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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生活的深沉思考——by飞鸟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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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分析不出自己的情绪动机,或者根本就没有去思考去分析,只是单纯地一见到小白就觉得,整个世界上的所有的猫与自己之间都有一层隔膜,没有谁能明白自己理解自己,只有小白例外。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信心,但是青岛就是那样确信,小白会懂的,只要小白见过自己知道自己,就立刻会懂得自己,懂得自己长久以来在挣扎什么忧愁什么寂寞什么。

那是毫无疑问的,自己的将来,什么都能没有,但是一定要有小白,要让小白陪在自己身边。而小白也毫无疑问会快快乐乐地陪着自己,再也不会郁郁寡欢。

在第一次见过小白之后,每个日日夜夜青岛都想着他,想要去看他。然而一旦看到了,却更加痛苦起来。因为自己没有办法斗过那个又敏捷又精明的老婆,没有办法让小白知道自己的存在,更没有办法救出小白。那么多个日日夜夜过后,小白仍然连青岛是谁都不知道。小白还是那样麻木地活着,青岛却日胜一日地越发焦虑起来。青岛知道那个小院子里的猫最后会是怎么样的结局。长到肥壮一些,就会被卖给餐馆宰掉,肉切成一片片煮成肉羹,皮被扒下来缝成手套。他的小白那么聪明那美丽,而且还那么小,来到世上还没有享受过任何的乐趣,就要这样糊里糊涂地离开,那是多么悲惨的事。

青岛一天天地蹲在外面日晒雨淋,越发消瘦下去,小白却被老婆婆喂养得一天天肥壮起来。有多少次,青岛都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进院子,但是无论如何还是不敢。不仅仅是害怕餐馆里的那把屠刀,就连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小院子都已经成了他灵魂深处最巨大的恐惧,虽然里面安安静静的,青岛却连走近都做不到。

终于有那么一天,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青岛正蹲在远处的屋顶上像平常一样偷偷窥视着,老婆婆从屋里拿出了一花蓝布购物袋,迅捷无伦地抓起了院子里的一只猫塞进了那个袋子里。那只猫不是别个,正好就是小白。

第12章

青岛的动作从来没有那么快过,扑腾扑腾地从屋顶上直蹿下来,向那个恐怖小院子冲过去。可是他之前太害怕,蹲得太远,一路飞奔过去还是花了好些时光,老婆婆已经提着布袋子走出院门了。老婆婆拿出大挂锁,别过手去锁上院门,青岛却又胆怯了,缩在大垃圾桶后面,唯恐被老婆婆看到。

老婆婆这会儿正着急,没工夫东张西望,自然也没看见青岛,自顾自地提着袋子走出了小巷子,顺着大路一直往前走。

青岛瑟瑟缩缩地跟着,一颗心咚咚乱跳,在前面等待着他和小白究竟是什么呢,是不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还是一个恶贯满盈的黑餐馆?可是老婆婆却一直在顺着大马路走,没有拐进邨去,这让青岛越来越困惑。

老婆婆一踱一踱地走了一会儿,就在一棵大树下面停下不走了,一只手扶着树干,一只手叉着腰。青岛暗暗地想,这老婆婆该不会是年老体衰,终于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吧,那就要趁机抢下小白来。

青岛正在脑子里酝酿着动作,是该先咬老婆婆的手,还是该一口咬破布袋子,突然就有一辆尖头轿车开了过来,停在路边,刹车刹得“吱”的一声,差点没把青岛吓得跳起来。

老婆婆显然也被吓了一跳,不过转头一看,就立刻点头哈腰地一溜小跑迎了上去。

车门打开了,青岛远远地伸长了脖子想要看,却总没法看清楚车里坐着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只看到有一只男人的手伸了出来,把老婆婆手上的布袋子接了过去。

