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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请轻声慢步——by伊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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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柜上搁着热腾腾的早餐,可见女仆才离开没多久。她却并未唤醒我,或许是公爵下了命令,不许人打扰左思的睡眠?

心头忽而泛起一丝甜意,我转手端过餐盘放到面前,拿了杯子漱过口,低头便要进餐,不经意间记起昨晚的事情来,心头兀自一惊,手里的刀叉顿在半空,不知究竟该不该继续动手。


虽说公爵昨已处死一名有下毒嫌疑的女佣,然而那并不代表这座古堡因而变得安全。雨果和服侍我的那名女佣,依旧危险如故。

谁又能担保,昨日那瓶小小的毒药就一定不是女佣有意栽赃嫁祸,雨果乘机揭发的结果?

我望着餐盘中汁多肉嫩的食物,举棋不定。然后肚子适时地咕咕叫唤起来,我垂手摸了一摸,又再瞧一眼餐盘。

算了,昨晚才闹出恁大一桩案件,即便那两人有心谋害,谅他们也没胆今日便卷土重来。

我思考片刻,抓起餐盘上的刀叉塞进自己枕头底下,回首摇响床头的铃铛,招来女佣。

“没有餐具,叫我如何进餐?”我手指餐盘,满脸不悦。

女佣眉头微蹙,脸上颇有几分疑惑神色:“奇怪,照理我不该忘记。”

“你的确不该忘记。”我略一颔首,义正词严道,“难不成还是我自己将餐具藏匿起来,有意诬陷与你?”

“哪儿的话。”女佣无所谓地笑笑,回头出去又替我拿来一副刀叉。

我这才故作闷闷不乐地低头咀嚼食物。

一餐完毕,见女佣收拾罢一切离开,我于是起身穿鞋,将先前扣留下来的那一刀一叉塞在靴子里,以备防身,这才整理一番,出门寻找公爵。

沿着走廊一路缓行,右脚伤处仍隐隐作痛。我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每一间房间的动静,可是四处空空如也,哪儿也没有看见公爵。

我于是继续向前,直到来到罗尧的房间门口。

罗尧的嗓音自内传出,平平直直,无甚起伏,只是有些微虚弱。

他说:“公爵,我没大碍,你不必担心。”

另有一人接口,吴侬软语,甚是温柔:“没关系,你好好睡,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探出头,自虚掩的门缝里瞧过去,看见公爵此刻正半坐在床头,怀中搂着病体娇弱的罗尧,一双大手轻轻拍打他的肩背,哄他入眠。那轻巧关怀的模样,直好比母亲搂着自己的孩子。


心头咯噔一动,五脏六腑像被泼了什么强力的腐蚀剂一般,渐渐坏死。

前几分钟里,我尚在记挂这薄情寡义的公决阁下,没想他倒乐得自在,恬然在此拥搂他的前世今生的情人,早把我抛到九霄云外。

我不过想及此,突然听闻罗尧说:“公爵,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公爵回得利索。

罗尧抬起手来,手背摸索着伸至公爵颊边,公爵于是顺手牵过他的手,放到唇边亲吻。

罗尧说:“请你与左思保持距离。”

公爵的动作微微一顿,很快恢复冷静,问得颇不经意:“为什么?”

为什么?亏得他还知道问一句为什么!

罗尧翻转身去,两眼直视公爵的眼眸,迫使他不能离开视线,这才满含委屈道:“他同我争执,硬说他才是伊诺转生,要我放弃你,否则就举枪伤我。如果不是我机灵,你现在怀里抱着的,只能是一具死尸!”


