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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夫——by听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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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美好的蛊惑。

黄记川平滑的指尖长出了漆黑的指甲,然后慢慢地在白锦汶起伏的胸膛上摸索,轻轻地,轻轻地划了下去,如同他有时候心血来潮,万分温柔地闯进白锦汶的身体。

白锦汶的肌肤,白锦汶的血肉,白锦汶的温度……

黄记川眼神闪了闪,他叹息着扯开白锦汶的衣服,低下头,亲吻白锦汶胸前的伤口,这次划得比任何一次都深,涌出的血比任何一次都多。

白锦汶虚弱地笑着摔下去的时候,黄记川拥抱住他。

冰肤雪肌,爱欲情仇,都染上了血的腥气。

“你为什么不肯说爱我?”黄记川在白锦汶的耳边问,“你为什么不肯把全部都交给我?”

“……你不过是一只鬼。”白锦汶抚摸着黄记川的脑袋,“妄谈什么人类的感情?”

“你说得真对。”

这次,黄记川尖利的指甲捅进了白锦汶的嫩穴,在鲜血和肉沫中碾身而上。

再没有比这更痛苦了……心和身体……

白锦汶放松地一笑,他捉过床头上斜横的酒壶,对黄记川说:“你喂我喝,我疼,你喂我喝,喝了我就不疼了。”

这酒,是白锦汶在菩提庙求的。

他自中午撞见不堪的一幕后,一下午浑浑噩噩,不知不觉迈进了菩提庙的大门。

陈七说他在这里撞见过他跟卢旺在墙角行事。

张殷德跟他一起来时,他们在这里碰到过个游方人,说他身上有鬼气。

现在,他想求菩萨给他一个快刀斩乱麻的痛快方法。

第二十章:求死

都是他自己造的孽,引狼入室,雀占鸠巢,家不成家,自己更被玩弄于鼓掌之间……

白锦汶甚至想时间倒退个十几年,回到十几岁的时候,那时候他年轻,跟卢旺两相情好,阳光扑腾腾洒下来,男人在他体内放肆,他觉得快活极了……是罪。如果时间倒转,他还会不会如此放诞不羁?

跟陈七的时候,已然着魔,明知道陈七不是卢旺,陈七是个贼,偷走了卢旺的头,偷走了他的身体,偷走了他叁年的时光,但是跟陈七在一起,他也觉得满足……这蛮汉子跟狗一样匍匐在他的脚下,他就是他的神,可以任意驱驰他……陈七是真的爱他吧,为了跟他在一起,宁愿把自己卖给魔鬼……

黄记川,这混蛋……占了他妻子,占了他儿子,占了他的快乐……

他就知道折磨他……可是,白锦汶知道,如果黄记川根本没把他放在心里,是不会留在白家的。黄记川折腾白锦汶的时候,白锦汶知道黄记川也不痛快,他们两个彼此折磨对方,愈演愈烈,现在,两个人都负荷得受不了了……

是的……毁灭,都毁了最好……

白锦汶越想越悲愤,但是他冰凉的心内更加看清了一件事,如果时间重来,回到十几岁的时候,他恐怕仍旧会这么一路走来,这么陷入这个怪圈,他本来就是该下地狱的人啊,活该被鬼缠!

只是,不知道菩萨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跟鬼同归于尽,一干二净,省得两个妖孽都再去祸害别人。

白锦汶在菩萨跟前跪了一下午,直到小和尚请出了老和尚。

老和尚问:“施主有何心结难解?”

白锦汶抬头:“求个生死,福祸。”

老和尚摇头:“出家人不害人性命。”

白锦汶笑:“大师怎么知道我要害人性命?若是别人要害我性命呢?大师觉得我该由着他害吗?若他不是个人,是个地狱里爬出个恶鬼呢?”

“阿弥陀佛,施主莫要说笑!”老和尚双手合十,“白府曾请过本寺的人去过净化,并无不干不净的东西藏着。”

白锦汶起身:“大师所见略差,和不看看我,我身上可有死气,印堂可有发黑,周遭可有戾气?”

