锺小文靠著厨房门边，看著里面，中午路尧说他自己下午会过来，锺小文也没太在意，可能是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就会少了一些甜蜜，多了一些平淡，更趋向於生活，不过，看到正在忙活的男人，锺小文内心还是被一种温暖的东西层层包裹住了。
“诶，你醒了？”
锺小文走进厨房，对著路尧的屁股就是一巴掌，“小妞儿，真贤惠。”
“去你大爷的。”
“我这是夸你。”
“算了，您的夸奖爷可无福消受。”路尧一边儿往锅里扔菜一边儿对锺小文说，“离远点儿，都是油。”
“成，我撤，去刷牙。”
“连澡一块儿洗了吧。”
“为嘛？”
“省晚上的事儿了。”
“操。”
锺小文还是听了路尧的，洗了澡，主要是因为他睡得有点儿累，冲一下解解乏。
从浴室出来，桌子上就已经摆满菜了，“刚做好，饿了吧，赶紧吃。”
锺小文二话不说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嘴里一边儿吧唧一边儿还咕哝著‘好吃好吃，味道不错’。
路尧看著锺小文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比治愈了一白个病人都高兴，这就叫做幸福吧。
锺小文吃饱了往沙发上一躺，路尧在厨房刷碗。
“你说你被鬼压床是麽？”两人开始喊话。
“嗯，两天了。”
“最近心里有事儿？”
“没啊。”
“那就怪了，一般鬼压床就是因为心理压力大造成的。”
“我能有什麽事儿？”
“也是。”路尧擦擦手从厨房里走出来，“以後白天别睡觉，晚上睡前喝一杯牛奶，估摸就好了。”
“我不喝牛奶。”
“那就喝醋，一样行。”路尧在锺小文脚边坐下。
“这个东西是阶段性的，过几天就好了。”
“成吧，那这两天我就在你这儿住下了。”路尧的手开始不老实，一个劲儿的往小文儿裤子里钻。
“滚蛋，你丫一身油烟味儿。”锺小文抬起一脚踢了过去。
路尧站起来闻了闻自己的T恤，“好，我去洗澡，乖乖去床上等我。”
……
路尧趴在锺小文的腿间卖力的舔弄，侧身把自己的家夥儿顶到小文儿脸上，示意他69，锺小文乖乖含住了那根棍子。
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忽然，锺小文的手机响了，锺小文伸手够过床头柜的手机，看了上面显示的名字就直接把手机扔了回去。
铃声响了一会儿就停了，然後换路尧的手机响，路尧被吵得不耐烦了，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
“路尧，你终於接了，我可告诉你，我刚打小文儿的电话丫没接，你说他是不是背著你找男人去了？”电话那头很吵。
“滚你丫的米笛。”
“干什麽火这麽大，开个玩笑，我在钱柜唱歌呢，你过来麽？”
“你下次再捡我办事的时候打电话来，我非被你搞阳痿不可。”
“我操，你俩小心精尽人亡。”啪，米笛那边挂了电话。
被米笛这麽一搅和，俩人原本蓄势待发的小家夥儿也已经快软了。
还等什麽呢，接著舔吧。
……
李青转了一圈儿又回来了，一晚上来搭讪的男孩儿没一个顺眼的，李青老拿他们跟锺小文比，都不如小文儿干净。
不自觉地走到阳台，李青伸著脑袋向隔壁张望。
还亮著灯呢，那个男人还没走麽？
不知道为什麽，心里好像有点儿不痛快。
东西南北中（十一）
路尧在锺小文这儿一连呆了三天，第四天他还不想走，硬是被锺小文赶了出去。
锺小文曰：你的任务完成，可以走了。然後就啪的一声关上门，把路尧隔在门外，一点儿余地也不留。
路尧对锺小文这种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态度已经习惯了，但，多少心里有点儿不舒服，他是全心全意地爱著锺小文，可路尧不知道锺小文对他的感情是否与自己一样，因为锺小文从来也没承诺过什麽。
锺小文就是那种天生不喜欢说酸话的人，当然，听也不喜欢，每次路尧一想要说什麽，哪怕是为了调节气氛而说的话，都能被锺小文忽略地彻彻底底，可能这个习惯就是由於人的性格和经历所致的吧。