我终于知道罗尧的演技竟这般逼真,简直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要不是意志坚定,我倒真得以为他说的才是真相,并且他才是整个事件的受害者。

我用眼神狠狠瞪牢床边的公爵,等待他的回答。

假设现下拿一面镜子来摆到我的面前,估计镜子里那人眼中喷出的火焰,足可以烧死镜子外的我。

房里的公爵不言,许久,抬起手掌来,捂在罗尧的眼上,嘴里柔声道:“伊诺,我多疑的男孩。乖乖睡觉,不准再胡思乱想。”

他的话语仿佛催眠一般,渐渐令不甘的罗尧陷入沉寂,手脚酥软。

公爵低头在他耳旁喃喃:“我可爱的伊诺,你要如何才能明白?我是那么地爱你,绝不会被任何物事所动摇!”

接着,他仿佛呓语似的,缓缓吐露心声。

他对伊诺的爱恋、眷恋以及思恋,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无法间断。

他缓缓述说过去种种,他们相识相恋的故事,听在耳边,犹如身临其境,感同身受。

我背靠墙壁而立,同房里的人不过一墙之隔,可是却好似千里之遥,伸手远不可触及。

昨夜的一切又在眼前过滤一遍,每一幕都万分清晰。

我原以为那样便是得到了公爵青睐,身份甫变,俨然一派高高在上的姿态,谁想他的心始终紧系在那个名叫伊诺的幻影身上,丝毫没拿正眼瞧过我一眼。

简直可笑。

身后远远地传来匆促的脚步声,越见接近。我推开罗尧对面空房间的门,侧身躲进去。

脚步声停妥在罗尧房前,雨果的暗哑声音紧接着响起,道:“主人,我有事禀报。”

我屏息窥探着对面,安静如斯,谁也没有发现。

公爵自房内出来,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生怕惊醒里头沉睡着的罗尧。

“什么事?”他问。

雨果见状,这才行了一个礼,压低嗓音道:“主人的小鸟不见了。”

 

19

 

“不见了?”

似乎未能够立即辨明雨果话中的含义,公爵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方才所闻。

“是的。”雨果点头,“今天一早,我无意间发现那间房的门锁上挂着钥匙,于是推门进去,发现鸟笼已被打开,笼中的小鸟不见踪影。”

公爵皱眉思索,半晌没有回音。

雨果接着禀报,说:“我已询问所有女仆和侍从,他们对此一概不知情。”

公爵默然,忽而斜了那双若有所思的眼去斜睨雨果,迟疑地发问:“照你看来……”

“是的,主人。”雨果右手按在胸前,发自肺腑道,“自从那两人来后,城堡里便不断发生奇怪的事情。”

太阳穴突地一跳,我即刻明白雨果话中所指。

好一个阴险毒辣的老头,诬陷人的本事倒是运用地驾轻就熟!

公爵神色阴郁,兀自答应一声,转身往走廊尽头的方向迈步,嘴里说道:“我先去看看。”

雨果鞠躬,随后跟上。

见他俩走远,我这才从虚掩的房门之后出来,瞟一眼对面罗尧的房间,然后沿来路,快步跑回自己的房间。

如今的形势对我太过不利。雨果同那女佣图谋不轨,叫人防不胜防;公爵被谗言所惑,终究要心生猜忌;原本最叫人放心的罗尧,这会儿也换了个人似的,变得阴阳怪气,颇具攻击性。


看样子,一切只能依赖自己的力量。

我回到房里,换上宽大的睡衣,然后将防身用的刀叉塞到枕头底下,揭开被子打算躺下。

熟料,被子掀开的一刹那,我竟在床上看到一样东西,顿时瞪大了眼,不知该作何反应。

外头却在此刻不适时地响起“咚咚”两声敲门声,公爵的声音紧接着响了起来:“左思,我可以进来吗?”

