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兼体内阴阳灵力平衡,而加诸于其身的稳定手法与这个时代迥异,所以旭远没有检查出异状。
每当时兼情绪过于激动时,体内阴性灵力暴涨,阳性灵力衰落,黑血重现,会破坏周边的一切。
黑血的力量就是改变时空的力量,时兼在暴走中无意完成了时空的转换,若是力量足够,应该可以随心所欲的变化时空……
【灵力】:赤橙金绿墨蓝紫七灵属性构成不同物质,灵力元素构成了物质的根本,物质得以存在,但物质同时具有或多或少发散或聚集存于天地的灵力的功能,而物质构成的生命体由于拥有灵魂,可以导正聚合锻炼灵力,灵力越多越有助于提升智能。
对灵力知晓到一定境界,可以随心所欲创造出适合威力形态的法术,变化万千无法总结,最简单的攻击方式是使用灵力直接攻击,这是术士的高端者和低端者爱用的方式。
阵法对灵力属性的要求较低,但是需要大量极其专业的知识,通晓规律,才能用智慧和力量去创造一个循环。
阴阳:灵力有阴阳,万物有变化。
黑血:又称戾血,天生的才能,是拥有时空能力之人的统称。这种人体内的灵力从源头开始异化成阴性,造成了灵力扭曲。同时,这种婴儿要天生具备强大的灵力才有可能完成这种异化。
番外:当年之芙棠
傍晚时分,暑气未消,芙棠晃着一双白嫩的脚丫子,自顾自的无聊。窗外的池塘在微风中轻澜不断,摇曳的荷花晕开了一层又一层的思念。一如那天的池边,那个人扬起温柔而明亮的笑颜,对她说:“大小姐,你看这荷塘真是漂亮,可是也只有这太平盛世中才有如此漂亮的景致,须知心境不同看到的风景亦是不同,若是哀鸿遍野的乱世,那断断不会有人吟赏这荷塘。”那笑,在荷叶的掩映下直直落进她心底。
那天的他心情很是不错,对她谈起理想、谈起家族、谈起未来,“大丈夫一世,若不安定天下,九死谅难辞!”他朝向远方,面容肃穆,目光灼灼,话音掷地有声。
关于家族的旧事,芙棠自小耳濡目染,十分了解,在那场统一大陆的旷古战争中,家族的祖先们做出了很大的贡献。那是族中之人引以为豪的历史,也有不少年少有志的,希望自己取得那时的显赫功绩。据说至今,族中仍保存着那个时代遗留下来的无数财宝,甚至还有很多来自圣王赏赐。不过,芙棠没有见过,也不想见。那些东西与她又有什么干系呢?
“你在这里干什么!”
芙棠转身,见是二叔,又漫不经心地转了身回去。
“你……且不说你对我这是什么态度,族中正是紧张时期,身为长女你还有闲心在这耍完,毫无责任心和担当!枉费父亲如此疼你!”
对啊,你们在外面闯了祸,又恰逢爷爷生病,没人给你们收拾烂摊子,你当然着急了。芙棠不屑的想,但嘴上却说:“爷爷病了,我当然着急,急得吃不香睡不着,便也只有看着这风景的时候才能舒服点,二叔,你说这可怎么办?”
