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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之朱鸾中 BY 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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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不稀罕!一定不怎么好听!」

「肯定要比你那个有趣!」

「试试看?」

「谁怕谁?试就试!」

朱鸾叉着腰站在甲板上耀武扬威,他新生的皮肤散发着莹白的光辉,后背的线条修长优美。

乍一看,不像是飞天的羽神。

而是一条刚刚浮出水面的——美人鱼。

第十五章

东方,川谷之所注,日月之所出。

南方,阳气之所积,屠湿居之。

西方高土,川谷出焉,日月入焉。

北方幽晦不明,天之所闭也,寒水之所也,蛰虫之所伏也。

中央四达,风气之所通,雨露之所会也。

风起了。

没有帆的木船随着波浪左摇右晃,在空旷的天地间飘荡。

「雁子,我们会飘到哪儿去呢?」

朱鸾仰躺着甲板上面,观望着晴朗的天空,禁不住埋怨道:「你不是说我们顺着海浪的方向,总能够靠岸的吗?可我们现在哪里?」

「嗯……按道理来讲应该是这样的。」雁太邵有点犹豫不决地开口,他整个人撑在摇摇欲坠的船舷上面,努力向远处望去:「可是失去风帆的船究竟会飘到哪里去,谁又知道呢?」

「说起来这都怪你!」朱鸾激动地从甲板上面跳起来,跑到雁太邵的身后去,怒冲冲地瞪着他。

「怎么能够怪到我?」雁太邵被骂得莫名其妙,回过头反问。

「谁让你出现的时候非要又电闪又雷鸣的,好好一条船就这么被你劈得七零八落,只剩几块木板!这下我们靠不到岸啦,你说该怎么办!」

「喂!如果不是你那么笨,被妖魔抓去,我也不需要那么煞费苦心地救你吧!」

「谁要你来救啊!我不是对你讲过,离魅不是一个邪恶的妖魔!他的心肠很好的!」朱鸾抱着膀子郑重其事地对雁太邵道,「如果不是你们一见面就打来打去,完全不听我的解释,我本来可以好好化解这场误会的!」

雁太邵做出个要晕倒的动作:「你到现在还心存幻想?你以为不是我和碧焉及时赶到,你早就被妖魔当点心吃了也说不定!」

朱鸾翻个白眼:「你那么有能耐可以解决掉离魅,为什么就拿这条破船没有办法呢?我们究竟要飘到什么地方去?」

雁太邵四处望了望,说:「你怕什么?反正你是鸟,只要等到下一次翅膀长出来就可以飞走了!」

「拜托,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你以为我的翅膀是衣服啊,可以随便穿随便脱,以我现在的状态,如果再继续饿肚子下去,别说长出翅膀来,就连走路都没有力气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弱到打不过一个小小的妖魔?」

雁太邵夸张地哈哈大笑两声:「你就是全力以赴也未必可以打得过妖魔。」

朱鸾的能力又一次遭到鄙视,他很生气,瞪大了眼睛,正打算反唇相讥,雁太邵却已经抢先一步道:「不是我瞧不起你,离魅可不是普通的妖魔。」

「怎么不是?他不过就是千本厦的父亲嘛!」朱鸾心里不屑地想,千本厦既然是凤凰的手下败将,那么离魅是我朱鸾的手下败将,就非常符合逻辑的规则啊。

「不要以为是我们把他打败了。」雁太邵却很理智地认清事实,他把怀中那两块雁玉拿出来,放在掌间摩挲。雁玉表面的光泽本来非常洁白温润,然而自从与离魅一战之后碎成两半,雁玉的表面就开始产生如裂纹般的图案,丝丝向外渗出鲜血般的污渍,面积越来越大,使原本干干净净的雁玉看起来非常慑人。

雁太邵又将雁玉揣回怀中,他心中很清楚,在与离魅战斗的关键时刻,如果不是这块雁玉的帮助,他的身体肯定就会被离魅的獠爪撕成碎片。

但是雁玉究竟蕴含着什么样的力量和玄机,突然消失的离魅到哪里去了,始终是雁太邵心中的疑云。如果此时灰羽就在身边,还可以向他打探些事情,但是他们乘着木船已经在泷海——也就是灰羽所说的「伪水」——飘荡了快一天,别说岸边,就连过往的船只都没有看到。

真是太奇怪了,他明明记得以前到南留之时,这片海域非常喧嚣热闹,并不宽阔的海面上面,来往的商船、货船络绎不绝,相隔不远就能看到一艘,然而今天他们已经漂泊了很久,海面还是死寂一片。

朱鸾突然开口了:「啊,对了,你不是说昨夜是在宁潇城一位『高人』的帮助下找到我的,那么高人现在应该知道我们在哪里吧?他会不会来救我们?」

「嘎?」雁太邵尴尬地定住了,冷汗倒流。

对于朱鸾失踪之后在宁潇城发生的事情,他并没有对朱鸾说实话。不是不想讲,而是完全无从说起。从昨天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到现在为止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他该怎么对小鸟解释?

