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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油郎上部 by 天使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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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葵一瞬怔住,骤然风云色变的俊颜寒憎,冻结三层霜。
  昏暗中,他细凝臭老鼠卷翘的睫毛似有水,不就可怜兮兮地哭泣入睡?
  呿!
  真是爱哭鬼......
  花葵踢掉鞋,整个人压在臭老鼠的身上,感受到臭老鼠在挣扎,分别箝制住那不安分的手脚,容不得臭老鼠反抗他的贴近。
  郝古毅猝然睁开眼睫,意识到身上的重量,周遭围绕一股熟悉的气息,「啊,是鬼......」他惊叫。
  花葵一手捂住他的嘴,俊美的脸贴靠在他的耳畔,轻声纠正道:「是葵,不是鬼。」
  「呜呜......呜呜......」鬼又来了,他讨厌鬼......
  自由的右手推着鬼的肩膀,无奈撼动不了分毫,他索性张口就咬。
  花葵的眉心一拧,任臭老鼠的尖牙嵌入肉里,不在乎地撇撇嘴,安抚道:「我明天就买一只会下蛋的母鸡给你。」
  闻言,郝古毅松了口,想想后院子里会有母鸡、会生蛋、会孵出小鸡......好可爱......
  「不咬了?」臭老鼠真好拐。花葵松了手,指尖轻划着那软绵绵的嘴唇,他诱哄道:「叫我葵。」
  郝古毅的心思全被会下蛋的母鸡占据,他既期待又怕受伤害地问:「你真的会买母鸡给我吗?会不会骗人?」爷爷没跟他说过,鬼会不会骗人。
  「嗯,我不骗人,明天就去买母鸡。叫我葵。」
  「你不可以像大黄狗一样坏,把我的鸡弄死翘翘。」他怕鬼杀鸡。
  「好。」花葵保证道:「但是,你要叫我葵。」
  「等母鸡下蛋,你就不是鬼了。」郝古毅划分得很清楚,鬼对他好就不是鬼,鬼对他好凶就是鬼。
  「只要叫我葵,母鸡就会下蛋。」花葵绕个弯拐人,非要身下的蠢老鼠记住他的名字不可。
  「原来......」郝古毅终于恍然大悟,「老母鸡不会下蛋,是因为你是鬼。」
  枕在臭老鼠的顶上俊美容颜瞬间铁青,胸膛剧烈起伏,眼对眼地瞪着略显模糊的蠢相,他喘啊喘地开骂:「真他奶奶的......你在说什么傻话!快叫我的名字,少跟我啰唆废话。」否则,他就将他给奸昏了算!
  哼,他恋上强奸臭老鼠的滋味,不然哪会再回来诱拐......嗟!他真该在摘星楼饮酒作乐,也总比回到破窝被臭老鼠给气死的好。
  吓!
  好大的火气喷在脸上,郝古毅暂时停止呼吸,瞠大的眼睫眨啊眨,脑子瞬间呈现空白状态,搞不清楚鬼凶什么。
  「母鸡不会下蛋......」他喃喃自语,本能地呼吸,混沌的脑子开始运作。「葵......不要变成鬼,母鸡就会下蛋。」
  「......」花葵顿时无言。不禁思忖:傻瓜被他玩腻之前,他会不会先被傻瓜给气死?
  恼火的凑唇啃啮傻瓜的脖颈,赫然发觉以为没上他,就不会想跟他睡。真他奶奶的......究竟是谁在收拾谁......
  郝古毅任他压着,脑子仍在想;他只要叫他葵,母鸡就会下蛋......后院子里就会有好可爱的小鸡......
