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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之无愧 上——by小小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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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型分别为O型与B型的父母,是绝对不可能生出血型为A型的孩子,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但由于夏御霆自小身体就

格外健康,少有生病,所以几乎没怎么去过医院,他幼时体检的报告又全被夏父收着,没给任何人看,所以直到现在,

安宁才知道这一真相。

那这样说来,夏御霆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夏家的养子,而他与夏睿霖之间,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这一切,他本人是否

知道?如果他早就知道,那么两年前发生的事情,似乎就更说得通了……

“他果真到最后,都欺骗了我……”安宁捏紧了自己的双手,深深埋下头,凄凉地笑了起来。

Chapter.27

“小宁……”白舒连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想要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保持沉默。

本来他心里对夏御霆的恨就已经不可磨灭,如今又在这种情况下发现了另一个更大的秘密,这对他而言,无异于夏御霆

的第二次背叛。

“原本,我还以为,他会救我,是因为……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在赎罪吧,为了两年前,我死在他手中而赎罪。”安宁

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向手术室上方亮着的灯,嘴角勾起了讽意十足的笑,“想要用这样的方式还自己欠下的债,夏御

霆,你未免想得太简单了些。”

扶着吊着点滴的铁架站起身,安宁转回头,往自己的病房走去:“我累了,先回去休息。”

白舒连跟着站起来,想要追上去,却见对方头也没回地朝他挥了挥手,只好停下了脚步。

“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不是吗?舒连。”白启翊坐在长椅上,注视着安宁离开的背影,回忆着他与自己弟弟刚才的那

番对话,心中已猜了个七七八八。

“我以前从来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神存在,但是安宁的事,却让我产生了动摇。只不过现在,我宁可这一切都从来不曾发

生过。像他这样活着,不是比死去更痛苦?”白舒连走到白启翊身边,神色忧伤。

轻轻握住对方的手,白启翊将白舒连拉进自己的怀抱中,低头吻了吻他的唇:“用中国话来说,是他们的缘分还没有尽

,所以上天才把夏睿霖又还了回来,让他们了却这一段孽缘。或许,他们之间的羁绊比你我所想的更深刻也说不定,即

算没有血缘关系,但就凭这份深沉浓烈的爱恨,也足以令他们难以解脱。这是他们的选择,我们……并没有过多插手的

余地。”

白舒连靠在白启翊肩头,无奈地叹了口气,闭上眼,不再言语。

回到自己的病房里,安宁躺在床上,将自己的身子缩成一团,脑袋埋在胸前,不住地颤抖着。

全身都痛得像是快要散了架,但他却只是紧紧咬住唇,半点声响都不出,只有眼角慢慢渗出了晶莹的泪。

自己叫了22年的哥哥,到自己死去两年后才知道,原来他跟自己半点关系都没有,他甚至连夏家的人都不是!他那些年

,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听自己在他面前一遍又一遍亲昵地喊他,神情满足地依赖于他?

那时的他,心里一定都在冷冷嘲笑着吧?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愚蠢!自己把所有一切都交给了他,全心全意地信任

他,结果,却换来了那样惨淡的结局……他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只等着自己心甘情愿地往里跳,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当年,母亲还未来得及告诉自己的,就是这件事了吧?他察觉到快要守不住这秘密,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

口。

“夏御霆……你到底要我恨你恨到什么样的地步才肯罢休!”咬着牙,安宁大睁着一双泪眼,愤恨地说道。

“小宁?你在里面吗?”温润而隐含担忧的嗓音从门口传来,安宁身子僵了僵,缓缓转过身,看见门口逆光站着的人影

,有些惊讶。

“沈裴……?”又是他,为什么在自己最狼狈,最失落的时候,他都会如此及时地出现?

“万幸,终于找到你了,伤得严重吗?”沈裴见他有回应,立刻松下一口气,自门边快步走了过来。

“你怎么会……”安宁飞快抹去自己眼角的泪,从床上坐起身来。

“公安局接到夏御霆属下报案,说他之所以发生车祸是有人蓄意谋杀,而我听在现场勘查的警察说发生车祸时他的车上

有两个人,我就在想会不会是你……打你的手机都没人接。”沈裴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安宁听了,了然地点了点头。

“现在警察就在门外,我是跟他们一起过来的,他们要给你录一份口供,你现在的情况……可以吗?”沈裴担心地问道

“嗯,我没大碍,让他们进来吧。只不过这件事,我也不大清楚具体情况。”安宁微微笑着回应。

“那好,不要太紧张,他们问什么你就老实回答,多余的话都不必说,我会在这里陪着你,不用担心。”轻轻抱了抱他

,沈裴转身到病房外喊来了那两个负责录口供的警察。

耐着性子回答完一堆繁琐的提问,安宁看着沈裴将那两名警察送出门,有些疲倦地打了个呵欠。

“累了吧?录口供就是这样,程序枯燥又麻烦,要不要躺下休息会儿?”走回安宁的病床边,沈裴帮他把枕头放好,扶

着他躺下,然后自己坐在了病床边的椅子上。

“你不准备走?”安宁强打起精神,恹恹地问道。

“嗯,我想留下来陪陪你。”沈裴柔柔笑着望向他,眼中升腾起一丝忧虑,“好像自从遇到夏御霆后,你就总是受伤住

院……”

