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他就差点一口气没提上了，暗骂：这……混蛋！
在青曲的咬牙切齿中度过了漫长的一程，子燕终于找到了他的目的地，垂诞地望着那个“香”气四溢
的摊子，而青曲则是皱着眉头在空气中努力地嗅了嗅，这空气中的味儿，怎么越来越臭了，手掌扇了
扇鼻前的味儿，厌恶地嘟囔了一声，“好臭呀！”
“我们走吧，这里好臭。”
青曲后退一步拉了拉子燕的衣角，捂着鼻子含糊不清地征求道，巴不得立马转身就走。
子燕的目光早就被那炸得香气喷喷的臭豆腐给吸引了过去，口水淌了一地，哪会听得到青曲说的话，
味觉的渴望绝对胜过理智。
青曲看着早就跑过去站在摊前垂诞得像小狗的人，和那些络绎不绝的顾客，怎么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会
有人喜欢吃这么臭的东西。
“青曲～”
“干嘛？”
看着他渴望的眼神，青曲反射性地甩开了他的手，防备地一步跳开，一副不相信他的样子。
子燕搓了搓手，指了指那个炸臭豆腐的摊子，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我忘了带银子。”
“哦！”青曲眨了眨眼睛，顿悟过来，其实他只要不做些奇怪的事儿出来，借钱还是可以的，于是伸
手解下了腰间的钱袋。
还未递过去，就被他一把抢了过去，青曲刚想抱怨几句。子燕却忽然一把搂过他的腰，拉到了那个炸
着臭豆腐的老伯跟前。笑呵呵向他介绍道：“陆老伯，这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人。怎么样？”说完，
他的手一紧，还一脸幸福地看了青曲一眼，表示：他们真的很恩爱。
闻之，老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了看来人，目光在青曲身上转了几圈，方满意地点了点头，欣慰地
拍了拍子燕的肩膀。
“恭喜恭喜！你这小子终于找到个伴儿了”，说完还揶揄地朝青曲眨了眨眼睛，在子燕耳畔悄声道：
“看起来很不错，你这小子可要好好待人家。”
听到他们俩的对话，青曲刚想举手抗议，可……腰间的软肉一痛，转过头来对上了子燕警告的眼神。
心里一颤，苦着张脸低下了头。委屈地想着：哼！哼，等鹿野回来了，一定让他给自己报仇，哼哼，
走着瞧！
“我当然会的。那……”子燕渴望地指了指锅里炸得金灿灿的东西。
“来来来……”老伯应是也知道他这性子，从锅里夹起了两块“香”气四溢的臭豆腐，用油纸包好，
递了过去。子燕忙不迭接过，终于拿到梦寐以求的东西了，手心里的热乎劲儿让他差点就热泪盈眶，
深深地吸了口那香气，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看他如此痴迷的样子，青曲也不敢去打扰，回头看了看那些挤在小摊前的男女，不解道：“怎么那个
老伯的摊前全都是一对一对的情人呢？”
“因为他只卖给情侣呀！”子燕小心地捧着臭豆腐，白了他一眼，“要不然我干嘛找你来。”原来，
自己是被找来凑数的呀，青曲的额上瞬间滑下了三条黑线。
待他心满意足地吃完，舔了舔手指头后，青曲刚想提出说要回去，却又见他慢悠悠地从袖中掏出一张
长长的纸卷。“这是什么东西？”他好奇地把头探过去，却看见那纸卷开头就写着：“美食计划书”
。
视线逐渐往下移去，看到：陆老伯的香万里臭豆腐、王大妈的水晶冷饺、名岳楼的陈酿叫花鸡……
青曲缓缓地抬起了头，僵硬着脖子不敢置信地看向笑得一脸算计的子燕，开口：“你不会……要把这
些地方全都去完吧！”
碧水在湖中荡漾，桃花临水开得烂漫，桥上行人来来往往，皆面带笑意，这是一个专属于情侣的节日
！
街头巷尾，花楼酒坊，都一一被子燕、青曲二人的脚步踏足过，穿梭在一对对情侣间，青曲已由最初
的尴尬到现在已经麻木了。这一路下来，已经用了大半天的时间，他还从未象今天这般奢侈过，回想
起那些个美味，还真觉得余香绕口，这可真是一次味觉的极端享受。自己在这江南居住了这么久，竟
然没发现还有这些个妙地，又便宜又美味，还真是失策失策。
子燕一脸满足地摸了摸肚子，打了个饱咯，想着今天终于把自己给喂饱了。
不过，还有一站：天香楼的清蒸鹅肝，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那香味儿，足足让自己惦记了半
年都没吃到。
今天，他一定要尝到那个闻名一方的清蒸鹅肝。如此想来，他忽然又觉得，自己的肚子还没饱。悠闲
地刚迈开步子，又被人拉住了，他有些无奈地转过身。
“你还没吃饱吗？”其实，再美味的东西适量就好了，干嘛就非得一次性尝完呢？再说，他真的……
不撑吗？青曲好奇地瞄了瞄子燕不见半点鼓的肚子。自己……若是再吃，一定会撑死的，担心地摸了
摸自己微鼓的肚子，用疑惑的眼神询问着他。
“只剩天香楼了。”
“可是……”
“只剩天香楼了。”
“可是……你”
“只剩天香楼了。”
“那……好吧！”
