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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吟 中——by吹不散眉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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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小心翼翼地坐下,问道:“哥,您找阿文有什么事吗?”陈原道:“没事,我就是问问他家里的情况。”看着他道:“你第四节是什么课?”

林奕上学期末考了倒数几名,曾亲口保证这学期绝不再跷课——陈原早让他抄了课表回家,知道他今天上午是有课的;林奕知道哥哥这么问就是提醒他,跷了课自己记着数——每跷一节课五下巴掌。这当口也顾不上说这个,道声:“是高数。”回头看着阿文:“跟我哥聊什么呢?”

阿文道:“原哥问我怎么开始干这个的,愿不愿意回去接着上学。”林奕一呆——他初入欢场,只是喜欢阿文听话配合,让怎么做就怎么做,每周过来找他也是为了尝试各种新花样——连他都没问过阿文的过去,没想到哥哥查问得这样细致;便问他:“你怎么想?”阿文含笑低了头:“我当然愿意了,只要让我回学校,我一定能考上大学。”

(十九)做好事

林奕叫道:“哥?”心说你不是要给他赎身让他去上学吧?陈原一笑:“你只要努力上进,别的都不用担心。”阿文连连点头:“我一定好好学,谢谢原哥。”

林奕看两人似乎都说妥了,看阿文这样欢喜,自己总不能当面拦阻,只好闷头吃饭不再言语。陈原很快吃完,知道林奕下午头两节没课,也就自己先走,留下他们两个在一起。

陈原走后那阿超很快进来,问阿文怎么回事。林奕这才知道,原来阿文的母亲是菲律宾人,早年到台湾来作帮佣,他父亲是大陆来的老兵,在他六七岁时回大陆探亲就再也没回来。

阿文跟着母亲长大;一年前母亲重病住院,数十万的手术费耗尽积蓄都不够,他一时情急就借了高利贷——他当时才上高一,为了还债只好辍学到歌厅做服务生,可服务生的收入根本无法偿还利滚利的高利贷,后来只能卖身接客——原哥去他中学查到他成绩不错,又听说他想考大学,便答应给他把剩下的十几万高利贷还清,让他离开歌厅继续上学。

阿超当初也是歌厅的牛郎,年纪大了转作管事,对阿文一直不错——原哥当日发现林奕在此嫖妓很是恼怒,据说一拳就把一张硬木台子砸个粉碎,把歌厅的人都给吓坏了;所以他后来来查问阿文底细,大家都以为他是嫌阿文勾引了他兄弟要找他麻烦。阿文听说也吓慌了神,这才拼命给林奕打电话让他救命。

林奕细看阿文,混血的孩子眉眼深刻,轮廓分明,就是肤色较暗,不太引人注目——原哥也是菲律宾混血,大概是觉得阿文身世孤苦跟自己类似,所以愿意帮他。林奕想到原哥,便问阿超怎么知道原哥是青龙会的堂主的。

阿超脸色尴尬,说大家私下里都这么说——青龙会是道上有名的帮派,会中堂主的身份不能自然随意泄露,阿超说知道这是犯忌讳的,以后绝不敢再提。经林奕百般追问才说出来——他们这片的一个大哥就是青龙会的,可是有人看见这位大哥见了原哥很是恭敬,所以原哥的职位应该比这人高,何况他功夫又那么高,因之有人猜测他该是堂主一类。

阿超连声感叹林奕有情有义,居然说动哥哥来替阿文赎身,可见对阿文一片真心——阿文本就喜欢林奕俊秀温柔,今日更得他相助脱离苦海,一双眼含羞带喜瞟了他一眼,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林奕一颗心都在原哥身上,心说这可误会大了,给他握住自己的手,忍不住一下子挣开;阿文一愣,林奕看着他小鹿般无辜的眼神,咳嗽一声道:“大白天的,别给人看见。”