“……只是巧合而已。你不必守着我,回去吧,我在这里不会有事。”安宁一见他又提起这个话题,立刻下起了逐客令

“其实我刚进来的时候,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安宁,既然你待在他身边这么痛苦,既然你这么恨他,为什么不干脆一

刀杀了他,还要受他保护,因为他而受伤?”不顾安宁的冷淡,沈裴神情沉痛地质问道,“你到底在执着些什么?”

就这么一连串发自肺腑的疑问,把安宁内心里刚刚才停止流血的伤口又一次猛地撕裂开来,他猛地掀开身上的薄被,从

床上坐起身,冲沈裴大吼起来。

“你都知道什么?!只不过偶然听了我说的几句话就随便猜测,你是不是脑子闲得慌啊?你根本不清楚我的过去是怎样

,凭什么在这里以一副救世主的姿态劝诫我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沈裴我告诉你,我最厌恶的就是你这副悲天悯人的

模样!我不需要人同情,不需要人可怜!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是虚假的,唯有我自己才最可信,我做什么事不需要人来管

,只要我自己问心无愧就足够了!”

沈裴惊诧地看着他,似乎没料到自己的话会引起安宁如此强烈的反弹。

在以往的印象里,安宁虽然有时会玩一点恶作剧,使些小孩子性子,但他从未真正对谁动过怒。他就像在清寂月光下盛

开的血色花朵,只让人看见他迎着月光所展现的最妖娆身姿,却从不肯将那伤痕累累的背光面拿出来示人。没有任何一

个人知道,他背后所隐藏的情绪,究竟有多沉重,多黑暗。

然而这一刻,沈裴意识到自己似乎看到了一个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更加真实的安宁。

原本七彩流光的眼被浓重的阴霾所覆盖,连带着眼角泪痣的色泽都变得比往常更加暗沉,衬着他如玉般白皙温润的肌肤

,简直就像出没于暗夜的血族,有着最冶艳的风姿,却携着最深刻的绝望。

沈裴不自觉起身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戾气满身,怒火不息的安宁,突然生出些许惧怕,却又感到悲哀。

“为了他的事,你可以冲我发这么大的火……小宁,为什么你情愿待在那样的人身边,也不愿意回头看我一眼?”

这般凄凉的话语,在一瞬间浇熄了安宁体内翻腾的怒火,他一下子跌坐回床上,急急地喘息着,刚刚那股凌厉的气势居

然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

身体上的疼痛随着他愤怒情绪的消失而再次回归,他隐忍着皱起眉,躺倒在被褥间,拿手遮住自己的眼。

“沈裴,既然你自己都做不到洒脱地放开手,又如何能要求我做到?虽然我与你所抱持的感情不同,但是本质上却是一

样的……这样的你,真的有资格说我吗?”轻声而疲累地发问,似是耗尽了安宁所有的气力。

面对这个提问,沈裴张了张口,却未能找到任何合适的说辞,终是哑然。

是啊,自己爱安宁爱得无怨无悔,而他对夏御霆,又何尝不是恨到无怨无悔?爱恨本就一线之隔,一旦过了界,就再也

回不了头,只能继续往前走。此时的安宁,不就像自己一样,已经收不回手,停不了脚步?

每个人所走的道路,都是由自己选择的,既然已经决定,就不容许再后悔,就算前方再多艰难,再多苦痛,也只能义无

反顾地走下去。

想通了这一点,沈裴灰心丧气地再次坐回椅子上,伸手抚了抚始终用手臂遮住自己脸上表情的安宁的脑袋,幽幽说道:

“至少,不要再试图把我赶离你的身边。就像你坚持留在夏御霆那里一样,我也不想,离你太远。”

安宁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唇,算是默认。

沈裴见他没有反对,心里不禁稍稍放松了些,这才想起还有一件事忘记跟他说。

“对了,小宁,姨妈她……要来C市了。”

安宁怔了怔,撤下手,转头看向他:“你说……我妈?”