高楼飞檐，巨大的横匾上题着三个婉约的大字：“品香楼”。过往的行人络绎不绝，面临十字路口，
这任谁看来，都无疑谁个极好的地段。
“砰！”撞到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青曲往后踉跄了几步，稳住后，忙弯下腰不断地道歉。而身后的子燕却明显地
皱起了眉头，明明是那个人先撞上来的，他使劲儿地道歉个什么劲呀！再说，那几个痞子一看就知道
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皱着眉厌恶地退后一步，顺便把青曲也拉了过来。
“哟，这不是青曲小公子吗？”其被撞的人正是肖仁，但见他自认为潇洒地一甩折扇，小眼不断地扫
描着青曲、子燕两人。
嘴角露出一抹邪笑，轻佻地上前一步，挑起了子燕地下巴，侧着张脸左瞧瞧右瞧瞧，嘴里还发出啧啧
的称赞声，露骨的眼光打量着。“哟，不错嘛！才被江南公子玩腻了，就迫不及待地攀上了一个公子
哥儿。”
他的折扇“啪”地被子燕拍开了，倒也不介意。打量着他身上服饰，刚开始还是满脸不屑，却在看到
其腰间的红鳞玉配时目光一亮，后又嘲讽道：“不过，相比你的前一任，未免也差太多了吧！”一语
才罢，后面那几个跟屁虫就一齐哄笑开来。
这一切，都听得青曲是一头雾水，这什么跟什么嘛！可是子燕却容不得他再明白下去。因为，那样会
穿帮的，而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拉起他的手转身欲走。
肖仁可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就走了，小眼一斜，后面的那几个摇着扇子的公子哥立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怎么？如今江南鹿野都不要你了，你还装什么清高。”那几人对视而笑，促狭地瞄了瞄他的身板
儿，“还不如，跟了我们。”
“啊—”原来是其中一个好色之徒看上了子燕的姿容，但还未近得他身，就被子燕一脚踹了出去。
青曲从未料到看起来很是单薄的子燕力气居然会这么大。看了看他黑得象罗刹的一张脸，退了一步，
暗自提醒着自己以后千万别去招惹他。
那几个公子的笑一下就僵在了脸上，看了在地上呻吟的同伴，还没待肖仁指示就一个个怒气横生地亮
出拳头冲了过去。
“喀嚓！”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子燕看了那群人一眼，狠狠地几乎咬碎一口银牙，眼里满是煞气，好啊，居然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来
了，狗胆倒是不小。
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一下小爷的厉害，眼里的狠厉闪过，纤手扶上腰际，缓缓地抽出了暗藏在腰带
中的蛇鞭。此时青曲早就退在了一旁，看着那条从子燕腰间抽出的血红色长鞭，惊道：原来子燕居然
会武功，原来……他的腰带中居然藏了鞭子，幸好……那天没有把他这件衣服给烧了，忆起那次，他
感到十分庆幸地拍了拍胸口。
那几个人可就没这么幸运了，看着鞭落之处击起的灰尘和青石板上明显的裂痕，皆煞白了脸。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他忽然侧头扬起了明媚的笑颜，食指温柔地卷
起鞭身，红唇轻启对着鞭子自言自语道，那语气温柔得就象对待情人那般。“你们几个，平时做的坏
事也不少吧！”媚眼一斜，看向了那几个几乎挤作一团的人。
肖仁此时也知道今天是失算了，怎么这个小子的武功居然会这么厉害？后退了几步，想趁不注意的时
候溜走，可惜子燕的目光一直就没漏掉他，此时他的一举一动全映在了他的眼里，犹如一个跳梁小丑
。
嘴角露出一摸冷笑，鞭子夹带着呼呼风声袭向那正欲逃走的人。
“啪！”着力之处，瞬间皮开肉绽，鲜血四溅。
“你可知……他……他是谁？”一人大概是料到了自己的惨象，颤巍巍地站直了身体，开口试图挽回
一线生机，指着躺在地上直哼哼的肖仁道。
岂料子燕只是嘲讽一笑，又在他身上狠狠地添了一道。“不就是肖君那老头儿的败家子吗？”眼里的
阴狠更盛，犹如看垃圾一样看着那具在地上晕过去的身体，“强抢民女，欺辱百姓的事儿可没少做！
”
“你们，跟着也做了不少坏事吧！”拿着鞭子转移了方向，顿在那吓得脸色苍白的人身上，鞭子又狠
狠地落下了。
躲在门后的青曲忙捂住了眼睛，最后他得出结论，那啥叫“小人”（肖仁）的，这后半生恐怕就只能
在床上度过了，跟着起哄的那几个跟屁虫，最多就休养个一年半载吧！其实也不能怪他心狠，谁叫他
们这几个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呢？
第十三章：伤害，面具大哥
“你怕我？”
“我不怕！”
“你怕我！”
“我不怕！”
“那你躲那么远干嘛？”
