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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年又年 下——by无筝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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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清风见他立在槐树下发呆,正要快走几步与他说话,突然中途横插了一人,手上拿着一串糖葫芦,背上背了个睡得流口水的小子,一拍秦怀岳肩膀:“明止躲在这里,会姑娘啊?”

  秦怀岳又是一愣,这人鼻子离自己不过一个韭菜叶子,嬉皮笑脸又玩世不恭,不是十三王爷是谁?

  桓樾涎着笑脸,向秦怀岳挥了挥手中的糖葫芦:“好吃的,你要吗?”

  却见秦怀岳的眼神飘移去了自己的身后,回过脸,那笑容顿时僵硬在了唇边,生生地挤出一个微笑:“梵少侠,你好。”

  不论何时,梵清风一袭白衣总是离尘脱俗地优雅。桓樾觉得自己便是那白衫上的灰,一弹即散。

  梵清风淡淡颔首:“十三王爷好。”

  肩上的人儿醒来,挣扎要下地。桓樾将秦文翰放在地上,自己的肩膀被那小家伙的口水弄污了一块。此时梵清风的目光正正看向自己的肩,如同火炽,万分不自在。

  秦文翰下了地,活动活动腿脚,抬头看了看梵清风。小孩子喜欢长相好看的人,当下向梵清风蹭了过去,朗声道:“哥哥好。”

  桓樾欲哭无泪。

  他是叔叔,梵清风是哥哥。

  梵清风一愣,道:“这便是那……”

  秦怀岳点点头,梵清风知有些事情他不愿对着孩子说,当下向桓樾抱拳:“在下有些事情,恐怕须在京城耽搁几天,能否借贵府小住。”

  桓樾看看梵清风,又看看秦怀岳,咬着后牙床道:“只要你别找九薇妹妹的麻烦,本王当然不介意。”

  梵清风道:“上次是梵某多有冒犯了。”

  桓樾呲牙咧嘴:“本王一向宽宏大量,梵少侠随意,随意。”

  第三十九章

  梵清风入住王府,看门的老吴咋了舌头:“啧啧啧,王爷带回来的公子,一个比一个俊俏。”

  连带着传到皇宫里,群臣皆笑,十三王爷花丛里流连够了,见惯了奇花,如今开始到草地里开荒。十三王爷一向是朝廷中的乐子,寻花问柳是正常,光明正大养公子也就是个笑话。

  是笑话,乐呵乐呵说了就完了。

  此时端午刚过,四海皆平,大家都挺高兴。只有三个人不高兴。

  桓栉很不高兴,每天上朝没事找茬,骂完丞相骂尚书,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桓栉不高兴了,桑柔也高兴不起来,侍寝光看着桓栉长吁短叹一夜一夜,万般柔情也化作长绵恨。

  皇帝不高兴,就搅合着桑柔。桑柔不高兴,闷在心里不是办法,总想着法子折腾后宫。她是高位妃子,又有些手段,折腾得不着痕迹,谁也抓不到把柄。

  后宫不安,太后也不高兴,琢磨着立后。后位空缺多年,桓栉是想立桑柔,太后却不喜欢她出身低贱。陈妃入了冷宫,又开始琢磨着容妃。容妃出身高贵,斯文乖巧,圆圆的脸盘很是富泰,屁股翘翘挺挺,准是个好生养的。

  朝廷被桓栉弄得人仰马翻,后宫被桑柔太后弄得动荡不安,十三王府日子倒过得和和美美。

  梵清风住了王府,也不说是什么事,只是早出晚归,时不时了心情好点播秦文瀚几招,又或者与秦怀岳下上盘棋。秦怀岳棋术不佳,桓樾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索性自己亲自上场。一来二去,倒觉得梵清风这小白脸不是那么讨厌。梵清风也觉得这纨绔王爷虽然日日抱着狐狸走来走去让他好不自在,但是性子也不是个难相处的。

