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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冢上——by青山独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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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紫竹林里想必是习武天赋之类的试量而已,对于自己来说当然是不成问题的。可谓是大半年忍隐,终于在今朝生功。

“以后你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礼。”奚仲隐伸指拂去檀香顶的烟雾,言罢,又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隔壁人说道:“且当

是缘分。”

“是……”陌归云乖巧点头,识趣地把地上剩余的纸扎祭奠用品分批烧尽了,一直到满麻袋的物事均化作满火盘的炭黑灰

烬。

默默在一列的灵牌前鞠了一躬,浓雾呛得奚仲隐不由又咳了几声,已被浓雾呛至极限,奚仲隐打起来时的油纸伞,推门出

楼,向身后人道:“走吧,还有一处坟头是要祭奠的。”

“是谁?”陌归云揉揉同样被呛得难受的微红鼻头,将火盘推回原处,连忙跟在奚仲隐身旁。

“……洛云卿。”

陌归云明显感觉到身旁那个人的身影轻颤那么一下,然而很快,又如常地往前行去。

“呃,为何方才的灵堂不见洛庄主灵牌?”依稀记得那灵台上有四五尊的灵牌,名字皆很陌生,可是特地留意过,却是没

有洛云卿的。

“一日遗躯不曾入土……依照习俗,这灵堂还是置不得灵牌……”奚仲隐径直往前走去,蓦地沉下的声音带着难言的苦涩

“为何……”

“江湖说,洛云卿被敌派的卧底潜入,不幸遭遇毒杀,是么?”

“嗯。”

“呵,这世上总是谣言多了便成了传言,传言再多了就成了事实。你可要记住了,不是自己亲眼所见的事,无论是听谁道

来,都只信三分便可。”奚仲隐无奈一笑,解释道:“他的坟里,只有一袭青衣。”

“……许久以后我才发觉,除了那一袭青衣,他几乎不曾留下过什么。”

二十八.

依旧只有一柄伞,细雨仍是未断,陌归云比奚仲隐要矮上一些,便依旧的任奚仲隐提着伞,踏在青苔横生的圆石铺的小路

上。往前的路很是熟悉,七绕八拐,陌归云终于认出来了,正是上次往荒院的路不错。抬眼还能看见荒院里零落歪扭的紫

竹,顶着细雨,努力伸展开那不多的几片叶。

青衣冢在荒院后头,四周是一丛丛不经修剪的绿意,散着烂漫的繁花,在这春日的雨露下清香幽幽。荒院本就偏僻,这青

衣冢藏在角落里更是鲜少有人踏足。恐怕除了知道路的人特意来拜祭便不会再有人登门惊扰。

“挺清静的地方,是么?”青衣冢前有一尊石雕的墓碑,刻着洛云卿的名号。奚仲隐微微倾身,伸指抚过碑上朱砂铭的痕

,目光柔得陌归云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江湖上传说的那个“玉面无情”的人,是那个今天之前都只有冰冷一种表情的

人。

“嗯。”不知道该说什么,陌归云局促点了点头。替奚仲隐打过油纸伞,同处一伞下,站得离那方孤坟自然也是极近。

洛云卿……

真是很好听的一个名字呢,陌归云默默在心下念叨几声,便犹如魔障般,一直被那名字旋绕在了耳畔。隐约又有了早前来

这荒院时的感觉,深深的畏惧,却又无比的平和宁静。宁静得仿佛落在这里的,不是一方孤坟,而就是那人,正浅笑着伸

出手,抚过自己脸颊。

不曾相见,闭目冥思间却仿佛看到了那人的一举手一投足。连那一下幻觉的触摸,也真实得可怕。

杂着春雨,坟头野草长得格外青嫩,奚仲隐拔过那些几要高过坟头的野草扔在一旁,低低叹气:“不知不觉,又有许久不

来,连这坟头的野草,也长得如此高了。”

