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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宫——bykrist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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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激动而轻喘著,「所以,不要再将我请你住当成条件交换!安心的,做你仕子该做的事吧!」

 

浣纱羽翦的睫毛扇了扇,似有所悟。

 

「你也是,茗烟」我转首望向伫立在门外的剪影。

 

他豁然推开扇门,笑说:「你不觉得你的口吻不对麽?刚駡完人就用这口吻对人训话,实在不礼貎耶!卓群!」他跳皮地眨眼。

 

「茗烟!别……」浣纱惊觉失言,略带困窘地掩嘴,垂首,浅笑。

 

我微笑,欢快地感到一种温馨的感觉,这府,终於有了点「家」的感觉,不再是死沉沉,冷冰冰,影寂寂的了。

 

「还是茗烟聪明!」我故意赞他,想再看浣纱窘相,也想藉此化解我和茗烟之间的缭缝。

 

浣纱又垂下头。

 

「嘻!我也有比浣纱聪明的地方耶!」茗烟轻跳至浣纱面前,笑说。

 

浣纱头垂得更低了,涨红了脸,像淡红的花瓣。

 

我忽地行至茗烟身前,诚恳地说:「对不起!」

 

他笑了,说:「你干嘛说对不起呀!你对我做了甚麽事呀?」他忽又故作惊怒,冲至浣纱身旁,拥著他,大声嚷嚷:「你该不会对我的亲亲小纱纱做了甚麽不何告人的事吧?」姑疑地,凑向浣纱衣领,作状要拉开他衫,边喃喃地说:「孤男寡男的,实在可疑!」

 

浣纱跳起来,双颊如火烧,指著茗烟:「你有完没完?谁是你亲亲……」

他碍口的吐出:「小纱纱?」

 

他瞪大眼,理直气壮的说:「你就是我的亲亲小纱纱呀!」

 

浣纱气极不能言,怒指著他,蔽极了,狠狠地脚「爷……」他急忙收音,转口对我说:「你也不管管他!」

 

我微笑,「你俩打情駡悄的事啊~~~我可管不著。」

 

茗烟得意地张开双臂,热情奔放地喊:「我的亲亲小纱----啊!!」他尖

声大叫,没命奔逃,浣纱狂追。

 

我又笑,放心地暗呼一口气,总算,没事了!

 

一场风波也就化於无形。如果……因此等小事而令我和他们之间留下隔核的话……毕竟,以浣纱冷静聪锐的办事方式对我的仕途上是有帮助的。而……茗烟……我看得出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

 

 

徐风轻扬,云鉴霞映。

 

朝罢,我徐步沉思,默默地,抬眼望天,今辰,云淡

风清的,舒适宜人,自从想开以後,一切都变美好了,不能改变别人,那,就改变自己,飘说。我笑了,双眸眯成一线。飘这话,还真是至理名言耶!

 

陆大人走近我,关心的问:「没事吧?」

 

我报以微笑,没法,心情很好,忍不住笑:「没事,谢陆大人关心。」

 

「那……些鞭伤没大碍了吧?」

 

「若有事,我还会上朝麽?」我反问。

 

他微笑,不知如何作答,因他不了解我。

 

……

 

良久,我切入主题:「灧江的事进行得怎样了?」千万别完成了!我还没一展拳脚呢!不过又算了,若我有真材实学,任何事也何显现我的才华,又何需拘泥於此呢?真才实学啊~~我又笑了。

 

他摇首,:「未有确切的步骤,只是派人发出皇榜,开始召集民夫罢了,那计策毕竟是你想出来的,在你未愈之前只好先作准备,尚未有实质行动。毕竟你才最清楚。」

 

我颌首:「嗯……」

 

「呀!是了。下官为那日失约而请罪!」我一揖。

 

他笑了,温雅地:「算了吧!你有伤在身,我若怪你只怕连自己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人呢!」

 

「呀!是了,因俗务缠身,无亲至贵府探望,还请见谅。」他学我的口

吻,作状也还以一揖。

 

我笑了,双眸眯成一线:「算了,也只是两天事宜,我若怪你,恐怕也不是人了。」

 

我俩作状的互相还礼,乐也融融的往户部走去,准备就灧江之事提出议案。

 

是的,和陆大人一起真是很快乐,无忧的,和他一起,可以专心的处理公务,无暇去想那一大堆烦心事,忘掉自己仍在王的魔掌下生存。而其实,在王魔抓下生存的又岂只我一个?还有飘,只是他幸运,王爱惜他宠他,最近又将已故太子妃(既王之后,在王未登基前死了,并未立后)的太子过继给他,称他作母妃,可想而之,飘将来会成为太后,将来的他会尽富贵尊荣,而我呢?

