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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续飘翎 上——by小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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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抚上腰间,缀满和田美玉的腰带里,是他送给自己的若水软剑。也许……放手一搏,可以逃出生天?

心思流转间,却听得耳畔哀嚎响起,一颗人头就这样骨碌骨碌的滚到自己的脚边。那人头呲目欲裂,却是送水的伙计。

“喂,老七,你脸上溅上血了。”拿刀比着脚夫的黑衣人皱眉道,“砍头嘛,要这样才对。”语音未落,手中的刀已落,似乎只是向前微微一推,那个脚夫惊愕的咦了一声,视线就从肩膀跌落在了穿着草鞋的脚上。黑衣人收刀,轻轻一推,脚夫无头的尸体这才倒在了满脸惊恐的头颅旁。

“谁要你龟毛,大哥也说老九你杀人像绣花,娘娘们们,老子就喜欢这样。”旁边的黑衣人冷哼一声,出手如电,将书生和那个生意人劈为两截。

鲜血狂喷,带着骨渣碎肉,落在白衣青年面前的桌上。

白衣青年望向母亲和妻子,见她二人已被吓得面无人色,几欲昏厥,心中微微一痛。如果此时身边的不是那大腹便便的女人,而是英武无敌的大师兄……

惨叫声此起彼伏,被称作老七的黑衣人挥刀砍杀茶棚里的客人,顷刻间,方才还在喝茶聊天的人横尸在血泊中,其他黑衣人在他后面,肆意翻检死者的衣物,见到什么值钱之物就直接揣到怀中。

被称作老九的黑衣人抱着肩膀站在一旁,一脸鄙夷的看着老七像杀猪一样杀人,心道屠夫就是屠夫,孺子不可教也。

黑衣老七停下喘口气,这才发现偌大一个茶寮,此时被自己砍杀的只剩下墙边桌角那个布衣人。

那人一身粗布衣,手里端着半杯酒,正直直望着自己。

想是吓傻了吧。

“唉,本就是掺水的桂花酒,偏偏还染了血气。”布衣人将酒放在桌上,一双春水般的眸子望着面前凶神恶煞般的黑衣人,叹道:“你的伙伴说的对,杀人原是不需要这样的。”

黑衣老七呆了呆,只觉得喉头一甜,浓浓的铁锈味涌上来,呛得他想咳嗽。于是他就咳嗽起来,咳着咳着,觉得不似方才那般气闷,视线旋转,只觉得空气如潮水般涌入咽喉。

“老七!”耳边有人惨叫,黑衣老七听在耳中,却再也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了。

变乱陡生,众黑衣人摆好架势,一个人拖着白衣青年的母亲妻子,两眼盯着白衣青年,余下众人各拉刀剑,将布衣人围在当中。

“我等是御前三十六刹,特来剿灭乱臣贼子,请问尊驾何人?”黑衣老九见他连手都没抬就将老七斩于尘埃,不禁心胆俱寒,颤声问道。

布衣人把玩着手中黯淡无华的古朴短剑,目光越过周围的黑衣人,落在强作镇定的白衣青年身上。

“京城闻名的涤尘公子莫舒雨,除了空有一副好相貌,原来也只是凡夫俗子啊。”

“阁下是谁?”白衣青年莫舒雨听他淡淡的语气,也不知他是在挖苦自己还是只是说出心中所想,不禁闷声道:“看阁下恬淡如水,不似俗人,莫非也是昏君派来追杀我的?”

恬淡如水?

布衣人一笑,道:“我叫韩断。你应该不会听过这个名字。”

“韩断!你是冥狱的韩断!”黑衣老九忽然大声惊呼,还未来得及抽刀,已被一剑割喉。

布衣人身形一转,莫舒雨只觉得眼前灰影闪过,那些黑衣人纷纷倒在地上,竟在瞬息间都死于韩断的剑下。“这些无名鼠辈竟然胆敢冒充三十六刹,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此人知道我的名字,个中蹊跷,却也耐人寻味。”

“你既能杀了这些人,为何方才不阻止他们滥杀无辜。”莫舒雨怒道,“你救了那伙计免受水火之灾,却又为何眼见他死于刀剑之下。”

