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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油郎上部 by 天使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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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他却忽略自身反常的行为。
  渐渐,花葵敛了厉色,妖美的眼细凝那老旧的铜钱,伸手捻起其中一枚,薄情的唇漾起一抹诡异的笑。
  他自嘲:「呵,三文钱......还真他奶奶的廉价!」可恶的蠢老鼠,竟然蠢到令他玩不腻......也莫名地舍不下。
  葵在笑,郝古毅的脑袋呈现一片空白,心脏扑通、扑通地猛跳,暂时停止呼吸。
  花葵落唇亲吻他颤动的眼睫,尝到咸咸的滋味,他轻声诱哄:「别哭。我会买糖给你吃。」
  郝古毅立刻摇头,说:「不要......」获得自由的双手推拒那宽阔的肩膀,葵在扯他的衣裳,也在他身上乱咬,就像大黄狗咬他的鸡。
  花葵三两下就剥光那碍事的束缚,天晓得蠢老鼠每晚抱棉被的蠢样令人多生气!
  掌心游移在沿嫩的肌肤,落唇啃啮来出气。
  郝古毅的手脚不断挣扎着,企图推开讨厌的葵。他叫:「不......不要咬我......我不要死翘翘......会看不到爷爷。」
  眉心一拧,花葵挺身动手松解自身的衣袍,咬牙骂:「弄死你算了,省得被你给气死!」没将他的挣扎抗拒放进眼里,脑中仅剩的念头就是奸了蠢老鼠。
  无法再忍耐,一手屈起他的腿,欲望抵在柔嫩的私处磨蹭,另一手扣住他的腰侧,
  噬人的眼眸凝在欲望一寸寸没入他的体内,紧紧地镶嵌,睽违以久的舒畅滋味瞬间席卷至全身。
  「噢,你是糖......」他满足地喟叹。
  「好痛......」郝古毅的十指分别陷入葵的臂膀,脸蛋皱成一团小肉包。
  绷紧的身躯在他的怀里晃荡,被摇得头昏脑胀,又捶又打那硬邦邦的雪白胸膛。「呜呜......好痛......葵乱塞东西......」郝古毅眨着泪眼指控:「葵好坏......屁股好疼......」
  他抬手抹抹眼泪,抿紧唇瓣,用力深呼吸,再继续推拒着葵的身体。
  花葵站在床沿抬高他的腿,奔驰的欲望用力一顶,同时开口骂:「痛死你算了!真他奶奶的......聪明人被胡涂蛋给诱拐,我没操得你哭爹喊娘,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仿佛泄恨似地,以欺负蠢老鼠为乐,恋上了......真他奶奶的见鬼!
  「价值三文钱......」花葵摇了摇头,又骂:「这宗生意亏大了!」他竟然栽在一只蠢老鼠的身上,精悍的腰持续摆动,存心把蠢老鼠给撞得更傻,才不会说出「讨厌」的字眼。
  「呜呜......」郝古毅渐渐停止了徒劳无功的挣扎,葵的力气比他大,又凶又恶的说了一堆话;就像狗会追着他叫,会咬得他屁股开花......
  好疼......
  ◇◆◇
  花葵只手托腮,一派慵懒地侧躺在床,妖美的眼细凝身边窝着一只小老鼠,酣睡得甜。
  指尖拨开放发,唇瓣漾着弯弯浅笑,他到此刻才发现小老鼠有浅浅的酒窝。
  「小鸡好可爱......」
  耳闻小老鼠在呓语,八成是梦到后院子里的小鸡。花葵落唇吻着那粉嫩的脸颊,思忖:呆傻的小老鼠心里头只搁着爷爷与鸡群,除此之外,还装得下什么?
  不禁纳闷,是什么吸引自己?
  是他的无知、蠢笨,还是宛如处子般的纯净......
  在他的身上没有丝毫人性的污浊,追循着本能将他据为己有,不在乎他有多痴傻......
