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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芳记 第一卷——by沙与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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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戒备地注视花十三,不死心地问:“真的?没有例外吗?”

花十三也停下脚步,微喘着叫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不相信我?”

“那怎么办?”忽视人妖的表演,区小凉茫然,呆立在大街上,不知何去何从。

“如果你真的是,那个,需要很迫切的话,十三倒可帮你说项。”花十三调匀呼吸,热心地提议,“我知道有一家,是老字号。姑娘美貌,酒菜精致,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包你满意。”

区小凉自动过滤掉“迫切”两个字,狐疑地打量他:“你怎么会知道,莫非你……?”

“然也。”花十三痛快地承认,笑得桃花乱飞,脸都不红一下。

区小凉彻底无语。花十三不是来参加佛会的吗?怎么不过四天,竟对落香城娱乐场所如此了解?他不用斋戒禁欲吗?看来他不是人妖,而是妖人,还是披着神圣外衣的风流妖人!

半个时辰后,花十三扶脸色苍白的区小凉,走进距春楼最近的一家茶馆。

“累成这样?你度了几女啊?啧啧,早说嘛,你这小身子……啧啧。”花十三十分不正经地口上调侃,手里倒体贴地拿条手帕,给他擦额头冷汗。

“哪有什么几女?我是恶心吐了,然后吐到脱力。你少瞎猜!”区小凉有气无力地反驳,夺过他的手帕,用力擦把脸,马上又嫌恶一丢:“什么味儿?”

“啊,不好意思。方才小红送的。拿错了,拿错了!”

区小凉懒得指出他一脸兴灾乐祸,根本没有半点道歉的诚意。因为刚才的体验,令他现在极度虚弱,也极度震惊。

实在太可怕了。那个叫小绿的头牌,扭扭捏捏跳脱衣舞时,他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后来她偎过来,他心里就有点不舒服。等那只纤纤细手碰到他的身体时,一阵强烈的恶心就猛然涌上喉头。他只来得及推开她,就吐个昏天黑地。直到现在,那阵恶心感仍未完全消失。

“恶心吐的?不会吧,在粉娘里小绿长得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你再看不上,也不至于恶心到要吐吧?”

花十三很惊讶,停下手中不时摇晃的白扇,上上下下打量区小凉。半晌,他若有所思地点头,脸上又挂上那个懒洋洋的痞笑。

“难道说,只要是女人你都会恶心?”

区小凉缓过劲儿,白着脸用茶漱口,再换个杯子连下两杯新茶,对他的猜测置若罔闻。他早被自己的验证弄得心烦意乱,哪有闲心应付这个妖人。

“放宽心,这也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女人不行,你改换男人再试试,不就行了?”对他的不表态,花十三自动理解为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马上向他提出新建议。白纸扇摇得飞快,桃花眼也眨得飞快。

被他话吓到,区小凉吃惊地看他:“男人?你让我找男人试?”

花十三含笑点头:“然也。分桃、断袖、男风,反正都是这类的叫法。你试试就知,男人也不错,别有一番滋味。”

“你喜欢男人?”区小凉手指他,下意识地挪开身体。

这个妖人,也太离谱了吧?本以为他说的什么看上的话是在开玩笑,没想到竟是真的!他喜欢男人也就算了,居然还自爆性向!真是豪放得让他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人都哑口无言。

“也喜欢女人。十三我宜男宜女,老少通吃。”花十三自得地承认,将艳丽的脸凑近他,伸出粉舌诱惑地慢慢舔过下唇,低低地笑,“怎么样?要不,和我试试?反正你喜欢我,大家又都这么熟,我就吃点亏……”

“停!”区小凉捂住欲喷血的鼻子,打住他,“拜托,你不用那么富于自我牺牲精神,我不想找人试!”