刚才出手,只是不想看那伙计平白受苦罢了。此中心思却没有必要和这个莫公子说。韩断沉吟片刻,笑道:“抱歉,我不是来救人的,我是来杀人的。”

“你要杀谁。”莫舒雨下意识的问道。

此时茶寮中还活着的,只有莫舒雨、韩断,以及莫舒雨的母亲妻子。

韩断望着莫舒雨,“自然是杀你。不过你放心,我虽然是来杀你的,却和这些扮成杀手的盗匪屠夫不是一伙。”

莫舒雨抽出腰间软剑,此刻敌人虽只一人,压力不但未减反而更添。对方只是随意的坐着,琥珀色的眸子轻轻柔柔的望着自己,莫舒雨持剑的手却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我在京城的时候,听人说涤尘公子是个神仙般的人物,虽生于御史之家,却无心仕途,虽家有娇妻,却流连欢场,虽情人无数,却又从无薄幸之名。”韩断幽幽道,“那时我就在想,这人,怕不过是个从未识人间愁苦的公子哥吧。今日一见,我却发现我想错了,”顿了顿,韩断笑道:“原来你连公子哥都算不上,只是一个被爱护过头的孩子罢了。”

孩子?

莫舒雨一震,却是想起上次见面时,大师兄也是摸着自己的头发,一脸宠溺的说自己是长不大的孩子。那时自己只觉得满心甜蜜,可此时因为韩断的话回想起那时的情景,心中却是痛如刀割。目光流转到满脸痛苦的小秀身上,忽然想到,那天,正是自己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的日子。那日与小秀洞房后,自己又趁着夜色偷会前来贺喜的大师兄。本是海量的大师兄却喝的酩酊大醉,自己好像说过什么,似乎是——妻子如衣服,娶不娶又有什么不同?大师兄搂着自己,笑的温柔而无力,然后,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头发,说:“我的舒雨即使成了亲,也只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啊。”

那时自己还以为大师兄是认同了自己的想法……可实际上……难道……

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莫舒雨抬头恶狠狠盯着韩断,不知为何,他只觉得眼前这人那双温柔的眼睛,就像两块有着魔力的琥珀,自己只要望进去,就会像卑微的虫豸一样被凝固在那意味不明的了然中,挣脱不开,直到死去。

五天前已经传信给大师兄,现在,大师兄快来了吧。

目光一转,只见小秀捂着肚子倒在地上,为了忍住痛呼,苍白的嘴唇都咬的血肉模糊,裙下湿漉漉一片,竟是已经破水了。

大师兄为何还不来呢……大师兄恼了我了?

莫舒雨呆呆的想着,难不成是因为我娶了小秀?

难不成……是因为小秀要诞下我的子嗣了?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韩断微微皱眉,将手中的短剑收入了袖中。

“莫公子,尊夫人怕是要生产了。”

“是呀雨儿,秀儿这就要生了,怎么办,怎么办啊。”回过神来的莫老夫人慌忙扶起小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莫公子,我虽然奉命要杀你,但是看在尊夫人和你将要出世的孩子面上,只要你说出弃帝慕容薄之子的下落,我可以自作主张放你全家逃走。”韩断沉吟片刻,说道:“令尊被下狱,只因有人密报莫家与弃帝之子有所牵连,为了那皇家之争,令尊已然牺牲了性命,难道你想让自己的母亲妻儿都为那慕容家的人陪葬不成。”

莫舒雨牙关紧咬,听他提到弃帝之子,恨不得扑上去一剑戳死他。心中虽然恨得呕血,却自知武功绝不是韩断对手,只盼能多拖延一时,等大师兄来救自己。

小秀捂着肚子,挣扎着爬起来,忽然叫道,“这位大侠,如果我告诉你慕容真的下落,你真的会放过我们母子?”

韩断刚想点头,小秀却惨叫一声,倒在莫老夫人的怀里,气绝身亡。

莫舒雨抽出刺入小秀肚腹的若水剑,面如死灰,怒视韩断。

莫老夫人惊愕的抱着小秀,许久才反应过来,不禁嚎啕大哭。

韩断垂下眼帘,心中微微难过,纵是他身手如电,也来不及阻止莫舒雨这一剑。他没料到只为了隐瞒一个人的下落,莫舒雨竟会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孩儿。

这女子与腹中尚未出世的胎儿,怕是死不暝目吧。

“雨儿,你……这是你亲生的骨肉,你怎么下的去手啊。”莫老夫人悲嚎道,“就算你不喜欢秀儿,可怎能灭绝人伦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儿啊!”