  这一住,就小住了二十多日。桓樾倒不觉得多难受,反倒是秦怀岳耐不住性子。梵清风知他心急,见他三番四次将问不问的,索性自己说了。

  一个带点麻烦的好消息,一个不怎么麻烦的坏消息。

  好消息是查到了精魄香的所在,据说是二十年前为狼阙国主所得,麻烦就麻烦在,如今收在国库里,想必是难要得很。

  坏消息是龙涎丹有人知道下落,但就是不肯说。比较不麻烦的是,知道下落的人就在皇宫中,不用奔波去很远。

  是以梵清风最近日日外出,就是为了求那人开开金口。

  秦怀岳见他不染尘俗的模样,怎么也想不出他求人的时候,只得道一声:“老梵你待我这样好,你教我怎么还?”

  梵清风不以为意,轻轻地笑,指指桓樾:“十三王爷待你也很好,你如何还?”

  这几日间他与桓樾已经算熟,说话也没什么顾忌。这一句话,说得桓樾喜笑颜开,眼睛都咪了起来,咧着一口白牙:“对啊,本王待你这么好,明止你怎么还?”

  秦怀岳瞥一眼桓樾,虽好气又好笑,却反驳不出什么。倒是桓樾留上了心:“梵少侠适才说皇宫内有人知道那个什么咸蛋的下落,不妨告诉本王,本王不才,皇宫却熟得很。即便是御膳房,我也能给你摸来。”

  梵清风甚好涵养,愣是没笑:“龙涎丹,不是王爷日常用的咸蛋黄。那人……其实严格来说不算是人,是棵修炼千年的柳树精。”

  桓樾一拍巴掌:“是不是御花园,洒月湖湖畔的那棵老柳树?小时候,我与皇兄们常常去玩呢!”

  梵清风颔首:“正是。说来他还提起,当时善王最调皮,爱攀爬高枝儿,好几次从树上摔下来,有一次差点摔死。”

  桓樾眼睛发亮:“可曾提及我?”

  梵清风终于忍不住笑了:“他说,有个小皇子笨得很,每次都爬不上去。”

  桓樾倒不介意,道:“我的确笨的很。说来九皇兄生前可喜欢那树,后来不许别人爬,也不许别人折柳枝玩。可惜九皇兄不在,否则若能听听老树说话,他不知会有多欢喜。”当下决定,“明天我便入宫,去见一见这千年树精,说不定能看在老交情的份上,告诉我也不一定呢!”

  桓栉第五,桓樾十三,而当年被处死的善王,正是排第九。

  秦怀岳一直沉吟不响,半天才道:“精魄香不麻烦。”他的眸子里精光一闪,顿时又敛了下去,“狼阙刚刚吃了败仗,必定要纳贡。倘若皇帝开口索要,则可到手。”

  梵清风沉声道:“那精魄香是千年难寻的宝贝,凡人用之延年益寿,狼阙国主如何肯轻易让出?”

  那双细长的桃花眼微微弯起,闪烁着的却不是风情:“不让,就打到他让为止。”熟悉的眼光飘到桓樾身上,让人有些不寒而栗,“狼阙嚣张多年,你皇兄是个拔高尖不肯让人的,胸中恐怕早存了恶气,只需稍加撩拨,就能成火,燃边四方。”

  拳头渐渐握紧,秦怀岳手有些抖。最近头痛的次数越发频繁,他能明显地发现,头痛来临时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时间不多,再不抓紧,恐怕真的要消失在天地之中,到时候连地府都入不了,又何谈隔了几世再度相见?