  「小老鼠。」花葵轻轻一咬,存心吵醒他。
  「嗯......」低沉的叫唤好熟悉......吓!郝古毅一瞬瞠大眼眸,映入葵的影像和大黄狗重迭。他惊叫:「狗咬小鸡......」
  花葵不禁皱眉,大掌扣住他的下颚,牙齿轻咬只会说出蠢话的嘴,安抚道:「别怕,已经没有狗会来咬鸡了。」
  可是葵会杀鸡。郝古毅双手推拒压在身上的重量,央求道:「葵不要杀鸡......」
  「嗯,不会杀鸡。」虽然他很想。但,小老鼠说不杀,就不杀。「不许讨厌我,听见没?」
  葵像大黄狗,醒来就咬人。郝古毅倒抽了几口气,被咬住的唇瓣难以顺利地开口,他闷呼:「我要去做饭,要喂鸡,要卖油赚钱给小鸡买饲料。」
  「嗯,我带你去买。」花葵抬起俊美的脸庞,掀开覆在两人身上的棉被,径自下床穿衣,同时命令:「快把衣裳套上就去做饭。至于卖油,不准去。」
  凡事他说了算,小老鼠只有乖乖听话的分。回头看着坐在床上找衣裤的小老鼠,那小脸上显露一丝懊恼,似搞不太清楚衣裳在哪?
  须臾,花葵好整以暇地站在床边等着他穿上衣服,折腰为他套上鞋,揪着他去铜镜前站好,解开他顶上的布条,检视这蠢脑袋的伤口是否无恙。
  「饭后,我就带你出门买鸡饲料。」
  郝古毅不敢反驳葵说的话。揉揉双眼,垂首盯着脚上的鞋,想着葵都听不懂他说了什么。
  他讨厌葵会嘲笑他,不要葵买的任何东西。
  ◇◆◇
  市集。
  花葵带着蠢老鼠逛菜市场,不断灌输一般常识──鸡、鸭、鱼、肉、蛋的分别,青菜、白菜的分类等等。
  他简直像个老妈子似地千叮咛、万交代:「记清楚了没?」
  郝古毅只想挣出他的箝制,不喜欢被葵握着手。心慌慌地左右观望,有没有人嘲笑他是傻瓜。
  他记不住葵刚才说了什么,搞不清楚青菜为什么有好多名字,想不透为什么不能每天吃地瓜叶?为什么不能捡老婆婆不要的菜叶?
  无所适从这突来的改变,葵要他以后买菜......可是他没钱。
  「拿着。」花葵塞给他一锭银子,「你想吃什么零嘴,就去买。」
  迷惑的眼神映入碎白银,郝古毅从口袋掏出一枚铜板,相较后说:「葵的钱白白的,它们长得不一样。」
  「废话!当然不一样。」他是奸商,会动脑筋赚大钱。蠢老鼠四处奔波攒个几文钱,能糊口么?
  从今以后,他会养蠢老鼠,包括老废物和后院子的一窝鸡。
  「别再跟我啰唆废话,快去买糖。」他讨好他,等不及想看蠢老鼠的脸上露出小酒窝,而不是皱着一张苦瓜脸。
  「你知道苦瓜和丝瓜长什么样子么?」
  郝古毅转过头去看旁边的摊贩,犹豫了一会儿,指着其中一条丝瓜,问道:「苦瓜是绿绿的颜色?」
  「你......」花葵咬牙瞪着他的蠢脑袋,孺子不可教也。「你比我想象中的还笨!」看来,他甭指望蠢老鼠会买什么鬼回家。
  「呵,卖油的傻子哪会懂这些。这位爷,卖油的傻子都是跟那转角的老婆婆买菜,顺便捡不要的菜叶回去。」卖菜的老李说道。
  这几日,常看见这位穿着不俗的爷来他这儿买菜,今日竟然带着卖油的傻子来光顾,真是奇啊。
  他继续说道:「我在这儿卖菜几年了,从未见过卖油的傻子向其它菜贩买东西。」
  在这个市场里,谁不知晓卖油的傻子穷得要死?想赚卖油的菜钱,比登天还难。
  郝古毅呆杵着,想着卖油的傻子就是在说自己,「我有名字的。」他不叫小老鼠、傻子......
  别人都记不住他的名字,比他傻,却说他傻。
  花葵的脸色一沉,由别人口中说出卖油的傻子,这话听来分外刺耳。
  垂首凝视蠢老鼠水汪汪的眼眸匆匆一瞥,似受伤......
  「我......不叫傻子,有名字的。」低喃着,郝古毅恍若游魂似地离开市场。
  心里沉甸甸的,不自觉掉了手中的银两,他什么都不想买,如果不用听见别人嘲笑他傻,该有多好。
  花葵跟在他身后,拾起碎银,跨步来到他的身边,掌心一握,紧紧抓回发傻的笨东西。
  「以后,我会买菜回去,再也不准你来市场捡菜叶。」他斜睨着尚未回魂的蠢老鼠,老大不爽地撇撇嘴,思忖:好死不死就是受不了蠢老鼠蠢得令他兽性大发,这不正常的现象,八九不离十就是见鬼的「喜欢」在作祟......