灭绝人伦。

莫舒雨瞥了一眼小秀的尸身,忽然跪在莫老夫人面前垂泪道:“母亲,雨儿也是没有办法,与其让小秀受到贼人凌辱,还不如为夫我亲手送她上路。您记住,杀小秀的不是雨儿,而是这个叫做韩断的贼子。”

韩断一愣,对于莫舒雨狡猾无情的说法颇感无奈。也罢,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随他去吧。

“莫公子,如果你想报仇,就出手吧。”

莫舒雨偷眼望向窗外,远处的官道上只有蒸腾的日影,看不到一丝人迹。

大师兄……

你终是恼了我吧。

即使我亲手杀了小秀和那孽种,即使我知道自己以前错的有多离谱……

你怎么还不来救我。

好,我就这么死了罢。到时候面对我的尸身,我看你哭也不哭。

打定主意,莫舒雨手挽长剑,状若疯魔的扑上来便打。

只一个照面,韩断就击飞了若水剑,反手将风骨短剑架在莫舒雨的脖子上。

“莫公子,我要是这么一剑划下去,你可有面目去见你九泉之下的妻儿。”

韩断手腕轻送,就要痛下杀手。

就在这时,本来呆立一旁的莫老夫人突然扑了上来,一把抱住韩断持剑的手臂。

只需要轻轻一掌,就可以将这不会武功的女人打得吐血而亡。韩断却偏偏下不去手。只是一霎那的分神,形势立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莫舒雨趁着母亲牵扯了韩断的注意,运起全身的力气击出一掌,同时借力向后跃起,扬手打出一蓬喂着蝎毒的丧魂钉。

甫遭变故,韩断挥剑扫落暗器,却还是被一枚丧魂钉刺入了手臂。身旁咕咚一声,脸上插着七八枚丧魂钉的莫老夫人倒在地上,全身僵硬气息全无。

“母亲——”莫舒雨见自己误伤了母亲,悲伤之余却将这仇恨又记在韩断的身上。

韩断苦笑,暗道自己活了三十二年,却不料竟然折在这六亲不认的公子哥手上。本来丧魂钉上的毒只是寻常的赤蝎之毒,可这至纯至阳的蝎毒恰恰惊扰了他体内蛰伏的食蛊虫幼虫,一时间韩断只觉得胸口血气翻涌,各种蛊毒从四肢百脉窜出来,缠绵不去,让他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失去了。

远远的见韩断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似乎伤的颇重,莫舒雨不敢过来,只从地上捡了一把黑衣人掉落的钢刀,使重手法狠狠掷过来。那刀深深的砍在韩断的肩膀上,似乎就连骨头也能斩碎。韩断闷哼一声,风骨剑脱手落地,除了生受这刀,竟是无力躲闪。

“我还道你有多厉害,原来只是个纸老虎。”莫舒雨痴痴的笑道:“好极,妙极啊。”

韩断一边运功压制食蛊虫幼虫,一边苦笑道:“你要以为我是纸老虎你就大错特错了,我根本就是一只纸猫。你方才实不用牺牲自己的母亲,凭你的身手,大概放手一搏也能撑到援兵赶到。”

莫舒雨面上阴晴不定,半晌才冷笑道:“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只会对我那大义为先严正古板的父亲言听计从,明知我心有所属,却还以死相逼胁迫我娶了那讨厌的女子为妻,从小到大,她只想将我改造成为父亲那样的人。从不关心我所想何事,所爱何人。

