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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门+番外篇——by北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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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生脱口道:“不会是叶闻天……”

李绍康眉头皱起,“你见过他?”

“中秋那天,我在方师范的道馆里跟他见过一面。他说……无论多少钱,买我输。”

“为什么不答应他?”

闻听这句,明生吃惊的睁大眼睛。这个问题太过尖锐,与其说是试探不如说是发难更恰当,他不知该怎么回答,犹豫了片刻,他答道:“我说过,我会赢。说话算数。”

李绍康盯住明生,“你知不知道,这一次的输赢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明生愕然。

李绍康两手交握放在膝上,克制住自己想去碰碰那头短短褐发的冲动。他想从神户找了这孩子过来根本就是错。

诊断报告出来时,罗师傅对他说:“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陈明生未必上得了场,趁现在赶快换人还得及。”他动了念,随口应承道:“先物色着吧。”

这念头一起,便明明灭灭,再不能平复。他知自己倒不是担心输赢,不过是死心想干脆放手。所以在明生说到叶闻天时才会有那一问——为什么不答应他?为了义气还是为了守信抑或是害怕输了的后果,他知道这问题根本就是为难,因为对方永远不可能说出让自己满意的答案来。

两人一时僵着,室内一片安静,不意一声很响的“咕噜”声突然从明生的肚子里传出。明生脸一红,这才想起没有吃午饭。

李绍康从床头的一兜水果里摸出个苹果丢给他,说:“先垫着,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明生想了想说:“披萨。”

李绍康开门出去,明生把手枕在脑袋下盯着天花板发呆,什么叫这次的输赢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话里透着古怪。疑心一起,连喜欢的披萨咬在嘴里也没味道。吃完一角,扯过纸巾擦擦手指。

李绍康看着盒中缺了一角的披萨微微皱眉。从烟盒里拈出根烟,打火机火光一亮,他看看墙上的禁烟牌,又关上。

明生看着天花板,觉得一室空气渐渐沉重下来,几乎要把人压死,鬼使神差的忽然说出一句:“讲讲你的事吧。”

李绍康抬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惊诧。“你呢?你过来横滨,真是为了钱?”

明生答道:“真是。原本是想攒大学学费,后来是为了还我二哥的赌债。”

“不介意吧?”李绍康点燃一支烟,手指轻叩烟盒,一下一下起起落落。

“我上头有个哥哥,大我五岁,我爸出意外的时候,我跟你差不多大,那时候我哥出来说,他去守祖业,嘱我认真读书,我当时一心想着从中华街出去,自以为理所当然,现在想来,你实在比我那时候懂事。”

说到这里,他弹了弹烟灰,抬头看着明生,突然说道:“你回神户去吧。那笔钱,就当作药费。你若愿意还,慢慢还也可以。”

明生看着头顶,半晌说:“我能上场的,我不回去。”

李绍康抬手把烟摁进烟灰缸,站起来说:“若你以为赢过这次,欠我的就都能还清,那你错了。”他向明生缓缓俯下身去,眼睛的隐隐欲望,惊心动魄。

“有一样,你还不清的。”

“你想不想听真话?”明生仰头看向他,很静,甚至有些过分镇定,好像早就想好措辞了一样缓缓道:“我喊父母的人,其实是我的舅舅舅母,我的亲生母亲未婚先孕生下我,我的亲生父亲是个偷渡客,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被人砍了十七刀,死在街头上。这些事,我永远不敢对人讲,只能藏在心里一直到烂掉。”他顿了一顿,下结论一样低声说:“我要过普通人的生活,不要再多背一个秘密。”

他说完了,没有惭愧,笃定对方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静静抬眼。李绍康想起荣叔第一次见明生曾说过这眼神跟自己以前一样,他想真的很像,连那种年少无知的残忍都一模一样。

他苦笑一下,手指拂过明生汗湿的前发说:“陈明生,你知不知道,若真喜欢一个人,没那么多好计较。”

