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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续飘翎 上——by小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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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萤火虫飞来飞去,黯淡的微光忽明忽暗,每个初夏的夜晚,都陪着自己眺望着忘川。

直到有一天,北北调出了一种名叫“寂寞”的毒药,毒死了忘川所有的萤火虫。

韩断正出神,朦胧的视野中却出现了两只白皙修长的手。下一刻,面颊上温热的触感让韩断反应过来,原来是青衫公子捧住了自己的脸。

“在想什么?你哭了。”略有些粗糙的手指带过脸颊,留下一片凉凉的湿润。

韩断抹了下眼睛,面上一热,展颜笑道:“没什么,我只是醉了。”

撤回手,青衫公子嗤笑道:“真正喝醉的人,从不说自己醉,只有没喝醉的人,才说自己醉了。”

“那你呢,你是醉还是没醉?”韩断反问道。

“我嘛,自然是没醉。”青衫公子又拍开一坛酒,哈哈笑道。

点点头,韩断悠然道:“原来醉的不是我,而是公子你啊。”

险些被酒呛到,青衫公子笑道:“我没醉,我真没醉,咱们继续喝,喝到真醉了为止。”

“谢谢你请我喝酒,我要走了。”韩断又喝了几杯,见外面天色已经发白,有些不舍的将酒杯放在桌上,转身离座。

才走了几步,耳边衣袂翻飞的声音响起,那个青衫公子竟施展了轻功跨过了桌子。手被捉到一个宽大的掌心中,那人在韩断的耳边说:“明年初夏,牡丹楼,我还请你喝酒。”

明年初夏,牡丹楼,我还请你喝酒。

韩断不知怎的,就勾起唇角笑起来,然后反手回握青衫公子的手,道:“好,一言为定。”

目送韩断离去,直到红日东升,青衫公子才猛然想起,这个可做知己的人,竟然忘了问他的名字。

桃李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托某人的福,夜宿牡丹楼,靠墙睡了半宿,现下腰酸背痛,狠狠剜了眼还在睡的像死猪的周腾,然后看向快被酒坛子淹没的小桌。却见那人已经不见了,只剩自家公子独自望着窗外发呆。

第三章

冥狱,幽冥殿。

北北坐在灯下绣花。

她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本该无忧无虑的享受着花样的年华,可是此刻却紧锁双眉,一针一针的绣着嫁衣。大红的锦缎上,两只鸳鸯交颈缠绵,在北北的针下渐渐活灵活现。七彩的羽毛在烛光中熠熠生辉,啪嗒一下,染上了水光。

北北看着自己落下的眼泪就这样被吸进锦缎中,留下一块圆圆的印迹,手中的针终是刺不下去了。

“鬼主,师父回来了。”门外响起雷五低沉的声音。

“……”北北猛的站起来,袖子拂过绣篮,东西撒了一地。北北愣了半晌,弯腰捡起绣篮,只轻声说了句:“我知道了。”

手指轻抚着红色华服上的那双鸳鸯,北北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还有二十天就是七月初七。那个人又该来了吧。

一年一次,每年七夕从不假手第三人,亲自送来附骨丸的解药。

北北想到去年人日所见的情景,只觉得一颗心坠入冰窟,连骨头缝都要冻结起来。

韩断回到冥狱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蹲在厨房烧水。冥狱有的是仆役,可因为燕帝的命令韩断居住的偏院却没有一个仆人打理。

韩断无所谓。

发现木柴不够了,韩断从门后找来柴刀默默的劈柴。

韩断其实很喜欢劈柴,他一直认为将一截截的朽木,断成齐齐整整两指宽窄一尺来长的木条,远比把人变成尸体有趣。

柴劈好的时候,水也烧开了。

把木桶加满水,下意识的去解袖中的风骨剑,摸空了才想起那剑已被自己送给了别人。然后突然发觉,与他喝了一夜酒,竟连名字都忘问了。

韩断寥落的一笑,将身上那件颜色像柳树的新芽般清静可人的袍子脱下来,齐整的叠好,放在床上。

身体沉入浴桶,韩断长舒口气,觉得自己终于又活了过来。

窗外咯的轻响一声,韩断说道:“不要进来,我在洗澡。”

一只素手腾的推开窗扇,一道俏丽的身影立在窗外。韩断看到那秀美的指尖有寒光闪烁,不禁轻叹一声。

“蔷薇,如果你是要问岳冲恒的事,我没什么话可说。”

那身影微微颤抖,好半天才恨声道:“你为什么要伤三十三,你可知三十三最是敬你爱你,你,你竟然斩去他使剑的手,你让他今后如何自保——”

敬我爱我?!