“洛庄主如今……究竟是生是死?”不止是好奇,更多的是对这个名字难言的异样之情,陌归云忍不住问。

“生又如何,死,又如何……”奚仲隐微微一笑,修长手指划在“卿”字的最后一笔处:“终究这一世,注定是无缘再见

。”

“归云,你相信鬼神么?”奚仲隐突然问。

“呃……”鬼神之说,信之则有,不信则无。对这些事没有太多的想法,陌归云道:“大概是不信的吧。”

“世间本是没有鬼神的……只是若然连鬼神也没有了,那些挥之不去的牵念便更无处可托了。”也是不相信鬼神之人,奚

仲隐倚着墓碑,从怀里掏出随身的手绢去拭那墓碑上的尘泥,一方印着月纹的白绢顿时惹了一抹抹的尘埃。

“既然是挥之不去的牵念,又何须靠什么去凭托。”陌归云柔柔笑道。

“呵,这些年来身边的人来了去,去了来,似那月影般,圆了缺,缺了圆。却不曾见过一个似你般合我意的。”拜祭故人

本是伤感之事,更何况是那个一生至难忘之人。幸而遇着了合心意的人排解寂寥,奚仲隐难消的愁绪方淡却几分。

“庄主过奖。”往外抖了抖纸伞上的水珠,陌归云侧身,正好看见远方有人踏进这方偏僻之地。

一手打伞,一手提酒,洛倚慕走至墓前,将两埕酒递向奚仲隐道:“仓库里最后的两埕‘解尘’。”

“嗯?吩咐人去再酿。”奚仲隐接过酒,满意摇了摇。

“酿酒的师父去年冬天已辞工返乡了,庄主不记得么?”墓前已站有两人,再站一人便显得颇是狭隘。洛倚慕往后退去几

步,回过奚仲隐话后朝着青衣冢低低一折腰。

“倚慕你每年看下来,想必早已通晓,何必劳烦他人。”奚仲隐掀开一埕“解尘”的红封盖,香浓的酒气喷溅而出,沁人

心脾,完全压过春雨中青草与泥土的芳香。陌归云少有嗅这般浓香,几要被熏得往后坠去。

体贴伸手扶稳陌归云,奚仲隐感慨道:“别人皆说一尘不染的人多喜爱清酒,他却偏生喜欢这般馥郁得过分的。”

“也就只有你记得了……”洛倚慕神思恍惚,站在几步开外,没有方才在小楼里的刁难,幽幽道。

“倚慕你不也是一样。”奚仲隐将酒握在手中直至握得染上了几分暖意,方举在墓碑前缓缓倾下,酒滑落在湿润的泥地上

,与那连绵的春雨一般,化作青青新草的养分。

“我……我先回去了。”触景伤情,只定定望着那方孤坟,嗅着这熟悉的酒味已有几分哽咽之意,不愿让二人看见自己的

失态,洛倚慕一低头,沿着来路逃出荒院外。

“总管大人对洛庄主的感情也很深。”陌归云靠在伞柄上,越发的想要知道那个生死不明的人,缘何能在多年阔别后,仍

然如此深地影响着两个本是孤傲冷僻的人,影响着这整片的江湖。至今那人的传说,仍如武胜司徒无相般,静静荡过每一

个市井的街角。

“当然,倚慕可是云卿亲自宠着大的。”将空埕搁在墓碑一旁,奚仲隐掀开仅剩的那埕“解尘”封盖,猛地灌下一口:“

三秋后的桂蕊,盛春深涧初放的百花,天山顶的雪水泡酿,再加几分天外南海独制的香料,不见天日的地窖里用寒冰封着

,味道果然是外间所有香酿都及不上的好。”

“庄主也喜欢这般浓郁的酒么?”陌归云问。

“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终归陪着他喝过这么多年,无所谓了。”过往都是一人独坐在洛云卿坟前自斟自饮,总觉得

这酒里有无限的涩意,如今有人伴着畅饮,方发觉“解尘”一酿确实是回味无穷,浓香之余又带有无穷的醉意,从寒冰中

取出的酒,却让人全身阵阵的发热,很是舒畅。也难怪之前作那般事时,那人总喜欢灌上自己这么一埕。

不觉又回忆起许些往事,奚仲隐回过神,向陌归云吩咐道:“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坐坐。”

“是。”将手中油纸伞交往奚仲隐,陌归云点头道:“庄主也早些回去吧,清明雨寒风冷,吹久了风寒便更难愈了。”

不去接油纸伞,奚仲隐负手道:“回去吧,记得我跟你说过雨天不喜欢打伞的傻子么。”

“嗯。”

“吾是其二。”

二十九.

