我害你淹水还说得过去，我甚麽时候说过要再成亲？」
「都死到临头了，就不要跟我来这套！喜帖都寄到我家里来，还有甚麽好说？」
「甚麽喜帖……哦！你说那个帖子！不是吧？你到底有没有看过里面？」
「唔？咦？」这麽说起，不要说看里面，吉祥连帖子的样子都没见过。
「你不说我也知道没有，那明明是我家老头的喜帖耶。」
「甚麽！」
「好奇怪麽？我娘都去了那麽久，老头要再找个人也无可厚非嘛。」金凌笑得发抖，「你为
这种事呷醋啊？真可爱。」
要是有命出去，他一定得教训教训家里两个老糊涂。吉祥恼怒地想著。
「随你瞎吹！反正我只是不能让你风流快活！」
「我明白的我明白的……」
突然一阵「轰隆隆」的声响，打断了金凌的调笑。
「看来这里快要撑不住了……」
「现在才想逃已经太迟。你後悔吗？」
吉祥瞪金凌一眼，「後悔！怎麽不後悔？我的大好年华因为你这个混蛋就这样玩完，我死也
死得不服气！」
「那样好了，为了补偿你，我再给你打个约定。来生我会来找你再聚你为妻，不过你也要长
得像今世这麽漂亮哦。」
「作你的梦！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不用你说我也会是美人，你就当只死肥猪给我
垫脚吧！」
「嘿嘿。」金凌缓缓伸出手去搭住吉祥的手掌，拉到脸颊旁边轻轻磨蹭著。「我是说真的，
如果你下一辈子不想嫁死肥猪的话最好快点改口。」
「我为甚麽一定得嫁你？别忘了我也是男人！」吉祥并没有反抗，强壮的手臂这时显得那样
无力，仅是这麽一个小动作便颤抖不已，金凌的伤一定是非常严重，或许刚才的痞样也是撑
著装出来的。想及此，吉祥不禁心酸。
「谁叫你是我娘子……」话音渐渐变弱，终於变成无声。
「金凌？金凌……」吉祥推了金凌两把，没有反应。正想把手缩回去，迟疑了一下，还是随
得金凌握著。「如果下一生你还认得我，我也认得你再说吧。」
闭上眼睛，过往种种浮现在脑海里。以往他所深痛恶绝的记忆，原来在生命快到尽头时再看
一遍会是那麽可笑，甚至让他觉得……幸福……
幸福得足够让他依依不舍……
好像有光在靠近……
是错觉吗？还是从地府来接他们的人？
「这辈子还长，现在就说来生太早了哪，快起来！」
吉祥吓然睁眼，「大哥？」
「妹子、不对！吉祥弟，你没事吧？」
「大姊，你怎麽也在……」
「时间紧逼，这些以後再说。吉祥你还可不可以走动？」平安问道。
「我也希望可以……」
「那聂大姊请你赶快带吉祥离开，金凌由我来。」
「好的！」聂隐娘二话不说背起吉祥，发足劲走。
平安点起火药，把厌往金凌的石块炸掉上面一大半然後小心奕奕地搬开，也背上金凌跟著跑
出去。
出口越来越接近，吉祥在聂隐娘的背上计算著，以平安的轻功应该差不多追到上来了，便安
心地让意识飘远……
鹿死谁手（十五之三）
更新时间: 11/01 2002
「好啦，别再摸啦，才止了血！」
吉祥万分不甘地抱住包满纱布的头，「我不要！」
聂隐娘看他精神，便由得他发飙，转身收好伤药和纱布，「谁叫你哪里不撞就要撞头？小命
捡得回来算很好了。」
「大姊，你偏心哦，知道了我是男的就这麽冷淡！」
「你还知道自己是个男人，怎麽为这等小事叫得像个怨妇似的？不是扮女人扮上身了吧？」
「像你这种没女人味的母老虎当然不会明白。」吉祥暗地念念著，还是被耳尖的聂隐娘听到
了。
「这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对不起！是我错！」给聂隐娘的三角眼一盯，吉祥立刻低头。「说起来，为甚麽大姊会跟
大哥一起出现在地道里？」
「这个啊，其实很简单。我给官兵追截到，走投无路之际，幸好平安兄路过解救了我，我看
你们长得像，料想他与你有甚麽渊源，一问之下才知道你们是兄弟，算你好运，爆炸时我和
平安兄刚巧在附近，我以为白玄宫的秘道发生了甚麽事，便带著平安兄想要查看一下。在洞
口我们拾到你的发簪，就猜到你有事了。」
吉祥惊奇道：「大姊你知道白玄宫的秘道？」
「我做这行卖命的，同行里面，要麽就是死敌，要麽就是知己。我师父跟白玄宫友好，我也
自小寄居在白玄宫。这次剌杀狗皇帝之行不能轻率，我便预先问下了几条秘道以备不时之需
。」
「咦咦？那大姊认识那个花痴宫主了？」
「花痴？怎麽说？」
「那家伙……」吉祥把白衣人的作为一一向聂隐娘数落。
聂隐娘听完，斩钉截铁地下结论：「那个宫主是冒牌货。」
「你怎麽肯定？」
「我们这行不宜把消息漏太多，不过相信我，我认识的白玄宫宫主跟你所说的完全不相同，
而且他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是不会离开白玄宫的。」
「可是那个人使的明明是白玄宫的功夫，如果他不是真的白玄宫宫主，又为甚麽要找我家麻
烦？」
「这不是我说的吧？总之，我明天就赶回去白玄宫问一问，看看找不找到甚麽线索再说。」
「我也去！」不知怎的，吉祥总觉得他有需要知道白衣人的来历。
「不行。」
「大姊！」
「不是我不让你去，但人家当杀手的，据点就是重要机密，我要是放你进去就是坏了行规，
