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着粗气将殷勤放倒在床上,从侧后插入,压着他慢慢动了一会儿,哑声,“阿勤,我……我要忍不住了……”
殷勤浑身泛着细细的哆嗦,太满足了,这是谁都给不了的满足和充实,他故意夹了一下,咬着嘴唇笑,“忍什么?嗯?”
如此直白的挑衅让路雄顿时扬起脖子,粗哑的声音从喉间溢了出来,“我操……”
冲撞陡然加速,殷勤忍不住地叫了出来,腰肢剧烈颤抖,他挣扎着握住路雄的手掌,粗糙的大手带来无与伦比的安全感,他死死攥住,亲吻着他的手掌。
欢愉!极致的欢愉!这才是性爱,既有性又有爱,如此甜蜜,如此满足!
夜渐渐深了,床头灯散发着暧昧的柔光,狼藉的大床上两具身体不知疲倦的翻滚着,殷勤仰躺着,一手紧紧攀住路雄的脖子,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瘦削的身体在他冲撞下如同大海中颠簸的一叶扁舟。
两人热烈地亲吻,殷勤在他耳边,发出柔哑甜腻的叫声。
不知过了多久,殷勤的小腿突然绷直,脚趾僵硬地颤抖起来,片刻之后,大床安静了,房间里只有彼此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殷勤突然喘息着笑起来,哑声,“真猛。”
路雄呵呵地笑,声音中既有宠溺又有餍足,他温柔地搂着怀里的人,下流地一顶腰,“还有更猛的……”
“歇会儿,”殷勤就着骑乘的姿势趴在他的身上,抚摸对方刚毅的脸,“我老了,体力比不上你了。”
“你才三十八,哪里老?”路雄抓着他的手掌,亲吻他的掌心,柔声道,“你的体力本来就不如我。”
两人躺在被窝里说着令人面红耳赤的情话,身体渐渐升温,路雄重新涂了油,缓缓插了进去,动了两下,“干不干?”
刚才涂的润滑剂还在,混合了路雄的前列腺液和精液,里面湿润温暖,殷勤笑着双腿缠住他的腰,“不干,我天赋异禀,你有福了……”
路雄笑,搂着他慢慢地动了起来。
两人折腾到几乎天亮,才偃旗息鼓,一停下来,疲倦就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路雄抱着殷勤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小媚娃站在两人大床上,好奇地拨弄那支润滑剂。
“儿子,回自己窝里睡,”路雄把他拎下来,换好床单,将殷勤放进干爽的被窝,一转脸,发现小媚娃又爬回床上去了,趴在殷勤的枕头旁边,一副决心为他娘陪床的模样。
路雄暴躁,心想平时你跟老子抢床也就算了,今天你还敢抢?不想混了?于是拎着小猫后颈,将他拎了下来,丢进猫窝,“你这窝是老子一个月工资,还敢不珍惜?小心让你去睡厕所!”
小媚娃暴委屈,爹娘两个大半夜不睡觉,又是嗯嗯嗯又是啊啊啊,吵得他睡不着,现在还要让自己去睡厕所?
真是世风日下!
他顽强地从窝里跳出来,奔回殷勤的被窝。
路雄出离愤怒了,老子白天为人民服务,晚上为老婆服务,卖了好几个小时的力气捞不到睡觉,还来为你个小东西服务,你不懂得感恩就算了,还跟老子抢老婆?
