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齐南罗回来,他二人都会去这魔都的一家偏僻酒楼里吃东西。
别看这酒楼位置偏僻,却是客似云来,全凭这里的主厨一手绝活,撑起了整家酒楼的生意。
不过倒没人打过这酒楼主厨的主意,只因为这主厨便是这酒楼老板的兄弟。
这酒楼明显是兄弟齐心,谁能分化他们呢?
齐南罗和齐南双是老主顾了,一进去就和老板打了招呼。
只是今天生意看起来很是冷清,老板也很闷闷不乐的样子。
齐南双见他如此,便问:“出什么事了?”
老板苦笑了一下,歉疚地说:“酒楼快关门了,可惜今日你们特意过来,我却不能让你们吃最后一餐舒心的菜。”
齐南双有些乌鸦嘴地问:“是您的弟弟出事了?”
老板摇了摇头:“他挺好的。”
“那……”
“惭愧。”老板叹了口气,“我身为人兄,却没有考虑到弟弟……搞得如今兄弟反目,也是我自做孽。”
齐南双和齐南罗交换一个诧异的目光:这对兄弟可是出了名的关系好啊!
怎么会……
于是老板便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缓缓道来。
几个月前,这个酒楼来了个容貌昳丽的女客人,出手十分大方。
在吃了这里的菜以后,立刻要求要见见大厨。
老板自然不需要将弟弟藏在厨房里,很是大方地将他请了出来。
于是女客便说了她对菜肴的一些看法,听了那些话,弟弟立刻感兴趣地和她探讨起来。
其实女客所提出的看法,其实根本有些片面,但难得看到一个有个人见地的客人,弟弟也聊得很开心。
只是有人在催菜了,老板便来打断了他们,弟弟当时便有些怅然,不过什么都没说,还是回了厨房。
后来那女客便经常出现,时时将弟弟留在外面说话。
老板便有些不开心,毕竟老是这样生意便不能做了,便和那女客提了几句。
后来那女客忽然不再来了。
弟弟有些茶不思、饭不想,直到几天以后,那女客又出现,和弟弟在包厢里说了什么。
弟弟出来以后,对老板便没有什么好脸色,后来更是常常和他吵架。
断断续续地,老板才知道,那女客误会他不想她和弟弟见面,上回来,便是和弟弟分别的。
说到这里,老板叹息一声:“要是我不自私地只想着生意,恐怕我弟弟也不会离家出走。”
齐南双一愣:“他走了?”
老板点点头:“恐怕是追那个女客人去了吧,罢了,弟弟走了以后,这生意便不能再做。我已经把酒楼盘了出去,打算回乡……反正赚了这些钱,也够我养老了。”
“那……你弟弟怎么办?”
老板笑了笑:“我把这些年赚的钱分成了两半,一半托人给了那个女客,拜托她转交给我弟弟。我想,要是哪天弟弟原谅了我,或许我以后还是可以有机会能见见他的儿女……”
齐南罗一直默然,忽然冒出一句:“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兄弟是被那个女子设计了?”
齐南双愣住。
老板沉吟半晌,才说:“那个女子的眼神,看我那弟弟的时候,那情意并不是假的。即使有些目的,最多也就是冲着那高明的厨艺。那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弟弟能有个家,不就够了?”
齐南罗摇了摇头,道:“你也可以照顾你的弟弟,你们兄弟不也是一个家?”
“我们终究只是……兄弟罢了。他还是需要一个女子,为他传宗接代,让他享天伦之乐。”老板叹了口气,“可惜今日最后和你们见一面,却是不能请你们吃一场满意的饭菜。”
齐南罗笑了笑:“没关系。”
他拉起齐南双的手:“那我们走了。”
齐南双也觉得这里的气氛很是压抑,没有拒绝,跟着他走了。
走出酒楼,齐南罗忽然道:“我不会娶妻,哥哥你不准像这个笨蛋哥哥一样,给我乱点鸳鸯谱。”
齐南双一笑:“你怎么可能……”
可对上齐南罗认真的目光,他又一句话吐不出来了。
许久以后,齐南双才小声地道:“我不会管你啦……但是,你自己找到未来夫人以后,起码给我看看哦,我不会责怪你的。”
齐南罗点点头:“嗯!”
番外四:山贼记(上)
被齐南双和齐南罗胖揍一顿的齐南浔,是一点也不敢再呆在旁系的家中了。
齐南双倒还好,他就担心齐南罗乱下黑手,毕竟他可是欺负齐南双的主流选手。
当初他是专程为了欺负齐南双,才跑到这地方来的。
现在眼看着齐南罗即将到十五岁,届时,他肯定会选择来这城和齐南双一起。
他可不想未来成为这嫡少爷的专用靶子!