老婆婆似乎也很忐忑,伸着头讪讪地张望着,脸上的笑容堆得满满的,大概也是在担心车里的人挑剔什么。

车里的人却大方得很,只过了小会儿,就递出一张大张的钞票来,也不等老婆婆找钱,就撞上车门把车开走了。

青岛大吃一惊,要知道汽车的速度可不能跟人或者猫相比,小白就这样上了车,他是没法追上的。虽然知道,他还是没命地撒丫子跑起来,追着那辆尖头轿车在路上狂奔。

他这一辈子还没有这样辛苦地跑过,地上的沙砾磨着他的脚掌,四条腿直蹬直蹬地快要抽筋,肺里憋得像要爆炸,喉咙里喘得生疼像刀在刮,可是那辆车还是越开越远了。青岛没有放弃,只要视野里还有那尖头轿车的影子,他就要一直不停地追下去。

前面不远就一个小路口,小路口的交通灯正好亮着红灯,那辆车这么碰巧停了下来。在那短短的几十秒钟里面,青岛豁出了全身的力气。路边的行人也许都很奇怪吧,竟然有这么一只猫在狂奔。青岛完全不去考虑追上了又能怎么办,而是一直不停地追过去。眼看着就要追上了,绿灯终于亮起来,那辆尖头轿车也随即发动了,没有往前开,而是向左转弯,开进了大马路另一边的住宅区里。

这条大马路上,有数不清的大货车小轿车公共汽车在来回穿梭,青岛从有记忆开始,到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现在的这个路口,他没有勇气穿过那条车水马龙的大马路,只能站在路边眼睁睁地看着那辆尖头轿车渐渐消失不见。疲惫恐惧绝望一时压垮了他,他只能无力地倒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第13章

原来这就是痛苦,原来自己长了这么大其实没有尝过痛苦的滋味,青岛这样想着。很恨自己,很自己那么没用那么懦弱,如果自己争气一些,就该直冲上去跟那个老婆婆拼个你死我活才对。可惜自己做不到,可惜自己还是失去了小白,连让他认识自己的机会都没有。小白是自己的苦闷生活里面出现过的唯一的光明,可是这一线光明稍纵即逝,在自己的生活里面留下了更深沉的黑暗。后面的生活似乎无止无尽,孤独绝望的自己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坦然地活下去呢?而小白,到底会被带到什么地方,会有什么样的悲惨遭遇呢?会不会像传说里面那样,被关在一个笼子里被火烧被针扎呢?

青岛独自一个蹲在交通灯下的阴影里,很久没有动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碰他,他也不想理会。可是那种毛茸茸的磨蹭没完没了,让他烦躁。他松开了抱着自己脑袋的两只抓子,抬头一看,是一条大黄狗站在自己身边,又想逗自己,又有点怕,所以一直在拿尾巴尖儿摩擦着自己的脑袋。

青岛对这只大黄狗并不陌生。他跟自己不同,不是外面的流浪猫狗,而是有主人的,那主人开的火锅店就在交通灯附近,邨口的要道上,大黄狗平常除了装样子看看门,有很多闲工夫在外面瞎晃,所以青岛早就认识他,还知道他的名字叫高粱。高粱长得粗壮憨厚,也许比大数土狗还要稍稍好看那么一点。青岛理所当然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非常单纯地知道这只狗是谁平常出现在哪里,就像知道很多生活里的常识一样。不过高粱却似乎对青岛有相当的好感,每次见到,都要摇头摆尾地凑过来哈拉。

平时青岛会耐着性子敷衍他一下,只因为不想给自己制造一个敌人,可是今天却没有那个心情,于是毫不留情,眯起眼睛,龇着牙齿,发出“咈—咈—”的声音,对高粱说:“没看到我心情不好吗?赶紧地有多远滚多远。”

高粱却不生气,而是憨憨地咧嘴笑起来,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拉。刚刚我正在窝里想打个盹儿,就看到你急冲冲地在路上飞跑,就跟火烧屁股一样。”

青岛恼怒起来,也不开腔,一爪子扒在他脸上。

高粱还是没动怒,而是不紧不慢地说:“嗯,你想抓我就抓吧,只要能让你心情好些。”

青岛哪里有力气去跟他胡闹,撇开脸不去看他了。

高粱却摇着他的屁股,说:“别生气嘛,理我理我。”

青岛不理。

高粱说:“其实呀,我知道,你想过去这条马路对不对?我可以帮你嘛。”

青岛努力地不去相信他,拼命梗着脖子,可是脸却不听使唤地转了过扶持,着点把自己的脖子拧折了。圆睁着大眼,青岛半信半疑地说:“你可以帮我?不是在哄我吧?你怎么帮我?”