我头脑一热,二话不说钻进被子里,冲外头答:“进来吧。”

公爵嘎达地扭开门把,走进房。

关上门以后,他回头望我的脸,我看到他面上挂着完美的优雅笑容,却直笑得人心里一阵发毛。

公爵慢步踱至床头,用手稍稍撩拨床边的被子,我只觉血脉上涌,脸蛋霎时憋得通红,却见他拨开被子,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你觉得怎么样?”公爵探出手掌抚在我的额头上,一双眸子牢牢锁定我的眼睛,语带关切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疑心他话中有话,低下头去不太敢正视他的目光,只说:“略微有些累,早上想要起床,可是你知道……很痛……所以一直躺着。”

公爵闻言,语调中顿时多了几分亏欠:“抱歉,是我的错。”说罢,两手捧过我的脸颊,低头在我的额头上落下轻柔一吻。

我心头暗自松了一口气,合上眼皮,将脑袋枕在公爵肩头,深深呼吸,鼻尖满溢公爵身上的味道,叫人安心。

突然,公爵的身子一俯,险些叫我跌倒,我睁开眼来,回头看到他一把抓起我的枕头举高,露出底下那一副刀叉。

我像一个做了坏事而被家长发现的小孩,顿时涨红脸,显得局促不安。

公爵手握刀叉立起身来,一双眼睛怒不可遏地注视着我,沉声道:“你若是喜欢城堡里的餐具,尽可以直接向我来要,何必将这么危险的东西搁在枕头底下?”

“不,公爵。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试图解释,可是公爵无心倾听。

他只是紧紧攒着那刀叉,眼神四顾着打量整间房,一边厉声发问:“你把伊诺最喜欢的小鸟藏到哪里去了?”

“什么小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答得无奈。

公爵于是在屋里团团转地到处翻寻,试图揭穿我的谎言,他一面拉开衣橱的大门,一面口中念叨:“上一回夜半,你不是也来我的房里窃取走廊尽头房门的钥匙了吗?你以为我蒙在鼓里?你以为隔天将钥匙还回,便做得天衣无缝?”


我不语,静静听着他的述说。

原来打从一开始,公爵便已明晰一切,真正被蒙在鼓里的,是我这个傻瓜。

我于是放弃狡辩,任由公爵一一细数我的罪行。由一开始不遵守古堡的规矩四处乱闯,到殴打公爵、伤害管家,再到后来的窃取钥匙、寻衅罗尧。总之,我就是个十恶不赦,人人得而诛之的大反派。


公爵说得尽兴,似乎要将先前受了我的羞辱,令他威严扫地的那一番举动,一股脑地报复殆尽。

他转过身来,一眼望穿我所躺的地方,恍然大悟地仰起头来,说:“是在这里吧!你把小鸟藏在这里了吧!”

说着大步跨来,不待我出手拦截,猛一下子将覆盖在我身上的被子拉扯至地上。

哗啦啦一声,我感觉身上徒然降温,公爵脸上的神情也从自信满满,霎时变作尴尬万分。

床上除去我一人,再无它物。

我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瞪着一双眼直逼公爵,突然歪嘴冷笑起来:“公爵阁下,这样好玩吗?倘若你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是羞辱与我,恭喜你,你做得非常成功。”


为了配合恭喜的效果,我还刻意抬起两手,拼命鼓掌,直到公爵的脸色黯然褪变成惨白。

他俯身想要握住我的手,我却翻身而起,走到门边,替他开门。

“公爵阁下,昨晚的事情权当作没有发生过,如果你觉得我令你感到烦恼,自可以当面直说,不必用此低劣手法。罗尧那儿,决不会知晓你我之事。”

公爵眉宇纠结,快步至我身边,望我半晌,嘴唇开合,始终挤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只得牵起我的手掌,在我手背上印上一吻,诚恳道:“左思,我万分抱歉,不是有意伤害你。”


他说着,一手按在房门之上,手臂将我环在他的怀里,低头意图吻我,我略一纵身,自他束缚之中脱出,顺便抽回自己的手臂,使劲在睡衣上揉擦。

“公爵,你还不走?就不担心罗尧醒来找你不着?”我笑得造作,口气要多嘲讽就有多嘲讽,“也真是辛苦你了,须得哄得我们两人都开心!”