 

「母妃!抱抱!」太子张开只臂,冲向飘,扑向他,娇嫩地唤。

 

飘微笑,蹲下身子, 拥著他,在他脸上亲了一记,略带愧意地对我说:

「对不起呀!皇上命令我当他母妃,难以抗命,这次只好带他出来。」

 

我淡笑,「那也怪不得你,王命难违呀!况且这小子也挻可爱的!」我半带恶意,半含笑地弯腰,在太子胖胖的脸上了一记。

 

他迅即涨红了脸,怒挥我手,喝:「你好大胆!敢打本宫!」圆溜溜的眼瞳瞪视著我。

 

我尴尬地站起,想:这小子真是完王遗传了王自专自大的性格,一点也不顾人感受,真难为飘,夹在这两可厌的人中间。

 

「你真是的!太坏了!」飘薄责太子,毕竟是太子,不敢駡。

 

「哼!」太子噘嘴,不服地瞪视我。

 

我对他状似可亲地笑,因飘在场,不想对他作甚麽,若不然……阴寒的目光一闪而逝,几若不觉。

 

「对不起!你没事吧?」他轻执我手,轻抚著:「没拂痛了吧?」

 

我有些好笑地说:「我那有这般娇弱?」

 

「有!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苍白瘦削,弱不胜衣的!我初见你时也不是这样子的!鞭伤未愈?」

 

「好了!只是小伤罢了。」从何时起,我对谁都不说真话了?连对飘也是……

 

「你有没有吃补品?」他又问。

 

正当我不知如何作答时,那娇贵的太子又发话了:「母妃!别管这人了!陪我玩儿!」

 

他扯飘衣。

 

飘微欠柳腰「太子您自己先玩,好不好?我要和这位哥哥说些话,待会儿才陪您玩。」

 

「不!」太子义腰「本宫要你陪我玩!」他扯他手,要拉他离开「别管这人!」

 

我苦笑,不知为何,我就是这般令这对父子讨厌,连素未谋面的太子也是这样!只是……我又何尝喜爱过他们?我冷笑。

 

飘微拂衣袖,婉言道:「待会儿才陪您玩,好不好?」

 

「不好!」斩钉截铁。

 

飘微愠地:「您乖,听话啦!」

 

我唉气,无奈地看著这对大小孩,飘只有十七岁,真不明王为何会命他作五岁的太子的母妃?

 

太子踢脚「不听!不听!」又用手指著我俩:「本宫对父皇说你和这男人幽会!」他拔腿就跑。

 

飘大惊失色,转身欲追。

 

我以唇语对他说:「别动,你故作不再理他之状,他这般粘你,见你如此,自然也就会依你了。」

 

飘颌首,故作愠怒地伫立,但却仍禁不住微微发抖。

 

果然,太子跑至一半,不见有人来追,觉得不对劲了,又跑回来,奔至飘身前,瞪大眼问:「你怎麽不来追?」

 

飘冷冷地,不理他。

 

太子推他:「你干嘛不应本宫?」

 

不理。

 

太子摇他,撒娇了:「你别不理我嘛……」

 

仍不理。

 

太子软声道:「我会乖乖的,听母妃的话。」

 

还是不理。

 

太子漆亮的深潭溢满了、充泪了,鼓过腮帮子说:「大不了本宫准你

俩幽会啦!」

 

我笑了,知道诡计得逞,插言:「太子殿下,别说幽会这般难听,只是单纯的普通聚会罢了,况且,那有臣子遇见妃子不见礼的道理?这可是大不敬耶!可是欺君大罪呢!」我笑眯眯地,像是对他说理的样子。

 

太子不理我,仍摇著飘。

 

飘这才应道:「那您还不去玩?」

 

太子立刻转身跑掉,边跑边说:「你待会儿记著陪本宫玩!」

 

我遥望太子渐远的身影,微哂道:「这太子还真讨厌。」

 

没办法,我就是对这王族没甚麽好感,王、紫方郡主、太子,那个待我好过?

 

飘眨动眼睑:「这也没法,毕竟还是个孩子嘛,又是太子。难免会不知轻重的,太娇纵了嘛!」

 

「就是不知轻重才可怕!也不知他不会告诉皇上的!」

 

「啊!不会吧?他答应过不说的!」他恐慌了,怕失宠。

 

没法,在深宫中,失宠比死还痛苦,可况,他又必需……

 

我有些不忍,气绥地:「算了,下次别再带他一起来。」

 

这也只是一时气话罢了,太子的命令,飘是抗拒不了的。

 

我远眺西山落日,眯起眼:「这麽好的景致……」只可惜出现在王宫,被玷污了。

 

怅然地,我想起王,那和太子一样令人讨厌的王,今天,他没召我,没有人希望对着满布伤痕的吧?更何况是王?