用过迟到的午膳回至南山院时已是午后,午休时分,平日喧闹的院子里也显得有些许的静寂。连绵数日的春雨也终是稍歇

,院子里一盘盘兰草舒展开嫩叶正对着骄阳。

“归云。”洛东篱解去外袍正要上床歇息,见得推门而入的陌归云,惊喜道:“你可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惹着庄主,

回不来了呢。”

“唔,庄主他……人其实挺好的。”陌归云坐在床侧整理新棉做的软枕,道。

“或许吧,反正我也没有跟庄主他接触过。对了,庄主似乎对你很感兴趣?”洛东篱抱腿坐在床上,兴致盎然问。

“呃……”似乎是有一些,与其他人不同?就连与洛倚慕多番争执那人竟也是偏袒着自己的。陌归云故作平常道:“大概

是缘分吧。”

“哈哈,只是缘分,不是情缘便好。”洛东篱取笑道。

“要这般小聚一早便算情缘,我与东篱你朝夕相处,便是如外面那些家伙所说的那般了。”陌归云无奈叹气。

“戏弄你几句你倒反戏弄我来了,真是的,等我教训完外面那些家伙,保准把你也好生训上一顿。哼,我还没问你,柜子

里那盏白莲灯是元宵节哪个情哥哥送的定情信物呢?”洛东篱杏眸眯成线,不满盯着陌归云问。

“什么白莲灯,我不记得了。”陌归云扭头,不愿又惹一段“情缘”,装傻道。

洛东篱跳下床,一把打开房中两人并在一同的柜子,猛地提出一盏素雅的白莲灯晃在手中。陌归云一看,正是白墨羽送自

己的那盏无疑,连忙跳下床,去抢洛东篱手上花灯,怒道:“好啊,我说最近怎么没找着,原来是被你这小贼给顺手提去

了。”

“哪个家伙上回看着花灯发呆,一见我回来便作贼心虚塞错柜子的?”洛东篱仗着比陌归云要高上半个头,高举着白莲灯

,故作把玩道:“白莲无暇,灯芯楚楚,好一盏与你相配的花灯。

抢不过洛东篱,陌归云忿忿道:“不过是进庄前结识的一位朋友,元宵节偶遇时送我的而已,东篱你是不是跟着兰君他们

一起太久了,把他们取笑人的功夫也尽学了过来。”

见陌归云真有几分动气,洛东篱终于笑着将白莲灯放下交回到陌归云手中:“元宵节是团圆的节日,可也是少男少女谈情

说爱的日子。”

“你找你的紫竹姑娘谈去,送我白莲灯的那个人叫白墨羽。”拂去白莲灯上的纤尘,陌归云淡淡将白莲灯藏回属于自己那

边的红木柜中,不愿被洛东篱再纠缠,坦白道。

“落霞谷那个年少有为,又贪玩成性的少主?……归云归云,兰君对我说,你眉眼间藏的都是桃花劫,果然不错。”无事

时找身边人的情缘戏谑着玩似乎已是南山院的习俗,即使是在外头严肃的洛东篱对着相熟的人也免不了如此。

提起白墨羽,陌归云眉头不由一蹙。自然不是因为洛东篱所说的什么情缘,只是,明日去紫竹林里寻奚仲隐拜入断风庄门

下,以后与白墨羽相见时恐怕就更为尴尬了。虽说是知己情重,今生不变。可是两派终究是水火不容之势,作小厮时可以

说不涉足江湖事,真作了断风庄的弟子想要不涉足江湖事恐怕不易。

“唉,休要说了,我与白兄是难得的知己,也但愿……能作一世的知己。”

