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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芳记 第一卷——by沙与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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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小凉剥了几个放进嘴里,炒熟的板栗又甜又面,的确好吃,就是皮硬了点,剥得他手痛。步留云听说,笑他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笑过了,却努力剥起来。剥出的果肉,一半喂他,一半送自己嘴里。

听他说自己是女人,区小凉本想发火,不过又被随后送到口边的甜香贿赂了。他享受地躺在软软的厚褥上,栗来张口,双眼打量车里布置。

步家马车比祝家的更加宽敞舒适,内壁贴层红毡用于保暖,车顶吊个小红灯笼。车角还放个五屉小柜,里面装着旅行常用的零碎儿。

瞥见壁上挂幅画轴,藏在画袋中,区小凉好奇,伸手取下展开。原来是幅美人图,画上美人身材窈窕,大眼睛水光粼粼,小小的樱唇像点了一点朱砂,殷红鲜艳。

“表哥,她谁啊?”区小凉好奇地问。

“我的心上人!”步留云大大咧咧回答。

“噗!”区小凉吃惊之下,把嘴里的栗子渣喷了他一身:“什么,什么,你已经找到了!”

步留云嫌恶地抖抖衣服,皱眉:“干嘛呀!恶心死了!临出门才换的衣服。”

抖完了,他又用手帕擦,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得意地说:“这是我按你的结论,再结合了自己的想象,画出来的,我眼光不差吧?是个大美人呢!”

区小凉不理他的自吹自擂,仔仔细细地打量那画,最后服气地点头:“美!画得真不错。若有这样一个嫂子,表哥你此生无憾呐!”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画的?”步留云再不管身上犹有斑斑点点的残渣,丢掉手帕,伸手抢过画,自我陶醉地摇头晃脑:“美人,美人!等我哦,我来娶你了!”

区小凉做势欲呕,打断他:“得了,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你搞了这么个东西出来,咱们还怎么找人?是按图索骥,还是怎么的?”

“表弟不是曾经说过,不能因为一棵树,而放弃整个森林嘛?咱们当然得先在林子里好好逛逛!能找到最好,实在找不到这棵树,也好找棵满意的回去啊。”步留云做色魔状淫笑。

区小凉打个哆嗦,做害怕状:“是你找老婆,不是咱们!”

“差不多,差不多!何必分得那么清?反正我找的是我的,你帮我找的不还是我的,有什么分别吗?”

仰天翻个大大的白眼,区小凉忍不住腹诽:这人,怎么这么爱把他说过的话当成自己的来说?学习能力还不是一般的强,顺嘴就来,比他自己说得都顺溜?

步留云见他眼睛里全是眼白,不禁担心地按上他的眼皮:“小心,别那么大力翻眼睛,万一翻不回来可怎么办?”

眼上湿热的手掌赐予他一片黑暗,淡淡的体香让人闻之微眩。区小凉顺势躺倒,小声说:“我睡会儿。”

这些天区小凉身体不适,常常打瞌睡。步留云见状也不以为意,嘻嘻一笑,躺倒在他身边。车厢很宽,并排躺两个人,仍不显挤。

步留云毫无倦意,见区小凉认真打盹,安静地一动也不动,就百无聊赖地看他的脸。从整齐细长的眉,毛茸茸的睫毛,挺直的鼻子,柔软的口唇,到精致的下巴,无一遗漏。那仿若玉雕般柔滑的下巴中间,有一道浅浅的凹坑,使得面前这张脸,俊雅中透出丝冷然,但怎么看怎么让人舒服。步留云呆呆地注视他,凤目困惑地眨了一下。

区小凉被他灼灼的目光刺得睡不稳,无奈睁眼:“你干嘛盯着我?”