锺小文的父母在一天内因为车祸而双双去世，锺小文表现得超出他年龄的冷静，没有怨天尤人，也没有因此萎靡下来，而是独自地继续著自己的生活。那时候的锺小文刚进入大学校园，和路尧也还没有确定关系，路尧只能作为一个普通朋友的身份在他身边待著，大概从那时候起，或者更早，路尧就对锺小文动心了。
虽然嘴上不说，其实路尧很怕锺小文去接触别的男人，怕锺小文遇到一个能够真正触动他的心的人就会从自己身边走掉，路尧承认自己的爱很自私，他明知道锺小文喜欢自由不喜欢被束缚，却一直争取能与小文儿同住从而把他栓在自己身边，只可惜，锺小文一直不给他机会。
路尧明白，总是自己在主动，而小文儿，一直都是被动著接受著自己的爱。
路尧甚至想过，锺小文对自己到底有没有感情，还是只把自己当作一个依靠。
如果只是依靠，那麽，是谁都行吧？
路尧从锺小文家出来直接去了医院，其实这几天，他并没有自己口中说的那样闲，相反，他有很多手术要准备。
刚把路尧送走，锺小文就接到老高他们几个的电话，说是要打牌，锺小文想想自己这两天光顾著补眠，手还真有点儿痒。
地点定在锺小文家，不知道为什麽，这两天在家待著，什麽事儿都是路尧弄好了递到锺小文手边儿，自己也没出门，好像真变得有点儿懒散了，能不动弹就不动弹。
中午打电话叫了外卖，饭刚吃了一半杨聿他们就过来了，锺小文让他们随便坐，匆匆吃了几口就把剩下的饭塞进了垃圾桶，说实话，锺小文不太饿，路尧是给他做了早饭才走的，距离现在也没多久。
锺小文越来越觉得自己像只猪了，但是，除了猪的吃和睡，他还多了一样那就是打牌。
呵呵，挺有乐趣的。
一下午，没多大输赢，锺小文倒觉得越打越累，可能是在床上待多了的缘故吧，浑身上下都不对劲儿。
七点多的时候，散场了，一行人要出去吃饭，锺小文本来是一点儿不想去，可如果他不去，杨聿非得给他连拖带拽的扯下楼不可。
没辙，换个衣服准备走吧。
“我给李青打个电话。”老高说，“毕竟就是门对门的事儿，按理应该跟他打个招呼，你们等我一下。”
老高闪到一边儿，拨通了李青的电话。
“我在小文儿家打牌，想到你就住对面儿，问候你一声。”
“嗯，对。”
“哈哈，是麽？你在家？”
“吃饭了麽？”
“我们正要下去吃，一起去吧。”
“成，我们在小文儿家等你。”
老高收了线，对著杨聿他们说，“李青要一块儿，你们没意见吧。”
李青简单收拾了一番，出门前还对著镜子照了照，确定了自己很帅以後才朝著对面儿走去。
他真不知道，自己这麽做，到底是要给谁看？
按了门铃，门很快就开了，屋里除了有一个人他没见过其余全认识，跟老高寒暄几句，李青瞥见靠在沙发里的锺小文，在李青看来，此时的锺小文就像一只猫，蜷在那儿，虽然一动不动却无比性感。
“哈喽，大叔。”
“小屁孩儿。”
老高见这两个打招呼的方式这麽特别，不禁感叹，“哟，两位相处的不错。”
锺小文慢慢站起来，“还行吧。”
“走吧，我饿了。”杨聿插话。
“速战速决，爷要睡觉。”小文儿说。
出了门，杨聿问小文儿，“我说你这两天干什麽了？今儿一下午你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杨聿顺手搭了上小文儿肩膀。
“前几天没睡好，这两天又睡多了，全身软绵绵的，特别没劲儿。”
“就你这样儿的，千万别再睡了，吃完饭歇一会儿然後绕你们小区跑它个几圈，回来保证睡得香，你就是缺乏运动。”
锺小文斜眼看他，“你丫就是教育人有一套，你自己呢？”
杨聿耸耸肩，“我体质比你强。”
“操，你们都是壮士。”
锺小文兜里的手机开始响。
掏出来一看，是路尧。
“喂。”锺小文接起电话。
“吃了麽？”
“正准备去吃。”
路尧听著电话那边吵吵闹闹的声音问，“你边儿上有人？”
“嗯，下午打牌呢。”
“小文儿，我想你了。”
“你才走多久……”
“你想我麽？”
“偶尔想想。”
这句‘偶尔想想’让路尧兴奋了好几秒。
“你做的饭。”锺小文紧接著说。
“你丫就是故意气我的。”
“不服过来揍我啊。”
“小样儿，你等著，你觉得我不敢过去是麽？”
“你敢你敢，千万别来，今晚上让我好好睡一觉成麽？”殊不知这句话在旁人听起来有多暧昧。
“行吧。”
“那我挂了。”
李青在边儿上听著，虽然听不清对方在说什麽，但他肯定，打电话的这个人跟锺小文的关系不一般。
晚上一顿饭吃得挺热闹，还喝了点儿酒，一直闹到快九点，街上熙熙攘攘的情侣手牵手的从他们身边走过，锺小文和李青目送老高他们离开，然後转身回家，进了楼道，楼梯不是很宽，他俩并肩走著，手背偶尔能碰在一起，李青觉得手上被擦过的皮肤就好像著了火了一样，一直烧到心里，痒痒的。