  连夜写了奏折,早朝时候递了。桓栉看见桓樾难得上朝,难免讽刺几句。但看了递上来的奏折,呆了一呆,并无说什么。倒是朝堂大臣议论纷纷,有的认为应当给予狼阙一定颜色看看,有的却认为什么精魄香纯粹谣言,没多大的必要。礼部尚书陈大人恨桓樾至深,更是言辞挑衅,直指桓樾心性如孩童,竟然相信些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传说。

  陈大人在朝堂上党羽不小,他一开口,其余的人也纷纷附和。桓樾面红耳赤,倒不知如何开口。

  桓栉在上面看着,忍不住帮腔道:“依朕看,那精魄香是狼阙国宝,若是真要了来,大可杀杀狼阙的威风,倒不是贪他有多珍稀。”眼角扫一扫桓樾,见他感激地笑,心中又多了几分柔软,“不过此事须再商议,若狼阙不允,免不了再动兵戈。”

  桓樾见桓栉语气松动,心中安定了些,趁着散朝便溜入宫中,直奔御花园寻那柳树。

  御花园是桓樾自有长大的地方,熟门熟路,一会儿便看见那棵老柳树矗在湖旁。桓樾见四下无人,悄悄走近,先拜了一拜,低声道:“柳先生,吾乃配天十三王桓樾,有事想请教,还请先生指点。”

  连续问了三四次,那柳树巍然不动,桓樾叹了口气。正要转身离开之际,却听耳边有人轻轻叹气:“许多年没来,都长得这样高了。”

  桓樾一惊,四下张望不见有人,只有风吹柳枝,缓缓动。当下知道柳树精现了身,便又作了一揖,恭敬道:“晚生桓樾,见过柳先生。”

  那声音年纪不老,听上去倒像个青年男子:“十三王爷……你好。九王爷……也时时不来了,他可好吗?”

  桓樾听提起善王,不敢高声,走近树干靠着,低语道:“九哥前两年造反,让皇上给砍了,灭了全族。”

  不知是否错觉,那树干抖了抖。风吹过树梢,枝条摇摆晃动,柳叶簌簌而落,仿佛眼泪。

  柳树不言片语,桓樾仿佛知他难过,也不敢多话。半晌,那柳树才缓缓道:“原来,竟是死了。我记不得你们人那么些名字,只听得那时候,你们叫他老九,我才知道,原来他排行第九。你们小时候性子都顽劣,个个都爱折我那柳枝儿玩。只有他,虽然老爱爬树,但从来不伤我枝条……”

  桓樾想起年幼时,桓栉曾折柳枝与自己做笛子玩,心下忐忑,嚅嚅道:“我不知,柳先生,对不住。”

  那柳树恍若未闻,自顾自喃喃道:“那时候,他老爱一个人来,爬到树梢坐着看远处,一个人说着话儿,也不知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有一回不小心跌了下来,是我伸了枝桠接着了……那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上树下树都小心翼翼的,生怕碰伤了什么。”

  “后来,你们长大了,分了出去做王爷,我日日念着他。他但凡入了宫,也总来看看我……”

  “只是这两年突然没来,原来……原来竟是死了。”

  桓樾对着个妖精,究竟有些发怵,低低地应着。却听那声音开始轻柔,而后却逐渐严厉:“十三王爷,你详细告诉我,究竟九王爷是怎么死的?”桓樾不敢隐瞒,只得与他说了,那柳树精越听越怒,愤然道:“只恨我不得行走,否则定将桓栉拆皮煎骨,以报九王爷之仇!”

  桓樾不知如何接口,只得道:“我哥他……也不是故意的。”自己说完,都觉得心虚。

  柳树精冷笑:“我知你此次前来要什么。也罢,也罢,你我只管做个交易,你允我一件事情,我便将这龙涎丹的取法告诉你。”

  桓樾闻言振奋,自然满口答应。

  柳树精道:“你帮我寻个肉身,我亲自去找那狗皇帝报仇。”

  此言一出,吓得桓樾连连摆手:“不可不可,我如何能允你伤我皇兄性命?”