他一步步紧逼,那老和尚一步步后退,差点撞到了身后的大钟,被小和尚险险扶住。

“阿弥陀佛。”老和尚低头念叨。

小和尚却凑近了老和尚耳边,道:“师傅,以前的灵恩大师在游方前,留下过个锦囊啊,说是若以后白家的公子来我寺跪求,便给了他,救他一命。师傅忘了吗?那锦囊,徒弟前日还看见,藏在师傅的柜子里啊。”

老和尚眉头直跳,偷眼看向面前的公子哥儿,嘴皮子上下翻动:“他有跪吗?有跪求吗?”

白锦汶淡然一笑,拂衣真的就这么跪下了,磕头道:“求大师怜悯,救在下一命。”

“冤孽啊,冤孽。”老和尚敲小和尚的头,“你不是知道放在哪里,还不快去替白施主取了来。”

小和尚乐呵呵走了。

老和尚扶起白锦汶,道:“贫僧老了,记性不好,既然是故友与小施主有缘,也是小施主的造化。”

白锦汶道谢。

老和尚又道:“我那故友脾气古怪,经年不见身影,但是对付鬼怪上,颇有几分手段。你按照他的交代,自然能如愿以偿。”

这时候小和尚去了锦囊来,都着嘴道:“里面除了一张符纸,什么都没有啊。”

老和尚接过来看了看,皱了皱眉头,从菩萨的案桌下取了一壶酒,捏着符纸默念了几声,那符纸着了火,烧成了几缕烟,被老和尚手忙脚乱塞进了壶口,递给白锦汶。

老和尚说:“这符咒厉害,如今都在酒里,施主自有用处,老衲就不多言了。”

白锦汶再次拜谢。

小和尚送白锦汶出去,临门口还笑嘻嘻嘱咐道:“别浪费了啊,那酒也是好物,师傅平常还舍不得喝的。”

“多谢小施主。”白锦汶点头。

这小和尚摇头晃脑,大人样踱进了寺庙。

这壶酒,被白锦汶带回了白家,放到了床头,如今递在了手上。

黄记川闻了闻,酒香清冽,不由笑道:“我以为你中午见着了,晚上定要与我不死不休。如何还有雅兴备了酒?”

白锦汶心头一跳,闭了闭眼睛:“我是想死了,可惜我没有胆子。

你又不肯痛快杀我……我只有醉死了……“

“死了做什么?”黄记川摸了摸他的眼角,“陪我一起快活,才好。”

“你刚才还念着我死,说我丑,说我讨厌。”白锦汶轻轻的声音如同短浅的低吟,说不出的诱惑之意。

黄记川情动之际,见他服软,不由心情大好,吻着他道:“我那是气话,只要你真心待我,我岂有不怜你爱你的道理?这世上除了你,还有谁仍把我留下?”

白锦汶却扭头:“你有妻子,儿子,你恋我,只不过是因为这具身体之前顺从我,你逃不开罢了……”

“谁说的!”黄记川佯怒,“儿子,妻子都是你的。我怜你,爱你,为你留下,是我的意愿。求你别再与我置气,我就千恩万谢了。”

第二十一章:杀罪

黄记川的天甜言蜜语,若是放在以前,白锦汶会开心地接受,努力地回应。

但是,现在,尽管他一下午在佛前忏悔,忏悔的结果却是对自己绝望,时间倒转,他也会沉沦进这叁个男人给他铺就的蛛网,甘愿做他们的食物。

想开了,反而看自己的遭遇如同看客,只觉得好笑,想早早解脱。

黄记川如此说,他不知道该怎么答,便看了看对方黑沉沉的眼睛,堵住对方的嘴巴。

舌头被吮得发麻,白锦汶扭开头,看向一旁的酒:“你不喂我喝吗?”