琥珀色的眸子突映在步留云眼中,线条柔美、轮廓分明的眼珠,湿润清澈,上面像蒙了层水膜,竟让他有种稍嫌无助的迷茫。

步留云的心一跳,忽然意识到自己离他过于接近了。他慌忙翻个身背对他,胡乱说:“不干什么,就是看看。”

区小凉莫明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发现他的耳朵通红。默默地看着那只轮廓精巧的耳朵,他什么也没再问,若有所思地闭上眼睛。

“表弟只有十七岁吗?”脸上的火热让步留云很恼火,也很困惑,他忍不住喃喃地问。

“唔?”无意识的一个字。

“怎么有时我觉得表弟比我还大呢?”

区小凉在前世的确要比他大五岁,听他这样问,不由好奇:粗神经也有第六感吗?

“哦?我看上去有那么老吗?”

“不是!不是说你老,是说感觉。感觉!你……”步留云以为他误会,急忙分辨,转过身却见他合眼一脸戏谑的笑。步留云这才明白他在逗自己,不由气哼哼地再转回去,把背给他。

两人一时都没有讲话,听着外面马蹄声敲着松软的地面,清脆的铃铛声,两人心境渐渐平静。

区小凉睁开眼睛看着他宽厚的后背,微微而笑:“不过,有时我真的觉得自己老了。尤其是和你在一起时,表哥,你可不是一般的能闹。和你在一起,总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好像一眨眼,这十几天就过来了。连浅香那小鬼头,怕都闹不过你呢。”

听他说自己比浅香还能闹,步留云也分辨不出这话褒贬,可是心里就是舒服。他兴奋地转过身,和区小凉面对面,说:“那有什么?你要高兴,咱们一直在一起好了!我在山上学艺,那才叫闹呢,连我师父都被我气得出走过……”

步留云并不知道,他已经无意间许下了一个不得了的诺言,尤自兴高采烈地大讲特讲他的光辉事迹。

区小凉想着他说的“一直”,再看看他毫无自觉的表现,不由苦笑。

青春年少的时候,可以不假思索地说出“一直”、“永远”这些词。直至历尽沧桑,才明白这些词背后的沉重,才会明白年少的轻佻和无知。但那时,许多事已经发生,再也无法挽回了。

步留云现在可以毫无顾忌地讲这种话,十年以后呢,二十年呢?他总会成熟,总会有新的人、新的事进入他的生命。那之后,他还会记得今天说的话吗?还会履行这个承诺吗?

区小凉唇边噙着微笑,听对面的人讲个不停,心头涌上一股淡淡的忧愁。

马鞍轻甩,欢快的马蹄声和磷磷的车轮声逐渐淹没了车厢内两个少年交谈的话语。

宽阔的官道上迎面刮来春天的气息,潮湿的空气中蕴含了刚刚发芽的青草气息和野花的芳香,寻爱路正长……

12.寻爱寻到南方去(下)

一路寻寻觅觅,在各大城镇逗留,并没有遇上让步留云特别心动的女子。等到落香城,都已是草长莺飞,大地回春的二月了。

车队行进在城外官道上,几人挤在步留云车里打麻将,吆五喝六地吵个不停。步留云独赢,另三人输得脸都绿了。

坐在车外的司香忽然掀开车帘说:“少爷,表少爷!外面有许多人在踏青,还有好些漂亮的女孩子呢。”

几人一听,忙推了牌,找鞋下车。

只见城郊起伏的丘陵上,绿草茵茵,鲜花怒放,停着各式马车、轿子。一群群红男绿女,或坐或卧,或站或行,享受美好的春光。蓝天白云间更有无数风筝忽高忽低地飞舞,好一派春郊踏青图。

步留云双眼放光,窜回马车,翻出望远镜,开始兴奋地观赏品评。

“表弟!那个红衣服的,好漂亮!”

“表弟!那个簪花的,太可爱了!”

“表弟,表弟!那对放风筝的姊妹花,我喜欢!”

“我的天!美人,美人,大大的美人!”

