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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吟 下——by吹不散眉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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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手头有事,边聊边等——林健跪累了就坐下或靠着沙发歪着;林奕不敢,就是腿跪麻了也不过站起来活动活动再跪下——直到把所有作业做完、功课也都熟悉在心了,这才把书包收拾起来。

到了晚饭时候,林健问他:“你饿不饿?”林奕道:“饿。”林健道:“中午就没吃好,你去煮两碗面吧。”林奕没好气:“二哥让长跪思过!跪着能煮面吗?”

林健道:“那二哥也没说不让吃饭啊!不煮也行,我叫外卖。”林奕茶几下面摆着的是阿文家小吃店的外卖单子,林奕看他拿起那个单子,生怕他把阿文叫来,反正自己也饿了,一把摁下道:“你受个罚还唯恐天下不知啊?你别折腾了——我去煮面行了吧?”

他跑进厨房,快手快脚点火烧水,煮了三包方便面,又卧了两个鸡蛋在里头;林健闻见香味也跑过来。林奕看他在餐桌边坐下,气道:“有口吃的就行了,你还想聚餐啊?”端着锅出来到茶几边,让林健把碗筷拿过来,盛上两碗面还是跪着吃。

林健笑道:“你还真听二哥的话。”林奕白他一眼,心说你是不知道二哥的厉害。两人都饿了,把一锅面吃个干干净净,吃完林健自觉把锅碗收拾进厨房——他吃得高兴,又开始跟林奕东拉西扯。

林奕刚才吃着面就怕二哥回来撞见,如今看看表快七点了,二哥随时可能回来,向林健摇摇头:“别那么大声,你看看几点了?”

林健压低声音笑道:“你挺怕二哥啊——他罚过你?”林奕摇摇头,林健道:“那你这么怕他?”林奕想到两年前考不好他找原哥教训自己,原哥直到现在盯他学习都盯得很紧——若非这两个月原哥不在,他也未必会亲自来教训,叹口气道:“你难道看不出来,咱们这些哥哥姐姐里哪个厉害?”

林健道:“这谁看不出来,二哥和嘉嘉姐最厉害呗——大家都说二哥象老爷子,嘉嘉姐象姑姑;不过再厉害能干的人也有软肋!就像姑姑,在外人面前那么厉害,其实我哄哄她就什么都不管我了——二哥我是不太熟,你们都在这边,你说说二哥是什么样的人,我来想想对策。”

林奕道:“他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你摸不透他——平日也不板着脸教训人,也不跟你太亲近,我做错事他就直接找原哥,原哥是我师父,罚完了还要就天天盯着我——所以你看,他要管人都不用自己动手的。这次原哥出了差,二哥亲自来,所以我让你老实点——那家训你最好提前熟悉一下。”

林健反正无聊,就让他说给自己听——无奈他对古文实在不熟,林奕说几句他几乎就要逐字来问,林奕灵机一动,拿出纸笔便写给他看——心说这样最好,二哥来了,至少也是个证据,我们是在忆诵家训呢。

他算了算数目,在打了横格的信纸上隔一行一写,每行四句,写完刚好将近两张——他边写林健就在一边看着,看不懂的就问;林奕过完年这几个月好久没想家训的事了,本来就要努力记诵,给他问了两回打乱了思路,让他先别打岔,等自己写完一块儿问。

他写完一张交给林健先背,等都写完了林健再让他给讲解——因为家训内容端严,两人自然也就跪直了身子;这般讲讲说说,时间过得也快,不一刻听得门口敲门声,林奕看看钟八点多了,估计是二哥回来了,赶紧爬起来去开门。

林正跟着他进来,林健这时候自然也跪正了等着呢;林奕请二哥坐下,又拿了一瓶矿泉水放在他手边,自己便在林健下手跪了,静听哥哥教训。

林正打开水喝了两口,又在房中转了一圈——他在青龙会的地位仅次于军师黄叶,自然知道陈原出差在外,这阵子林健周末回来就住这里——听下面场子里的兄弟说过,这小兄弟俩最近风花雪月玩得很欢——林正并非古板的人,年轻人爱玩也是人之常情,只是闹出事来自己兜不住,那就得给他们提个醒了。

他眼光扫到玻璃茶几下的家训,问道:“背家训呢?”便伸手示意二人拿过来。林健没想到隔这么老远二哥还能看出这上面写的是家训,他就跪在二哥身侧,忙抓起两张纸递了过去。

(三五)认罪

林正看他伸手就抓,然后一只手伸着便递到自己面前,便不去接,看着他道:“这是谁写的?”林健以为他不要,拿着家训的右手自然就垂下来——没想到二哥真问起这个来,好在有林奕事先提醒,这一个钟头也都念熟了,真问到哪句还是能解释清楚的——他只顾心里盘算,听见二哥问谁写的,左手拇指一侧指向林奕:“他。”

林奕看二哥一言不发,猜着便是林健这做惯的随便言行惹二哥不快了——心说你是不是林家子弟啊?是不知道规矩还是不知道家训在咱们家多重要啊!明知道二哥今天要罚,还这么随随便便的?自己把两张纸拿过来,双手捧到头顶递到二哥身前,垂着眼道:“二哥让我们长跪思过,健哥便让我把家训写下来,请二哥明察。”

林正心说你们哥儿俩要真跪了四五个小时还能这么精神?看林健这作派就不像知道规矩的,林奕倒是给父亲调教过,只是这孩子爱耍小聪明,跟林健在一块儿肯定也会被带偏了——不过两人好歹还知道记诵家训,林正也就笑一笑接了过来。

林奕给大伯被逼着练了一年字,虽说不能算好,至少间架结构看起来不错了;林正也就不难为他,问林健:“你们对照家训思过了几个小时,自己说说错在哪里?”

