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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年 上——by道行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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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佟西言做贼似的开了自家门,蹑手蹑脚踩进客厅,灯都不敢开。家里老人小孩都睡得早,这段时间也应该都习惯了他的

晚归。医院里各种各样的繁琐的资料要整理,还要为梁悦准备晋级的“答辩状”,忙翻了船了。

正要放包,突然裤子口袋里手机铃声大作,吓得他差点跳起来,连忙掏出来看也没看就接,生怕铃声多响一秒就把家人

吵醒了。

“喂?!”谁呢打电话这么不是时候!

“来龙泽园。”

佟母睡眼惺忪从房间里走出来:“回来啦?饿不饿?妈给你弄吃的……”

佟西言连忙说:“不要了妈,您去睡吧,我吃过了。”

佟母点点头:“赶紧睡吧啊,都快十二点了。”

佟西言哎哎应着,看母亲进了门,才把电话接起来:“喂?”

刑墨雷咬着烟,说:“来龙泽园。”

“……现在?”

“要不我打你电话?”

佟西言说:“我刚回家呢,您能不能叫回别人?”他累得都不想洗澡了。

刑墨雷一愣,这么多年这是头一遭被拒绝,他咬牙切齿:“我没别人!”气得一把把手机给砸了。

佟西言的脑袋一半都已经睡着了,哪里料得到自己就随性这么一说,却为另一场风波埋下了导火索。

刑墨雷前妻的再婚婚礼非常隆重豪华,典型的中式婚礼,在“豪门”举行,列席者除了亲朋好友,还有些商政名流,排

场不比当年嫁到刑家时小。离开席还有半个钟头时间,她穿了件月白色的手工绣花旗袍与新郎一起在门口迎宾,本来就

是注重保养的女人,再加上化了新娘妆,越发看不出来年纪。

佟西言好不容易找到了位置停车,看时间不早了,匆匆上阶梯见新人。

刑少驹刚出来问母亲每桌酒水的布置,一到门口就见佟西言递上了一个小礼盒,跟关华说:“师母,新婚快乐,百年好

合!”

关华不悦说:“怎么还叫我师母?”

佟西言自知失言,不知道该怎么改口。

刑少驹过来插嘴:“应该叫,关局!”关华在药监局任副局长。

新郎一看这阵势,体贴回避说:“我去看看酒水。”

关华目送丈夫离开,回头问佟西言:“你师父呢?不是让一起来吗?”

佟西言说:“我也不知道他,电话打不通。”

关华问儿子要了手机,打过去,没两分钟就通了,就听她说:“……你横什么?儿子不是生来给你骂的。赶紧过来,每

次吃饭都要我等你,二十几年了,这最后一顿你都不能爽快点?”

挂了电话,跟佟西言说:“这不一打就通嘛。怎么?吵架啦?”

“没。怎么敢。”

“嗯,再把你气跑,谁也不搭理他,他就遂了心愿了。”

关华打发儿子:“进去帮一下你伯伯,妈跟你佟叔有话讲。”

刑少驹不肯:“说什么我不能听啊,不就是跟老爸那点破事嘛。”

关华推了一下儿子。

刑少驹说:“本来嘛,做了还怕别人说啊。”

佟西言原来以为自己会脸红,可没有。他站着,磊磊落落看着刑少驹,直到刑少驹扭开头嘀咕:“得得得,我走还不行

。”

关华无奈的对佟西言一笑,说:“看吧,父子俩一样讨人嫌。”

佟西言突然有一种被压抑了很久的的冲动,这个曾经是自己师母的女人,十年前第一次面对她嫉妒的眼神就让他莫名心

虚了,只是他一样没有做什么没有得到什么,为什么要承受这些“知情人”的暧昧无度的猜测?

他在关华开口前急急解释:“我想我有必要跟您澄清,我跟刑主任,什么都没有。”

关华一愣,说:“什么都没有是什么意思?”

“……您一直都误会了。”

关华的反问很尖锐:“做过吗?”

佟西言稍犹豫,勇敢点了头:“十年前。”

关华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搐,低头好半天才像感叹似的说了一句:“这个老东西……”

“我又怎么你了?”刑墨雷低沉的声音从佟西言身后传过来,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他今天难得穿了正式的西服,打了领带,斯文的打扮一点掩盖不了本人的锐气,看上去魅力十足非常优雅。

关华一转身,冷淡的说:“没什么,进来吧。”

师徒俩的位置相邻,同桌的还有当年的同学,大多都还在医疗系统工作,所以都是老相识,很快就找了共同话题,一起

话当年问今朝。佟西言一声不响坐着,低着头,等音乐响起,台上司仪讲话了,才抬头观礼。

司仪很有经验,知道怎么活跃气氛,只是到后来或许是因为习惯了程序,居然说:“我们请新人来讲一讲他们浪漫的爱

情的经过!”