青曲捧着碗的手顿了下，结结巴巴半天，吐出句话，“我喜欢在角落里吃。”
子燕的额头瞬间滑下了三条黑线。这笨蛋，编个理由也编个像样点的呀！
“那好吧！”他优雅地夹起一片鹅肝，想想：刚才运动了一下，还又饿了。细嚼慢咽地吞下肚，余香
还在舌齿间缠绕，“你随意”。
“哦”青曲乖乖地点了点头，也不敢去看那桌上的汤菜，可怜地一颗一颗数着米饭。其实他，真的好
撑呀！
“乡试过了吗？”
一听他提起这个，青曲的激情马上就来了，把碗往桌上一放，一屁股就坐了过去，一脸欣喜的模样开
始了他的长篇大论。看他双眼冒光地不断讲着自己乡试的事儿，还不时地用手脚比划着，子燕露出一
抹了然的笑。
“去京城赶考？”
“对，就后天走。”四月一日开考，青曲早就计算好了，后天出发去京师，先熟悉熟悉环境。
“这么快？”子燕顿了一下，歪着头想了想，“就你一个人？”
“当前不是，还有一起去赶考的同窗。”他早就把这些事儿详详细细地想好了，若他一个人去连个照
应的人都没有。
“小二儿，结账！”子燕边考虑着要不要和他同去，毕竟鹿野关照过要好好照顾他，边右手一挥。一
个弯着腰的伙计一脸掐媚地小步跑了过来，弯了弯腰，“公子，吃好了？”
“嗯，结账吧！”
“孤舟绿波三两四钱，清蒸鹅肝十二两八钱……共计二十三两七钱。”小二随眼看了看桌上的菜，就
立马报出了价钱，显是熟悉至极的。
“好。”子燕随手摸上了腰际，却一空，慌忙低头一看，却见挂钱袋的地方空空如也，想起刚才的打
斗。这下小二的脸色也不好看了，虽然别处吃霸王餐的不少，但敢在品香楼撒野的，却没有几个。况
且，今天这个还长得人模人样的，居然也敢学人家吃霸王餐。
“公子，你不会……？”一听这话，青曲也知道事情不妙了，无措地看向子燕，他可把钱全借给他了
呀！他不会……真的把钱掉了吧！
此时小二的脸上已露出了鄙夷的神色，而子燕则慌忙地想着办法，手捏着那块红鳞玉佩心里犹豫着。
这尴尬的处境也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转向他们这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青曲的脑子里不断地闪过一个个办法，都不行啊！自己身上又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难道，真的要
吃霸王餐。
“哟～，原来你们也在这儿。”一种充满诱惑的声音，从楼上飘了下来，听在青曲耳里宛如天籁。而
子燕则是浑身一颤，激动得不能自控地看向楼上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心里充斥着各种情感，
也分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儿，只是嘴唇微微颤抖着。
被他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不放，见他朝自己走来，子燕慌乱退了几步，低下了头，心脏“砰砰砰”
跳个不停，再不敢与他对视。
衣着红衣的人已经顿在了他的面前。青曲看着那个刚才还飞扬跋扈的人立马就变成了软绵可欺的小白
羊，心里不由暗暗称奇：果然，这世上的东西都是一物降一物的。不知……，他忽然又想起了那个人
，思考着：不知怎样的人才能把鹿野降住，这还……真让人难以想象。
小二脸色一变，同时也庆幸着自己没象那些没素质的普通小二一样奚落客人，要不然，他这次可就真
的倒了霉了。果然，不论遇到什么样的客人，都不能狗眼看人低。他总结完教训后鞠了个躬赶忙退了
下去。
“哼！怎样？就这么不想见到我。”红衣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笑容，冷着一张脸狠狠地瞪着那人
，拳头紧紧地握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现在心里有多么的汹涌澎湃。
他的声音压抑着有明显的怒气，从没见到过他这副样子的子燕心里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窃喜。谁叫他竟
胆子大得敢趁他酒醉之际占他便宜，活该受罪。可……担心地看着他眼下那明显的黑眼圈，心又软了
。
“我若是真的要躲你还会出现在这儿吗？”
那天酒醒之后发现他对他做的那事儿后，他就怒气冲冲地收拾收拾包袱准备跑路，可走到城门口，看
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他承认，他犹豫了，因为这一出去……便是永别。他还是舍不得那个对他撒娇的
男人，对他……笑得象个孩子一样的男人。所以，他转身别扭地想了个办法：先去鹿野那儿蹲着。
被他那双明亮的眼睛瞪着，红衣的拳头渐渐松开，“呵呵”地傻笑出了声，他当然知道呀！他家子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