花十三满脸失落,用哀怨的桃花眼看着他:“你嫌弃我?小衣儿嫌弃我?本公子是很洁身自好的。平时去春楼,都只是看舞听歌饮花酒,绝无其他不检点行为。”

区小凉又被他呕到,无力地辩白:“不是嫌你,这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不想。”

“怎么会不想?你不想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接受男人吗?”诱惑地轻笑。

“想,可是,我……,那个,只是……”区小凉嗫嚅。

“只是小衣儿喜欢的是你表哥而已。”不正经的表情消失,花十三现在的脸平静得出奇。

“你少瞎猜!”区小凉下意识地喊。

花十三看着他摇头,温柔地笑,细语如春风:“何必呢,小衣儿?早和你讲过,嘴硬没什么好处。我可都看着呢。你陪他在屋顶吹凉风,坐在他坐过的椅子里发呆,看他时的眼神和看其他人完全不同。那么忙的当口,仍花一大半心思在注意他,为此还烫伤了手。世上最难掩饰的不是恨,而是对一个人的爱意。”

他的脸上没有讥笑,却有一种刻骨的痛楚在漫延,连桃花眼都已黯淡无光。

区小凉将烫伤的手藏进袖中,没有回答,将头扭向一边。

在这一刻,他敏锐地察觉,他和花十三是相通的。因为花十三眼中的痛,他是如此熟悉,这和最近常常咬噬他心脏的那种痛,是同一种感情。

俩人沉默,谁也不看对方,任茶水变凉,日影渐短。

“你怎么不说话?”半晌,花十三眨眨眼睛,恢复他平日神态,挑眉问。

“没什么好说的。”区小凉闷闷地回答,不太适应他的变化。

“怎么会?说说,你为什么喜欢他?”

“……”区小凉闭目微笑,不置可否。

“不告诉他吗?”

“……”笑容更大,眼睛弯成月牙儿。

“小衣儿,你打算逃避?”花十三略敛容,慢慢地问。

区小凉睁开双眼,目光和他直视:“不,不是逃避,只是知道不可为。爱是两个人的事,在一起则完全不止是两个人的事。这两件事,只有一个人努力却都是不够的。”

他眼中是深深的无奈和悲哀,浓浓的睫毛快速眨动,逼回那些不期而至的潮湿。

他不可以哭,在这里,在还算陌生人的花十三面前。无论如何,他的眼泪只在爱自己的人面前流。

不过,他还能有这样的期待吗?

花十三凝视他的脸,似完全理解了他话中的含意,不再追问,用几乎可以称作怜爱的口吻问:“好些了吗?要不要我扶你回去?”

区小凉摇头,举起茶杯:“谢谢你。”

“不谢。”花十三微笑,和他碰了碰杯,饮干已经凉掉的茶。

俩人付过茶资,走回客栈。

对自己从来不敢承认的情感被花十三给硬挖也来的事实,区小凉并不恐慌,亦不后悔。

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不久就会各奔东西,就此再无交集,让他知道或不知道并无区别。况且,他想瞒也瞒不住。这个妖人,眼光太毒,心思太细,看到了一切发生在众人面前,别人毫无所觉,而他却一眼看穿的真相。与其再找一百个谎话来圆一个谎言,不如索性承认,以免洞多不胜补。

他不认为花十三会泄漏他的秘密,那个人不是不想,而是,不屑。

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就是有这种直觉。虽然花十三难得正经,总是漫不经心,似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但有一点他是坚持的,那就是对爱的执着。

凭着花十三眼中的痛,区小凉选择相信。

18.爱着你,放开你(上)

俩人回到客栈,其他人已经坐在饭厅,正在等他们开饭。

两拨人经过这几天接触,早打成一片,常常凑在一桌进餐,地点是步留云他们这边的饭厅,因为这里比西厢地方更宽敞。所以两人见状并不惊奇,意外的倒是步留云也在座,而且已经恢复了往日神采飞扬的模样,正和浅香闹在一处。

见他们一同进院,浅香随口问一句:“你们一大早跑哪儿去了?”

花十三白扇一展,桃花眼上挑:“春楼!”