手指压在额前,淡淡温度,说不出的熨帖,好似连剧烈的眩晕都被压住几分,明生抿了一下有点干裂的嘴唇,把脸转向窗外。外面的天空有着无比美丽的颜色,橘红、朱红、火红、鲜红。云朵像镀了金边的棉花糖,在天空中悠闲的漂过。房间里一片寂静,明生几乎能感觉到自己刚才发出的声音在空气里慢慢的消散,很快的,刚才脱口而出的那些话语就会如窗外的天空一样凝固成神秘的颜色,直到再次投入最深沉的黑暗中。

那是永远不敢对人讲的事情。然而却对着这个人很轻易的说了出来,只是这个时候,明生并没有发现这个自相矛盾的地方。

北辰站在镜子前面,注视着自己的双手,手指上还残留着浅红色的勒痕。他不明白,当初自己在给明生系腰带时怎么没有多看一眼,如果多看一眼,那么现在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他们是搭档,可是又不像普通的搭档那样简单。虽然彼此追求的东西完全不同,但是却是能够交心也能够互相托付性命的重要的同伴。但是今天,他却辜负了这种信任。

电动剃刀发出嗡嗡的噪声,黑色的碎发慢慢飘落进水槽,很快被下水道入口的旋涡卷得不见踪影。身旁的携带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北辰没有停下手头的动作。一直到青青的头皮完全露了出来。当时的情形又一次浮现在眼前:明生趴在地上,小腿屈成不自然的角度,微微抽搐着,大量鲜血涌了出来,连狮衣都被染得鲜红。

随后,他转身拿起电话,按下了通话键。

打电话来的是阿标。

“现在最重要的倒不是明生的事情,”他这么说,“我听说最近有几个来历不明的人在中华街打听大哥的消息,听说是马来西亚人。叶家那个舞狮尾的马来西亚小子,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北辰说了声“知道”,挂断电话,随即端起一盆冷水,往自己头上浇落下去,然后对着镜子伸手慢慢抹去了脸上的水珠。

剃头是一种反省,亦是一种自警。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沉浸在这种消沉的情绪里。叶家和那股来历不明的马来西亚势力的联手已经初见端倪。在舞狮决出码头归属的那一天前,中华街将永无宁日。

22.

两天后明生的观察期结束,得到通知可以出院。北辰带了几个手下来接,他那个耀眼的光头被明生嘲弄说是刚从庙里偷跑出来,北辰有些不好意思,摸摸剃的溜光水滑的头皮,解释说:“天热。”明生笑了一下,也未多问。

谈完这个,北辰转了话题,“你面子好大,你知不知道大哥指派守在这儿的两个弟兄偏巧都是我们那里长得最凶狠的,那些漂亮的护士姐姐都不敢进你这个房间,大家都在猜测到底是哪里的社团大哥入住。”

正说着,李绍康从外面走进来,接口道:“如果他们知道社团大哥只是陪床,是不是更要吓到。”

北辰缩了缩脖子,说:“大哥,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明生托着下巴跟着北辰笑,他觉得北辰真的有一种很神奇的本事,只要他在,房间里原本那种紧张尴尬的气氛就会一扫而空。

“好了,该走了。”

李绍康从墙边拿了把拐杖递给明生。“自己走试试看。”

明生拄着拐杖,走得很是艰难。李绍康配合着他的步调慢慢跟着。为了节省用地,这家医院的停车场设在地下。一行人坐电梯下到地下,明生没见北辰下来,还未开口,李绍康已说道:“我让他收拾一下,一会儿就下来。”明生点点头。

当天驾车的是叫做小高的保镖。明生和李绍康坐在后座,其他的几个人跟着进了后面的保镖车。

到了出口的地方,停车场的道闸落下,堵住了路,小高摁了摁喇叭,一个穿着蓝色工作制服的男人从车后面的转角处走了出来。

那人走得不快,小高开窗向他招了招手,有些不耐烦的再次摁响了喇叭。车窗外有风吹进来,挂在后视镜下面的那个小小的狮头在风中轻轻晃动。明生的眼光一下被吸引过去。盯了那狮头一眼后,他目光向上,愕然在后视镜里看见,车后那个男人掀开衣服,把一只手插进怀里。