“你!算我蒋氏不幸,出了你这种不肖子孙!无人会承认你是下任家主!纵然父亲要一意孤行,我定然反对到底!”拂袖离去。
芙棠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她想,我才不怕你呢。所有人都害怕是家主的爷爷,可她不怕,所以她比他们都厉害。
这些人非要把事情想得这么复杂,明明爷爷就只是爷爷,家主的身份改变不了本质,却总在杞人忧天,真是被家族礼制给冲昏了头脑。她喜欢爷爷,却讨厌这些叔叔们,正如他们讨厌她一样。如果爹娘尚在人世,不知道会不会有所不同呢……她拍拍自己的脑袋,告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说到叔叔,芙棠想,其实曾经有过那么一个不太讨厌的叔叔,只是不知他排行第几,更不知他现在是死是活,能够记得他也只是缘于一场巧合罢了。
那个叔叔是爷爷和一个平民女子的孩子,也就是庶出,比芙棠大不了多少。他的母亲与爷爷的事情闹大后,爷爷才纳了她,他也被带到族中教养。可毕竟是为众人所瞧不起的孩子,族中常常有人欺负他,只有芙棠待他如常,还唤他做寻哥哥。因此,他便时时惦记着她,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紧着她。那次,他手里拿了一个竹蜻蜓,她瞧着喜欢便想要过来,谁知他涨红了脸,说这个是随手做着玩的,不好看,明天做一个更好的给她。结果,第二天芙棠没有等到任何礼物,她的寻哥哥连着他的许诺一道消失了。
年纪尚小的芙棠本不可能记得这件事,她想,她能够记得这么清楚,必定是因为那即将到手的竹蜻蜓却半路飞了吧。她摸了摸自己银色的发梢,嫌恶地皱起了眉,圣大陆的人发色各异,尤以王族的银发为尊,自家祖上曾经娶过王族之女,可惜没有遗传到王族的血脉,就连血统最为正宗的自己也是满头浅灰色,只有发梢是银白色的。据说,这是只出现在爷爷和自己身上的返祖现象。
日与月同时出现在天空中,金红与浅白遥遥相望。终于,落在雾里的夕阳还是沉落了下去,而月亮则挣脱了雾的束缚,饱满、圆润、明亮了起来。
到时间了呢,她叹息,拍拍衣角,准备离开,却看到了令她感兴趣的人,“越先生,晚上好啊。”
对方略略点头,“嗯。”
“呵,希望明天的功课不要太难太累才好,今天的腕伤还没恢复呢。”他淡然处之,“不累便不是武技课了。”说罢,随风走了。
芙棠咬唇,这个人无论试探多少回都是滴水不漏的状态。族中家大业大,各行各科老师不知请过几何,唯有这个人总是叫她猜不透,枉费她特地退了心爱的剑术课,选了弓箭课来接近他。组中规定,凡是女子可以修习的武技课仅一门而已,不像男子可以任意安排。
不过,这个人的好处也正在于不爱搭理人,和他一起上课,至少不用像和别的老师一样争吵不停,最后两看生厌,这样让她觉得很轻松很自在。
瞅着越先生离开的背影,芙棠不禁出神。黑色丝带微微束起如缎的及腰长发,流云的衣袖如暗夜之花般舒展开来,不知穿了什么古怪的衣服,而他高挑清俊的身姿摇曳成风,如同传说中天人之貌、倾国倾城的圣王宠娈——旻泉般动人。虽然对这个人抱有戒心,但他的背影实在是太好看了,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气质紧紧抓住她。哪怕一次也好,她想,真想看一次他真正的模样。可惜,他总是用带着金属光泽的黑色面罩遮住鼻梁以上的面容,只留下形状姣好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见悲喜。
越先生是纯粹的黑发,这在圣大陆十分罕见,最常见的棕发和红发也只是黑发微微泛棕色和红色而已,它们都不纯粹。只有银发是为世人歌颂的尊贵、美丽之发,浑不知,纯粹的黑发也是好看得吸人魂魄。
荷塘月色,月无心,水无念。
芙棠渐行渐远。
是夜,难眠。心中仿佛装了许多许多,沉甸甸的。
她披衣推门,想着踏夜长行当是无妨吧。
门外等待她的是意外无星无月的黑沉天空,不知从哪里透出少许光亮,照得云层破处莹光显现,但还是黑黝黝的,好像蕴藏了无限的哀愁。她低眸,不去想那些烦心事,使用灵力点开了月华石灯拂照路面,重整了心情才悠悠走到荷塘。这是她情有独钟的地方。
到了地方,她却不想要光了,只沉默地盯着原本是池水的地方。不可思议的静,黑暗似乎消融了这一切,连着池水一起。无荷、无叶、无澜、无水、无声,如果不是她打记事起就一直在荷塘附近玩耍,芙棠真要怀疑她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只全黑了下来,世界就仿佛换了别个世界。
可惜这沉寂的黑暗终是被打破了,听声,似乎朝着荷塘来了。想着若这么晚被抓住,等待她的是叔叔们何等令人厌恶的脸孔,芙棠就一阵心烦。略一思量,她就隐了行迹,虽然是从未实际运用过的术法,但此时不试又待何时呢?