一番笑骂后,躺在床上终可小憩,不知道今后这般快意的日子是否还能继续,陌归云悠悠闭目,尚未离开南山院,已带了

满载的怀恋。

……

第二日一早,清明后天气渐转晴朗,蒙蒙亮的天浮着稀疏的白云,朝阳徐徐洒落金光,一派悠然之景。偶有几只鸟雀叽叽

喳喳落在新绿的枝头,让人忍不住回想起在玉龙峰上的那些无忧日子。陌归云踏出断风庄,沿着往东的路一直走。约莫两

盏茶功夫,终于走到了那片紫竹林中。

是断风庄弟子的练功之所,一大早天尚未亮透,已然可听见红砖砌的院落内练功声不绝。陌归云沿着围墙一直往前走,方

发觉此处丝毫不比断风庄小,只是装潢少了些淡雅之气,更显庄严肃穆。

走至尽头是院落大开的门,眼看再往旁走一些便是那座二层高的小楼,也是上次来时夜半舞剑声不绝的地方。

正欲径直走到那方小楼中,红砖的院落内突然闯出了两个黑衣间着暗红火焰纹理的人,手上戴着虎皮的拳套,沉声问:“

你就是洛归云么?”

“是……请问奚庄主如今身在何方……”最后一个方字不曾吐清,对头人已蓦地一个拳头袭来,一左一右来势凶猛,眼看

便要受双拳重创,陌归云久未使出的轻功终于再出,往后一个空翻跃出几步开外。

“想要见庄主,便先击败我们吧!”见陌归云身手敏捷,不是两招便要跪地求饶的小混混,那两人兴致也起了,虽不使兵

器,拳脚功夫却是十分的了得,只见左边男子横腿凌空扫过陌归云身侧,右边人拳头关节猛响,暴拳贴近。

又是在劣势中连连躲闪了几招,陌归云自然不愿如此受制于人,只见一旁有老树春天换芽时落在地上的粗枝条,连忙拾起

一根便往那长腿扫过来的人腰间刺去。粗枝虽然不比兵刃,然普通的几招打斗还是甚了得的。

方逼得此人缓下扫过来的疾风腿,那边人的重拳已然逼近胸前,陌归云一闪身,知道难以躲避开去,一屈左肘,生生撞上

那人的重拳,只觉左臂顿时阵阵的发麻,幸而那人拳势虽猛,打下来的力道却不似想象中的可怕,若是力道再大一些,恐

怕脱肘之痛也免不了。

顺着那人冲过来的拳一把按下,反身屈起右臂在那人肩处飞快重击下去,那人一拳被陌归云锁住了动弹不便,只得沉声一

哼。

那刚被格去了攻势的另一人便要趁此机会再攻,陌归云一手锁住前人之拳,另一手手中粗枝带着厉风破去,只听一声撕裂

,已然在那人颈侧的衣服上劈开了一个大口,露出里间结实黝黑的肩膀。

“好。”不知何时站在几步开外的奚仲隐拍了拍掌,止停三人还欲继续的争斗,徐徐走近满意看着陌归云道:“身手敏捷

,攻守得宜,虽然近身功夫稍显杂乱无章,但经点拨了,必然是难得一见的习武奇才。”

前来挑战陌归云的二人朝陌归云一抱拳:“多有得罪。”

“两位师兄承让了。”陌归云揉了揉尚有些发麻的左肘,抱拳道。

“方才你若是先倾身避过一拳,从那人臂下闪身疾出再重击于其肩,趁其吃痛之际擒住铁拳便不消自己受此皮肉之苦了。

”奚仲隐微微一笑,道破不足之处。

“庄主教训得是。”终究是少习近身拳脚功夫,方才虽然不算是落败,但也颇有几分狼狈,陌归云自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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