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慢慢会想是不是长痛不如短痛。
再这么慢慢的碾磨下去，我是不是迟早有一天会被这块小玻璃给磨疯？
或者是陪着他一起疯。
从最开始贪恋他的温暖，到后来爱上了他的暧昧，到最后慢慢的爱上了他这个人。
会感触到幸福，到满足。
也想护着他，让他也觉得幸福，感到满足。
想十年、二十年、三四十年的一起走下去。
但是现在又怎样？
温暖是痛，暧昧是痛，对望是痛，什么都只是个痛。
我还在想强留着他干什么？
每一天都跟末日一样的非得要跟他耗着算什么？再不舍又能怎样？
或许我根本就没爱过他。
我只是习惯了而已，习惯了有他陪着而已。
而现在，是时候该放手了。
到底肯不肯妥协？还能不能回到最初？
我想他最后给我一个决断。
是妥协。
还是彻底断念。
106 试探
出差以后我带着一个女人回到了有他的那个地方。
这是在我们确定关系以来，我第一次带着女人要公然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然后我看见了到机场来接机的楚杰。
他站在那里，沉静而温润。
我明明就是想要赌他，想要看看他到底舍不舍得对我死心。
但看到他站在了眼前，我却突然有了想要打住的念头。
但是已经来不及收手。
楚杰看见了那个挽着我的女人。
霎时的失神，淡淡的一笑。
那一笑，带着点凉意，也有些嘲讽。
我知道，他讽的那个是他自己，但却远比嘲笑我更让我来的心慌。
我根本就不敢再去看他，害怕自己会坚持不下去。
更害怕会看见他的死心。
他的放弃。
如果他真的死心了，放弃了。
我是不是就该真的要放他走？
我没有再看他，搂着那个女人上了车。
楚杰坐上车后，伸手调整了一下车内后视镜，阻断了可能的视线接触。
我想他是不想看见我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样子，那种吃醋的举动，让我心里好像又雀跃了起来。
刻意的加大了和那个女人说话的声音。
一直到秦毅递给了楚杰一方纸巾。
楚杰接过纸巾，对着秦毅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把头转向窗外。
我没有，再搭理那个女人。
一切好像都乱了套。
楚杰，你现在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急于知道，然而侧窗上那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根本看不出他是什么神情。
心慌意乱，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呵……看不见也好。
看不见不想见的更好。
107 触痛
把那个女人送走后，我遣走了秦毅，开车载楚杰回家。
他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看着窗外。
一直到我把车停进了公寓的地下停车场，他都还维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过丝毫。
“说话，你说话！”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独自下了车。
我追在他身后，进了屋，关了门。
然后从后面一把把他紧紧抱在了怀里，心急火燎，“说话，说话呀，跟我说句话。”
片刻的沉静，然后只有淡淡的三个字，“睡了吗？”
身体慢慢地僵直，手上的力度微微的放松。
那个人就往前挣脱了我的怀抱，一刻不想多呆一样的急迫。
然后转身看进了我的眼里，“我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我只是没有想到你这么心急，这么直接。你想让我说什么？……你让
我情何以堪？”
他回最初的那个小房间，然后关上门。
然后有笑声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我在那扇对我关闭的门前站了好一阵。
那些自我嘲弄的笑好像荆棘一样，尖锐的刺到了心上，引得原来的钝痛也跟着开始渐渐尖锐了起来。
我逃一样的离开那个曾经的家。
该放手了，该放手了，那个认知可以逼到我发疯。
一个人在路上走了大半夜，连我自己都弄不清我到底是怎么回到的祖屋。
夜难眠。
一夜无眠。
小玻璃，你是不是也在盼着我快点放手？
还是说，你实际上也有那么一点点盼望，盼望我能强迫的把你继续留下？
小蜜糖，那个专属的称呼，我一次都没有喊过。
蜜糖，Honey，其实我当时想说只是小玻璃，那才是我的专属称呼。
就让我留着好了。
连你……我都舍不得给。
楚杰，我们难道真的就这么结束？
不再想明天，暂且回忆就好……
108 不归
第二天去公司的时候，我叫上了那个女人。
到底为什么要去制造这种假象，目的，连我自己都模糊了。
我是想要证明楚杰的在乎？还是想让彼此都能早点得到解脱？管他的，都不想再去想了。
