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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峪哥哥——by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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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开。前方雾渐渐淡了,隐约可见一袭青衣。

萧连慌张起来。他日想夜想梦里想,左盼右盼天天盼的人,就在面前!只等雾气全部散去,他又可以看到朝思慕想的脸。

可他害怕了,怕他看到自己一身红袍和流馨站在一起,怕看到他和别人肩并肩靠着,怕看到他身边的人神采飞扬……

“小连……”雾终于散去。他的青峪清瘦了许多。

“青峪……”

“小连”青峪看了看他的衣服,看了看他身边的流馨,想给他一个微笑,却没笑出来,“听说你进了流云谷,我来看看…

…你好吗?”

“我很好。”萧连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看了看身边的流馨,想给他一个微笑,也没笑出来。

“我跟你说了他很好吧,还不信!”流云嗔怪,眼睛直往封周逸那里瞟,“封公子如不嫌弃,请到鄙舍喝一杯薄酒。”她

妩媚一笑。

封周逸浅笑:“流云谷的规矩,在下早有耳闻,谷主的酒,不敢喝。”

“让封公子笑话。公子风采,流云甚是仰慕。公子如不嫌弃……”

“封某不敢!”封周逸抱拳,“谷主风采,天下共仰。只是封某枕边之人醋意甚大,封某不敢逾距。”

“如此刁妇,不若我帮你除了她。”流云半开玩笑。

“此人非妇,且非常人,封某不愿谷主为封某涉险。”

“哦?这世上,能让我流云下不了手的……除了封公子您,就剩——”流云收起轻浮笑容,看向青峪,“莫非公子枕边之

人竟是——”她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摇了摇头,“可惜可惜。公子丰神俊朗,却不为天下女人所动,真是可惜。”

青峪一直看着萧连,却听得脸色发白。他咳了一声,问萧连:“小连,可愿跟哥哥回去?”

“谢少主好意,萧连已娶流馨为妻,自当住在流云谷。”难道回去听你们夜夜欢娱么?

青峪脸色更差,他整整情绪,说:“小连,你入谷不过数日,对谷内诸人并不了解,婚嫁之事,可否自愿?”

“流馨温柔美丽,正是萧连仰慕的女子。”萧连垂下眼睛,不敢再看青峪。怕看到他失望,怕看到他伤心,更怕看到他无

所谓。

“如此……甚好……”青峪没再说话,转身往外走。

“小柳送客!”流云一喊,立刻有一位绿衣少女出现在青峪封周逸面前,带他们向出口走去。

“等等!”萧连急步走上前,很想靠青峪近一点感受一下他的体温,但还是在五步外止住,“我娘一介弱女子,还请少主

不要太为难她!过得一年半载,我自会去焦家堡。到时少主要血要肉,请自便。”

“你随时都可以回去。至于你娘,她是焦家二夫人,没人敢为难她。”青峪淡淡地说完,没有回头。

萧连看着那青色越来越浅,最后消失在雾中,心里失落。

“原来你是兰约的儿子!”流云笑,笑得萧连毛骨悚然,“你姓萧,难道不是焦峋的种?”

“不是!”萧连没好气地说。

“你恨焦家?”流云笑意更浓。

“是!”

“有仇?”

“对!”

“想报?”

“没错!”

“嘿嘿,我帮你!”流云一挑眉,说:“明日起,我传你流家内功心法,两年之内必有大成!”

29.旧地

连皓睁开眼睛,耳边传来温和的男声。“醒了?”焦誉问。

“焦誉!”连皓转过身抱住他,“焦誉……”他把头埋在他怀里低声说:“我不要娶亲,不要报仇……我要回焦家堡!”

岁月流逝,此时,对连皓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了。仇恨、恩怨、骄傲和自尊都化作烟化、作尘随风而逝,唯一留在心里,

生生世世跟随他的是对青峪的爱恋。

“又做梦了?”焦誉顺顺他的头发,轻声问。

“焦誉,我是不是伤了他的心?”连皓抬头看他,“他再也不会理我了!他又跟别人在一起!他从来都不想要我!焦誉,

我该怎么办?”他有点语无伦次。

焦誉犹豫一下说:“你……还有我。”

连皓把他抱紧一点:“焦誉,对不起……我无法忘了他,他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你会不会因为这个……也不理我?”

“暂时不会。”焦誉叹口气,搂住他。他心疼他,也为他对青峪的深情感动。但人都是贪心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就希望他

对自己有好感,有了好感又希望得到他的感情,得到了感情就想要他的全部……时间长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焦誉,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好……”焦誉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他们相拥着躺了一会儿,待天色大亮才钻出帐篷。天气很好,他们决定返程。

“焦誉,我们今晚睡在来时路过的石头堆那里好不好?”连皓拆下帐篷收进背包里。

“好,反正也没什么事,我们慢慢走。”走到那里只要一个小时就够了,焦誉知道那里对连皓的意义非同一般。

“我怀疑那里就是焦家堡。”连皓收完,蹲下背包。

焦誉伸手一拦,把自己的小包递给他。“你脚刚好背轻的吧。”他自己背上大包,问:“你的意思,那里是我们家祖屋?