想也没想,他喊了一声“趴下”,手指按住李绍康的后背猛的压下,同时整个人合身护到他身上。

刹那间,身后的车窗玻璃发出两声锐响。一颗子弹在前座的椅背上形成一个圆圆的焦痕,另一颗从前座的缝隙间射进仪表盘,迸射出一道火花。

后面一阵刺耳的声音,明生抬头看看后视镜,后面的保镖车已经横转到路中间,截住了那个杀手的去路。

小高一脚油门直冲向道闸,前方突然又闪出两个人影,激烈的枪声之下,前窗玻璃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大块大块的崩落下来。小高慌乱的踩下刹车,尖锐的刹车声中,汽车猛的撞上了道闸,停了下来。突然,一大股鲜血喷溅到没有掉落的玻璃上。

明生伸手到前座,摸到一手淋漓鲜血。椅缝间,他见小高的手指从方向盘上无力的滑落。一颗子弹在他头顶呼啸而过,李绍康一把把他扯了下去,撩起西裤裤管拔枪在手,拉栓上膛。明生缩在座位间,抬手按住伤腿,打了石膏的腿在狭小的空间里根本没法移动自如。他有些焦躁,呼吸急促起来。

李绍康把车门启开一道缝,转头盯着明生鼻翼上的几点细汗,“别落下,你行的。”话音未落,人已滑向车外,贴地一滚,躲到车尾。明生也艰难的从车里挪出来。受伤的左腿不能用力,尘灰里连滚带爬,真正狼狈不堪。

李绍康连扣扳机,一梭子弹压住对方的攻势。明生趁这个空档爬到他身边。抬头看了看另一部车,两个保镖一个受了重伤,另一个被杀手拖住,难以分身。

两人紧张的靠在后备箱上。远处有脚步声接近,一步一步,声音不大却砸落心头。疼痛从左腿的骨头缝里一点一滴钻出来,明生惟恐自己呻吟出声,不由抬手把拇指塞入口中,狠狠咬住。

李绍康打开弹膛,看了眼后低咒一声。一颗子弹,他得孤掷一注,只能寄希望北辰不要来得太晚。他从衣兜里摸出打火机向远处扔去。打火机落地,发出声轻响,其中一人被声音引开。他握紧枪,转头对明生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明生的手指细细长长,整齐洁白的虎牙咬住手指的样子有些性感,难得的表情忍耐眼神驯顺。

枪声、呼喊声,轮胎爆炸声,这些刺耳的声音似乎都隐到了背景中去了。李绍康盯着他,只是单纯的凝视,眼睛里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被手指拂过脸颊的时候,明生向后缩了一下,指尖向下落到他的唇上,仿佛是要代替亲吻一般,手指在他唇上辗转了一下。

“别说话。不管看见什么,别出声。”

望着对方握枪跃出去的背影,明生隐约的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已经成型了。无法再忽视,无法再践踏,那不是他所认识的任何东西,温暖而坚硬的在胸口涌动着。

子弹在身旁的地上激起一片火星,避过第一梭子弹,李绍康就地一滚,躲到另一辆车后面。两个杀手对视了一眼,一齐向那辆车后方包抄过去。保镖车那里已经安静下来,也许是两败俱伤。一粒子弹,两个人,李绍康觉得自己握枪的手心都是汗。

一片死寂中,保时捷的车喇叭突然发出一阵刺耳长鸣。让人神经都要断裂的声音中一个年轻些的杀手沉不住气了,猛的回身,抬手一枪。

车窗玻璃飞散开来的时候,他也听到了从自己右侧太阳穴传来的巨大的爆裂声。

李绍康一枪击毙对手,未及回身已觉背后有寒凛凛的气势袭来,他一扭头,正对上黑洞洞的枪口。那一瞬,他忽然有些想念扔在车窗前的那半盒万宝路,眼角瞟向保时捷,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却是万宝路盒子上方那总是有些寂寞的随风晃荡的小狮头。

突然又是一声枪响爆开,面前杀手的胸前出现一个血洞,慢慢软倒在地,背后北辰的声音传来:“还好还好,真是险些吓死我了。”