这一晚我带着那个女人去了宾馆。
如果不能下定决心，那就干脆做到不能回头。
神迷之时，我清清楚楚的听见了自己一声一声的叫着的是楚杰，楚杰，楚杰……
全身心的呼喊，却没有丝毫的回应。
反倒是彻底失去的觉悟。
然而第二天我依旧在齐氏看见了他。
神色间没有过多的恨意，之时像平时一样的冰冷，我的心好像又被略微的提回了原位。
他没有想走。
如果他能平静以对，那是不是也有接受的可能？
那点希翼在我的心里，一度的被我慢慢扩大。
我不想放手，我根本就舍不得放他离开。
共此一生。
不是一时的想法，我曾经把它当成一件确信的事实，念及了六年。
说放，就能放？
我观察了他一整天。
而他没有正眼的看过我一眼。
晚上，我拿着钥匙，再一次踏进了那个曾经的家门。
楚杰坐在沙发上，茶几上躺着一封辞职信。
我把信抽出来看了，然后当着他的面撕成了碎片。
109 夜诉
“你就非走不可？”
“是，非走不可。”神色坚定，“再不走，我要发疯了。”
“你早就知道不是吗？即然你肯跟我在一起，就应该知道会有今天。我们已经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你就舍得一走了之？
就不能退一步？”
“这么荒谬的事情你也想得出来？你认为我会接受？”
“只要你够爱我，就没有什么不可能。失去一部分，总好过失去全部。对我而言，你是第一个走进我心里面的人，也会是
最后一个。不管那个女人都无法取代，包括我未来的太太。你真的忍心就这么离我而去？”
“别说得好像还是我的错一样。正是因为……爱你，所以才不能接受。你可以忍受吗？以后做我无数情人里面的一个？在
我跟别人上床的时候，你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住口，别再说了。”我紧紧的抱住了眼前的人，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他急于摆脱，我却重新箍紧了他，气息直接拍在了他的耳朵上，很是懊恼，“我也知道这不可能。我一直认为我能放你走
，等我厌了倦了，你不走都由不得你。但是六年了，那种不能没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我不能放你走。我知道我已经没
有可以让你留下来的理由，但我真的不能放你走。如果你走了，我不知道我会做些什么。”
“在你抱着别人的时候，我早就不知道会做些什么了。即使没有了我，你也有你的一切。辞职信我已经交给你了，不管你
接不接受，我会在办好交接后直接离开。”
齐宇强迫的吻上了他的嘴，呢喃着‘不准’。
而那个人只是拼命的想要挣脱。
却一次次地被我紧紧的压在了怀里，疯狂的唇舌交缠。
直到他微重的咬了我的舌尖。
我才移开了嘴，正视了眼前的男人，眼前的是一个男人，“最后一次，不要拒绝我。”
他默默的看着我，眼光里渐渐有了些波动。
缓缓的摸上了我的发梢，勾画着我的轮廓，将唇慢慢的递到了我的嘴边。
……
只是趴在他的背上，缓慢的动作。
手在他的胸腹上不停的抚摸，却没有去碰触他那个没有反应的部位。
到后来连我自己也没有了反应。
只是反复的舔舐着他的脊线。
只是反复的舔舐着。
然后不自觉的，有液体开始滴落在了他的背上。
而他压抑着的哭音，也断断续续的溢了出来。
我不是没想过要放你自由。
但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真的办不到。
我根本做不到放手。
110 决心
当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床上已经空无一人。
我打开了那个小房间的房门，挤上了那张小床。
从背后把楚杰搂回到了怀里，没留下一丝的空隙。
然后他转过了身，和我面对面的躺在了一起，气息交缠。
他的眼里有些依恋，有些不舍，也有些哀怨。
我明白他在想的是什么。
这就是我们的最后一晚？是吗？
无需再痛，也无需再恨了。
他放松了身体，把重量靠在了我的身上。
嘴唇和身体都紧紧的考触在了一起。
触眼所及的就是那双因为考得过近，而被拉伸放大了的眼眸。
那双眼睛里泛着微红，却神色痴绵。
一整夜，我们就这么靠着，就这么望着，谁也没有闭眼。
只是后来，我的右手和他的左手，十指交握在了一起。
我紧紧的拽住了手里那只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你也是这个意思吗？
想我不要放手。
我也知道你在心里是如何想我了。
既然不好，那就干脆让我在你心里坏到更加彻底好了。
只要你还能留在我身边，只要感情依旧强烈。
我不管是它爱还是恨了。
只要你还把我装在心里就好。
第二天离开的时候，我告诉他，他的辞职，我接受。
一个月后，办好交接就可以马上离开。
111 证明
只要坚定了那个念头，别的事情好像都显得容易了。
我为他准备了一份‘最后’的计划书，在交给他之后，开始形同陌路。
他偶尔会面无表情的看看我。