两位新人有些尴尬的站在中央对视。刑墨雷皱了一下眉头,嘀咕:“这人毛病呢吧。”

佟西言渐渐替关华紧张起来,在座的宾客有些骚动,夹着窃笑。

所幸,新郎终于站到了话筒前面。他紧紧拉着新娘的手,说话的时候每个字尾音都颤抖:“各位亲朋好友,相信大家都

已经知道,我们的爱情,长跑了二十四年。当年我没能抓紧她,使我的前半生一直生活在懊悔和失意中,现在,老天爷

给了我一个可以重新来过的机会,我……”语塞,竟潸然泪下。

新娘被新郎抱在怀里,额头抵着额头,一样热泪涌眶。

全场静默,刑少驹站了起来,带头鼓掌。顿时大厅内掌声哗哗。

佟西言突然觉得鼻酸,连忙抬头看天花板。

刑墨雷的视线从台上收回,投向身边的人,若有所思。

仪式结束时正好酒菜上齐,于是杯盘交错众乐洋洋。

新人过来敬酒,一桌人全部起立,新郎一直说:“谢谢,谢谢谢谢,谢谢大家。”

敬到刑墨雷了,他让服务生拿了个大杯子,满满斟了一杯五粮液,冲着新郎说:“跟我说谢,我承受不起,这一杯酒是

罚酒,我该喝。”说着要喝,被新郎拦住了。

“你能来,就是给了我们最大的面子。这杯酒,我理当陪你一起喝。”于是也倒了一大杯,举到一样高,碰了碰,仰头

喝光。

桌上其他人哪有不明事的,见这阵势,自是起哄打圆场。

关华把身后帮着拿酒瓶的小姑娘拉了出来,说:“来来来,给佟医生倒酒。”

佟西言慌忙把酸奶用手护上,说:“谢谢谢谢,我真不会喝。”

关华硬是夺了他的杯子,说:“这杯你一定要喝!这是大姑娘敬的,不是我。”

佟西言转移视线打量那姑娘,二十五六岁年纪,不胖不瘦,穿了件嫩绿色的连衣裙,衬得脸庞格外娇嫩。此刻她正跟关

华撒娇:“阿姨……!”

关华拍拍她的手,又对佟西言说:“西言啊,我把她交给你了哦,你可得给我照顾好了,我就这么一个干女儿。”

佟西言手足无措,比那姑娘脸更红,不知道怎么办好。

刑墨雷直盯着人家姑娘,问:“叫什么名字?”

关华不客气的说:“你看什么啊又不是介绍给你做女朋友!”

一桌人闹哄哄笑。关华一扭腰,带着干女儿转到下一桌去了。

散席以后送客,佟西言没能谢绝关华的好意,把人家姑娘领上了车。

关华说:“既然你说没什么,那就证明给我看看。我这个姑娘人品相貌样样有,介绍给你,那是看在你叫我一声师母的

份上,绝不会吃亏了你,你可别辜负了我的一番好意。”

那还能怎么办,拒绝就等于承认撒谎,承认有奸情。

扶着车门正要上车,瞟到刑墨雷在几十米外定定看着这边,他直起了背,停车场的灯光昏暗,看不清楚刑墨雷的脸,只

觉得他转身进车内的背影有几分落寞。

佟西言看着捷豹离开停车场,自嘲的笑了笑,也坐进了车内。刑主任会自己找乐子,他从来就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

那姑娘坐在副驾驶座,侧面宁静安好,美人就是赏心悦目。佟西言怕她不自在,便说:“想去哪里转转吗?”

姑娘点了点头,说:“去江边好吗?”

佟西言打着方向盘把车开出停车场,突然想到还没问对方姓名,便不好意思的说:“你看我这人糊涂的。你贵姓?”

“田,田蓉,佟医生您可以叫我蓉蓉。”

“别别别,别用‘您’,就直接叫我名字吧。”

姑娘突然噗哧一下,说:“那我可不敢,你大我八岁呢。”

佟西言不好意思的笑,一时找不到什么话题,默默无语开车。

“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啊?哦,佟勿忧,小名叫早早。”

“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呵,她大爸爸给她取的,大概是让她一直这样无忧无虑吧。”

田蓉有了兴趣,侧过身看着佟西言,说:“礼拜天带她一起出来好吗?”

佟西言完全接不上话,啊啊了两声,又哦了一声,慢慢靠江滨公园外墙停了车,两个人沿着宽阔的江堤散步,迎面来的

微风带了水气,很是凉爽。

佟西言打了腹稿才敢开口:“蓉蓉,你干妈是说笑的,你没有必要应酬我,其实我很无趣,不会是个好伙伴。”

田蓉眨眨眼睛,说:“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我听人家说,佟医生是个很温柔的人。况且你误会了,不是干妈要介绍我

跟你认识,是我自己想认识你。”

“为什么?我结过婚,还有一个孩子……”

“我不介意。”田蓉有些着急的打断了他的话,但下面的话又说不上来了,脸上通红。

佟西言张口讶异的看着她,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两个人坐了半天,直到一个溜冰的小男孩摔倒在邱蓉蓉脚边,

两个人才像解了穴似的连忙一起去扶。

等小男孩滑远了,佟西言才说:“我送你回家。”

邱蓉蓉跟在后面,问:“你有心上人?”

