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零忽然举起了手来，让我回过了神。但是就在他开口想要叫人时候，他又犹豫着放下了手。我转过头去看那个方向，
小琴正四处张望着寻找着可以坐的位子。
“怎么不叫他？”我转回头来问小零。
小零带着一些无奈笑了笑说：“你不希望他坐在那里和你面对面吃饭吧？”
“诶？怎么这么说。”虽然的确是这样，但我还是特意做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说。
他却带着安慰的意思笑了笑，然后说：“你们两个现在还在吵架的时候吧？！”
“没有啊。”虽然，就连我都不知道这样的状态该不该叫作是吵架的阶段，但是我依旧还是这么说。
但他听了之后，却露出了一副无奈地表情说：“不用瞒我了，我都跟你做了多少年的兄弟了，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吗？”
听他这么说，我便什么话都没有回答，没有话可说的我只能把沉默当作自己的答案。在有一些无奈地用调羹把餐盘里的
那些饭弄散之后，却一点想要把它们吃下的意愿都没有。我忍不住又转过头去看小琴，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找到了一个位
子坐下，正一个人吃着饭。
那天和我说“一起吃饭吧”所带着的那个笑容，这个时候又回到了我的脑海之中，但是现在他的面容，却是变得那么的
落寞。就在这个时候，他无意之间抬起头来环顾四周，看到他那样的举动，我连忙转回头来专心看着自己的餐盘，总觉
得有一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说起来，你们这次是为了什么而吵架？”就在我看着餐盘发呆很久都没有吃下一粒饭的时候，我忽然之间听到了小零
的问题。
我有一些惊讶地转过头去看他，但是在开口的那一刻才发现，原来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叙述这件事情。于是，在犹
豫了一阵之后只好回答：“也没什么，不过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啦。”
“两个人在一起难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干嘛那么在意。你又不是第一次谈恋爱，你现在和他搞得这么僵，到最后还是
不是要和好吗？不如尽早解决一下的好。”
听小零这样说，我自然是点了点头，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下决心才是。在过了不知道有多久之后，我又抬起头来问他：
“对了，说起来，我有事情要问你。”
“诶？什么事啊？”
我在又一阵犹豫之后，才开口说：“那个……如果你喜欢的那个人要和你走不一样的路，你会选择继续走那条路？是跟
着他走，还是继续走自己的路。”
他想了一会儿，然后笑了笑说：“你是说你和小琴吧，怎么了？想跟着小琴一起报理科吗？不过你的理科还真是差得离
奇呢，那样以后读起来会很吃力吧。”
他果然知道我这样问背后的含义，于是我直接回答说：“我的理科也没有糟糕到这种程度吧。不过，不是我，是小琴说
他想要报读文科。”
“原来是这样啊。”小零听了之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说，“不过，这让我说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不如——既然这是他自己的决定，那你就尊重他的选择怎么样？或者这样也是他自己所选择的一条路也说不定。”
说的也是，既然小琴自己选择的路，那我也没有任何可以阻拦他的权利吧。
这样想着，我转过头去看着小琴一眼，只是视线在落到了他身上之后，并没有能够马上移开。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抬起
了头来看到了我，这次的我没有能够及时地避开他的视线，相反，连一点想要闪躲的意愿都没有。
他见到了我之后向我笑了笑，而我也不禁回应了他的招呼。
“对了，等等我要去一趟学校的超市，你能陪我去吗？”小零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说。
我自然是点头答应。
就这样，我们两个在吃完了饭之后就去了学校超市，只是不知道是为什么，今天超市的人好像有点多。在刚进去之后没
多久，我们两个人就走散了，我环顾四周都找不到小零的人，一直到最后只好放弃，然后将手机调成有声状态，等他也
发现找不到我的时候打电话给我。
在超市里一排一排之间的货架之间穿梭着，忽然之间也有想买些什么的冲动了。对了，小琴喜欢吃薯片，就买一包薯片
给他吧，也可以趁着这个可以和他杯释前嫌。
“这个口味正好是小琴喜欢吃的呢。”就在我拿起货架底层的一包乐事薯片的时候，一个女声忽然在我的面前响起。
我有一些惊讶地抬起了头，原来是妮，她的手里也正好拿着和我一样口味的薯片。
她见我把视线移到了她的薯片上，于是笑了笑解释说：“别误会，这个是我吃的，正好我也喜欢吃这个口味的薯片。”
不过，让我更加惊讶的事情是她的笑容吧，自从寒假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在这段时期里我们两个，不是我见到她之