高粱笑得很得意,说:“你忘记了吗?我们狗天生就是会过马路的呀。你坐在我背上,我驼着你,就可以过去了。”

第14章

跟所有的猫一样,青岛有疑心病,当下斜斜地睨了高粱一眼,说:“你为什么要帮我?”

高粱说:“我高兴我乐意,还要什么别的原因吗?”

当然高粱看上去憨,其实一点也不傻,他心里是有算计的,但是那个算计是不愿意说出来的,他想要青岛理他,随便用什么样的方式都行。不过这种很糗很狼狈的心态,所有的猫都是不能想象的,就算高粱说了,青岛也不会相信,反而会更加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所以,高粱不说,是很正确的。

青岛迟疑了很久,想像出了一百种高粱可能用来恶整自己的方案,然而还是敌不过想找到小白的渴望,于是抬起头来,看着高粱。

高粱明白青岛同意了,要求自己了,很得意,很兴奋,背转过去,说:“快,跳到我背上来,抓住我的脖子。”

高粱是一只很慷慨的狗,他所谓的“抓住我的脖子”是同意青岛用利爪钩住自己的皮毛,免得在马路中间掉下去。不过青岛也是一只很懂得分寸的猫,认为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把爪子尖儿收起来,只用两条胳膊紧紧围住高粱的脖子。

猫的字典跟狗的字典,里面的内容是完全不同的。在青岛的那本现实而略显冷酷的字典里面,没有“求仁得仁”这个词。可是高粱的字典里面有,其意义是一种深沉而高层次的快乐与幸福。

那个时刻,高梁觉得自己很幸福,这种幸福蔓延在全身也蔓延在灵魂的每一个角落,不需要用言语表达,也不需要跟别个分享。他抖擞起精神,说:“来,别怕,看着前面那个一闪一闪的灯,等到下面的那一个亮的时候,咱们就可以过去。”

青岛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看着高粱所说的那个怪东西,疑疑惑惑地说:“有吗?那现在有亮吗,我看不清。”

高粱说:“很快了,现在亮的是上面那一个,接着就换下面那个亮了。”

青岛其实不太明白高粱的意思,小灯是什么?怎么样是交换着亮了?跟过马路又有什么关系?不过只能依靠高粱。高粱一丝不苟地看着前方,等待着,只过了一小会儿,就迈开步子跑起来。大车小车果然都停了下来,整整齐齐地排成一排,走路的人却一拥而出。高粱不慌不忙,灵巧地穿梭在人群的夹缝里,青岛则怕得紧闭上眼睛。很快,高粱就又停了下来,青岛想问他为什么突然会停下,睁开眼睛,才发现原来已经过了马路了,刚才站着的那个地方这会儿看来,离得好远。

青岛从高粱的背上跳下来,轻轻巧巧地落到地上,对高粱充满了感激和敬佩,对于自己来说完全不可能的事,他却真的帮助自己办到了;但又拙于表达,讷讷的不好意思起来,低着头,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

高粱说:“你要到马路这边来,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吧?现在就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不要着急,做完了该做的事再回来,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带着你一起回去。”

(说明一下,这里关于猫狗的差别,是在百度知道上搜来的。狗没有色觉,但是对明暗差异很敏感;猫在暗处能看到东西,但是其实只是对微光灵敏,视力并不好,在亮处还没有人看得清楚,对形状也分得不清。所以这里猜测他们对交通灯的理解,设定狗可以看懂交通灯,但是猫不行)

第15章

青岛从小住着的是在马路的北面,走到那条马路的南面,就好像进入了迥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

一片片柔软的草皮,点缀着一棵棵高矮整齐的树,叶片细嫩,树冠全都修整成大小一般的圆球形;车道上是铺得平平整整的柏油,人行道上则是规规矩矩的花色小碎石;道边围着灌木篱笆,中间还夹杂着一些星星点点的小花。