公爵表情一窒,我不给他再度开口的机会,反手推他出去,嘭的一声甩上门。

外头一时沉寂,好一会儿才听得公爵的脚步声远去。

我于是回身走到床边,拎起地上的被子,将摔得晕头转向的桃乐丝抖在床头,大叹一口气道:“好了,老实交待,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20

 

桃乐丝扇动七彩透明的翅膀,飞升至半空,异常严肃地朝我摇了摇头,道:“事实上我也不太明白。夜半的时候,听见有人开门,还以为是公爵又要我唱歌,可是过了很久也没再听见动静。后来窗外刮起一阵怪风,吹落了笼子上的红布,我这才发现笼子的门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打开。”


“于是你就出来了?”我的视线始终黏着在紧闭的房门上,生怕随时会有人推门而入。

桃乐丝奋力地点点头,一双杏仁似的大眼直看向我:“我四处乱转,不知进了谁的房间,直到你回来,才慌忙躲进被子里去。”

我轻声叹了一口气,手掌一拍脑袋,道:“不行,你得回去。倘或让公爵发现你在这儿,我就非百口莫辩了。”

我说着转身要去房外找人,桃乐丝却伸出双臂来抓住我的衣袖。

我回过头去,便见她瞪了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百般讨好地望着我,嘴里劝说:“伊诺,求求你不要。我在那笼子里待过数百年的时光,得不到自由,好不容易出来,你却要将我送回去吗?你怎么忍心?”


怎么忍心?她这样问我,我反倒不知该如何应答。

桃乐丝的眼神充满恳求,仿佛我要说一句不,那就是判定了她的死期,令人不由地想起公爵。他也在这古堡之中束缚百年,那么他是否也曾渴望得到解脱呢?

心头隐隐作痛。

我低下头去望桃乐丝细嫩的手臂,那样无助地揪紧我的衣袖。

“好吧。”我说,“你可以留下,可是千万不能被他们发现。”

☆☆☆

接下去的日子,古堡中的佣人们遍寻桃乐丝不着,渐渐的便以为那只小鸟已经飞离此地,复归自由。原本就不常提起的物事,自然而然在时间的流逝中,被人淡忘。

而我开始养成那样的一个习惯,每日吃罢晚餐,待到夜深人静之时,便悄悄跑去罗尧的房门外,背靠墙壁而坐,听着房中的公爵倾诉往事。

公爵总爱将罗尧抱在怀里,两人坐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随后开始故事的序幕。

公爵的声音很特别,带着一种叫人不得不侧耳倾听的魅力,给我以安全感。我甚至怀疑,倘若有一天,不再能够听见公爵这样讲述故事,自己是否依旧有决心停留在这座古堡之中。


公爵的故事千篇一律,我却听得津津有味,脑海里的记忆也由开头的暧昧不明,变作清晰真实,几乎想起过往的一切来。

随后,我在黑夜中沉沉睡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完好无损地躺在自己的床上。

我知道,是公爵将我抱回房间的。梦里有他在耳畔的轻声细语,他说:“左思,你又想感染伤风吗?”语调里竟是万般无奈。

我很高兴,以为只要维持这样就已足够,然而上帝却并不如此以为。

那夜,我去罗尧的房外。出乎意料的,房里寂静如斯,不见半个人影。

我很纳闷,四处搜寻,整条走廊上的房间皆是空空如也,古堡中的下人全部不知去向。

来到走廊尽头,推开虚掩着的房门走进去。屋子里没有点灯,唯见得窗外大到惊人的蓝色满月低垂在天际,散发着鬼魅的光芒。

不知何处传来隐约的祈祷声,整齐划一,仿佛咒语一般,渗入人的脑海。

我循声而去,在巨大的壁炉前停步,洛可可风格的华丽雕刻,令那壁炉在月光之下,显得无比堂皇。那一阵阵断断续续的祷告,无可非议的,正是出自这里。

壁炉里漆黑一片,我探出脚去点了一点,发现下面竟然有阶梯,于是手扶墙壁往里摸索进去。

没走多久,前方显出明晃晃的橘黄色灯光,我放轻脚步,来到亮处。

这是一所极大的地下广场,空阔而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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