区小凉站在一旁,脸色青灰。本以为经过一路的洗脑,能让这位大少爷开点窍,明白爱为何物。哪知美色当前,他竟故态复萌,全无进步。

司香从袖中抽出手帕,体贴地递给他:“表少爷,擦擦口水。”

“谢谢,我自己有。”步留云客气地回绝,眼睛不离镜头。

区小凉无奈,开始布置任务:“你们过去,找机会打听打听,看看都是哪家姑娘,有没有婚配。”

三人领命,正要过去,步留云性急地跳下车,忙忙地喊:“我也去,我也去!我去找那个紫衣美人。她笑起来的样子,好像我的心上人哦!”说完,兔子一样窜没影了。

“咦?表少爷已经有意中人了?我们怎么不知道?”浅香惊讶地问。

“是啊,梦中情人!”区小凉按住太阳穴。

等到几人调查完毕,聚在车旁汇报成绩时,步留云也回来了。只是他再也不见去时的雀跃,整个人蔫蔫的,左颊上还多出五条红手印儿。

抵受不住众人诧异的目光,步留云头一低钻车里去了。浅香吐吐舌头,被暗香揪着衣领拖回马车。

司香凑到区小凉身边小声说:“触霉头了!不过表少爷武功卓绝,能把他打到的人,武功更高不成?”说着,颊边梨窝浅现,也回自己车上去了。

区小凉看看低垂的车帘,努力地面部表情调整到平静,叹息几声掀帘上车。

步留云鞋也不脱,卧在车里,闷闷不乐,英武的脸微皱。

端详一阵,区小凉感慨:人长得帅就是没天理,哪怕摆个大便脸,哪怕顶座五指山,也硬是帅得冒泡!

爬过去坐在他身边,取出柜中备的跌打酒,给他涂在面上。指下皮肤光滑,富于弹性,摸上去很顺手。不知是哪位牛女,冲着这张脸也能狠心辣手催草!区小凉忿然。

步留云抬眼看着他平静的脸,从中察觉出心疼和担忧,心里更觉委屈,忍不住嘟嘴申诉:“她骂我是登徒子。”

“嗯。”

“还打我。”

“哦。”

“她为什么要这样?”步留云把头放到他膝上,凤目不明所以地眨动,伤心地问。指痕涂过酒后,先是有点刺痛,马上就变得清凉舒服了。表弟现在真很温柔喛。

区小凉举起手,迟疑一下才落到他头上,轻轻帮他理顺那头黑亮的秀发。

“还痛吗?”

“嗯?不痛。你倒是说说,她干嘛那么凶?”

“她会武功?”

“不会。”

“那你就任她打成这样?”

“可是,我堂堂男子汉,不好打女孩子吧?她一介女流。”步留云闷声申辩。

“我不是在鼓动你去打她,只是想告诉你,不要让别人打到你。脸上多个手印,会影响你去追下一个女孩子哟。”

区小凉柔声向他解释,指尖轻触那几道肿起来的红痕,忿然转化成疑惑。不会是拉拉吧?下这么狠的手。

“是呀,我都没想到。”步留云猛然醒悟,丝毫不觉他的话存在什么逻辑错误。

“别的女孩子会不会也那么凶?”他担心地问。

“应该不会吧?”区小凉摸着下巴沉思,问他,“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惹人家生气打人?”

“我什么也没干,真的!我就是说了句‘美人,你嫁给我吧。’她就骂我。我一急,过去拉她衣袖,脸上就挨了一下。我真的没干什么坏事!”步留云扬头望他,急忙撇清,眼中闪动着最纯洁无辜不过的光芒。

区小凉很想敲自己一脑壳,然后再顺手打他一下。这还叫没干什么!他这种行为,放到二十一世纪,都被人骂变态,何况还是这个封建的天朝?这个表哥头脑怎么单蠢到如此地步?看来今后要好好训练他搭讪的技巧了。

“好了,别再多想了。表哥,一花不香百花香,还有那么多你喜欢的姑娘等着你呢,打起精神。”区小凉给他打气。

步留云嘟起朱唇,意兴阑珊,将头埋到他衣褶里不吭气。表弟身上这是什么味儿?香香的,甜甜的,真是好闻。怎么他从前竟没注意?他使劲地嗅个不停。

见他心绪不佳,像是受的打击不轻,区小凉眨眨眼睛问:“表哥可知,失恋后最好的疗伤方法是什么?”