  “你不想伤你皇兄?”柳树精先是一愣,而后明白过来,大笑道:“你欲求龙涎丹,却不知龙涎丹究竟是何物?也罢,也罢,这事情极为隐秘,除了我这在皇宫呆了千年的老木头,恐怕连那小神仙都不知道。”

  桓樾听他笑的古怪,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待柳树精将那事情说了,桓樾已经大汗淋漓,面如金纸。

  柳树精叹道:“既然你念着你皇兄,我便不多言了。老木头在宫中多年经验,你那皇兄,必定他日也容你不得,该当如何,你自己掂量着看,待想通了再过来寻我。我自然会教你取丹的方法。”

  桓樾抖着嘴唇道谢:“多谢柳先生指点。”

  却听那柳树低吟:“章台柳,章台柳,往日依依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他曾吟此句与我,我不过一妖精,担不起先生二字。以后,你便叫我柳章台便可。”

  桓樾受到极大震撼,又听他声音凄苦,不愿多呆,拱手告辞,一心只想着找梵清风问个清楚明白。

  远远地,风吹叶动,仿佛听得那柳树精依然切切吟道:“章台柳,章台柳,往日依依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第四十章

  五月的天,说变就变,就像樾王爷的脸。

  自打从皇宫回来,桓樾的脾气就越来越怪。梵清风和秦怀岳揣摩着宫里出了变故,估计在老柳树处碰了钉子,闹别扭,倒不以为意。倒是胡九薇留上了心,日日着急。

  桓樾刚踢翻了洗脚水,把端盆子的小姑娘都快骂哭了。胡九薇端着一碗莲子羹,缓缓入房,笑道:“桓大哥好大的怒气,屋顶都要塌了。”那小姑娘一见胡九薇,仿若见到观世音菩萨下凡,一双泪汪汪的眼睛求救地看着她。胡九薇努努嘴:“地上都湿透了,还不去找婆子擦?”小姑娘如蒙大赦,急切切地跑了出去。

  桓樾一拍桌子:“个个看见本王都像老鼠见了猫!”

  胡九薇放下莲子羹,淡淡地笑道:“王爷最近的脾气,可不是猫,是老虎。”

  桓樾心情松快些,笑道:“那狐狸,怕不怕老虎?”

  胡九薇坐在他身旁,柔声道:“老虎是山中之王,狐狸怕大王心里不舒服,看谁都不顺眼。”伸手拍拍他的手背,“是不是那柳树精说了什么胡话,教你心里难受?”

  桓樾低了头,半晌才艰难道:“我心里乱得慌。”

  胡九薇低声道:“你也知道了?”

  桓樾有些诧异:“莫非九薇,你也知道?”

  胡九薇点点头:“除了秦小少爷和你,梵清风,秦将军,还有我,都知道。所以秦将军才急着回去,因谁也料不准,魂飞魄散是哪一日。”

  桓樾乍起,眼睛瞪得圆圆的:“魂飞魄散?什么魂飞魄散?”

  胡九薇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轻描淡写道:“九薇的意思是,世间事情变化不定,谁也不知明日事。”

  桓樾将胡九薇一把从床上拉起,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说,明止若不回去,便会魂飞魄散?”

  胡九薇从未见过桓樾这般凶狠的模样,低声道:“王爷您多虑了。”

  桓樾声音都抖:“王爷,你从未叫我王爷。九薇,你道你是个会说谎的吗?我与明止心意相连,近日屡觉头痛难耐不知为何。你以为,我没发现,明止的手……明止的手……”

  胡九薇惊讶道:“你如何能看见,这种事情,凡人是看不见的。”话刚说完,转而便明了,桓樾与秦怀岳为一魂化成,比不得普通凡人。

  桓樾松了手,颓然坐下,重重叹气:“他始终还是要走的……他终于还是要走了。”

  胡九薇安慰道:“我正在想办法,留住将军。”

  桓樾摆摆手:“罢了。罢了。留住了他又如何,他始终是想回去的。”

  胡九薇无言以对,桓樾垂头丧气,低声问:“九薇,你见过我皇兄,你说,我皇兄会不会死?”

  胡九薇沉吟道:“你皇兄身上阳气极重,依我看,至少还有四十年寿。”

  桓樾又道:“九薇,我还有多久阳寿?”

  胡九薇摇头道:“你与常人不同,我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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