  呿,他身上竟然有这见鬼的东西!
  「你到底听见了没有?」他不准蠢老鼠独自出门受人嘲笑。
  呃,郝古毅霎时回了神,仰起脸来问:「听见什么?」
  花葵停止步伐,低头瞪着,口气不佳地警告:「你最好是给我继续又呆又傻的蠢下去,我就喜欢你的蠢,听懂了没?」
  闻言,郝古毅一瞬惊傻,胡里胡涂的脑子搞不清楚葵说喜欢他的蠢......
  花葵没指望蠢老鼠能够理解话中的涵义,眼角的余光瞥见对街有人在卖糖葫芦。「在这等我一会儿。」他抛下话就走。
  不一会儿,花葵带回两根糖葫芦,晃在蠢老鼠的眼前,命令道:「拿着,不许掉了。」
  甜甜的香味渗入心脾,郝古毅接过递来的糖葫芦,怀念尝起来的酸甜滋味,霎时忘了葵适才说了什么、忘了别人笑他傻,唇瓣弯起灿烂的笑,两颊露出浅浅的小酒窝。
  花葵见蠢老鼠终于对自己笑,而不是对着一群该死的鸡傻笑,不禁脱口而出:「这还差不多。」
  尔后,他不忘为该死的鸡买饲料,不甚情愿地扛在肩头,另一手则牵着脸上漾起甜笑的蠢老鼠回家。
  ◇◆◇
  一顶轿子停在摘星楼外,纤纤玉指掀起轿帘,老鸨迎上前来将人给扶下轿。
  「我的姑奶奶,你可回来了。」老鸨挥挥手中团扇,打发轿夫回去交差。
  摘星楼的红牌被林大老板给包养三天,这期间有不少上门来寻花问柳的客人们,因见不着摘星楼的红牌而败兴而归。
  「樊爷可是天天来呢,现在就在楼里盼着你回来。」
  晃然的步履掩不住酒后的醉态,段玉将摘星楼的嬷嬷给推开,嗔道:「他来又怎地?」樊爷是个经营的布庄生意人,人是挺老实,偏偏就是令他看不上眼。嗤了声:「若不是因为银两,我会让他碰么,休想!」简直是癞虾蟆想吃天鹅肉!
  心里喜欢的人将他视如敝屣,可知他躺在别人的怀里,想的人是谁......
  段玉不甚客气地问:「花爷回来了么?」若知道他赚了不少银两,花爷是否会不吝啬多瞧他一眼?
  然,心里可明白花爷待在摘星楼的时间愈来愈少......那外头有个厉害的狐狸精,究竟要了什么媚术勾住花爷的眷恋?
  「嬷嬷,妳瞧我丑么?」
  醺醉的眼儿蒙蒙,似会勾魂。「啧啧,」老鸨搧搧风,陪笑脸,称赞道:「我的姑奶奶,你若不够美,能有今日的头衔吗?」
  这可无庸置疑,段玉这小倌儿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只可惜......看不开。
  老鸨放眼瞧瞧四下无人,立刻给予忠告:「咱们的爷根本是个无心、无情之人。玉儿,你是聪明人,可别继续干胡涂事。该忘的,就忘。人哪,要紧紧抓住银两。这世上,就只有白花花的银两最讨喜,其它都是狗屁不值的东西。」
  尤其是感情,她不信这世上能有几个好男人。
  老鸨撇撇嘴,「嗟!」了声。她没事想起那卖油的傻瓜草做啥?!
  傻子懂什么,想当然耳──傻子不是坏男人,是穷鬼。老鸨市侩的眼儿藏笑,想着樊爷也是个痴情种;虽不俊美,但只要有钱,容貌就变得不重要。
  「玉儿,你就看在樊爷每天都盼着你回来的分上,赶快上楼去见客吧。」
  「见客......呵呵......」如花的容貌漾起一抹凄然的笑,眼底藏不住浓浓的哀怨,「我想见的人还没回来。」
  老鸨一翻白眼,挑明说:「现在,主子每在傍晚的时候就会离开,你不也知这情况维持一段时间了。莫非,你仍不死心?」
  据她依主子的习性来猜测,八成是还没玩腻外头的新欢,或者早已更换了不少玩乐的对象。
  花爷已不肯在摘星楼过夜,段玉不禁自嘲:「我就只能是个东西,入不了他的眼......」
  万般不甘,他究竟哪点输给主子另结的新欢?