韩断瞳仁紧缩,只想大叫,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冷笑道:“我做的事无需向你解释,想要报仇你大可以砍断我一只手。”

蔷薇肩头抖动,委屈忿恨的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指尖用力,荼蘼针几乎就要掷出去,可手指却不听使唤的越来越僵硬,直到那闪着幽光的毒针落在窗台上。

“韩断,从今以后,我孟蔷薇再也不当你是师父。”捡起荼蘼针,蔷薇一字一句的说。

待蔷薇离去,韩断脱力的靠在木桶壁上,水还很热,可再难温暖冰冷的身体。

过了两日,韩断在凝沈池畔见到了北北。

北北坐在一叶扁舟上,伸出玉臂揽过一朵荷花,将花蕊中的露水滴入手中的琉璃瓶。雷五一如既往的沉默着,稳稳的站在船头,有力的臂膀一下一下撑着竹篙。

见韩断站在池畔,北北点头示意,雷五将小舟撑到岸边。

“我听说荷花的花露可以调出最明媚的胭脂。”北北摇摇琉璃瓶,笑道:“可惜,我天不亮就来采撷,现在露水快干了却只采了这么一点。”

韩断从北北手中接过瓶子,宠溺的一笑,施展绝顶轻功,从片片荷叶上轻轻掠过,伸指一弹荷花花瓣的同时,一颗颗璀璨如珠的花露划过半空落入琉璃瓶中。

北北痴痴望着流连在百顷荷花间翩若惊鸿的身影,指甲深深刺入手心也未觉出疼痛。雷五垂着头,盯着北北快要断裂的指甲出神。

“北北不用搽胭脂,也是天下最美的女孩。”平复了一下有些纷乱的内息,韩断将琉璃瓶递给北北,等了一下见北北没接,这才发觉北北的表情有些奇怪。

“怎么了,北北有心事?”

“义父你问的真怪,哪个女孩子会没有心事呢。”北北接过琉璃瓶,手一晃,一滴露水从瓶口溢了出来,“我只是在想,这么多的露水,可以调很多的胭脂了。真好。”

“北北喜欢就好。”韩断压下真气错乱而涌上来的一口血,心道只要北北高兴,即使去给她摘天上的月亮也愿意。

“义父不问问我要这么多胭脂做什么吗?”北北明白韩断还是将自己当做多年以前那个少不更事的小小孩童,不禁心头悲凉,忍不住出声说道。

“那么北北要这么多胭脂做什么呢?”韩断柔声问道。

回过身,深深的望进韩断春水般的眸子,北北道:“义父何时娶妻呢,北北把这些胭脂送给义父的妻子当贺礼可好。”

韩断一笑,道:“那这些胭脂恐怕就要白白放坏了,我这一辈子,是不会娶妻的。”

北北已然料到他会如此回答,心中半是痛苦半是甜蜜,半晌才道:“那可糟了,北北的礼物送不出去,不如我就自己留着当嫁妆吧。”

韩断一愣,只道北北是在跟自己打趣撒娇,也没多想,闲聊了一会儿就自去忙冥狱的琐事去了。

雷五一直在旁边默默的听北北说话,见韩断走远才低声问:“鬼主,你真的决定了吗?”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北北瞟了雷五一眼,轻笑道:“你知我最喜欢你哪点吗?”