就只是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一样的看看，好像我无关痛痒。
明明下定的决心也是当他不存在，彻底无兴趣了一般。
但我做得显然不如他那么成功。
就像是完全丧失了理智一般，把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带进了工作的地方。
愚蠢至极的带着那些连相貌都分不清的女人，在他面前来来去去，想让他在乎，想看他在乎，想证明他依旧还在爱。
而那个人却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就是细微的波动都难以找到。
我呕气的不看他，至少是不用正眼细看他。
但那个人的神态、表情就像是刻在了我心里一样，即使只是余光一瞥，也能够一一清晰浮现。
想证明，却只是徒劳无功。
而他越是抵抗，就越加剧了我完全占有的决心。
一天天的挨着，等着，数着，想着将他再度拥进怀里的情形。
我细细的安排着那些能让他回到我身边来的细节，务求完美和密不透风。
依旧还是夜里最难熬。
一个人躺在床上，就连他的无动于衷好像都跟我没了关系一样。
让我的心里焦躁而不安。
但只要想到还能把他留在我身边，我就能等得下去。
更何况时间不久，天天在接近。
在还有三天满一个月的时候。
楚杰的传票送到，他也被带走了问话。
112 怀抱
应该是高兴的一晚。
等律师跟他分清了利弊，他就会乖乖地再回到我的身边，只要等着就好。
但这个夜晚却好像比其余时候更加难熬，难以避免的反复猜想着他可能的反映。
在公路上兜兜转转了两圈，最终把车停在了公寓对面那家花店的门口。
从那个地方，虽然看不见公寓的入口，却可以看见家里的阳台。
晚上十一点，花店已经打烊。
不过透过落地的玻璃窗，依旧能看见里面的花草。
在这个地方我第一次认可了他是我的最爱，应该也是在这个地方他做了一样的选择。
我从未变过，但是他现在在想的又是什么？
我的不堪？还是龌龊无耻？
我已经不想多想。
不管爱恨，只要一样强烈就好。
反正对这块小玻璃，我早就已经错得离谱了。
再多错一点，又何妨？
只要还能把他留在身边就好，总有一天他会慢慢的习惯，慢慢的接受，然后慢慢的好转。
看着共有的那个家。
心里的焦躁也渐渐地平息了一些。
然后楚杰打开车门坐到了我的身边，像往常一样的对着我微笑。
我摸他的脸，他也没有拒绝。
我倾身就想去亲他，身子一滑就醒了过来。
已经是凌晨三点。
打给李律师，他说楚杰还在问话。
问他这帮人是不是不把人当人了？他才给了个确切的时间。
其实就应该让那块玻璃多吃点苦头才对，那样才越有效果。
不过我心疼。
也舍不得他被人那么一直‘欺负’。
静静地坐在车里等着，但是那个屋里却一直都没有光亮。
打电话给李律师，说他人早走了。
正准备扯下脸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沉了下气，然后接通了电话，“干什么？”
“能过来一下吗？”那声音很没有精神。
“你在哪？”
“家里。”
“等着。”
心急的挂断了电话，却是缓步回到了公寓。
因为，紧张。
开门，开灯，然后看见了靠坐在玄关里的他，无助且疲惫的模样。
本来的坚持也不知道都飞哪去了，扑过去就把他楼在了怀里。
怀里的人气息冰凉，我紧紧地把他的脸压靠在了自己的颈侧。
他没有反映的任由我抱着，然后慢慢的失去了力度，发出了浅平的呼吸声。
113 选择
醒的时候，是因为听见了厨房里细细的切菜声。
一觉竟然就睡到了下午，还是难得的好眠。
看来只要是有这块小玻璃在身边，就是地板上也能睡得很香。
又凭什么还要想着分开？
我清理了一下自己，然后坐到了餐桌边。
无声地吃完，我把碗收去洗了。
外面一片寂静，一直到我从厨房出来，和他对坐在了餐桌的两端，依旧无声。
但是眼光总算是又对在了一起。
我们有多久没有这么对视过了？
明明还是那副模样，就只是多了两个黑眼圈，少了一点笑容，看上去却像是沧桑了很多。
明明已经坐得这么近，感觉上却好像依旧隔得很远一般。
“你想好要选哪条路了吗？”
他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有点神伤的感觉，“我想知道有什么不同？”
“我想没什么不同，最后的结果应该都一样。”说得尽量的强硬。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也毫不示弱。
“想‘干’什么？”我难道就只是在想干什么？，“我只是想你留下来，继续‘陪’我而已，你也很喜欢的，不是吗？”
“我不喜欢。现在的你，只能让我觉得恶心。我一点也不喜欢间接的给那些女人做妓。”
好像被他直接抽了一鞭，“你不用妄想激怒我。路，我给你三条，乖乖留在我身边，我撤诉；好好的认罪，争取缓刑，我
一样有时间慢慢的跟你耗，让你乖乖回来；第三条就是，坚决不认罪啊，去监狱里面呆个两三年，你这么和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