“不知道。”真香啊,嗯?他是男人吧,怎么会比女人还香?好像他也没熏什么香。步留云困惑。

“失恋后应选一高处,最好是山顶,如果山太远屋顶也可以。于风清月白之夜,坐在上面喝酒,曰‘借酒浇愁’。然后好好睡一觉,第二天什么烦恼都会随酒意丢掉,就又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好汉了。表哥,你可以尝试一下。”区小凉诱哄他。

“真的吗?这么有效?”步留云从香气里回神,半信半疑地问。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反正对你没什么损失,对不对?”区小凉继续诱哄,琥珀眼闪闪发光。

看着他的眼睛,步留云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13.由我陪你来失恋(上)

在落香城内最大的客栈“包满意”落脚,入住东跨院。

吃过晚饭,区小凉拎着一壶酒,去隔壁找步留云。谁知竟扑了个空,房门大开,半个人影也无。

他叫住在院子里乱跑的浅香:“小浅浅,见我表哥了吗?”

“咦?不是去账房顶了吗?”百事通浅香提供完信息,头也不回地继续乱窜。

区小凉看看红霞满天的账房方向,唇角微弯,提步走去。

因为他们人多,行李沉重,又极有可能在城内长住,所以喜欢安静的区小凉鼓动步留云索性包了客栈后面的这个独立的院落。虽说价钱高些,却着实清幽,干点什么也方便。

院子挺大,前后二十多间青瓦房子。除了他们每人一间外,区小凉的那套蒸馏设备也堆了一间。院角还有个马厩,车马都停在里面,连阿花也分到一个槽子,正吃干草吃得开心。

阿花就是那头母牛,如今被浅香天天伺候着,宝贝的不行。还给它起了名儿,自称为牛郞,让区小凉很不纯洁地想笑。

院中种着几株芭蕉海棠,窗下有牵牛荼縻,隔壁是个大花园,香飘阵阵。大家一见之下就十分喜欢,浅香更是在那些剩余的空房间乱跑个不停。

占地很大的花园过去,就是客栈账房。花园里有湖有山有花有树,是住店客人消闲的好地方。如今花园里姹紫嫣红,正呈现出早春的蓬勃生机。

区小凉借着未全黑的光亮,穿花拂柳,步态悠然。

春天真的来了!区小凉深吸一口气,让鼻子细细分辨春天的气息:桃花清新的带了水气的甜香,迎春带着土味的干香,新抽条的柳枝微苦的涩,青草带点苦带点酸的潮湿,泥土含了石灰味的热气,山石阴凉的石膏味,湖水微腥的清凉,还有满城飘浮的炊烟草木灰略呛人的味道,以及其他千千万万或简单或复杂的气味。每一种气息都混进了春风里,构成其中的一个分子,随风飘移。这道气味的夜曲,比现代他所到过的任何地方给他的感觉都更贴近和亲切,古朴自然的没有化学污染的春天!

区小凉随便想着,来到帐房前。高高的屋顶上,有个人影正对天饮酒。

彼时金乌初坠,天空是晴朗无云的带金青色,房瓦乌黑码成鱼鳞,飞檐角上悬着铁马,在微风中轻轻鸣响。

屋顶上的人,衣角发丝飞扬,驿动不已。

整幅画面,幽怨宁静,如丹青妙手笔下的水墨画。

区小凉没有马上打招呼,而是微眯起眼睛,仰头默默向他凝视。

步留云早听见他来了,却灵机一动想跟他开个玩笑,于是故意装做不知道,想让他着急找自己。谁知等了半天,既没听见他打招呼,也不闻走动之声。心里不禁奇怪,低头一看,见他正似笑非笑地站在下面看自己。

“怎不说话?快上来。”步留云心虚,忙说道。表弟这个表情是不是发现他又在闹,而生气了呢?他现在是越来越怕惹这个表弟不快了。

正在想怎样补救,区小凉却痛快地点头。他移过旁边一架竹梯,搭上屋檐,一手执壶一手扶梯,小心翼翼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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