一手拎起小猫,一手拎起豪华猫窝,将小猫关进猫窝,将猫窝关进厕所,路队长恶霸附体,对还蠢蠢欲动的小东西挥了挥拳头,心满意足地看他老实了,砰地一声关上厕所门,回到大床上去抱老婆睡觉。
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殷勤觉得自己大概从来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被肚子饿得醒过来,一种终于睡饱了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醒了?”路雄正和他并肩躺在被窝里,对他笑。
殷勤突然觉得从没见过如此让人舒服的笑容,他这半生千帆过尽,见过的笑容不计其数,周正的内敛、贺南的热情、苏航的矜持……却都没有路雄这一笑直达人心。
——没有过多修饰,单纯的、憨厚的、朴实的笑容。
等到风景都看透,会是他,陪自己看细水长流。
殷勤笑起来,在被窝里蹭蹭路雄汗毛密长的小腿,“我要饿死了……”
“一醒来就撒娇,”路雄刮一下他的鼻头,抓过床头柜上的电话,“我让餐厅送食物上来。”
室内光线晦暗,路雄拿着电话坐在床头,露出雄壮的裸背,肌肉结实的背上布满了抓痕和牙印,都是自己情动时弄出来的。
殷勤动了动腰,觉得不算特别酸痛,扭着身子爬起来,从背后抱住他的肩膀,黏糊糊地撒娇,“老公,我想吃你做的。”
路雄呵呵地笑,“想吃什么?”
“鸡汁汤包!鸡蛋灌饼!梅花糕!牛肉锅贴!桂花糖藕!鸡汁卤干!豆腐涝!”
路雄:“……”
殷勤眨巴眨巴眼睛,怯生生地问,“我是不是要求太多了……”
路雄哈哈大笑,摸着他的脑袋,“你就作吧,要吃的这些我一个也不会做,先煮个酒酿元宵,其他的让蓝特助去给你买。”
殷勤扶着腰下床,走进洗手间,一开门,对上小媚娃满是哀怨的眼睛,惊道,“儿子,你怎么搬这儿来了?”
29.蓝颜祸水熊
小媚娃委屈坏了,挠着他娘的毛绒拖鞋,抓狂地喵喵叫,殷勤一眼扫到他的猫窝,便知道怎么回事儿,蹲下来摸摸小媚娃的脑袋,“乖儿子,叫你没事儿去惹你爸,遭冷暴力了吧。”
小媚娃:喵喵喵!
殷勤将他的窝拿出去,顺手把小猫丢到床上,“我要洗漱,你自己玩儿。”
洗漱完出来,就看到卧室里的父子俩在对峙,小媚娃尾巴上的毛都炸起来了,小小的身体像只刺猬,他爹面无表情站在旁边,身上穿着皮卡丘围裙。
“咳,”殷勤清了下嗓子,“咋了?”
路雄隔空对小媚娃指了两下,“这小东西,还记仇!”
殷勤:“废话,你都把人关到厕所去了,它能不记仇吗?”
路雄:“你昨晚睡着了,没看到他闹腾的,我没把它扔到楼下去已经是好脾气了,小东西,再跟老子抢床,揍你!”
小媚娃浑身炸毛:喵喵喵!
殷勤踢路雄一脚,“你跟他计较什么,”走过去,将小媚娃抱进怀里,摸着他毛茸茸的小耳朵,柔声,“乖啊,别跟你爸一般见识,他就是个粗人!”
从大熊蜀黍升级为爸了,路雄受宠若惊,决定和小东西化干戈为玉帛,谁知刚一蹭过去,小猫就开始炸毛。
啧……欺负过头了,路雄搓着手转了两圈,去厨房拿了根小鱼干出来,慢慢往前蹭,“儿子,儿子,喵……”
小媚娃动了动耳朵,瞪圆眼睛看他的小鱼干。
路雄拿着小鱼干讨好他,“儿子别生气啦,请你吃鱼哦。”
小媚娃盯着鱼干,在气节与美食之间纠结得几乎泪流满面,片刻,食欲打败气节,乖顺地看向路雄,娇媚地喵喵叫了两声。
路雄一松手,小媚娃嗖地蹿了出去,接住掉落的小鱼干,屁颠屁颠逃回自己窝里,路雄笑道,“这小东西,跟你是一个德行的,记吃不记打。”
殷勤瞥他一眼,“你连吃都还没给我吃呢!”
“酒酿元宵!”路雄一拍脑门,急吼吼地冲回厨房,“呼……差点都给忘了!”
两人吃了小元宵,蓝莓买的小吃也送到了,路雄正在吭哧吭哧地刷锅,殷勤斜躺在沙发上看书,听到声音回过头,笑眯了眼睛,“莓姐!”