李青进了门，背靠著门听著对面传来的关门声。
我这样，到底是怎麽了？
东西南北中（十二）
秋天的晚上风有些冷冷的，李青一个人走在街道上，左手拎著公文包，右手揣在裤兜里，偶尔来回张望，街上很热闹，排成长龙的汽车和自行车穿梭其中，夹杂著鸣笛声与人们的说话声，走著走著，李青心里说不出的浮躁，他不知道这样平淡无奇的日子还要过多久，自从回国後，还是头一次觉得自己没有了方向。
经过楼下的快餐店时，猛然发现锺小文坐在里面，正大口咀嚼著面前的食物，李青想也没想就走了进去，随便点了几个餐，端著盘子径直走到锺小文的桌子边儿。
“这麽巧啊？”
锺小文嘴里的食物还没咽下去，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人，对他点头示意。
“这儿能坐吧。”这句话显然不是疑问句，没等锺小文说什麽，李青就一屁股坐了下去，对著锺小文谄媚一笑。
锺小文喝了一口果汁，完了说，“这麽晚了还没吃饭啊？”
“没吃呢，这不刚在公司加班，事儿刚处理完。”李青当然不能说刚在公司那边已经吃过了，要不自己到这儿干嘛来了。
“哦，工作挺忙的吧。”
李青点头。
锺小文继续往嘴里送著食物，吃了一会儿，突然抬头问，“你怎麽不吃？”
“啊？”李青一个筷子都没动，面前的食物完完整整地躺在盘子里。
“不合胃口？”
“有点儿。”
“刚回国，吃不习惯也是应该的，而且这里的东西也不怎麽好吃，要不是离家里近我也不一定来这儿。”锺小文说著撇了撇嘴。
“你天天就吃这个？”
锺小文嗯了一声。
李青不禁有些心疼他。
“你没工作麽？我看你每天都在家。”李青问。
“对啊，我是无业游民。”
“挺好的。”
“哈。”锺小文抬起头，“你是第一个夸我现状好的人，他们都逼著我去找工作。”
“干嘛非要去工作，像我现在这样，每天让我心烦的事儿不知道有多少，不如在家看看电视玩玩电脑，想做什麽做什麽，快活死了。”
“哥们儿，有见解。”锺小文伸出手在李青肩膀上大力一拍。
李青淡淡一笑，跟锺小文在一块儿，之前的浮躁一瞬间全都烟消云散了。
似乎真的喜欢上眼前这个人了。
可是，他已经有男人了，自己又该不该介入呢？
真是一件麻烦事儿。
也许他跟那个男人关系并不好，也许他根本不爱那个男人，也许他俩在一起也没多久，也许他们只不过都只是玩玩，也许……
在李青发呆想事情的空挡，锺小文已经把面前的食物解决完了，正拿著湿巾擦著嘴。
“喂。”
“啊，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不是，你的东西都没吃。
“……”
“我吃完了，先走了啊。”
“一起走吧。”
“嗯？”
“肚子有点儿不舒服，吃不下，回去自己做点儿粥喝吧。”
“哦。”
李青跟著锺小文起身，出了店门，往家里走去，风凉凉的，锺小文不禁往领子里缩了缩。
“你冷？”
“有点儿，晚上风大，刚出门的时候忘拿外套了。”
李青特别想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锺小文的身上，可就他们现在所处的关系来看，好像还不至於怎麽做，还没那麽亲密。
太殷勤了点儿。
李青把手插到兜儿里跟著锺小文上了楼梯，锺小文的屁股在自己的前方随著脚步一动一动的，李青立刻觉得血气上涌。
李青刚一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想法，就马上转移了盯在锺小文屁股上的视线。
变态大叔也不过如此了。
走到家门口，锺小文转身背对著李青招呼了一声，“我进去了。”
“等会儿。”
“嗯？”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没事儿，有什麽就说。”
“我有一个朋友在感情方面遇到点事儿，今儿问我，我没什麽经验一直为这事儿苦恼呢，所以就想向你讨教一下。”
“呃……感情事儿，你说说看吧。”
“我那朋友吧，喜欢上一个人，可那人有对象了，你说他该不该继续追？”
“追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