后主动躲开，就是在不得已见到她之后接受她的冷眼相对。不过现在既然看到了她这样的微笑，也不能算是什么坏事情
吧。
“哦，对了，你腿怎么样了？还好吧？”我正好想到那天的事情，于是问。
她笑着应了一声，然后说：“说起来，那天的事情还没有谢谢你。”
“哦，有什么好谢的。”我有一些不好意思地回答说。
我们两个一边聊着，一边继续在货架之间穿行，妮的手里拿着并没有太多的东西，但是她也说不需要太多的东西。
“对了，小琴这两天心情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在不知道聊到了什么之后，妮忽然说，“你们两个吵架了吗？”
“诶？你怎么知道的？”
“感觉到的吧，再怎么说我们两个也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了。虽然，他这个人每次有什么不愉快都藏在心里不表现出来
，但是每次都能够隐约地感受到一些。”
看着妮那个带着一些无奈的笑容，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一样的问题，似乎刚刚在吃饭的时候刚被人提及过，但是
在过了这么久之后，我依旧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在犹豫了不知道多久之后，我还是只能说：“的确，可能是因为
要分班了，所以才有点忧伤吧。”
“哦，怪不得。不过……”妮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禁犹豫了一下。
“不过什么？”
“不过，请帮我照顾好小琴，虽然我不能陪伴他的身边，但是我还是希望看到他开心的样子。”
妮的话，让我的心越听越痛，她那已经绝望的心中，究竟还留存着多少的希望呢。而那些希望，似乎都是背负在任性的
我身上，但是我却没有一点珍惜。
“对不起。”在不知道多久的沉默之后，我终于将这三个字说出了口。
她听了之后先是有一些惊讶，但是面容很快就平淡了起来，相反带着一些惋惜与哀伤的神情回答说：“不用说对不起，
其实我们之间早就已经故事了，我也知道，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哪怕就算是我们两个继续下去，我也只会受更多的
伤害而已，早一点分手对我才是正确的选择才是。但是傻傻的我，却依旧还不肯就此甘心，到头来让自己和身边的人都
陷入了伤心。”
她的脸上尽是哀伤，那天那滴未落下的泪水，又出现在了我的记忆之中，和眼前的她交叠在了一起，我不知道该怎么继
续描述才好。
就在我们两个都不知道该再说一些什么才好的时候，小零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我的身后：“原来你来这里啊，我还以为你
在哪里呢。”
我转过头来看到了小零，于是对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是当我再转回头的时候，妮向我淡淡地笑了笑说：“你朋友来
了啊，那我先走了。”
我也伸手和她作别，然后和已经选好东西的小零一起往收银台走去。小零看着妮渐渐走远的身影，然后问我：“你们两
个说了些什么，她没怎么你吧？”
“当然没有，她会怎么我？我们两个之间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特意做出一副不在意的笑容，这样回答说。
不过，虽然这么说，但是她刚才的那副悲伤面容，却一直停留在我的脑海之中，怎么都无法挥去。
第三十八话：意义
那个时候的我，不希望自己成为小琴的负担，更不能接受他要为了我而放弃自己的前途。其实说到底，那并不是什么无
私的爱，而是自私地想要让自己的心好过一些，不用一直自责和后悔而已。
说春天是雨季还真是没错，这场雨已经整整下了一个多星期了，中间绵绵延延根本就没有停止过。我看着窗外那些断续
的雨丝，不知道该想一些什么才好。
艺术楼下面的那个草坪上，没有一个人，但是我脑海之中的景象却不断地浮现转变。从这个角度看那片草坪，曾经的影
像实在是太多太多，只是那些记忆，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像洪水一般地向我涌来。
“小信。”耽雨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过头来，有一些惊讶地看着他。
他看着我笑了笑，然后说：“你今天不画画吗？这个学期可没几次社团活动的时间了，想要创作新作品的话可要赶快了
。”
“诶？这么快？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学年才结束吗？”小零听了之后不禁放下了画笔疑惑地问。
耽雨笑了笑，然后说：“因为是学年结束，为了让大家好好复习，所以社团活动都会提前结束，所以我们大概还有没几
次正式活动的时间了，不过平时还想来这里画画的话只要给我打电话就可以了，我会给你们钥匙了。”
“哦，那也好，反正我只要能够画画就可以了。”小零听了之后开心地笑了笑回答。
“对了，我都忘了，来找你们就是为了今天把钥匙给你们，等等因为我有些事情要先走，所以想麻烦你们帮我锁门。”
我和小零听了之后自然是答应了，然后耽雨就离开的画室。自他离开之后，其他的人也都跟着一个接一个地回去，一直
到后来画室里面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不过我到是很习惯这样的情景，因为这样的事情每次社团活动的时候都会发生。