林健人聪明口舌也便给,忙道:“我们不该打架,还把人打伤了——不过是那姓胡的先带了四五个人来找茬,我和小奕就两个人,所以下手就重了点。”

林正道:“还有呢?”林健一愣,道:“还有没及时平息事端,搞到事情闹大,惹得警察上门——不过后来小奕找朋友问了问,那姓胡的亲戚就是警察,他是公报私仇。”

林正道:“接着说。”林健心说还有什么啊?便回头看林奕,林奕是给大伯教训过的——有了事不能只找客观原因和别人的错,得看自己有没有什么可改进的地方,忙道:“打架的事虽是人家找上门来我们被迫还手,其实也怪我们自己平时太不注意,不能防患于未然。”

林正听着这话还上道,点点头道:“说说。”林奕看了林健一眼,林正道:“怎么,你健哥不让你说?”林奕心说这话说的,忙道:“不是,我们,我们不该去那些声色场所,那里头什么人都有,确实容易出事。”

林正看他又停下,斥道:“接着说啊——挤牙膏呢?”林奕正琢磨怎么说呢,给这一喝吓得一哆嗦,口不择言地道:“打伤了人不知道要赔多少钱?要不,这钱我和健哥自己出?”

他现在两套投资的房子都以租养贷没什么负担,加上原哥一年几百万的薪水也都交给他打理,手头并不缺钱——只是这话冲口而出,就想起当初在大伯面前因为想以钱赎罪曾受过重责,毕竟自己现在也还是学生身份,所以不敢直说,先来试探一下。

林正倒没为这个斥责他,道:“可以,不过这回不只是钱的事——人家现在要起诉你们俩故意伤人,闹不好还要判几年刑。”小哥俩吓了一跳,林健道:“姓胡的应该只是外伤,养一阵子就没事了——再说他先带人动的手,我们要不还手就被他打伤了!凭什么说我们故意伤人?”

林奕因当初斌哥二人劫车出逃,很研究过一阵法律,也道:“他们人多还先动手,我们这应该算正当防卫,顶多是防卫过当,不属于故意伤人。”

林正道:“你说你们是正当防卫,有证据吗?”当时是晚上在一个不常去的酒吧给人截住的,所以就在门口打了起来,当时只顾了又打又跑,就算有人看见他们也不知道是谁,除了酒吧名字两人什么也说不出来——林奕因为知道原哥在青龙会的地位,一直没把这事当回事才拖到闹大,此刻二哥问下来,忙道:“我们可以去找酒吧老板作证。”

那酒吧确实是在青龙会治下,林正听潘宝说了地方就派人去取证据了,所以忙到这回儿才来。听林奕说得不错,林正点了点头道:“好,我派人去查;还有没有什么可说的?”两个人对视一眼,摇了摇头,林正道:“那好,你们自己说该怎么罚吧——谁先说?”

林健摸不透这位二哥的路子,胳膊肘顶了林奕一下,林奕道:“那我先说吧——打架,嗯,不知道二哥用什么东西打?”林正环视一周:“我也没随身带着藤条,你这有什么?”

屋子里早被林奕收拾得干干净净,除了牙刷和筷子找不到任何条状物了——林奕看了看阳台,却不言语;林正方才进门时在屋子扫视一圈就看过了,不过这可难不倒他,一指二人道:“你们俩把腰带解下来。”

俩人都是全皮的腰带,林正看看宽度也差不多,遂道:“那就用皮带吧。”林奕暗暗咬牙——他知道今天多半得挨打,其实在客厅阳台上留了两个一寸多宽的木头衣架,上面的挂钩还能摘下来;他不好自己推荐,只盼着二哥自己去拿过来,没想到哥哥直接让用皮带——皮带抽下来比戒尺还疼,早知道就不把那个晾衣杆藏起来了。

不过这会儿他可不敢再说这个,沉吟道:“打架是被迫的,不过总是打伤了人,十,十下?”看了二哥一眼,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接着道:“不该去那些声色场所,十下;惹到警局给二哥添了麻烦,十下——总共三十皮带,行么?”

林正也不置评,看着林健道:“你说呢?”林健没挨过打,不过新加坡也有鞭刑,想想三十下也不算太多——何况林奕都说了,自己若嫌多只能显得自己懦弱,遂道:“我觉得差不多,三十下,很公平。”

林正点点头道:“那就依你们——每人皮带三十下。小健居长,你先打——两条皮带你随便挑。”林健自然是用惯了自己的皮带,林正道:“小奕,你知道家法的规矩吧?”