草坪与草坪之间分布开一栋一栋的高楼,不像对街的破烂旧楼挤得密不透风,而是式样一致,并且排列得张弛有度,还有油漆铁栏杆圈出一块一块的互不干扰的小院子。

于是,从感觉上来说,这边的范围似乎要大得多了。

路上行人很稀疏,青岛独自走着,有一种形影相吊的悲戚感油然而生。空荡荡的街面,到处都是冷冷清清,而小白到底在哪里呢?青岛长大的穷街陋巷,永远是吵吵嚷嚷,可是这里安静到了寡淡的地步,让青岛压抑得快要发疯。青岛放着嗓子大吼一声,“哇——唔——”,可是那声音听起来也是如此空洞,无力地传出去,连回声也没有。青岛接着大喊:“小白——小白——我在找你。”可是自己也明白,小白其实不叫小白,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青岛走啊走啊,一路就是草坪、树木、高楼交替出现,没完没了,四条小腿渐渐酸痛到了麻木。天色从明到暗,最后漆黑一片,只有昏黄的路灯照着他。本来他是一只流浪猫,无所谓在那里过夜,不过这个地方实在太冰冷,他不想在这里睡,况且,还有高粱在路边等着他,他不想失信。于是掉转头寻找来时的方向,差点把小脚掌磨破,才又到了那个交通灯的路口。

夜已经深了,白天时车辆川流不息的马路,这时候已经安静了下来,行人极少极少,车也是很久才会驶过一辆。交通灯下面有一只大黄狗孤零零地睡着,两只耳朵耷拉下来。青岛原本猜想,这条憨厚的大狗也许不会丢下自己走掉,可是这时候真的看到他在等自己,感动得差点又要掉下泪来。其实这时候路上这么空,青岛自己也是敢穿过去的,不过看到他的在等自己,毕竟还是很高兴。青岛走过去,用爪子碰碰他的脸,他立刻就醒了过来,看看青岛,咧嘴笑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说: “你回来了?怎么样?”

青岛无精打采地摇摇头,小白的事,他不想告诉任何别的猫狗。高粱也不介意,站起来,陪着他往回走。青岛这个时候用不着他再来驼自己,一猫一狗肩并肩默默地过了街。再次回到这破烂的邨落,真是恍如隔世。走到邨口,分道扬镳。高粱的主人正在张罗着收摊,突然看到失踪了一天狗,拧着他的耳朵臭骂了一顿,高粱却不在意,还是呵呵地笑。青岛失魂落魄的,觉得这个邨落突然也显得无比陌生,随便跳上一个屋顶,捂着脑袋睡了一觉。

青岛不自觉地想开始避开高粱,总觉得见面的话会有种微妙的尴尬,哪知道只过了两三天就又碰到了面。

高粱凑过来,傻笑着说:“你还想过街去吗?我带你去。”

青岛想了一想,同意了,因为很想再去寻找小白。几次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高粱:“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高粱歪歪脸,说:“我从来都没有目的,只不过看到你想过去,就带你过去。如果你一定要问我,我想说两个愿望。”

青岛从眼角瞟着他,说:“第一个。”

高粱说:“我想亲你一下。”

这种小事,青岛真不放在心上,所有的狗差不多都这德行,见怪不怪了,说:“现在。”

可是青岛没有闭眼,高粱只好自己闭上眼,凑上嘴去,在他嘴上轻轻碰了一下。

青岛说:“第二个。”

高粱说:“我希望你也亲我一下。”

这回青岛就犹豫了,他想亲吻的,只有小白。可是这条狡猾的大狗帮了他的大忙,他不能拒绝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圆睁着大眼,死死地瞪了这条大狗半天,终于挨近去,在他的嘴上也亲了一下。

第16章

那条大黄狗的毛茸茸的嘴巴的触感长久地留在青岛的脑海之中,说不上有什么大不了,不过总之还是不愉快的回忆。青岛琢磨着怎么才能有效地避开高粱,然而高粱是一只有精力又有空闲的狗,在青岛的生活里几乎是无孔不入。于是在那个晚上之后,青岛只好尽量避开高粱住着的那个火锅店的那个方向,而是往另一个方向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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