阿文低头一笑,阿超也道:“少爷说的是,在咱们歌厅里怎么玩都没事,这在外头吃饭还是该注意点,有些闲话好说不好听——林少爷是大学生,以后你也要去学校上学,行事还是要检点些,别给人落下把柄,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阿文点点头,阿超看看无事,便站起来告辞走了。阿文道:“要不去我家?我妈白天不在家。”林奕从来没去过他家,想想下午没课,他参加的篮球社活动4点才开始,倒不妨去他家看看什么样子。

阿文家离此并不远,他与母亲就在歌厅不远处租的房子——阿文在母亲出院后本想让母亲在家歇着,他母亲得知儿子辍学在歌厅卖身给自己治的病,深觉对不起他,只想早日还清高利贷解脱了儿子,所以卖了乡下的老房子还了一大半债务,自己仍出去给人家做小时工赚钱——阿文性子柔和,拗不过母亲,也只能由她。

他母子贪房租便宜,租住的下层贫民区环境自然不好,脏乱嘈杂,污水横流,林奕看得直皱眉;阿文对他歉然一笑,好在进了家门屋里倒收拾得很干净,老旧的一房一厅还不到十坪,在阳台上又隔了一间出来——阿文倒了杯水给他,便到浴室里烧上水,让他等一会儿水就热了。

林奕今天哪有心情跟他做,连忙拦住他说不必,自己还要回学校;看他床边果然放着上学的课本,看来他是真的想念书,便问他在哪里上的中学,两人一起去他学校转了一圈。

那中学离这里并不近,这样倒也好,省得有人认出他来;林奕建议他还是搬回学校附近住,以免每天跑这么远,阿文点头答应。林奕临走把身上的几千块钱都掏出来给他,阿文却不肯要,说只要高利贷还清了,他和母亲尽可维持生活。

林奕头一次看见下层贫民区的脏乱差,把钱塞了给他,劝他尽快搬家——阿文知道家里这样子也确实不方便他过来,于是接过钱来,到晚上母亲回来便商量退了房子搬家的事。

当晚原哥并没回来,林奕第二天晚上去射击俱乐部才看见他,训练结束后两人同车回家时便悄悄问他:“哥,你是青龙会的堂主?”陈原一愣,看着道:“你听谁说的?”林奕道:“你先告诉我是不是。”陈原道:“不是。”

林奕听他否认得直截了当,倒是一愣,难道阿超他们猜错了?可是青龙会的大哥对他恭谨相待是人家亲眼所见,他又跑去歌厅查什么人,身份神秘得很,于是问他:“哥,你是不是还跟道上的人有来往啊?”

陈原道:“你是学生,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你少管。”林奕咬住嘴唇,半晌道:“这世上除了大哥,就属我跟你最亲了吧?你给人通缉的事我都知道,也没跟任何人提过——我不过是关心你,你又何必瞒着我?”

陈原道:“我不是瞒着你,只是这些事你知道了没好处。”林奕道:“没好处你还干?咱们又不缺钱,是有人胁迫你么?”

陈原一皱眉:“没人胁迫我——这世上很多事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不让你知道只是不想让你分心——你是大学生,学好你的专业,做好自己的事最重要。”林奕看着他:“我知道,其实哥你干什么我都不反对,我每天练功夫不就是为了能帮你吗?无论你干什么,我都跟你站在一边。”

陈原拍拍他肩膀道:“我知道,我不在的时候,你照顾好大哥,就算是帮我了。”林奕道:“你做的事很危险吗?”陈原一笑:“一般啦,当警察危险不危险?当兵打仗危险不危险?总要有人去做——我这一身功夫,干起来比一般人好多了,是不是?”

林奕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他跟着斌哥当海盗作佣兵上战场什么危险的事没干过?话说回来,凭他这一身本事,只当个司机给人开车未免太浪费,遂道:“你做这些黄总知道么?”