二话不说,齐南浔直接写信禀明主家,暗地里也悄悄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了母亲,只盼着能调到别的城池去。
幸亏他还记得给母亲写了一封暗信,不然,他恐怕还要在这“炼狱”待更长时间。
这三天,齐南罗有事没事来找他“玩”,搞得齐南浔效仿未出阁的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也不见,其狼狈程度比起当年的齐南双还绰绰有余。
马不停蹄地打包跑路,齐南浔一直带着手下浩浩荡荡走出十里外才松了一口气。
“呼……总算离开那鬼地方了!”齐南浔道了声晦气,不过,倒也真的轻松了许多。
现在队伍来到了一道狭长的谷道中。
身边一个随从忽然上前来,在齐南浔耳边道:“主人,这里很危险,要不然我们还是绕道吧?”
“绕道?”齐南浔斜眼瞪他,道,“若是绕道,去闲花城还要多少天?”
“……也就多了一个月的时间罢了。”那随从唤作青鱼,是齐南浔由小到大跟随的家奴,只比他小了一岁,但武道方面的天赋,让他格外出众,也就被齐南浔的母亲选作了他的贴身随从。
“一个月?”齐南浔冷眼扫了三十多个跟班,“连这小小峡谷都不能过去,我养你们是做什么的!”
“但是!”青鱼非常急切,“这里真的很可怕啊少爷!死在这里的佣兵数不胜数!失踪的民众更是渺渺不可计数!……”
“额……这样的话,我觉得我们还是绕道吧。”齐南浔很果断地做出了决定。
“……”已经准备好洋洋洒洒说服语言的青鱼。
“好吧。”青鱼叹了口气,“所有侍从准备!离开峡谷,转道行进!”
“是!”洪亮又整齐的声音在峡谷中响起。
青鱼:“我说你们……不要这么大声啊!把山贼引过来怎么办!”
“想走?可惜晚了一点!”
异样的语调在峡谷中听起来格外清晰。
青鱼怔。
齐南浔往上看,只见峡谷之上浩浩荡荡站着一百多个土匪打扮的男人。
为首的是一个柳眉弯弯的黑衣男子,脑袋上绑着一块青巾,眼神似笑非笑。
青鱼立刻挡在齐南浔面前:“保护少爷!”
“明白!”这里是三十六个随从,正好摆成了三十六天罡剑阵,而青鱼则保护齐南浔站在阵眼处。
三十六天罡剑阵乃是一位仙人梦中所悟,以分身之术使出,三十六人动作一致,杀伤力极为强大。后来仙术渐渐神秘没落,这阵法便被后世的剑术高手化作了三十六名剑客极密配合而成的高明剑阵阵法,是天、地、玄、黄四种排序中列为玄级的武阵。要知道,天级的武技是最接近仙术的东西,所以天级武技可遇不可求,在人界,地级武技几乎可以傲视天下了,更多武技是连天地玄黄都无法列入的。这武技能列玄级,可见有多么高明。
连一脸得意的黑衣男子见了这剑阵,也愣了一下:“不错嘛,玄级武阵。不过很可惜……”
“……在仙术面前,即使是天级武技,也没有一点用处!”
黑衣男子一人扑将下来,根本没让他那群手下下手,在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干脆地冲入了阵眼中,掳走了齐南浔:“齐家五少我带走了!想要他的命带上足够的赎金来闲云寨赎吧!”
说完,竟是如影子般消失在原地!
青鱼和三十六侍从只是为这奇景愣怔一瞬,那峡谷上的一百来人也无影无踪了!
“少爷!”青鱼惨叫,“快!回齐家主宅!!!”
……等等!
这家伙没有说要多少赎金啊混蛋!!!
番外四:山贼记(中)
“……话说回来,可以给我吃点东西么?”齐南浔可怜兮兮地问。
“啊?”
黑衣男子拎着齐南浔直接回了山庄,把他拴在大厅的梁上,大摇大摆地在一旁坐了。
齐南浔莫名其妙被抓过来,已经足够害怕了,这男人居然还一直神秘兮兮地看着他,齐南浔就更觉得恐怖。
“那个……可不可以把我放下来啊?”齐南浔求饶,“我真的跑不掉的!反正过几天我们齐家的赎金就过来了,我……我……”
黑衣男子看得有趣,笑道:“谁告诉你,我要你们齐家赎金的?”
齐南浔一愣:“刚才你不是在峡谷那边说……”
“扑哧——!”黑衣男子再也忍不住笑意,当着心惊胆颤的齐南浔面前,捧腹大笑,“你还真天真呢!”
“你听说过哪个山寨的匪徒敢把自己老家曝露在一个大陆最了不起的势力之一前吗?即使我真法力通天,难道你父亲就找不到什么高人?”
齐南浔一怔。
黑衣男子笑得更诡异了:“何况你见过我的真面目,若是换了其他绑匪……像你这样的肉票,拿了钱以后是得要撕了的。”
“啊……?”