“是看到好吃的才这么开心吧,”蓝莓将饭盒放在茶几上,抱怨,“以前就从来没叫得这么甜过。”
殷勤兴高采烈地打开饭盒,夹一个汤包出来,咬开小口慢慢吸着,含糊道,“还是你知道我的口味。”
蓝莓一笑,靠近他,压低声音,“刚刚接到消息,我们的人已经顺利进入法克公司了。”
殷勤垂下眼睑,前几天贺南的法克公司参加招聘会,他亲自挑选了三个人去应聘,分别是药剂师、财务和文秘,简历都很漂亮,和当初苏航的条件几乎一样。
他低声道,“让他们不用急,一切求稳。”
蓝莓笑,“我懂。”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莓姐。”殷勤对他一笑,他没有苏航那般优柔寡断和贺南那般沉不住气,他要得到的是一击必杀的机会,所以他等得。
路雄解下围裙,从厨房走出来,看到蓝莓后笑着打趣,“蓝特助没有口福,不然就有酒酿元宵吃了。”
蓝莓识趣地站起来,笑道“我没有某人那福气,手头还有事,先走了。”
路雄送到她到门口,非常客气,这女人是殷勤的左膀右臂,当年殷勤还和周正在一起时她就跟着,如今周正早已经成了岁月洪流里的一粒沙,而她还不离不弃地跟在殷勤身边,路雄很敬佩她。
殷勤笑靥如花地招呼路雄过来品尝小吃,将路雄按在沙发里,自己叼着汤包去喂他,两人嬉闹着滚成一团。
暮春的下午阳光缱绻,落地窗下小媚娃在捉窗帘浮动的影子,殷勤趴在地板上咬着冰激凌勺子,在玩电脑。
路雄洗好水果出来,看到殷勤抱着电脑无意识地扭了扭屁股,蠕动到有阳光照射的那一面去了。
他浑身都瘦,趴在地板上像一张薄薄的地毯,只有屁股凸起来,让人很有欺负的冲动。
路雄忍不住笑出来,走过去,抡起手,轻轻拍了一下,“啧,弹性真好。”
“那当然!”殷勤夸张地狂扭屁股,“老子这儿可是个销魂窟,大家用了都说好!哎哟!”
路雄收回巴掌,铁青着脸把水果往他面前一塞,掉头走了。
“哎哎,你先把芒果皮剥了啊……”殷勤叫,见他走得毫不留恋,忍不住无声地笑了:这傻大个!
路雄走进书房,随手抽出一本书,恼火地坐进躺椅中,抽出一根烟点燃,将燥热的烟雾大口吞咽下去,真是恨不得揍死那老妖精,性经历丰富是个非常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早点遇到殷勤,如果当初那个人是我,如果跟殷勤相恋相知的人是我……
他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如果那个人是我,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护得他一生幸福安康!
身后有人走动的声音,路雄睁开眼睛,看到殷勤逆光站着,他翻开书,恶声恶气,“你挡我的光了。”
“你在看书?看得懂吗?”殷勤嘲笑,他从路雄手里抽出书,《你需要自救——同性恋者的感情与性》,作者青鸟,他随手扔到书桌上,抬腿跨上他的大腿,笑道,“不如看我吧。”
路雄抚摸着他被阳光染成金色的头发,“你?我更看不懂。”
殷勤道,“其实我很简单的,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
路雄淡淡地笑起来,“那我要是对你不好呢?”
殷勤捏他的耳朵,“怎么个不好法?你会揍我么?”
路雄想了想,“你做错事我就揍你。”
殷勤:“用烟头烫我?”
路雄心头一抽,将殷勤揽入怀中,手指钻进家居服,温柔地抚摸他后腰上连成片的烫痕,低声道,“不会,但我会打你屁股。”
殷勤哈哈大笑,“早八百年前我爸都不打我屁股了。”
路雄:“你要是惹我生气,我就打到你叫爸爸。”
躺椅吱呀响了一声,殷勤在路雄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你这么重,会把我的躺椅压坏的。”
路雄无语地看着他,“那你还爬上来?”