(二十)表白

陈原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林奕道:“好吧。”——黄总对原哥有恩,原哥给他做助理,不管黑道还是白道,既然是为他做事,有了事自己好歹也知道到哪里去找人。

陈原不愿跟他说这些,改口道:“阿文那边高利贷我已经给他还清了,歌厅跟他签的合同我也了结了——艺文中学的校长我已打过招呼,你明天上午没课,陪他去办一下复学的手续,让他尽快回学校读书。”说话间车已到了小区,陈原到了家便将中学校长的联系方式写给他,以及要带的证件和文件,参加测试的流程等告诉他,中学学费不过几千块,陈原直接从兜里掏了钱给他。

林奕都记下了,陈原道:“你眼光不错,阿文那孩子挺上进的,你喜欢他就继续交往下去;他比你小两岁,对外就说是表兄弟好了;不过你们俩都上着学,再怎么着不能影响了功课——考完试都要给我交成绩单。”

林奕“嗯”了一声,心说我喜欢的是你,你急着把我和他配一对做什么?表白道:“我其实就是跟他玩一下而已,我不喜欢他。”陈原愕然:“你不是每个星期都去找他吗?”林奕张了张嘴:“我,我以前没去过,才过去玩玩的。”

陈原脸一沉:“你是不是还想去那种地方玩?”林奕忙道:“不是,哥说那里太乱,不让我去了,我就再也没去过——我是说,我对阿文也就是,不讨厌,可以一块儿玩那种,不是真的多喜欢他。”

陈原道:“你才二十岁,性子也没定呢,就算是男女朋友也不是非要结婚——我替他赎身出来,也不是就让你们一辈子非在一起不可,只是怕你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急了又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年轻人爱玩,可也要有个分寸。”

林奕道:“哥说的是,阿文想考大学,咱们替他赎身出来,让他能继续上学也是积阴德的事;要为了这个就让他伺候我,那不成了挟恩逼迫了么。”

陈原当初有个警校的同学就因为同性恋颇受歧视,后来执行公务中牺牲了,让他一直后悔不该那样对人家;他那天听林奕说得可怜,想想他每次都只找阿文一个,想来是喜欢他,这几天花钱花精力调查阿文,花了十几万替他赎身供他读书自然首先是为林奕考虑,好让他俩好好交往的,林奕却说得这样冠冕堂皇——陈原说不过他,一腔热心没落到实处,便觉得没什么意思,点点头道:“随你吧,天晚了,休息吧。”

林奕心里翻来覆去就一句“我喜欢你,我喜欢你”,看他想走,一咬牙握住他手道:“哥”。陈原站住,转过头看着他,林奕咬着嘴唇道:“昨天跷了一节课,还有五下没打呢。”

林奕是想着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再不跟他说清楚,还不知道他会怎么着呢——五下巴掌也没多重,挨完了打正好借着苦肉计跟他挑明了。

哪知陈原道:“你明天不还陪阿文去办复学手续吗,办完再说吧。”说完转身出去洗漱,林奕呆了一呆,站起身来,也去洗手间洗漱一番,看他径自回自己房间,当即抱了自己的枕头跟着他进去。

春节前陈原要观察他有没有吸毒,林奕也借口帮陈原克服睡觉时不能有人靠近的毛病,两人经常一床睡,可是自从上周发现他喜欢男生之后陈原一连几天没回来,甚至周末也是在家呆了半天接了个电话又走了,再见面就是昨天他给阿文赎了身,林奕不甘心,今天非跟他说清楚不可。

陈原见他径自上床钻进自己被子里,皱眉道:“怎么被子也不拿。”——两人一向是同床不共枕,各人一被窝的——陈原是行动派,说着起身便去林奕房里把他的被子拎了过来。

林奕也不说话,看他重新倚坐床头抽着烟看电视,便腻上去抱着他腰,手在他小腹六块肌肉上摩挲一阵,便探到了他内裤里。陈原一激灵,抬手把他打开,“干什么?你喜欢男人,我可不喜欢。”