  ◇◆◇
  花葵刚从门外回来,屋内弥漫着浓浓药香,思忖老废物在半夜不似以往咳得厉害,蠢老鼠倒是很勤劳的天天煎药。
  时至傍晚,蠢老鼠八成又窝在后院子里看小鸡。真他奶奶的......
  他这尊大爷就没小鸡来得可爱,也没有母鸡会下蛋的本事,更不像老废物随时都可能喘得断了气。
  蠢老鼠就不会黏上身来说好可爱的蠢话。「啧!」花葵挑高眉,妖美的眼一瞇,脑筋动得快,想拐蠢老鼠跟他窝在床上,而不是耗在鸡窝旁做些有的没的。
  「匡当──」花葵丢下一堆木头,制造出好大的声响。
  吓!郝古毅回过头来,纳闷怎会有木头?
  葵之前去哪?
  花葵靠近他身边蹲下,抬手为他捻开顶上的几根稻草,明知故问道:「厨房的灶上有什么?」
  「爷爷的药快煎好了。」
  「你在干什么?」
  郝古毅再度探头入大篮子里,捞出剩余的稻草,他解释:「母鸡窝脏兮兮,我要把稻草换掉。」
  「嗯,你自己也搞得脏兮兮。」这窝鸡真好命。犀利的目光一扫,大鸡带小鸡在啄食地上的饲料,真是......每只都不想放过,掐死算了。
  花葵老大不爽地问:「你怎会有新的稻草?」他怀疑自己前脚出门,蠢老鼠后脚偷溜出去捡稻草。
  郝古毅探出头来,老实说:「我走好远,跟胖大婶换来的。」
  花葵瞇缝着眼,两道煞气射向蠢老鼠的脑袋──果然又干了败家的事。
  他问:「你用油跟大婶交换稻草?」是哪个死女人欺他傻得胡涂?
  真他奶奶的!蠢老鼠什么都好拐,就是很难拐他欢欢喜喜地把衣裳脱了,主动来怀里说:「想要葵塞东西。」
  「是啊。」郝古毅眨着无辜又清澈的眼,看葵的脸色不太好,「不要凶巴巴......」他低着头,把地上的稻草拨在一起,心思全放在花花母鸡的新窝,放入干净的新稻草为牠们布置新家。
  「小鸡可以躲到稻草里面,母鸡会下蛋。」
  郝古毅一脸笑嘻嘻,小心翼翼地捧起新发现,「你看,花花母鸡下了一颗蛋。」他像献宝似地。
  「哦。」花葵凝睇他手心的蛋,再转移至那清秀的笑颜灿烂,多么容易满足于平凡的生活。
  花葵敛了神色,俊美的五官凑近他脸上的小酒窝,出其不意地偷了一个吻。
  然,被吃豆腐的蠢老鼠根本没反应。
  瞧他将蛋放回母鸡窝,那心里只有老废物和这群该死的鸡。花葵的心里颇不是滋味,问道:「小老鼠,还讨厌我么?」
  郝古毅蹲在鸡窝前,捞起一堆稻草抱在胸前,转头偷偷瞄了葵一眼,慌然地别过视线,心下犹豫了一会儿,才咬着嘴唇说话:「我讨厌葵在晚上会乱塞东西......」
  近乎其微的低语仍是传入耳里,小老鼠讨厌他的碰触,真他奶奶的......气死人!
  花葵的脸色一瞬铁青,实在想不透,「别人是巴不得爬上我的床,就你想跳下我的床?」这原因出在哪?
  是他不够卖力,还是太粗鲁?
  从以前的经验得到结论──没有谁抱怨过。
  该不会是他不像花花母鸡会下蛋,所以不受蠢老鼠的青睐?
  花葵咬咬牙,瞪着那只花花母鸡大剌剌地回到新窝,一屁股蹲下来孵蛋......真他奶奶的,敢跟他抢风采!
  呿!
  难怪蠢老鼠无视于他的存在。
  花葵站起身来,双手环胸,放话:「我帮你盖一个坚固的木头鸡窝,你以后就不用担心风吹雨打,大鸡、小鸡会淋到雨。」
  他嘴上说一套,实际上很坏心地打算──公鸡、母鸡必须隔离,他倒要看看花花母鸡以后能孵出个什么鬼。 」
  哼!
  走着瞧!他非要蠢老鼠来求救──母鸡没有孵出小鸡。
  「真的吗?」郝古毅仰起脸来,清澈的眼里闪着一丝期待,希望葵没有骗他。
  「当然是真的。」花葵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不然,我怎会去买木头回来?」就为了盖鸡窝来讨好与诱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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