  ◇◆◇
  天色微亮,灶上闷煮一锅粥,淡淡的米饭香在空气中飘散,伴随持续不断的吵杂声在厨房内响起。
  郝古毅眉开眼笑地手持菜刀剁菜叶,脑子不断地想着葵要买母鸡。「葵不傻,没有乱塞东西。」
  他自言自语,把剁碎的菜叶统统丢进小锅盆里,走到角落摆放的瓮边,抓了一把饲料和着碎菜叶,准备妥当后,他跑到后院子里,嘴上哼着「咕咕鸡」,扬手洒了一地的鸡饲料。
  花葵起床梳洗后,站在厨房口,近距离地观望着。
  蠢老鼠的脚边围着一群小鸡啄食,那天真单纯的笑颜不因贫困匮乏的生活而减少半分。
  人虽傻,却保有最纯净的赤子之心,不受现实环境的污染。
  呵,小傻瓜被自己给污染......花葵的唇瓣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仿佛如获至宝,他拥有别人所没有的特殊玩具。
  「过来。」
  郝古毅蹲在地上,仰起脸来,问:「你在叫我吗?」
  花葵一吼,「废话,不叫你,叫谁?」
  郝古毅不以为然地说明:「院子里,还有五只小鸡和一只大公鸡。」
  花葵的眉头一皱,真想上前去宰了他。「我叫鸡过来干什么!」他现在想把这些鸡统统宰了算,蠢老鼠就不会搞不清楚状况。
  急切地跨上前去,弯身瞪着臭老鼠的蠢脑袋,「你到底几岁了?」他猜约略十七或十八。
  人长得挺清秀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骨架一般,衣衫之下的皮肤光滑粉嫩,他不禁纳闷臭老鼠长期曝晒在太阳底下,肤色并不黑。
  脸上的稚气未脱,并非发育不成熟,而是气质的关系。他怀疑臭老鼠的心智与年龄正好成反比──三岁稚龄孩童可能都比臭老鼠还聪明。
  花葵思忖:他怎有办法蠢成这副德性?
  挑眉斜睨着他,那痴傻、呆滞、愚蠢又天真无邪的模样,无时无刻都在引诱人犯罪,激发雄性本能的征服欲。
  真他奶奶的......臭老鼠简直是天生来让他欺负的!
  「我十九岁。爷爷说,我属老鼠。」
  花葵深感讶然,「这么巧。」
  「咦,你也是老鼠吗?」
  「不是。」花葵顿了会儿,道:「我属蛇。」妖美的眼瞬间犀利,紧盯着早已被他吃干抹净的小老鼠。
  郝古毅清澈的眼瞳盈满不解,「我和你不一样......」他想不透葵怎会说好巧?
  「是不一样。」花葵揪住他的手臂,施力将他拉来眼前站好,开口不坏好意地问: 「你有见过老鼠吃蛇?」
  「呃,蛇......」郝古毅偏头想了会儿。没有印象见过老鼠会吃蛇,但是......
  「我记得爷爷说过蛇会偷鸡吃,也会偷吃鸡蛋......吓!」郝古毅立刻扳开他的手掌,旋身在鸡窝附近检查有没有长长的蛇?
  横放的一只大竹篮是菜贩婆婆给他的,爷爷教他要拿些稻草回家给母鸡孵小鸡。他把地上的杂草都拔光了,只留下会开出小花朵的草,它们有红色跟黄色......小鸡的颜色花花的,都好可爱......
  「母鸡会下蛋呢,蛇不可以来偷吃。」
  花葵瞧他趴在地上,蠢脑袋都快要钻进一堆稻草的鸡窝里头了。
  他趋上前,揽腰将臭老鼠捞回身边,心怀不轨地诱拐,「爷爷说错了,蛇只喜欢吃老鼠。不信,我带你去看。」
  「哦,真的吗?去哪里看?」郝古毅一脸痴傻地左右观望,不疑有他,压根不明了话中有话。
  花葵继续拐他,「就在厨房。」
  ◇◆◇
  「叩!」
  洗澡间的门一关,登时传出一声惊呼。
  「啊!」郝古毅瞠大的眼瞳慌张地转动,紧张兮兮地问:「你......你干嘛?」
  花葵将小老鼠压上墙,邪肆的笑在唇畔漾开,伟岸的身躯将小老鼠贴挤得毫无缝隙。
  「嗟」了一声,他骂:「你真笨,到这时候还在问废话。我现在不就要让你看蛇是如何吃掉老鼠。」
  实在受不了他的蠢样,没奸了他就是对不起自己。欲望蠢蠢欲动,花葵动手扯小猎物的下身束缚,「撕撕──」两三下,小猎物的下半身光溜溜。
  吓!葵要乱塞东西......
  郝古毅浑身僵直得像根木头,惊慌失措地喊:「葵不要变成鬼,母鸡不会下蛋!」
  花葵一瞬愣怔,须臾,俊美的容颜埋在小老鼠的颈项闷笑──呵,母鸡都还没买,瞧他紧张兮兮地担心母鸡不会下蛋。
  花葵撩开衣袍,强健的腿固定在小猎物的双腿间,扯下束缚将自己的欲望抵在他的私处厮磨,迅速燃起的情欲沸腾,已经等不及攫取他的甜蜜。
  郝古毅倒抽了好几口气,浑身紧绷得发颤,可怜兮兮地央求:「葵不要变成鬼......」
  花葵置若罔闻,双臂分别将他的腿抬起,挺身将欲望埋入他的体内,紧窒的嫩肉猛地收缩,带来极致的享受。
  小老鼠的脸庞枕在肩窝低泣,小嘴又再碎念他不是尿壶。
  抬眸凝视,落唇亲吻他拧紧的眉心,意识逐渐狂乱之前,流露出毫无所觉的怜惜。
  郝古毅揪紧他的衣衫,抿唇忍着下身被撕裂般的痛,就怕不听话的反抗会惹恼葵变成鬼,母鸡会不下蛋......