我可不想在大仇得报之前死於非命。况且你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吗？」
聂隐娘望向门口，这时走进来的是脸容憔悴的平安。
吉祥看他那模样，心往下一沉，「大哥，他怎麽样？」
「我已经尽可能把他的外伤处理好，可是……」一听到「可是」二字，吉祥的脸色顿变惨白
，平安再也说不下去，然而别开的神情依然阴沉。
「开甚麽玩笑！」也不管自己还是伤者，吉祥急急跳下床往隔壁的房间跑去。「金凌！」
只见平躺著的金凌一脸安详，要不是那不规律的虚弱呼息及泛白的嘴唇，吉祥还可以以为他
在睡觉。
「他的伤太重了，身子虚弱得要紧，或许以後也醒不过来。」平安幽幽的声音在吉祥身後无
情地宣告著。
鹿死谁手（十五之四）
更新时间: 11/05 2002
「你是说或许？那他还有醒来的可能吧？」
「或许。」犹疑一下，平安还是继续说：「如果有奇迹的话。」
如著了迎头一击似的，吉祥没办法站得稳，踉跄著坐到金凌床边。「为甚麽？为甚麽你要这
样……为甚麽……」
聂隐娘看他哀恸的样子，著实不忍，「难道真的没有法子？平安兄弟你见识广博，不能再想
想麽？」
「生死有命，这种事强人所难也没用啊，所有应该做的我都做过了。」另外两人正要绝望，
平安又添一句：「正方没有效，偏方我倒还有一道，也不见得一定使得，要不要试试？」
「偏方？你怎麽不早用？这种东西人家都说越快越见效的！」吉祥嚷嚷著。
平安耸耸肩，「说好是偏方，自然是古灵精怪的，非我能力之所及。」
「那……」刚燃点起的新希望又被平安辗熄了一点，「那药方是不是非常罕见，连大哥也没
找到过？」
「也不是，这偏方的困难程度因人而异。对金凌我不行，但你可以。」
「我？我可以做甚麽？」
「要做的很简单，就怕你不愿意。」
吉祥急得跳脚，「大哥，不要耍我了！性命攸关，我哪还能不愿意？」
「这可不是你说愿意就是愿意，要不是真心诚意地愿意，这偏方便绝不能灵验。」
「好啦！别东拉西扯的，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
「真的没问题？」
「石、平、安！」
「嘿嘿，知道了。」轻笑过後，平安的脸又再绷起来，「吉祥你听好，这是一个从偏远小国
的传说，商传有一个美丽善良的公主被奸人所害而不省人事，就在所有人都要放弃时，公主
深爱的人出现并给她充满爱意的吻，然後公主竟然就奇迹地醒过来。」
「大哥，你的意思是要我……」
「没错。」平安点头，「这道偏方就是要你吻金凌，而且不能是敷衍了事的吻，一定得充满
你发自内心的爱意才行，不然可能还会造成反效果，你肯定自己做得到吗？」
反效果……
抽一口气，吉祥思前想後了片刻，终於下定了决心。「原来是这样，不过没甚麽会比现在更
糟的，我要试。」
於是吉祥站起来，转身弯下腰去，一点一点凑近金凌。两唇即将相接，吉祥的手忽然嗖地伸
下去用力掐住金凌包扎好的左脚。
「哇呀呀呀呀呀呀呀！！」金凌尸变似的弹起，「放放放放手、娘子，手下留情……好痛、
好痛！」
「你不是死了？还懂得痛？甚麽王子公主的！你当我白痴啊！」
「娘子、放手、这是平安大哥的主意……」护往自己的痛脚，金凌才看清楚吉祥，「娘子！
你的头！」
「呜哇！不准看！」吉祥想起自己刚才匆忙过头忘了带帽子，现在要遮可也遮不住。
因为伤在头顶，聂隐娘得把吉祥一头青丝剃光光的才可以疗伤。
「哈哈哈哈哈哈！」
「有甚麽好笑！还不是你害的！」叫骂著吉祥又要掐金凌。
「不要啊啊啊啊！好痛！哈哈哈……」
吵闹间，平安跟聂隐娘两个局外人悄悄退了场。
鹿死谁手（十六之一）
更新时间: 11/08 2002
「啊……嗯啊……呃、啊……」为免碰撞到金凌的伤脚，吉祥骑在金凌上面主动扭动著腰。
不知道怎麽搞的，吵著闹著，就变成这种状态。
全身仅馀的中衣也随著动作滑下泛著汗光的背，金凌的手和唇舌在他的全身游移著，感觉著
充塞身体里面的金凌，欲火稍稍减退一点，吉祥试著集中精神回想一下避进展成这情况的原
因。
好像是……他追著金凌来打，不小心栽到金凌身上……然後……金凌抓住他……然後……金
凌吻他……然後……他觉得热，金凌也说热……然後……他们互相拉扯对方的衣服……然後
、然後……
想不起来……怎麽一回事？为甚麽变成这样？
「娘子……娘子……」跛了一条腿的金凌依然不懂安份，拉往吉祥又要缠上去，体位的变换
刺激到吉祥被拉得紧紧的肉壁，惹来一阵娇喘，打断了吉祥的思考。
「啊啊……」算了，怎样也可以，这一刻他只想专心享受欢爱的愉悦。
金凌凑过去要索吻，被吉祥的手掌「啪」的一下挡住。「娘子……」
「不行……」吉祥喘著气，努力维持最後的理智，「你还没有说、啊！说清楚你的……你对
我、有多……真心……」
「这种事……」金凌边说边不屈不挠地向前进攻，「我之前说过好多次了吧……是你不相信
……」
差些许便得手之际，吉祥的另一只手又挡到前面。「之前的、呃、不算！你都……没有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