“没有!”佟西言否认的声音连自己也觉得大了。看着等待答案的邱蓉蓉,略一思索,说:“只是,我还没有考虑过这

事。很抱歉。”

邱蓉蓉大度的笑,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愉快,三两步跑到前面去了。

31

七月底的一天早晨,梁悦等护士们做完了晨间护理,盘腿坐在床尾,用热毛巾捂软梁宰平的脚趾甲,然后一点一点小心

的剪。做这些的时候他完全不熟练,不过他很有耐性,边剪边看梁宰平的面部表情,如果不舒服,他会皱眉呻吟。

已经十一天了,拔管也有七天了,梁宰平的状况,似乎一直就是这样。手术后的第二天,医院联系了外院的专家,最后

的结论,说来说去,只有一句话:“梁院长非常的顽强,并不是绝对没有希望。”这话是什么意思,梁悦不想去细想,

父亲确实渐渐有好转,昨天晚上他跟他报告省厅质控小组的检查结果,父亲还握了握他放在他手心的手,他听得见。

他剪得那么认真,口罩下面,上嘴唇都微微撅了起来。做父亲的只会一味纵容,梁悦到念小学一年级了,书包里还揣着

奶嘴,没事就塞嘴里吧唧吧唧吮,导致的结果就是,他现在只要一专心做事,嘴唇就会翘起,跟衔了奶嘴似的。

剪完了,正小心磨平棱角,护士进来记生命体征,一抬头,啊的一声惊叫。

梁悦唰的扭头看梁宰平。他正睁着眼睛看他们。

梁悦一动不动盯着他,大气也不敢出,慢慢爬到床头,用食指拨弄梁宰平的睫毛。会眨眼,但是眼珠没有看他,只是茫

然的转动。

“爸爸?”他叫了一声,梁宰平没有反应。

梁悦的眼泪喷涌而出。

“实际上,我说,你们可别把话传到小太子那儿去,院长现在的状态,通俗来讲就是植物人,即使是那幸运的千万分之

一,他醒了,他的智力,也只相当于一个八岁的幼童。”

刑墨雷一把捏扁了手里的纸杯咆哮:“你说什么?!”

神经外科主任吓一跳,责怪道:“做什么老刑!魂灵被你吓走一半!”

这是在科主任会议上,主持会议的是孙副院长。

“那就麻烦了。”他离座,忍着烦躁走来走去,说:“他一直维持这种状态,医院就一天不能交给梁悦,这这这,就要

晋级了,这怎么做事?!”

心内科主任祁放突然说:“如果张主任有明确诊断,梁院长已经是植物人,那么梁悦可以向法庭提出申请,要求财产转

移,他是他唯一的儿子,这不成问题。”

一阵沉默,孙副忍不住拍桌子:“你们倒是说话呀!这又不是我的医院!”

刑墨雷的芝宝响声清脆,啪嗒一下,点了根烟。顺道给边上的一位递了一根。

孙副把矛头对准了他:“墨雷,你别抽了行不行?!在座就数你资格最老,跟着梁院长的时间最长,你倒是说句话么!

刑墨雷弹了弹烟灰,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梁宰平当年做院长也不过二十六七岁,他做得,梁悦

也一样做得。”

其他人各想心事半晌没说话。

刑墨雷是前任大外科主任,在整个外科系统说话是掷地有声的,再加上其人做事一向嚣张霸气,中层干部中间还没有几

个人能反驳他。

孙副敲了敲桌面,思索了一会儿,说:“那么,老张你就辛苦一下,去跟梁悦说说,注意点捡不刺激他的词儿。”

张主任又吓一跳,连忙摆手:“不行不行不行!我哪儿行啊,我怎么跟他说啊,哦,说你爸醒不了啦,醒了也是傻子,

你该干嘛干嘛去?那他能受得了啊?”

刑墨雷一瞪眼,说:“你是主治,非你不可,你平时怎么跟家属谈话的,再委婉点儿不就得了。”嘴上虽然这样说,其

实他心里也清楚,这个现实,不管用什么方式使得梁悦得知,他恐怕都不会接受。

孙副指了指ICU主任,说:“再加你,这事儿就交你们俩了。”

梁悦一整天心情都很好。虽然没有笑在脸上,但说话时轻松的语态,已经一扫这几日的阴郁。佟西言整理了会议记录,

想让他过目,进门就见他低着头趴在梁宰平办公桌上一边喝粥一边写东西。他敲了敲门板。

梁悦抬头看是他,又低下头去,手上没停。

“这是肿瘤外科和放射科的会议记录,以及他们科室内部讨论记录。”

“放着吧。”

“今晚是泌尿外科,这是科室近两年来的各类报表以及今年的医疗质量情况,还有你特别要的几起纠纷的资料。”

“知道了。六点半在小会议室等我。”

佟西言问:“为什么不开一次全体职工大会?你的负担会轻一些。”

梁悦抬头看他,笑着摇头,说:“每个科室分开来,比职工大会要更管用,我都恨不能一个一个的叫来谈,只是时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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