“对!而且,你要找的血兰,就在那里!”连皓帮焦誉扣好腰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焦誉眼睛亮了亮,说:“对,我想起来了!书里说血兰被移栽到焦家堡的迷阵里。”

“就是漆树林。”连皓开路,他们向山腰走去。

走了没多久,一个野人从前面树林里冲了出来,向山下跑去,不过不是他们来的方向,而是通向另一个山头的方向。

连皓没兴趣追。他心情不好,心里只有青峪消失在雾中的背影,对野人提不起丝毫兴趣。焦誉也没追,他说反正野人自己

会找来,别追了。

他们按原计划往前走。一路上连皓对焦誉详细讲了他的梦境。焦誉沉默了很久,最后说了句:“他爱你。不管是什么样的

爱,他肯定是爱你的,而且对你的感情很深。”

这下轮到连皓沉默,他只能确定自己的感情,并不清楚青峪怎么想,但他知道不管是真是假,青峪一直对他很好。如果青

峪真的爱他,那他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情,该有多混帐啊!

默默走了会儿,焦家堡到了。

“这里原来是一片橡树林。”连皓指着那片树林说,“秋天叶子变成深黄色,很好看。”青峪哥哥经常带着他在树林里捡

橡子扔鸟玩。

“现在还是橡树居多。”焦誉抬头看了看锯齿状的树叶,摸一下粗糙的老树皮。

连皓按焦家堡还在时的路线走,走到一棵大树前站住。树脚下,露出一截灰头土脸看不出本色的石头。“这里是大门。”

他说。他和青峪哥哥几乎天天在大门口练功,累了就坐在门口石阶上休息聊天。

再往前,是前院、前厅、偏厅、走廊……偏厅是他们吃饭的地方,走廊边上则是那口泉。夏天,他和青峪哥哥就站在井台

边洗澡……连皓抓了把前几天刚刚垒上的土,放在手里轻轻捏。埋了,什么都埋了。

他们依然把帐篷搭在青峪“房里”。忙完,两人一起去找吃的。

连皓说后山溪边有很多覆盆子,我们去采覆盆子吧!焦誉告诉他现在不是覆盆子的果期,但可以去后山看看有没有别的东

西吃。

一路走,一路采,连皓发现前面树上结了个大桃子,粉粉的,已经成熟。他加快脚步走上前去,突然感觉脚下软软的。一

低头,一条长影在他眼前一晃。连皓心想完了,这下死定了!只听噗的一声,焦誉手拿长棍狠狠打了过来,一条白底黑纹

的蛇躺在了地上。

“咬到没?”焦誉扔掉长棍,焦急地问。

“咬……咬到了……”连皓很害怕,他刚刚明显地感到了脚趾头上一紧。

“在哪里?”焦誉紧张地扶住他。

“左脚。”连皓的左脚一点力气都没有,在焦誉的扶持下,他慢慢坐在地上。

焦誉赶紧帮他脱运动鞋,脱袜子,然后仔仔细细把整只脚看了一遍。没有咬痕。再看一遍,还是没有。“在哪里知道吗?

”他问。

“脚趾头。”

焦誉又仔细找了一遍,每个脚趾头都捏了一遍,依然没找到。“会不会是右脚?”他问。

“有……有可能……”连皓觉得右脚没力气了。

焦誉脱下他右脚的鞋子和袜子,好好检查了一遍,没有找到被咬的痕迹。“没有。”他拿起连皓的鞋子看了看,只见左脚

鞋面大脚趾的位置有两个明显的牙洞。他再次提起连皓的左脚,认真看了看大脚趾——完好无损。焦誉松了口气,说:“

你的鞋真厚!连蛇都咬不穿,穿着热不热呀?”

“真的吗?”连皓举起他的耐克看了看,嘿嘿笑了起来。他迅速穿好鞋袜站起来,精神抖擞,“我看到个大桃子!”他说

着就转身要去摘桃子,可怎么找也找不到。“怪事!难道被蛇吃了?”他嘀咕。

“这周围没有桃树。”焦誉说。

“可我明明看见了!”

“你……会不会又有幻觉?”焦誉担心地看着他。

“也有可能……”连皓又看了一圈才死心。那只桃子,应该很甜的,他想。难不成会馋到看见幻象?可即使这样,也应该

看到树上挂着烤鸭啊!