厅内刹时一片死寂,众人都异常错愕地盯着他们。

浅香吃惊之余,兴奋到发痴:“少爷!你终于重振雄风了,太好了!哎哟!”头上被司香敲了一记。

“少爷,你怎么又犯老毛病了?”司香俏脸通红,不可思议地问。

暗香微皱眉,不赞成地望着他,却没有出言责备。可能是顾虑到有外人在场,给他留了情面。

花雨一脸理解地微笑,花雪脸有点红,瞟瞟哥哥不敢吭气。

花十九轻蔑地撇嘴,端茶轻抿,姿态高雅出尘。

至于步留云……区小凉实在没有勇气去看。他捂住脸,从指缝悄悄向他瞄去。

呃?步留云居然一个人开动了,还吃相凶恶,乌云盖顶。

区小凉心里难过,快速放下开始发抖的手,打个哈哈:“误会,误会。花兄说话比较简洁啦,我们只是对望香居进行了一下现场考察。这叫了解对方底细,做到心中有数。前几天去的太匆忙,都没有认真观察。所以,那个,大家千万不要想多了。”

众人听了他的解释,表情各异,但明显都不太相信。步留云的脸色却缓和了一点,不过仍旧很难看。区小凉讪讪而笑。

花十三被他的表演逗笑,弯腰凑到他耳边轻问:“你可知自己的底细了?”说完不等他回答,招呼大家上桌吃饭。

区小凉脸白了青,青了白,被他堵得说不出一个字。他怎么就大脑进水承认了呢?妖人虽不会对别人乱说,却会拿这件事打击他啊。

用过午饭,大家商量下午的去向。

步留云想到可以见上月奴,脸色终于完全缓和,居然又和浅香斗起口来。

区小凉心中一叹,吩咐司香继续留守,他们三人陪步留云去望香居。

暗香迟疑片刻,开口说:“今天下午法会寺住持讲经,我想去看看。”

落香城一年一度的佛事地点就在这法会寺。传说当年有一老僧,穷毕生化缘所得,历十年之久盖了这座寺院。

佛祖金身开光之日,老和尚登坛讲法,微言大义,舌灿莲花,震惊所有在场的善男信女。老和尚因此功德圆满,讲法三昼夜后圆寂升天。

彼时落霞满天,花雨缤纷,一城皆香。后遂改茶马城为落香城,时人多以为异。

自此,历届法会寺住持效法老和尚,每逢佛像开光这天,都会登台讲经论法,施粥施鞋,超度亡魂,渐成习惯。

到后来名声渐大,全天朝皆闻。每到这三天,法会寺人山人海、佛音缭绕、香烟昼夜不断,俨然已成佛国一大盛会。

区小凉知道暗香笃信佛教,自然同意。

花十三他们当然是去参与佛事,于是两拔人稍事休息后举手作别,分头行事。

步留云和浅香一红衫一粉衣,步履轻快、飘飘洒洒走在前面。

区小凉举步维艰,慢吞吞落在后边。世事无常,当初怎么会料到会有今天,竟要让他去帮喜欢的人去会意中人!

前面的人,身穿他那件最好的大红色长衫、乌蚕丝裤,身躯结实挺拔,衣带翻飞,只从背后看,已是一翩翩美少年了。更遑论他晶亮的眼、涂朱的唇都足以令人怦然心动。这个人,却是与他无缘,造化真是弄人!

区小凉心中酸涩,脚步更加提不起来。

步留云扬扬洒洒地走着,却留心后面的人。对区小凉冲他摆脸色的事,他早忘了,之所以三天不朝面,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很不可理喻。

最近,他似乎对这个表弟关注得太过。他和什么人说笑,去什么地方干什么事,他统统都想知道想干涉,还会为一点小事而生他的气。这也太莫明其妙了!

中午得知他竟和别人去了欢所,更是让他暴跳如雷。但过度恼怒之下,反而让他明白了这三天一直没能弄清楚的一件事情。那就是,表弟只是表弟,他并没有权力去管他的私事,不管这个表弟对自己来说是如何特别。

想明白的刹那,他有一丝怔忡,却也有些释然。以后就和表弟好好相处,娶回月奴才是正经。

只是这么想时,他的脑海不期然地闪过那夜酒香的红唇,让他恍惚了一下,随即不得不再次下定决心。他只是太思念月奴,所以才会对那红唇有感觉,也才会做那个荒唐的春梦,一定是这样的!