他认真的表情,犹如回到了以前乖巧的少年的时期。

黄记川用的这具身体,虽然几经易主,但是仍残留着前任主人和前前任主人的些微记忆,黄记川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喝酒会过敏,全身都红,好看是好看,但是酒后会得桃花疹一样发痒。这酒,还是我替你喝了。”

白锦汶默默地看着他。他是准备好喝酒了,不管这酒喝下去是不是会一同赴死,他都无所谓了。

但是,黄记川竟然不让他喝?

看着黄记川仰头,一下灌了大半壶,还笑哈哈地说好酒,白锦汶着魔一样凑前,贴着黄记川的嘴唇说:“喂我,我的酒,我也要喝。记川,你以前说过要对我好的,你记不记得,可是,你说的话跟放屁一样,对我坏透了……”

黄记川低头,吻住白锦汶的嘴巴,把酒渡过去。

白锦汶把他嘴巴里的液体都吸吮净了。

他们一口一口地喂。

白锦汶晕乎乎地抱住黄记川的脖子,快乐地道:“可是我说过的话都是算数的。”

“哪句话?”黄记川把剩下的酒都倒在白锦汶山上,然后凑上嘴巴去品尝。

白锦汶摸着黄记川的后脑勺说,捏捏他的耳朵,道:“我说过……

要把你杀了……切成一块一块……呵呵……“

黄记川应了一声:“你不怕吗,我本来就是鬼,回去修炼个几年,仍旧可以回来……找你。”

白锦汶甩头:“做鬼如果随意,你跟陈七还要订什么契约?”

“你真聪明。”黄记川注视着白锦汶,“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你对卢旺和陈七,似乎都享受得很?”

“……人鬼殊途。”白锦汶半晌念出个他自己都思衬半天的理由。

黄记川笑了,吻他的鼻子,吻他的脸颊:“我的锦汶的真可爱。”

白锦汶郁闷。

这酒,怎么一点效果都没有,至少他的身体里软融融酥麻麻,根本不是死的感觉。白锦汶双腿绕到黄记川的腰上,坐了起来,自己动,他摸摸黄记川道:“因为,你欺负我啊……”

白锦汶这天快睡过去的时候,感觉黄记川在他体内释放了,热的不仅是液体,更多的是气,舒缓的气流从他后穴凶猛地撞击进来,然后绵绵不绝地流淌他的全身。他觉得舒服极了,快登天成仙,不仅夹住了腿间的源头,贪婪地吸纳。

半昏半醒间,听见一个声音对他说:“小子,我这符不是这么用的,老和尚的酒能通阴阳,你这么合在一处喝了,坏处多多啊,以后死了也逃不开了。我是不负责,要算账找菩提寺的秃驴去!”

白锦汶手足无措地站在空旷的天地间,丝毫不明白自己的境遇。

声音又说了:“那老和尚为老不尊,是报复你昔年借他寺庙图他方便,才设了这坎。如今,你生不能生,死不能死,还体质招灵。权当渡鬼吧!”

“你说什么?”白锦汶一听什么招灵渡鬼就炸毛了,他做这么多不是为了怯鬼除灵吗?赔上自己性命报仇也没问题啊,怎么成了生不能生,死不能死?

白锦汶一颗心都寒了。

“他们叁只孤魂野鬼,滞留人间不去,都是孽缘,因果往复,你老死时候再带他们一起投胎就是了。”声音哼哼唧唧说完,越说越轻,飘飘渺渺地消失了。

白锦汶呆了。

这是什么不负责任的话啊!

白锦汶大喊大叫,声音没有再回来,他从床上惊起。身上硬邦邦躺着个发青的死人。

啊啊啊……他没死,黄记川死了!

真的是酒的原因吗?

白锦汶摸过酒葫芦,倒了倒,发现里面一滴都没有了。估计这酒对活人不起作用,对黄记川这种活死人起作用!