“把尸体带走,确认一下这些人的身份。”一面下着命令,李绍康已走到保时捷旁,拉开门,明生趴在副驾驶座,愣愣的注视着椅背上的弹洞。注意到他进来,明生把按喇叭的右手收了回来,比了比弹洞和自己头部的距离:“只差一厘米。”李绍康看了眼那个弹洞,松了口气,伸手按了按明生的肩膀。“没事了。”

看了一眼驾驶座上小高毫无生气的面孔,李绍康拧了拧眉头,探手过去,慢慢阖上了那双怒睁着的,写满了不信和绝望的双眼。他的动作里有一种仪式一样的郑重感,做完这件事,他从散满玻璃渣子的烟盒里捡出一根烟,点上火,抽了一口,随后用手撞了撞明生,“放松一下。”

明生被撞醒,“啊”了一声,就着他的手抽了一口。注意到对方勾起一边唇角重新把烟叼回嘴里的动作,明生的脸轰一声的红了。

像是要掩饰害羞的样子,明生猛的别转头去,故作粗鲁的嘟囔道:“靠,险些被你害死。有枪没子弹,顶个屁用。”

李绍康不理会他,抱着胳膊叼着烟,嘴角笑意更深。

夜幕降临的时候,明生靠在阳台的栏杆看外面的夜景。路灯的白光从树缝中射下。蝉鸣的声音已经没了盛夏时候的鼓噪,只是依旧无休无止。

这里是李绍康在中区的高级公寓,明生并不想来这里。不过正如北辰所说,他们平日所住的那间寓所已经暴露,既不方便也不安全,倒不如这里,至少还有森严的防卫。

虽然是最安全的地方,然而关于这所公寓的回忆却并不怎么美好。蝉鸣和这间公寓浮动着的若隐若现的欲望气息总时时让那个关于盛夏中午的梦境浮现眼前。

与其说是梦境,不如说是曾经发生,却必须被遗忘的事实。

那是被不适的感觉涂抹掉的记忆。十二岁时的夏天,只披着一件睡袍的女人,毫无表情的面孔,鲜艳的红唇,被摔上的门,晃动着的天花板上的水渍。恐惧,疼痛,恶心。女人扯下他的裤子,用力揉搓着他的下体,甚至把手指伸到从未被触碰过的地方,明生无法忘记当时鲜明的窒息感,脸被用力按到那个女人的乳房间,香水和汗臭混合起来的味道让他几乎要吐出来。

要不是家骏及时赶到,不知道事情会如何收场。

“你干什么!”

“吃童子鸡啊。”女人眼睛里闪耀着野兽抢食时的贪欲,穷凶极恶,扬扬自得。

明生慢慢把头埋进双手。他知道一切只是迁怒。因为已经无法报复,所以迁怒到同样对自己怀有欲望的另一个人身上。

背后有脚步声走近,回过神来的时候李绍康已站到他旁边,手肘撑上阳台栏杆,衬衫袖口滑落,露出线条硬朗的手臂。暮色里手腕上表带反射着星点一样的光芒。他指间夹了根万宝路。熟悉的烟味让明生纷乱的思绪平缓了一点下来。

一阵难言的沉默,可是并不真正令人尴尬,它仿佛是作为某种重大转折的前奏一样安静的存在着。

“为什么要救我?”许久后,李绍康低声问。

“因为欠你的。”

“讲笑!你有想过要还?”

“没有。”明生咽了口唾沫,觉得自己心跳加快,这样练习舞步一样进一步退一步,令他有些紧张。他慢慢仰起脸,轻轻碰了碰对方的嘴唇,小声嘟哝了一句:“所以,不是还的。”

还不及后缩的瞬间,他觉到后脑被按住。有些狂暴的吻劈头盖脑的袭来,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23.

两人一次又一次的重合嘴唇,与有些狂暴的气势相比,对方的动作其实温柔而执拗,舌尖探进来,轻舔着敏感的上颚,手指也顺着明生的脊背缓缓的向下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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