“失望了?”焦誉笑着说,“今天可有比桃子好吃的东西哦!”

“什么?”连皓眼睛亮了。

焦誉捡起地上的木棍,朝那条死蛇的脑袋猛打两下,然后挑起来说:“蛇肉。”

“蛇肉?我不敢吃。”连皓咽了下口水。

“那我一个人吃喽!”焦誉挑起蛇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扔进塑料袋里。连皓吓得后退两步。

“不敢吃也要吃!”连皓咬咬牙。在野外,有什么吃什么,太讲究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不就是蛇吗?剥了皮跟大黄鳝没什

么两样。

“好。我们再找点蘑菇煮蛇汤。”焦誉拎着袋子往前走,“你小心了,看着点脚下,别再踩到蛇。”

搜集到足够的食物,他们回营地准备午餐。

蛇肉蘑菇汤鲜美无比,说不敢吃的家伙三口两口吃完自己饭盒里的又朝焦誉的饭盒张望。焦誉笑笑把饭盒放在他面前,自

己捡洗好的野果吃。

“我不要。”连皓又把饭盒推了回去。他虽然好吃,但好得“有道”,而且他也舍不得抢焦誉的东西吃。

“我对食物没什么要求,吃饱就行。”焦誉咬了口野果,“你还要长个,多吃点肉。”

“我已经很高了!”连皓不满焦誉把他当小孩,“我喜欢吃肉,完全是心理需求!吃肉让我愉快!”

“嗯,心理需求也很重要。祖国的花朵要茁壮成长,首先要粮食,其次要快乐。”

“焦誉!不要把我当小孩!我是你男朋友,男朋友!”连皓跳脚。

“你是我男朋友,也是小孩。”焦誉把饭盒递到他面前。

……

吃饱喝足,他们决定去漆树林。漆树不是很多,但荨麻长得很密,他们在连皓记忆中的入口处试了几次都无法迈进一步。

焦誉建议沿漆树林走走看看。

他们绕了很大一个圈,走走停停,快近傍晚时才绕了回来。荨麻实在长得太密,他们没有工具没有防护,不敢进。连皓想

要是有把大一点的刀就好了!其实怀斯曼是建议带一把大刀的,但飞机上不让带,到了神农架,他又忘了买。

无计可施,他们只能乖乖填饱肚子钻进帐篷睡觉。

“上次你在这里出现了幻觉,今天有吗?除了那只桃子。”焦誉面对连皓侧身躺着。

“没有。”连皓的心沉了沉,“是不是青峪哥哥生我的气,不想再看见我了?”

“不会。”焦誉拍拍他的肩膀,柔声说:“他不会记恨你的。”

连皓乌黑的眼睛在昏暗中闪了闪:“你怎么知道?”

“我……感觉。”

“你的感觉准吗?”连皓当然希望是准的。

“不知道。我很少凭感觉说话做事。”但他这回真的有这种强烈的感觉。

“焦誉……焦誉……我害怕……”

焦誉抱住他,轻轻吻他的额头:“不怕,他不会怪你的……”

“焦誉……”连皓抬头,吻他的下巴。

帐篷外野人的呜咽听得人汗毛凛凛。焦誉叹口气,把脸贴在他额头上,轻拍他的背说:“睡吧……”

月亮渐渐往西。

白衣青年站在帐篷口往里看,看了一会儿开始揪自己的头发。青峪……你折磨我一辈子还不够吗?既然要爱他,为什么当

初要爱我?

他无法再看下去,失魂落魄地飘向南边,在偏厅的位置停住。

偏厅,三个人正在吃饭。青峪心不在焉地扒着饭,眼睛却看着右手边小连坐的位置。封周逸心里堵得慌,夹了筷菜重重地

放在青峪碗里……

青峪房间,封周逸冷冷地看着坐在桌边随手翻书的人,说:“你日日想、夜夜想,整天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是存心让我

和姨娘担心么?”

青峪说:“周逸,如果你看着长大,从小疼到大的孩子突然离开,不会想念吗?”

“会,但不会想到茶饭不思!”封周逸有点激动。

青峪说:“周逸,你就不该千方百计逼他走。”

“他走是因与你们焦家的恩怨,与我无关!”封周逸狡辩。

青峪说:“别以为别人都是傻瓜。焦家堡没人敢对他说这些事,桃花也不敢在祭祖的时候大呼小叫,除非……”

“你们不说,恩怨也抹煞不了!”

“是的,但我会等他长大一点,懂得世事无奈的时候再跟他讲,而不是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来打击他。”青峪看着封周

逸,眼里虽已没有责备,但还是看得封周逸的心七上八下。

“青峪……”封周逸抓住他的手,“我不能让他留在你身边……他缠着你……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让你,不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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