林奕点了点头,低头道:“家法鞭扑,去衣受责——不许躲,不许挡,不许顶嘴,不许大声喊叫!”林正点点头道:“姿势自己选,五下一报数。”

林奕道声“是”,把窗帘拉上,红着脸把裤子脱下来——原哥真责罚他的时候都不让他脱贴身短裤,这次当着二哥和林健两个人,短裤他实在是不想脱了——哀求地看了二哥一眼,看他没什么表示,于是弯下腰伸手摁在沙发靠背上。

原哥的皮带他一般每次也只挨五下,这三十下是林健打,就算他力气只有原哥的一半也够自己受得——林奕不敢逞强;可二哥在沙发上坐着,他也不敢直接趴下去——沙发靠背好歹是软和的,真撑不住了也能趴一会儿。

(三六)受罚

林健除了跟人打架,既没挨过打也没打过人——好在他素好运动,手腕灵活,皮带拎在手里甩了几下便适应了,抬手便向林奕翘起的臀峰抽去——他跟林奕交好,自然不会重打他,只不过这皮带新拿乍练,就是不用多大力气凭空甩了半圈过去也是携带风声。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林奕身子一哆嗦,不过好歹记着规矩,一动不动咬着牙挨着,直到打完五下,才喘着气报出个“五”来。

林健第一次打人,光顾着别使太大力气,又不能让二哥看出放水来,就没注意皮带的落点,差不多每次都斜着打在一个地方——短裤挡着他也看不见红肿,几下过去林奕可就疼得受不了了;拼着开口加罚一下,叫道:“你别老打一个地方啊。”

林健这才想起来,忙道:“对不起,我没注意。”林正脸一沉,“哼”了一声,林奕知道二哥不满,忙道:“我知道不该喊叫——该加罚一下,打了七下,还剩二十四下。”

林健道:“怎么还加罚啊?”林奕道:“家法的规矩,受责时不许躲,不许挡,不许顶嘴,不许大声喊叫——每犯一条加罚一下!”林健道:“二哥,是我不知道怎么打,他只是提醒我不能打在一个地方,这不算犯规吧?”

林正不言语,林奕看了一眼二哥的脸色,心说你还真敢讨价还价,忙道:“算的,怪我没提前说清楚,你接着打吧。”

林健跟他交好,心说我好多事不知道,小奕提醒我还要加罚,他心思敏捷,当即向林正道:“二哥,连着打三十下我怕手上没力气了,能不能分两次打?”心说我那三十下最好也分着挨,我先体验一下别人是怎么打的。

林正自然知道小哥俩交好,也不跟他俩计较,点点头道:“行啊。”林健大喜,向林奕比个胜利的手势,这回注意着往他上边打几下,下边再打几下——只是他虽有心,那皮带三尺多长哪里那么好控制?不是抽到背上就是抽到大腿上。

大腿后侧挨上比屁股上还疼,林奕却知道他是好心,只不过力道和方向的掌控比原哥差得太远——就跟他说了也没用,不过白惹二哥动怒,回头再加罚更是得不偿失,也就一言不发地硬挺。

好容易十五下打完,林健长舒一口气道:“好了。”林奕慢慢直起身子,看着二哥——林健比他大,打他理所当然,至于对林健的责罚,他却不知二哥的意思是要自己动手还是亲手教训。

林正道:“愣着干嘛?你们不是要分开打吗?该你服侍你健哥了。”林奕道一声“是”,林健已经把裤子脱下来,学着他的样子弯腰撑在沙发背上。

林奕拿过他那条皮带,先躬身向二哥施了礼,这才甩开皮带——他虽没打过人,到底挨打有经验,久病成医也不外行,屁股上没多大地方,横着打不如竖着打,一边三下还能匀开些——十五下不过层叠两三遍而已。

他用的力道也不重,林健虽第一次挨打,咬着牙也不言不动地捱下来了。他站直身子两兄弟对视一眼,看到对方光着两条腿,知道自己也是这般,彼此自嘲地一笑;林奕把皮带递给林健,自己仍走到沙发前趴下。

林健这回也学着他的打法,可是林奕第一轮给他斜着抽打多次的地方经过这一会儿已经高肿起来,再挨上皮带跟蝎子蛰了一样,他再竖着打哪一下都得抽在那肿痕上,比刚才可疼多了——林健就是再注意,林奕还是疼得浑身哆嗦,又不敢喊,只能用手堵着嘴死捱。

这回打完剩下的十六下林奕疼得浑身都软了,趴着半天没起来;林健过去扶起他,看他满脸冷汗,背上也湿透了,奇道:“怎么了?我没使多大劲儿啊——这么疼?”林奕苦笑一声,摇摇头道:“第二轮肯定比第一轮疼,没事!”

林健满腹狐疑地过去趴下,林奕镇定一下,慢慢把他这十五下打完;林健虽觉比第一轮疼了不少,可也在可忍受的范围内——心说这家法也不算太难捱,不知林奕怎么会疼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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