 

飘半依著我,以兰花指微拂我面上微乱的发丝,软声地:「别这般意兴瓓珊嘛!我编了首曲,吹给你听好麽?」说著他自怀中抽出玉萧,微贴唇边,远望远山远树,吹奏起来。

 

乐声婉转悠扬,圆润动听,喜气洋洋的,奏出一片歌舞升平,盛世繁华,一片锦绣之色。忽又萧然一转,变得缠缠绵绵地,如软语侬声,如闰中爱语,如山盟海誓……

 

一愿君郎千岁,

 

二愿妾身长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

 

岁岁长相见!

 

他唇角含笑,眼角含情地吹著,吹著,吹著……很享受的样子。

 

「对我,有必要奏这虚伪的乐曲麽?」我实在听不下去,打断了他。

 

一听而知,是歌王的。

 

萧声戛然而止。

 

良久,他问:「你知道我是为王而作的?」

 

我无奈地答:「知道,这麽恭维,一听而知。」

 

他垂眼,问:「这般明显,王会否不爱听?」

 

「你何必这般卑躬屈膝地讨好他?」我为他不平,因而忘了最简单的理由。

 

「不然你想我怎样?待候他是我的职业,讨好他是我的义务。而且,我也有些喜欢他了……」

 

他以梦似的语气继说:「皇上也是挺好的,他英俊潇洒,尔卓不群,英明睿智,温柔体贴,赏罚分明,善待下属,广纳贤才,接纳练言,以民为本……」他倒背如流,如数家珍地,想必,他常以此安慰自己的。

 

我插言:「尚有冷酷无情。」

 

一矢中的。

 

他蓦地住口。

 

是的,他冷酷无情。

 

我笑,揭力排遣这无由的愁绪。

 

为何又为王而悲了?

 

不值的。

 

随手摘下一片叶子,吹奏起来,嬝嬝糯糯地,娉娉婷婷地,凄凄迷迷地,像一根綉花针,连著线往上扯,往上扯,愈扯愈高,愈扯愈高……直冲九霄。

 

时而清冷高拔,时而婉转圆润,时而低微咽呜,如泣似诉,低遣徘徊,如深闰怨妇,悄候良人归来……

 

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如素愁不眠。

 

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

 

此曲有意无人传,原随春风寄燕然。

 

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

 

我被悲凄的旋涡牵引,无力再想:明明是排遣愁绪,为何,愈排愈闷?

 

飘听呆了,不由自主的吹起萧,替我和音,他的萧声不是悲凄的,隐隐带有喜乐之意,彷佛思妇终候良人至的那种喜悦,不强烈,如流水长流,绿水青山,休休悠悠的。当我曲哀时,他萧乐;我曲喜时,他萧悲。彷似一对怨偶,容不得对方喜乐……一生一世的争斗,无休无止……

 

萧声悄然隐退,飘清醒了,自迷蒙中醒来,喃说:「这曲是……?」

我蓦地顿住曲声,双目无目的地眺望远方,答:「无名的。我常听娘吹,听著听著,也就会了。」

 

……

 

飘沉思良久,像是突然想起似的, 倏然说:「有名的!叫映泉!」

 

我愕了,讶问:「映泉?」不可能!这曲是我娘作的,连我也不听她说过这曲有名,飘反而知?

 

「对!」他坚定颌首「我听皇上吹过它,皇上说,它名叫映泉!」

 

映泉?

 

王?

 

他怎会知道?

 

莫不是……

 

我乾涩地啓口:「那……那首伴曲是……?」我记得这曲是没和奏的。

 

「是皇上作的。」

 

王?

 

又是王?

 

他也会作曲的麽?

 

「嗯。」见我面不信之色,他解说:「那次我替皇上吹奏这首曲时,皇上忽然又弹起另一首曲,曲调刚好和映泉配合得丝丝入扣,只是当映泉哀时,它喜;映泉乐时,它悲。刚巧相反。」

 

「我见这曲有趣,便细心记下,想不到……你也会知……」

 

「这曲是不是在萧国广为流传的?」他抬眼,笑问,原完不察觉其中怪

异之处。

 

「不……」我虚软无力地,感到思绪一片混乱,王为甚麽会知此曲,又知它叫映泉?连我也不知……「它是我娘作的。从小我就是伴著这曲声和书长大……最清楚不过了……从未听过别人奏它……」

 

「真的?」飘也觉不妥,怀疑地问。

 

「真的……」

 

王为甚麽会为此作和曲?

 

大概是一时之兴罢?

 

他的性情我最清楚不过的,总会因一时兴而为所欲为。

 

但……

 

王作此和曲的动机是?……

 

为何当映泉哀时,它喜;映泉乐时,它悲

 

为何似是怨恨作曲人………

 

「若妃娘娘!皇上召您呢!」林公松远奔而至,神情怪异。

 

飘欲跟去,我觉不妥,感觉上,某种阴谋正在进行中……

 

我阻止:「此时皇上不正时向云宫处理国事的麽?为甚突召若妃娘

娘?」

 

林公公见我阻止,以为吃醋,哄笑著:「尔大人别气,皇上今辰也在朝上夸过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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