脚步声越来越近,荷塘边的月华石灯都被点亮,清辉刺痛了芙棠的双眼,也揭开了黑暗的纱布,让这美丽荷塘现诸人前。
“原来在这里。”清清冷冷的声音。
“我从老爷子那里三番两次暗示得来的结果,错不了。”自信满满。
芙棠一惊,不顾被刺痛的双眼,急急看向来人,竟是二叔和越先生!她心里乱糟糟的,想不通前因后果。
“那便开始吧。”越先生在附近布下了隔离之用的阵法,然后开始走走停停,似乎是在检查。二叔就在一旁观看,并不做声。没过多久,越先生就停下了检查,转而在塘边划上阵法,扔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到池塘里去,开始念咒。
芙棠听不懂他在念些什么,只隐约感到了强大的灵力,雪白的脸庞毫无血色。原来这个人一直在隐藏实力,如此强大的灵力对她的身体产生了消极的影响,术法也几乎快要维持不住。
在芙棠额头滴汗之际,她终于听到了越先生一句淡然的“好了”。拍拍胸口,芙棠平复了呼吸,心中庆幸的同时,对自己的灵力敏感体质更加不满。
池塘上方出现了玄虚的门状物体。
“门开了!”二叔惊喜的声音传来。
“不错。”
“不愧是专司阵法的天列,完美地完成了任务……”满面笑容的二叔毫无预兆的出手攻击,微动的手瞬发了强大的天炎。
炽烈暴躁的火喷涌而出,向越先生席卷而去,芙棠捂住嘴巴,尽量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天列正是接受各方人士的委托,并以此获取酬金的术士,没想到越先生居然是二叔雇来的天列!而现在,二叔突如其来的内讧攻击让芙棠不知所措,她静观其变着。
不管这边芙棠如何吃惊,那边的越先生顺利躲开了二叔的攻击,并且做好了迎击的准备,“蒋斯昭,你的行为违反了既定契约,面对人身威胁天列有权利全力保护自身安全,”越先生眯起眼睛,“而且,既定契约被委托人一方首先毁坏时,天列有权收回契约。”
“哈哈哈哈,违反又如何,死人是没有权力抱怨的!”话音未落,二叔便拔剑冲了过去,同越先生缠斗了起来,剑光带火,应该是在剑上附了一层加强威力的术法。
二叔去势汹汹,越先生也不遑多让,手持长鞭,舞开自己的玄色衣衫层层叠叠,别有一番美感,一场生死之战,竟比舞蹈还要引人入胜。若是没有隔离之阵,恐怕不知得吵醒多少人,芙棠想到这不禁无奈,她果然还是喜欢越先生的背影,静若处子,动如脱兔,虽是用烂了的溢美之词,却没有比这更恰当的了。
两人的身影均是浮光掠影般的快速移动着,看不清动作,突然越先生卖了一个破绽引二叔上钩,二叔果然上当。
眼见二叔左支右绌败相毕露,她又想,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正呆愣间,忽然,漫天飘雪,冰棱的透心彻骨在灵力的驱使下恣意张扬。这是,提前进入了冬季的荷塘,可惜荷花还来不及枯萎。冬雪,荷塘。竟是意外的般配。
眨眼,二叔已经被寒冰封住了行动。
越先生也不多看他一眼,收了兵器,怡然走进了玄虚门中。芙棠当然知道这个门中藏了什么,那是全家族机密、财宝的聚集处,更有传家宝供奉其中。想到这她总算有几分心焦,努力平复紧张的心情,笔直地,走进玄虚门中。
一路行进,她猜测了无数种可能,但都被自己否认了。忽然,越先生拐进了成字隔间,芙棠紧跟其后,那里应该是供奉特殊宝物的地方。果然,越先生站定在赤灵曜坠前。芙棠正犹豫着要如何阻止越先生时,他就已经转过头来,盯着芙棠看了几秒钟,然后轻松破了宝物的防护阵法,拿起东西扬长而去。留下被冷汗浸透了衣裳的芙棠,那个男人原来从头到尾都知道她的存在,也是,自己这点伎俩怎么瞒得过他……
同时,蒋府院落中的某个房间出现了一个玄衣男子。
房中人睁开双目,起身待客,“东西到手了?”