现在见区小凉在后面磨蹭,步留云忍了几次,终于没能忍住回头喊他:“表弟,快些!去晚了占不到位子,还怎么百战不殆?”

听见步留云主动表示和解,本应是高兴万端的,区小凉的脸色却更见苍白。他勉强回笑,快步跟上。

因是花魁见客日,望香居内早已人满为患,吵闹喧哗声不断,正在催月奴表演。步留云他们进去时,恰巧月奴经不住众人噪聒,从幕后转到台前,身边是个抱琴的小丫头。

今天的月奴不似头次见面的清丽,装扮得十分艳美。粉色纱衣层层叠叠,上面绣满同色花边,整个人看上去似一朵巨大的粉色牡丹花,甜蜜妩媚,光彩照人。衬得居内其他花娘全成了俗脂庸粉、残花败柳。

步留云双眼发直,连呼:“小月月!”

月奴端坐琴台,听见声音,抬头和步留云四目相对,美目流盼,明艳不可方物。

其他客人见状纷纷把目光顺过去,见是俊朗不凡的二位公子和一个英俊的小厮,不由又赞又妒。

冉冉炉香燃起,月奴玉指轻勾,一串清脆的琴音从指端流泻,传送到大堂内的每一个角落。堂内顿时一静,众人纷纷闭口,或站或坐聆听月奴弹奏。

月奴或徐或急地抚琴,神情恬然,姿态优雅,客人听得如痴如醉。不久曲罢,大堂内一片叫好声,步留云和区小凉相视茫然。

有客人争先恐后地将扇子、手帕等物送到台旁侍童手中,侍童代交到月奴处。月奴拔袖沉腕,捉笔如飞,刹时写好传下去。得到月奴提字的人,如获至宝,小心收藏。

一位橙衣少年出位,朗声说:“月奴小姐一曲幽幽鹿鸣,令人有身临其境之感,实在是高啊!”

“学生尝闻,瑶池仙乐可以疗伤,月奴小姐之妙音,闻之忘忧,有异曲同工之妙。”一个长胡子酸儒模样的人也摇头晃脑地拈须赞叹。

步留云揣揣地问区小凉:“表弟可听出鹿鸣?”

区小凉从未听过古琴,只觉今天这曲子慢吞吞如弹棉花,催人欲睡,他诚实地摇头:“没听出来,表哥听出了吗?”

“我也……哎呀!小月月择夫不会考弹琴吧?”步留云忽然联想到这件大事,大有惊色。

浅香白了他们一眼,满脸看不上:“我说两位少爷,你们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公子,不懂琴就够丢脸了,还这么大声嚷嚷!你们瞧瞧,人家都在拿什么眼光看你们。”他向旁边坐开些,以示自己和他们绝非同路。

步留云和区小凉四下扫扫,果然见周围客人都在向他们侧目,表情是一致的不屑。

“如果要考乐器,我不死定了吗?”步留云才不去管别人白眼青眼,仍是执着于自己的担心,烦恼地说。

“别着急,她只是说会考校某种技艺,又没说是什么。待会儿你再探探,要是真有难度,咱们再想办法。”区小凉有点脸红,小声安慰他,步留云只得点头。

提字时段结束,开始竞拍月奴卖茶节目。步留云出尽风头,一举夺得机会,余客都是妒恨交加,却也无可奈何,谁让他开口就是个天价。让人想争也争不过。

月奴香闺没有多少脂粉气,倒有一股书卷清气。随处可见纸笔书画,案上一幅春闺扑蝶图,刚画了一半,已是令人觉得不俗。

小丫头上茶,四人围坐,喝茶吃点心。

“小月月,几天不见,我日夜思念你。”步留云凤目含情,注视眼前美人,倾诉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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