可这样的母亲……却为了救我而死。

莫舒雨忽然以手掩面,呜呜哭起来。

韩断知他此刻情绪激动,心绪混乱,只盼他先在一旁好好悲伤一番,容自己运功压制了食蛊虫再说。

可食蛊虫正是将要长成之际,此时最是难以压制。韩断经脉受损,内息不顺,连着吐了两口血,只觉心中空空荡荡,连最后一丝力气也抽离而去。

韩断跌坐在地,知道自己今日万难幸免,想到就此死了心头不由一阵惶然,可惶然过后,却是出奇的平静宁和。

莫舒雨止住哭声,可还是远远站着,又捡起一把钢刀,想要再掷。

韩断有些气恼,想自己一生无时不刻都在忍痛受苦,死到临头,却还要受这公子哥带来的零碎之苦,不由讽刺道:“我现在一丝一毫的力气全无,躲也躲不开,闪也闪不了,你那把刀扔过来,一定要瞄准些,不要再刺歪了。”

莫舒雨本来觉得眼前这人长相普通、面目可憎,此时见他咬着下唇怒视自己的样子,竟在那春水般的眸子里感受到无法言表的迷人光彩。莫舒雨眼珠一转,一个恶毒的念头就这么涌了上来。

他提着刀,小心翼翼的走到韩断的跟前,用刀尖划破韩断的外衣,连刺胸口三大要穴。

韩断闷哼一声,不知道莫舒雨又要耍什么花样。

确定韩断已无还手能力,莫舒雨蹲在韩断面前,将他的脸扭向自己,冷笑道,“我才不杀你,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你。”

韩断直视莫舒雨,无奈叹道:“那么莫公子,你要如何处置我呢。”

“你可知在洛阳某处,有个神秘的销金窟,去到那里的客人非富即贵,却都有着相同的嗜好。”莫舒雨忍俊不住,似乎想到极其有趣的事情,“那里可是有趣的紧,只要出得起钱,就可以将人活生生改造成各式各样的家具。床啊,柜子,还有座椅,甚至马桶都可以,最神奇的是,即使成为了屋中的摆设,那人却还是活着的,只要主人不让他死,他就会一直这样活下去。”莫舒雨轻抚着韩断的面颊,轻快的笑着,“我在想,如果有个马桶长成你这副模样,那将是多么的有趣。”

韩断愣了一下,也不禁扑哧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莫舒雨吓了一跳,将韩断狠狠一推,借力跳起来,“你以为我在吓你?”

韩断歪倒在地上,好不容易止住笑声,说道“古人言说人不可貌相,又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果然诚不欺我。堂堂谪仙一样的涤尘公子,却原来是喜欢将男人当马桶的怪胎。如果你心中那人知道你有这样的喜好,不知道会不会因为爱你而甘愿屈居尊臀之下呢。”

莫舒雨气的俊脸通红,还未开口,脸上突然现出极端扭曲的表情,身形踉跄,向前扑倒在韩断的脚边,挣扎了一下就不动了。

“我想,他心中那人,定是再没机会发现他的喜好了。”凭空出现的蒙面人将蛾眉刺从莫舒雨的背后拔出来,又走过来捡起韩断的风骨剑,在莫舒雨背后的伤口上一通乱捅。

“这位蒙面兄,其实你刺一下就可以了。”不忍见自己的心爱之物被对方这般糟蹋作弄,韩断叹道,“栽赃陷害,痕迹太过反而无趣。被我的风骨剑刺中,骨头中都仿佛有春风吹过,一剑致命,绝无痛苦,你原是不该这般乱弄的。”

那蒙面人冷哼道:“你又没被自己的剑刺死过,怎知骨头中仿佛有风吹过?”

韩断一笑,道:“我自然是知道的。”

那蒙面人祸弄完莫舒雨的尸身,又提着风骨剑走到韩断身旁,扯过韩断右手,将风骨剑放在他的手中,却又握着他的手将剑横在他的脖子上。

“蒙面兄,我自刎的力气还是有的。”韩断苦笑,却左手轻拂,行云流水般的点了那蒙面人的周身大穴。“看,我还能封你的穴道呢。”

蒙面人大惊,眼睁睁看着韩断站起身,将风骨剑收入袖中。不由恨声道:“原来你脱力被制,都是假装的。”

韩断目光复杂的望着莫舒雨的尸体,轻声道:“一开始我的确伤重被制,可这位莫公子怕我还有反击之力,又用刀戳了我的几处大穴,正是这几刀,让我的内力恢复了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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