“对,你这个暑假没回家,也没往家里打电话,又换了手机号,她很担心,就从我爸妈那打听到了我的手机号,我就把

你最近发生的事情大致跟她说了一下。当然,多余的事我没说,只说你被一个变态绑架受了伤,是夏御霆救了你,你为

还他医药费,才在【沉寐】里打工。”

安宁闻言点了点头,神色显得有些烦恼:“本来就是不想让她担心,结果没想到,她这一来,刚巧又碰上我受伤,沈裴

你能帮我……”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沈裴就果断地摇了摇头:“这一次,我帮不了你,姨妈一听说你又出了车祸,就立马决定一下飞机

就要来见你,我是拦不住的。”

“她……什么时候来?”安宁有些惴惴地问道。

“……明天。”

安宁一听这话,白眼一翻,立马沮丧地拿被子罩住脑袋,重重叹了口气:“唉,看来我势必会让她更加担心了。”

Chapter.28

当天晚上,安宁从手术室门前离开后,就再也没去关心过夏御霆的死活。只有白家兄弟和后来赶到的成意阑始终等在那

里,从傍晚一直守候到半夜,才终于自主刀的外科医生张一平处接到了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消息。

“夏先生体内的多数脏器都有损伤,内出血严重,左侧肋骨断了三根,有一根险些刺入肺部,左手手臂与左大腿骨骨折

,颅内有淤血,经过抢救,暂时保住了性命,但今后三天会是危险期,需要送入ICU病房重点看护。”张一平神色沉重地

说道。

等候在手术室外的三人愕然地听着他这一系列报告,脸色皆变。

“他果真……是不要命了啊,为了救那小鬼……”白启翊坐回长椅上,紧皱起眉,喃喃说道。

白舒连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垂下头,陷入沉思。

他是这里唯一一个对安宁与夏御霆之间的事了解较为透彻的人,综合安宁此前的说法与夏御霆今日的表现来看,他越发

想不通两年前所发生的事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矛盾的地方实在太多,按照今日的情形,夏御霆应该是跟自己一样,也察觉到了安宁的真实身份,但既然如此,他又怎

么会拼尽全力去救对方?就两年前绑架的动机而言,他应该巴望着安宁早点死去才对,但如果不是……

“白启翊,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查一查了,无论是今天发生的事,还是两年前的那件事……”白舒连边想边说道,

忽而想起他们身边还站着一个当时的参与者,遂将视线转向了成意阑,“对于两年前发生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成意阑神色一凛,目光沉静地回望过去:“夏先生早已警告过我,对于过去的事,不能对任何人提及分毫,所以,你就

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说半个字。”

白舒连皱眉,成意阑是只忠犬的名声,他早已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他还真的对夏御霆死心塌地到这个地步,看来,

想从他这里找到突破口是不可能了。

“哼,你不说,我自有办法找到真相,别以为‘翼莲’手下的‘风馆’全是一群混吃等死的废物。”轻轻哼了一声,白

舒连将目光撤了回来。

“好了,御霆已经被送进ICU病房,我们在这里也是多余,守了一夜,你也累了,还是回去等消息吧,有意阑在这里就够

了。”白启翊说着,站起身,伸手搂住自己弟弟的肩,轻声劝道。

“也是,今后的事情还多着呢,希望那家伙命够硬,可以撑过来,不然……”想到此刻还深陷在仇恨之中的安宁,白舒

连没有将话再说下去。

“那我们就先走了,保持联络,成意阑。”白启翊朝成意阑嘱咐了一句,便带着白舒连离开了医院。

成意阑目送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医院走廊拐角处,随即掉转身,往ICU病房走去。

次日中午,安宁正窝在医院病床上酣睡着,突然听到病房门轰然一响,身上的被子也跟着被人飞快掀开来,一股凉意随

即迅速袭上全身,逼得他立马睁开眼,坐起身,睡意全无。

还没等他有更多的反应,一个巴掌就招呼到了他的脸上,紧接着,便是紧到令他几乎窒息的拥抱。

他眼角跳了跳,嗅到对方身上熟悉的清雅兰香,随即苦笑着招呼道:“妈……您就是这样对待几个月不见的儿子的?”

“臭小子!你还好意思说!这么久也不跟我联络,还受了一堆伤,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两年前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

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吗?”满是疼惜的责备话语,纵然语气再严厉,也让安宁觉得窝心。

“对不起,妈……”伸手轻轻抚着自己母亲沈忆萱因情绪过分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背,安宁放柔了声音。

“还知道道歉,就不知道少让我担心一点?”沈忆萱放开安宁,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红着双眼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儿子,

“都伤到哪了?医生怎么说?严重不严重?”

安宁摇摇头,笑着说道:“我没事,只是有两根肋骨有轻微骨裂,然后就是有些头晕而已,其他都好。”

“我早就跟你说不要到离我这么远的地方来上大学,家附近的学校又不差,谁让你这么固执!如果当初听我的,就什么

事都不会有!”沈忆萱说着,语气中又多了几分埋怨。

安宁不接话,任由自己母亲絮絮叨叨地念着。当初决定来读T大,就是为了回到C市,因为这里有夏御霆在。苦熬了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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