咬一咬牙,白锦汶一脚把黄记川踢翻在地。

屋外很沉沉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仿佛天永远也不会亮了。

白锦汶脑袋里响起他不久前重复过的话,说话算话……杀……分尸……分尸了,就不会回来了吧。

不然怎么跟别人交代黄记川死在他房里?

被判谋杀的话……小和尚和老和尚会不会指证他?不!他们才是帮凶……不,再也不去菩提寺了,以后得绕着走。

房间里,昏暗的油灯映照中。脸色惨白的青年从角落摸出了一把偷偷藏好的柴刀。

刀口锋利,闪着寒光,切肉分骨头什么的是绝对没什么问题……

第二十二章:埋尸

白锦汶没有失去完全理智,靠着冲动就直接把柴刀一刀一刀砍下去。

事到临头,他的脑袋甚至特别清醒。

狐狸一样狡诈的黄记川这么容易死吗?

万一没死透怎么办?

万一和尚给的符镇压不住他,又被他跑出来怎么办?

他看上去就跟睡着了一样,脸色是青白僵硬不少,但他本来就是爬到别人身体里的鬼啊,鬼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他……死了……

呵呵……

白锦汶恐惧又兴奋。他拖着尸体的手不住颤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手抖得厉害,还是尸体太重了,好几次,太重的尸体从他发抖的手里掉下去,他飞快地又去拉起来。

幸好黄记川之前心急,只脱了裤子,没有把衣服卸光。白锦汶不用在这么紧张的时候直接接触他冰冷的身体。

但是衣服不禁拉,歪歪斜斜地挂在黄记川精壮的身体上,在被白锦汶拖出门槛时用力过猛,撕拉破了。

没有清醒时候的耀武扬威,此时的黄记川看上去就像个丑角,僵死的丑角。

白锦汶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气。

他即使想把黄记川砍了,也不能在房里,留下满屋子的血迹,怎么对人解释?

他不想为了这个人渣,被抓进牢狱。

黄记川的尸体完整地躺在一边泥地上,脑袋朝着白锦汶的方向,在这个昏昏沉沉的夜里,仿佛会随时吸取了夜的精气而起身。

仰起头,明明没有月亮,但是白晃晃,整个院子笼罩在一种混沌的浑浊中,白锦汶能看见每一样东西。

不仅有柴刀,铲子什么,他也准备好了。

不错,是谋杀。

只不过老和尚给的药太轻巧,所以他准备了两个计划,一个就是,两个人一起死,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另一个,是黄记川死了,他可以把他埋了。他终究是个胆小懦弱的人,要他自己亲手了结自己的性命,他下不了手。

可以的话,当然要活着。

不要做鬼。

鬼太可怕了。

如果跟黄记川一样做鬼了,黄记川怎么可能放过他?会比鬼还惨。

白锦汶哆嗦嘴巴,他老是不由自主看向黄记川的脸,错觉那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要不要拿衣服挡住他的脸?

不!

看不见的话更令人害怕,万一眼睛在衣服底下动了怎么办?

白锦汶还是觉得这样能令他稍微警觉点。

他静了静心,去拿锄头挖地。

门前的园子不大不小,错错落落种着十几棵花树。

土不少,不难挖。平时就是松动的,何况这几日下过雨。

要挖得深一点……

白锦汶想,这样不不会被别人轻易发现,腐烂了,臭味也不会散发出来。一定要挖深点……

他不能保证以后出状况后,他能像今天一样大着胆子再来收拾补救。

他会疯的!

一次性搞定!一点痕迹不能留!不可以被人发现!

白锦汶这么想着,手底下的力气大了点,似乎面前的土跟他有仇,他一直以来压抑的仇恨、绝望和恐惧都通过这个施力的过程发泄出来!

有使不完的劲似的,身体根本不用脑袋使唤,有节奏地一下一下凿地。

如果白锦汶能看到自己的脸,绝对会吓到!

他的脸色不必地上的死人好多少,甚至因为神色疯狂,更加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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