林奕道:“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喜欢。”说着话嘴凑到他坚挺上便用舌尖舔弄起来——林奕上周发觉他对同性恋并不像一般人那样以变态视之,就想借机跟他表白,可挨得那顿皮带实在太厉害,动一动就痛得要命,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今天索性无事,得想办法尽快把他拉下水。

他跟阿文习练日久,舌尖灵动,陈原立时给他挑弄得浑身一阵颤栗——伸手抚过去,但素日触手温软、饱满有弹性的胸口双峰却变成一片坚硬的肌肉,从前到后绕了一圈也没找到一块酥软的地方。

陈原高大英挺,本来黝黑的肤色还不太引人注目,近年居然流行起来,好多明星特地去海滩上晒黑——加之这一年来跟着黄总出入各种大场面,他虽沉默低调,却自有一种让人不敢小觑的威势在;那一身阳刚之气尤其吸引女性目光,因之身边并不乏女伴——但以往怀里都是温软丰腴的女子,这回竟给个跟自己一样的男人弄出火来,这感觉实在是又新奇又怪异。

陈原回过神来,伸手把他的头推开;林奕抱住他不松手,腻声道:“哥,我一直喜欢你啊。”陈原发觉自己下边鼓胀起来已颇觉尴尬,再给他烫热的手隔着内裤包围了自己,这十来天一直忙碌未得抚慰的身体居然颇有渴望之意。

陈原历经生死,经过见过得多了,并不是古板教条之人,可是林奕是他一直当亲弟弟来看的,两个人这样做简直有种乱伦的感觉——他自控能力极强,欲望中烧之际头脑中仍绷着一根弦,当即收束心神翻身下床,进了浴室便打开花洒,让冷水浇灭下身的欲望。

林奕给他抛在床上,心中五味杂陈,又是欢喜又是委屈——喜的是他同样能挑起原哥的欲望,也就是说原哥不光嘴上能理解他,他的身体也并不排斥这种行为;恼的是他宁可去冲凉水也不跟他做——这人箭在弦上居然也能推开他,这是个什么人哪?

陈原再进来时已恢复了冷静,看他坐在床上满脸委屈地看着自己,沉声道:“你过来!”林奕不知他要干什么,只能披上睡衣下床来。陈原转身进了他房间,林奕跟着进去,叫一声“哥”,陈原回过身来道:“你跪下。”

林奕一愣,抬头看着他,陈原沉声道:“让你跪下。”陈原论名分是他师父,老爷子亲自授权可以管教他——林奕平日虽爱腻着他没大没小,他真黑着脸林奕心里还是怕的,便屈了双腿跪在地下。

陈原却转身出去了,林奕心说让我跪下你又走了——莫不是嫌我挑逗你,要找东西来教训我?

(二一)我有女朋友

陈原力气大,就是拿巴掌打都疼得厉害,上个礼拜那几下皮带让他想起来就胆寒,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不敢表明心意的原因——今天突然袭击直接挑逗出他的欲火,原哥不是恼了要找什么来打他吧?

怔忡间房门再次打开,陈原却拿了他的枕头和被子过来了——看着不像要摆出师父的款来教训他的样子,林奕松了口气,怯生生叫道:“哥”。

陈原把东西放在床上,看着他道:“你一直叫我哥;林老爷子让你拜我为师,是跟我学功夫的——我们那时侯讲“一日为师,终身是父”,你是大学生,我不敢以你师父自居;可兄弟之间再亲近也有个分寸——现在十点十分,你跪到十点四十再起来,这半个钟头你自己好好想想;还有,以后进我房间先敲门。”

林奕听他虽未明说,拒绝之意却显而易见,一不做二不休,见他要走,当下急叫一声:“哥!”陈原看了他一眼,林奕抬头看着他道:“哥,我早想了无数遍了,我从十二岁上认识了你我就喜欢你——三年前我去马尼拉也是去找你的,这几年你生死未卜,我不相信你死了,到武校学枪练功夫都是为了去找你!我不是一时冲动跟你玩,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想一辈子跟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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