雷五咬着嘴唇,半晌才一字一板的闷声道:“沉默不语。”

“那你就继续让我喜欢,不要让我厌烦吧。”北北眸光一暗,冷冷说道。

这些时候没有得到京城传来的密杀令,山中日子倒也清闲。韩断处理完山中琐事,就把自己关在小院里研习剑法。那日他在武殿看到岳冲恒,那孩子失去右手之后,状若疯魔的用左手练习剑法,可惜不得要领,几次误伤自己,练了一会儿就满身是血,哭倒在地。韩断虽然恨他背叛,却不忍见他真的成为废人,要是因为手上的残疾以后对敌时丢了性命,韩断定不会原谅自己。

韩断对武功招式自有一番理解。一向觉得那些五光十色的秘籍绝招貌似高明,平时练练唬人还行,真正对敌,除非内力经验也都在对方之上,否则光有妙招该败也是必败,绝不会出现奇迹。而如果内力经验都在对方之上,那还需要什么复杂招式,即使弹指都能击败对方。作为武林人士,需要内力经验招式三者合一,缺一不可。细细数起来,当是经验第一,内力第二,招式第三。而作为一击必杀的杀手,不为切磋只为夺命,却不需要这么复杂,越是简单的招法越有效。越少多余动作,越少破绽,出剑,夺命,如此而已。韩断左手持柴刀,斜斜刺出。练了一会儿,体内真气又纷乱起来。他那日以为内息受损是受食蛊虫幼虫蜕变影响,可细细勘查,却发觉在丹田内另有一丝极为阴寒的真气不时散入经脉捣乱。这股真气从何而来全无头绪,似乎已经蛰伏在体内几十年,此刻才睡醒般四处游走乱窜。

韩断知道自己的身体这些年用来饲育食蛊虫,内腑早被折腾的乱七八糟,倒也并不在意突然冒出来的这股异种真气,思考了几日找不出头绪也就放下不管了。不过一想到每次运功后就准时发作,不免心头生厌。

正值内息喧嚣不宁之际,忽然有人来报,燕帝驾临蒹葭山。

距离人日还有五天,今年为何来的如此之早?

韩断嗯了一声,放下疑虑说道:“我已知晓,这就前往迎接。”

报信人却没有离去,单膝跪在地上欲言又止。

韩断知他有事,问道:“怎么?”

“鬼主、鬼主方才已经亲自迎接,命您不必过去了。”

咦了一声,韩断奇道:“北北命我不要过去?嗯,你下去吧。”

报信人退下,韩断在原地踱了几圈,心中愈发诧异。每次燕帝来冥狱,北北都恨不得有多远就躲多远,为何这次竟亲自迎接?难道……韩断眸光一凛,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不由越想越恐慌,心头涌上莫名寒意,直觉如果自己不立即前去就会有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发生。当下哪管什么北北的命令,施展全力向蒹葭山离宫狂奔,内息瞬间混乱,狂嚣躁动几欲破体而出。

韩断不知道自己在惧怕什么,回想那日凝沈池边北北的话语,只祈求这可怕的念头只是自己发疯幻觉,绝不是真的,绝不能是真的。

蒹葭山离宫坐落在忘川之上的悬崖边,虽名为离宫,却只是一个不大的院子,此时院中人声全无,竟是死一般的寂静。韩断跨入院门,勉强压制住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沈声道:“韩断求见燕帝。”

衣袂翻飞黑影闪过,四把长剑架在韩断的颈上,韩断视若无睹,喝道:“让开,我要见燕帝。”

屋中有人拊掌轻笑一声,“撤剑,让他进来吧。”

那四个暗卫听命收了长剑,又隐入院落。

韩断疾步走近正房,猛的推开房门,却没有立即进去。

此时天色未黑,屋内却点着数十只红色的蜡烛,烛火明亮却也闷热难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香,只着明黄中衣的男子斜靠在床榻上,阴鹜的鹰目盯着站在门口面如死灰的韩断,手中兀自把玩着一块月白色的帕子。

“北北呢!”韩断望着那块帕子,心中一片茫然,好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北北呢?”

洁白的帕子上有块暗红的印迹,燕帝慕容非呵呵冷笑,把那块帕子扔到地上。“你来之前,北北刚刚离开。”

“什么……”

“你们冥狱上下,从死了的卫血衣,到活着的燕北北,嗯,再算上半死不活的你,你们这一个一个练就的往男人床上爬的本事,果然已经天下无敌了。”

“你!”韩断怒吼一声,身形甫动,冲过来一把扣住了慕容非的咽喉,“你把北北……我杀了你!”