“是。”
“这件事应该早就告知于我,否则哪还需要拐这么多弯子。”
“依靠自己的力量找回母亲的遗物,不正是清寻的坚持。”
“哼,那个倔小子,雇了天列终究不还是借助他人的力量。”
“是他亲手赚到这笔不菲的酬金。”
“唉,随他怎么说,反正当年是我对不住他,本以为将纹儿纳入家中就可以保护他们母子,不想将她拉入另一种危险之中,反是害了她,到最后连她的信物都没有保住,被族中长老夺去充了我族的东西。我不求他原谅我,只希望他能尽快回来帮帮棠儿,族中那帮看不清形势的兔崽子只会添乱!”
“他既已答应,定会来的。”
“哼,能来就好,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真不知对我是怨是恨。老二那个蠢蛋怎么样了?”
“冰上了一阵而已,伤不了性命。”
“都怪我当年一心扑在家业上,忽略了对孩子的教导,一个二个不仅无能,连做人都失败至极。”
“……节哀。”
“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的宝贝孙女来了,先走一步。”话音落地,人便消失了。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爷爷,睡了吗?”
藏起玄衣男子的茶杯,他躺到床上,“进来吧。”
……
第二天,府中大乱,芙棠冷眼,这帮人自己做下的丑事,后果便由他们自己承担,她只要管好自己和爷爷即可。人生中许多事情的脉络都是模糊不清的,芙棠会搞不清许多事情的缘起缘灭,比如这次的失盗事件。可她很安然,不仅因为爷爷的态度,还因为一种朦朦胧胧的直觉,总有一天她会知道一切的。只是,还不是现在。
后来,越先生再也没有出现,一天天的过去了,爷爷的身体开始康复。家中的形势也缓了下来,最重要的是,那天之后,芙棠不再对那个人有心动的感觉,他对她的吸引终究不过是阳光率直四个字,那是与她无缘的词汇,却也是抵不过时间淘洗的寂寞感。她扬起明亮的笑靥,这样就很好。
一天,她醒来,枕畔多了一只老旧却精致的竹蜻蜓。
番外:当年之大小
雍泽城,以农立业、务农为本,是为大陆粮食贸易中心。城外二十里,青幡飘荡,上书“大小茶肆”,字体潇洒自在,却不显浮躁,毛大版就倚着旗杆坐在地上,心里想着城里小杨欠他的一坛上好梨花酒。
此地正是城外枢纽处,客商往来期间热闹非凡,连这小小的茶肆都人气爆棚,连茶肆旁的青石板上都坐满了喝茶歇脚的行人。可这些都入不了毛大版眼中半分,每个人都带着无数的前尘过往去创造更多的前尘过往,而他,不想牵扯进分毫,缘如逝水便是再好不过。
他低头轻啜一口酒,抬头望见天边翠绿的山峦,闭上双眼,他觉得自己几乎可以同树一起呼吸、同花一般起舞、同风一起吹拂青幡,但凭心意就可以附着于一切美好之物中。维持这般悠闲惬意的生活,便是他生活的全部了吧,微眯双目,满足一叹。
这边是茶肆老板的闲情逸致,那边却是伙计们忙得热火朝天,毛大版看见了,却装作没看见。直到情况紧急了,一个胆子稍大的伙计才怯怯地凑了过去,说:“老板,厨房里的面粉要没了,怕是撑不过今天上午。”
缓了几缓,毛大版似乎费了很大劲才理解了伙计话中的意思,“哦,知道了。”说罢,没有半点想要解决的意思,有那性子冲动的伙计守不住了。
愤愤道:“早五天前就告诉您了,过两天准备采办,一直不见您动弹,今日您非得去一趟城里,把该买的买了不可!”话说得斩钉截铁,只见他拉也拉不住的接着说,“您到底想不想开店,不想的话,大伙儿早早散了干正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