“我老早就想试试这种感觉了,”殷勤美滋滋地憧憬,“和自己的男人躺在一起晒太阳,一起看地老天荒。”
夕阳西坠,阳光洒进窗户,火烧云的颜色泼在雪白墙壁上,真有那么点地老天荒的感觉,路雄心中触动,搂紧了殷勤,低声问,“现在,这感觉怎么样?”
殷勤抱着他的脖子,用额头蹭着他的额头,喃喃道,“真不错,不枉我憧憬了这么多年……”
躺椅又吱呀响了一声,路雄担忧道,“两个人太重了,你的躺椅要散架。”
“散不了,它结实着呢,”殷勤放心道,“咱俩在这上面做爱都行。”
小媚娃一颠一颠地跑进来,看到爹娘叠在一起,喵喵叫了两声,一跃而起,抓着殷勤的裤脚爬了上去,跳到路雄的脑袋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窝了下去。
殷勤笑,“这小东西,还挺会享受……”
话音未落,只听躺椅最后吱呀叫了一声,然后就咔——地一声裂响,接着砰——灰尘在阳光中轻舞飞扬……
“靠!!!”
小媚娃夹着尾巴跑了,殷勤结结实实地压在路雄身上,惊慌爬起来,“你没事儿吧?”
“没事,嗷……”路雄捂着腰爬起来,恼火地怒吼,“硌死老子了……”
殷勤狠踹一脚躺椅残骸,扶着他家倒霉催的男人去床上趴着,脱去背心,露出性感强健的后背,古铜色的皮肤上被硌出几个红印子,有的还擦破了皮。
拿出红药水为他擦擦伤处,殷勤按着他的腰,担忧地问,“你的腰……坏了?”
“我没那么容易坏,放心,”路雄趴在床上嘶嘶地倒吸凉气,想到罪魁祸首,骂道,“那小东西就是跟我犯冲!!!”
那压毁躺椅的最后一个小媚娃迈着猫步过来了,跳上床,蹲在床头柱上歪头看着路雄,毫无忏悔之意。
路雄对他龇牙咧嘴,小媚娃懒洋洋打个哈欠,“喵……”
殷勤爬上床,躺在他旁边,目光细细地描摹路雄的眉眼,此人英俊刚毅,意气奋发的样子都像极了当年满怀抱负的周正,但是周正没有他这般儿女情长。
如果两人在同一起跑线,周正会比路雄在官场走得更远,而路雄比周正更顾家。
晚饭是两人一起去超市买菜回来做的,两个大男人推着购物车,却不关注单身男人通常会买的泡面之类,反而在蔬菜、生鲜区里转来转去,格外惹人围观。
“炖蛋!炖蛋!我要吃虾仁炖蛋!”殷勤扯着路雄的衣角,兴奋地叫,“刚才群里有个晒美食的,我哈喇子都流下来了!”
“吃这么多鸡蛋小心变老年痴呆,”路雄细细挑了几个茄子,看着殷勤那开心的样子,不由得笑起来,用长茄子戳戳他的胸口,“以后没事儿的时候多出来逛逛,别总窝在旅馆里,都快长毛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殷勤就要炸了,“这怪谁?要不是你天天晚上去抓我,会没有人带我玩儿?我都被孤立了!他们硬说我是卧底!!!”
“卧底?”路雄倒吸一口凉气,“太不符合客观事实了,哪个不长眼的领导会出这种馊招?”
“滚!”殷勤拿两个茄子抽打他,“害我连朋友都没有了!你这个蓝颜祸水!”
路雄被他抽得呵呵直笑,躲让着笑道,“你不是还有公子闲吗?我看他像是个挺仗义的人,你们可以出去散散步、喝咖啡,聊聊写作方面的事情。”
殷勤撇嘴,“他家那小零是个醋坛子,管得他死死的,我在他那儿是重点隔离对象,生怕我带坏他的小闲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