  ◇◆◇
  市集。
  郝古毅蹲在鸡笼子边,一脸笑瞇瞇地看着鸡。
  「你挑好了没?」花葵在一旁不太耐烦地等候。小老鼠看鸡看个老半天,会不会连公母都分不清楚?
  鸡贩商没出声赶走卖油的傻子,是碍于傻子的身边站着一位俊美的男人──穿着不俗,摆明是有钱人。
  卖油的穷傻子怎攀上有钱人?鸡贩商想不透,只好静观其变,应付其它客人。
  「你真的要买鸡给我吗?」郝古毅仰起小脸再度问道。他今天没卖油,身上也没有钱,怕葵说话不算话。
  「嗯,当然。」不然他何必在此跟着一群鸡大眼瞪小眼?「老板,快抓只会下蛋的母鸡给我,愈肥愈好。」母鸡若是不下蛋,他就把鸡贩商的摊子给掀了。
  低沉又浑厚的命令隐含威吓,鸡贩商可不敢得罪客人,连忙回应:「是是!大爷,我这就给您挑只肥的。」
  花葵又交代:「要年轻的,毛色就花的,别黑的。」
  「好,我马上抓。」
  鸡贩商探手入鸡笼子内东抓西捞,从饱受惊吓的鸡群之中抓出一只花色的母鸡。
  「这只够肥。」鸡贩商立刻把拍翅挣扎中的母鸡翅膀交迭起,再捏捏鸡胸肉,问道:「爷,您看看可满意否?」
  郝古毅点头如捣蒜,说:「好。」
  花葵一把抓过母鸡直接塞往小老鼠的怀里,「可要抓好,别让母鸡跑了。」
  郝古毅又点点头,说:「好,我不会让母鸡跑掉。」他眉开眼笑地揣着母鸡,问着:「我叫牠花花好不好?」
  「随你。」花葵不予置评。他才不管母鸡的名字叫花花还是绿绿,只要小老鼠高兴就好。
  他递给鸡贩商银两,待找回碎银,他推着小老鼠步出吵杂的市场。
  两人在回程的途中,沿路经过几家各式商铺,花葵二话不说地进入商家,郝古毅抱着母鸡在门外等。
  葵一直在花钱,他不知道葵买些什么。
  花葵顺道添购生活所需,大手笔地买几套衣裳、置物柜、几件简单的竹制品家具。尔后,他吩咐店家下午送货。
  最后,他来到金饰匠的铺子,入内买了一条链子,付了银两之后,当场掏出一直带在身上的银两──三文钱。
  他似笑非笑地将三文钱串入链子里,紧握在手,人步出金饰铺子。
  妖美的眼落在小老鼠的身上,瞧那一脸痴傻又安静地回望着。
  花葵趋近他的身前,抬手将串着三文钱的链子系在他的脖颈,低垂首,迎视他清澈的眼眸似会说话,花葵叮咛道:「小老鼠,把钱收好,不许弄丢。听见了没?」
  郝古毅不明所以,问道:「只要收好,母鸡就会下蛋吗?」
  「嗯,这只母鸡若是不下蛋,我就把牠宰了煮汤。」
  吓!郝古毅把鸡抱得更紧些,摇头惊呼:「不可以。」
  「可以。」花葵瞪着他怀里的母鸡,威胁道:「你最好是配合一点。」他可以利用花花母鸡拐小老鼠许多事。
  哼,万般料想不到本花花公子也有今日,竟用一只鸡拐傻蛋......