“杀了我也好,到时候你就可以从你的北北身上,亲眼看看传说中的附骨之蛆到底长什么样子了。”慕容非大笑,“为了那附骨丸的解药,你做了我十几年的玩具,我也已经玩腻了。”

韩断手上一紧,反被慕容非扣住双腕,只一拖就被压倒在床榻之上。

“既然知道屋里燃着毒香,却还要闯进来,难不成,你这下贱的身体是想我了?”

韩断眼前发黑,食蛊虫幼虫在体内横冲直撞,一口血涌上来呛入了气管,几乎咳得昏死过去。

慕容非扯断韩断的衣带,一件一件剥掉那粗布的衣物,然后伏上宛如赤子的身体。

“方才就是在这张床上,你当成宝贝的燕北北像最放荡的妓女一样,张开腿求我干她。”慕容非鹰眼中燃烧着肆虐的欲火,“明明顶着一张酷似岚山的脸,却干着卫血衣那淫妇干过的事。如果不是那淫妇逼得岚山饮下尸毒血蛊,我的岚山又怎么会死!”

猛的挺身进入那已痛到痉挛的身体,慕容非扭过韩断尖尖的下颌,狞笑道:“傻瓜!你居然喜欢卫血衣那淫妇,居然为了她替岚山换血!你这样丑陋的身体,凭什么流着岚山的血!”状若疯狂的咬上韩断的肩头,直到满口血腥。

一边用凶器肆意摧毁那紧致的甬道,一边啃噬着口中甜美熟悉的血肉。慕容非终于在韩断的身体里发泄了快要爆炸的欲望。

韩断全身都被汗水湿透,只觉得自己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平静下来的慕容非看韩断蜷缩在床角阴影里,口中溢出细碎的呻吟,身上鲜血淋漓,身下一片狼藉,不由心念微动,下床用布巾沾了茶水,扔到韩断面前。韩断抖动着长长的睫毛,慢慢睁开眼睛,忽然轻声道:“北北毕竟是燕公子的亲生女儿,你能不能好好待北北。”

慕容非一震,许久才冷声道:“我要娶北北为妃,今年附骨丸的解药,我已经交给了北北。”

韩断勉强起身,捡起布巾仔仔细细擦拭痛到没了知觉的身体。身上到处都是渗着血的牙印,自己看着,都觉得无比肮脏。

一只手轻轻抚上韩断光裸的背脊,韩断咬着牙,任由那只手一直向下,停留在最为羞耻的地方。

“真奇怪,朕阅人无数,却还是觉得你的身体用起来最舒服。”

就势被按倒在锦褥上,韩断闷哼一声,承受了这次较为温和却也更加漫长的侵入。

夜深了,韩断回到自己住的偏院,连热水都懒得烧,就直接脱光衣服,从井里提了凉水,一桶桶的浇在身上,沁凉的井水让他在盛夏的夜晚抖成一团,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

他心中异常难过,今日才惊觉,原来自己这十几年所做之事,竟然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苦苦挣扎半生,只想北北活得开心平安。为了忘川潭水边的一句誓言,自己杀人夺命,雌伏于人,做尽无耻下作的违心勾当。可原来北北,早已不是那个熟睡在母亲怀中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了。

韩断胸中宛如被灌入了沸腾的铅水,这铅水又瞬间凝结成无数尖锐的毒针。他只觉得胸膛都要被戳破炸开,万般委屈失望只化作三个字,想不通。

到底是为了什么,北北你也离我而去。

难道你也和燕公子一样,终是逃不过慕容家的魔咒?

想当年,燕岚山是祁朝百年来异姓封王第一人,可惜纵有经天纬地之才也无法逃脱情这一关。为了凭借冥狱的力量帮助慕容非夺取天下,而假意与卫血衣结合,自愿饮下尸毒血蛊立誓永不相弃。只是,不爱就是不爱,骗天骗地却独独骗不了自己。当燕岚山扶植的慕容非继位之日,也是他毒发之时。那时想必卫血衣是后悔的,情愿被欺骗一生,也不愿看到心爱的丈夫因为不爱自己而死。可怜卫血衣医毒双绝,却独独配不出这后悔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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