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别看齐南浔平素欺负齐南双的时候拽得二五八万,但真要让他见过一点血,他绝对一辈子不敢来招惹对方。
要不是魅和许语路过,恐怕齐南双和齐南罗也一辈子不会知道他们的五哥是那么胆小的一个人。
现在黑衣男子吐出这么恐怖的话语:撕票啊、灭口什么的,齐南浔真差点吓得大哭。
看到齐南浔畏畏缩缩的模样,黑衣男子的兴致好像更高了,嘴里吐出来的话也越来越不加掩饰,直让这个齐府里的小少爷被吓得大哭出声。
“呜呜呜……”
齐南浔一辈子也没这么狼狈过了,即使在魅和许语面前,他也坚定地控制自己的泪腺。
现在身边没有旁人,只有这么个恶魔,齐南浔干脆不管不顾地痛苦起来,心想死了好歹这辈子也哭过这么凄厉的一回,值了。
要知道他的胆子可是从年少时候就这么小的了,可是碍着他五少爷的身份,从来不肯在别人面前示弱,大不了面色苍白,忍过去就是了,这也是为什么他那么讨厌齐南双的缘故。
“别哭了,我不会杀你的。”
这句话还真是灵丹妙药,齐南浔的泪水立刻就止住了。
他刚哭过,脸色还有些红润,小心翼翼地询问“真的吗?”的时候,看起来真是垂涎欲滴啊……
想到就做。
黑衣男子忽然笑眯眯地用一双大手捧住他泪涟涟的脸,齐南浔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人的唇就毫不客气地压了上来。
“呜——你做什么!”齐南浔拼命将脸转开躲避这轻薄,即使胆子再小一时也激起了愤懑。
他可是齐家五少爷,即使真的要死,也不能容忍这种凌辱。他自以为抓到了问题的核心:“你是我们齐家哪个对头?你以为在这里侮辱了我就是侮辱齐家吗?别天真了,你还不如干脆杀了我,把我的尸体丢在齐家主家呢!”
齐南浔说得大义凛然,其实心底早就大战了。刚刚他只是激将而已,一心求死,想要这黑衣男子杀了他。
万一真的被这人给凌辱过,又把消息捅给齐家,他怕的是他母亲的族裔也会被他连累,丢了母家的族人。
不过,黑衣男子明显没有把这种所谓的恐吓放在心上。
他笑着道:“放心吧,我没打算让齐家知道你和我未来的关系。”
右手一边放肆地伸进齐南浔的衣服里,口中调笑,却又在他的耳边吹了一口平息。
齐南浔的呼吸乱了一下。
他终于搞明白了,为什么黑衣男人要把他吊在这梁上!
“混蛋!那你究竟为何要把我抓来!”重点是为何是我啊!齐南浔一时有些愤怒,毕竟要是被抓走的是齐南双或者齐南罗,他们起码也有仙术可以还击啊!
黑衣男子好像会读心术一般,回答了他心底最潜藏的疑惑:“我不是早说了吗?我要带走的是齐家五少……我找了你很久。”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灼热的气息打在齐南浔被拉开的胸膛上,他一时有些怔。
“……我不认识你啊!你找错人了!”齐南浔真的很想哭。
黑衣男子却抬头一笑:“我知道你不认识我。在知道你的生辰八字之前,我也没有打算认识你啊。”
听了这轻佻的台词,齐南浔心里一堵:“你什么意思!”
那男人笑了笑,猛然扯开齐南浔的腰带:“我是纯阳之体,修习的是暗金火之术……”
齐南浔不晓得这男人莫名其妙说这些话做什么,但他一时也无意再思考,实在是……这人的技术实在太好,伸进他长袍中的手灵活地抚弄,差点让他直接泄在这男人的手中。
齐南浔红着眼睛讨饶,男人却只是色迷迷地一笑,直让他那张冷酷又俊帅的脸蒙上了一层污点,在齐南浔的印象里直线降落。
……刚刚他被揉弄得很爽的时候,确实有悄悄把印象分往上拿一点点的。
“嘿,你都二十八岁了吧,恐怕在青楼里往来过很多次?”男人忽然笑着吐出这句话,但那气势却令齐南浔不寒而栗。
“可是我二十七岁,却从来没有享受过鱼水之欢呢……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是纯阳之体,若是贸然和女子交合,只会令她们爆体而死,就算我不在乎她们的性命,总是爆啊爆的,我根本来不及体验。”男子的声音有些低沉,手上的速度加快了,“是不是觉得很舒服?这十多年我只能饱饱眼福,反正也不能进入,我只好用手触摸来满足一下了……”
……这家伙是右手党啊!
要不是性命系于面前这人,齐南浔还有最后的清醒,他真的差点扑哧狂笑出声!
这么霸气的家伙原来是右手党啊!
齐南浔的目光中不禁带上了同情之色。
男人冷哼了一下:“这世上能与我交合的人只有身怀纯阴之体才可以。很可惜,纯阴之体难得,我们家族在我出生后便开始搜罗,但从未发现一个,其实我也并不是很在乎这种事情,我原想只要可以追求修炼的进阶,根本不需要和凡夫俗子有交往,但……现在看来,我还是高估了我自己的忍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