“不过，其实不停社团活动也没关系呢，反正大家本来就不会在这上面花多少时间。”等除我们之外的最后一个人离去
之后，我说。
“我们到的确没什么事情，但是高三的前辈们就一定停止了吧，他们要准备大学的入学考试了。”
被小零这么一提醒，我才想到这一层面，“说的也是呢，再过不到两个月，高三的那些前辈就要离开这个学校了，那个
时候社团里一定会冷清不少吧。”
“那到不至于，本来高三的学生参加社团活动的人就很少，要参加也不过是一些社团的骨干。”小零一边看着自己的画
一边说。
“不过说起来，高三的课业这么累，还要来管理社团还真是辛苦他们了呢。”
“所以只有一些报考艺术类院校的学生才会在高三的时候依旧留守社团，这些本来就是他们以后想要从事的事情。”
自己的未来吗？听着小零说到这个，我又不得不想到我和小琴的未来。对未来没有丝毫打算的我，和依旧有理想的小琴
，我们两个的差距并不只是这么一点而已。但是小琴现在却做出这样的选择，要放弃原本属于他的未来。
但是我却丝毫都没有因为他这样的举动而有感动半分，相反有一种重重的负担感。对于他要做这样的决定，我不禁有一
些害怕，但是害怕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怕他以后后悔做出这样的决定吧。因为我们两个毕竟不可能永远在一起，总有一
天要分开，那一天的他真的能够承受住这一切吗？就算他承受得了这一切，我自己也会对自己不断地自责吧。
“哦，对了，小琴到最后交的志愿填的是什么？”小零这个时候忽然问。
我有一些惊讶地抬起头来，在回想了不知道多久之后依旧只能说：“我也不知道，表格交上去之后他就没再说过什么关
于这方面的事情，不过……可能是文科吧。”
“是吗？不过真的是这样，你也不用对自己太自责呢。”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小零会说出这样的话，所以在听到的时候，
不禁有一些惊讶。
他从我的面容之中看出了我的疑问，于是笑了笑说：“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也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不一定全都是
为了你，你的身上其实并不用背负那么多的责任的。那样想的话，应该会好受一点吧。”
说的也是呢，不过也顶多只是对自己的安慰吧，哪怕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小零在说完了这些之后，对我抱着安慰的意味笑了笑，然后说：“时间也不早吧，我们也走吧。”
在锁好门之后，我和小零一起离开了艺术楼，只是刚出艺术楼的大厅，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小琴也正好在这个时候看到了我，向我招手以示招呼之后就跑了过来。
“你怎么还不回家？”因为小琴没有社团活动，所以每天他都会提前回家。所以这个时候看到他还停留在学校里，我有
一些惊讶。
他却笑了笑，然后回答说：“恩，有那么一些事情，对了，你呢？现在要回家了吗？”
“恩，正准备和小零一起回家，你呢？”
他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我正要去行政楼，把志愿表交了就马上回家，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哦，那也好。”
“那我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小零却招了招手说。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原本就约定好要和他一起回去的，于是连忙说：“哦，对不起。”
“没事情啦，我本来就不适合做电灯泡，就这样，拜啦。”小零笑着离开了我们。
而和小零道别之后的我们，一起走在学校的小道上，一路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这段日子我们两个一直都保持着这样的
状态，但是应该早就已习惯的我，这个时候却想找点话题来打破沉默了。
终于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我终于想起了什么说：“对了，志愿表不是早就应该交了吗？你怎么今天才交？”
“哦～因为一直都在犹豫该怎么办才好，所以最后陈老师答应说可以稍微晚一点交，我一直到现在才决定好。”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才敢问：“那……你最后报了什么？”
“文科。”他很快就回答说。
听到了这个答案的我，终于还是将自己的心推入了谷底。就算是原本的那样安慰着自己，到了现在也只能得到绝望的答
案。不过，现在的我似乎并没有像当初想象的那样绝望，可能是早就与准备的关系吧，所以并没有像那个时候所预想的
那样会做出怎么样过激的举动，相反是有一点平静，再带了一些淡淡的绝望。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应答因而保持了沉默的时候，小琴忽然开口说：“不过……不是你读的那个文科，而是艺术类的。
”
在听到了这个之后，我不禁惊讶地抬起了头。刚刚还带了一些绝望的我，在听到了这样的答案之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