  ◇◆◇
  自从花葵住进小老鼠的破窝之后,屋内焕然一新,客厅不再是家徙四壁,房内的木板床也淘汰换上雕花大床,同时更换置衣柜;唯剩下厨房和郝爷爷的房间依然如旧。
  那不干己事。
  白天,他放任蠢老鼠上市集卖油,时至晌午,蠢老鼠会乖乖地回家。
  如果稍有延迟,他则像个冷血老妈子彻底盘问其行踪;原因不外乎是蠢老鼠为了躲避路上的野狗或是民户所养的恶犬,而特地绕路。
  前几日,蠢老鼠在某户宅院内遭到狗咬,裤管破了个大洞,小腿见血!花葵的双眼同时赤红,隐隐冒火。
  当晚出门后,他的手上多了一颗如钱币般大小的石子,最终镶嵌在恶犬的眼或是头部范围。
  郝古毅则感到奇怪,隔天出门不再遇见会咬人的狗,就连在后院子围墙挖洞的大黄狗也失踪了好几日。
  他养的鸡安全无虞,唯一要担心的是──葵若变成鬼,会把鸡勒死。
  所以他很听话,渐渐习惯与适应葵会乱塞东西的毛病,他只要忍忍,屁股疼个几天就不疼了。
  还有,葵记不住他的名字,总是叫他小老鼠;他同情葵的脑子比他还傻。
  葵说话会凶巴巴,反正他也搞不清楚葵在凶些什么,不用搭理。
  经常,葵在中午或晚膳后就出门,半夜会变成鬼上床──他每晚都被鬼压,睡到天亮时候,身体都麻掉了......
  花葵转移阵地过着昼伏夜出的生活,只有在夜晚才会回到摘星楼,听老鸨或是属下报告楼内所发生的琐碎事项。
  偶尔,客人与客人之间会引起无谓的纷争,他是放心老鸨和属下的交际手腕、以客为尊,两边皆讨好、安抚,倒也没引起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件。
  而他在摘星楼免不了和一些缙绅权贵们饮酒作乐,话题通常和经商有关,许多生意上的消息因商贾们酒酣耳热之际而泄漏。
  他掌握了不少商行的经济状况和货物来源,这对自己颇有益处。
  他做事一向有目的,也不干吃力不讨好的事,除非必要。
  「铿铿铿──」
  花葵手持铁槌敲钉子,蹲在破洞的屋顶修缮每逢下雨便会漏水的问题。
  搁下铁槌,他居高临下地往后院子瞧。
  小老鼠又蹲在母鸡窝前,等着花花母鸡孵出小鸡......几乎成了每天的例行公事。
  俊美的脸色微变,交错红与黑的色彩。
  他在这里晒太阳、做苦役,小老鼠倒是挺闲情逸致。
  「真他奶奶的......」蠢老鼠就怕母鸡不孵蛋,怕老废物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会不会渴死......
  花葵站在屋顶上,提气嘶吼:「小老鼠,去给我倒茶来!」他叫得快要倒嗓,喉咙干燥,肝火上升。
  吓!
  郝古毅抬起头来,赶紧把手指放在唇瓣「嘘嘘嘘」了几声。
  他的花花母鸡也吓了一大跳,鸡脚边有三颗蛋,他算算──
  郝古毅比划着手指,小嘴碎念:「昨天、前天、大前天、大大前天、大大大......」总共过了好几个前天,到底是几天?
  清秀的脸庞略显苦恼,眉颦蹙,看着十根手指头,搞胡涂了......
  「你究竟在干嘛!」花葵又吼,无视于左邻右舍,包括正在附近和老太婆闲话家常的老废物会如何看待。
  长相俊美无双、风流倜傥的花大爷,站在屋顶颐指气使地鬼叫,那好大的气势......
  「呃!」郝古毅以手遮阳,瞇起眼,看不清葵的坏脸色,再垂首瞧花花母鸡仍是乖乖地孵蛋。
  「呵......」他展露笑颜,身边围着几只长大不少的鸡,想着牠们很会吃,鸡饲料快没了,葵会买。
  花葵从屋顶跃下,无声无息地来到蠢老鼠的身后,低头凝视那黑鸦鸦的后脑杓,低沉浑厚的嗓音响起:「你在发什么呆?」
  仰起来的脸承接一股怒气散发而出,会买鸡饲料的葵瞬间变成了鬼......吓!郝古毅登时一屁股趺坐在地,脑袋瓜撞上鬼的双腿,放大的瞳孔映入愈来愈凑近的鬼脸,很难看。
  犀利的眼一瞇,煞气四射。
  「今天晚上,煎两颗鸡蛋给我。」花葵下命令。
  啊!
  郝古毅一瞬张大了嘴,惊叫:「不可以!鸡蛋里面有小鸡,你不可以吃。」
  花葵挑眉问这:「是么,我不能吃鸡蛋,你确定?」
  郝古毅点头如捣蒜。「小鸡快要孵出来了,会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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