——你走了以后我遇到一个自称「灰羽」的怪人,他一口咬定我就是凤凰皇主身边的武将天谴,还说我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我身边的骑兽碧焉也不是池中之物,而是飞天神兽。我是凤凰大人派来凡间执行「特殊任务」的,虽然现在还搞不清楚这个任务究竟是什么,不过嘿嘿嘿,我可是很了不起的,你要对我刮目相看。

噢!这种故事他自己听到都感觉好笑,更不要提对朱鸾讲了,他可是见过世面的羽神,会相信才有鬼!如果自己认认真真地讲,到最后他不相信,还把自己嘲弄一番,那不是太丢人了?

所以雁太邵打算看看情况,暂时不对朱鸾说出真相,反正靠岸之后总要去寻找灰羽和桃宝儿,也说不定灰羽现在已经在寻找他们俩了。

雁太邵在那里左思右虑的,表情变化极其丰富,朱鸾上前去拍拍他的头:「在想什么?我在问你哪!」

「呃……你?问什么?」

「我说想想办法啊!我们怎么离开这条船!」

「我哪里有办法?」雁太邵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眼角却朝躺在那里的碧焉望去,心想如果昨夜的碧焉能够飞天而行的话,那么到了今天晚上它化为兽体以后,是不是也可以做到?

如果真的像灰羽所言,他已经唤醒了沉睡的力量,那么不仅是碧焉,就连自己的封印都会被解除。他体内深处……那隐藏许久的另一个人也会出现,而那个人并不是普通人,而是凤凰身边至关重要的神将。

他究竟是谁?他有过什么样的故事?他和我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这简直……太……乱七八糟了。

雁太邵的脑袋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他完全不懂为什么平凡的自己会发生这样离奇的故事?灰羽说他是在十六年前来到人间的时候,被凤凰封印了所有的力量和记忆,而随着他的力量觉醒,记忆和意识也应该被唤醒,他能够在「空」里面看到天谴和凤凰往昔的情景,但他却完全不认识那个自己,只是觉得那是某个人……利用自己的身体所演的一出戏。

这让雁太邵感到非常不舒服,好像自己原本自由自在的人生被剥夺了一样。

怎么会……怎么会……难道我这一世的生活都是假的吗?我在闻雁乡度过的那些宁静岁月,我在宗院挥洒的那些青春热血,我游历九州四海的潇洒自在,全部……全部都是假的?或者说,这些不过是小小插曲,相较于天谴的某种使命而言,过去的我和那些回忆根本就微不足道。

就连我与朱鸾的相遇,冥冥中竟然也有一股力量控制着,注定要发生。我们的喜怒哀乐、我们的爱恨猜忌、我们从陌生走向熟稔,亲密无间,也都是注定的戏码,最终都是要走向某种结局。

他感到自己整个生命都被蔑视了,那种滋味……就像从未活过一般地荒唐。

我究竟……有没有真的活过这一世?

但是这些都不能对小鸟讲,并非怕他知道真相后会对自己另眼看待,而是他知道这家伙肯定不会当一回事。

他一定会说:不管是人是神是仙,不一样吃吃喝喝睡睡,这样的生命有什么不同?干嘛要为自己的身份苦恼?

像朱鸾这样的神,即使有一天被剥夺了永恒的生命,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何况他根本就不会担心被剥夺。对他那样永恒到无穷的物种来说,漫长的时间根本不算什么,更不要说在他生命中铭刻下什么记号。恐怕那掌管时间的神只都已经换了好几轮,朱鸾还在无忧无虑地活着呢。

他怎么能够体会……我在为好几世之前的自己烦恼呢。

雁太邵深深地叹了口气,仰头看天,这个颇为沧桑的动作被朱鸾看在眼里,果然觉得他很异常,「雁子你是饿了吗?没事儿干嘛叹气?」

「我……」雁太邵什么也不想说。

「你有那闲心,就想想我们该怎么离开吧,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小鸟啊……你有没有想过……去找你的哥哥呢?」

「啊?你是说叫凤凰来救我们吗?」朱鸾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以为凤凰那么闲啊?他可忙的,不要说我们在海上飘荡上不了岸,就算我们昨晚被离魅的爪子大卸八块,他也不会皱下眉头的!」

朱鸾的口气斩钉截铁,看起来满无所谓的样子,但雁太邵却可以听出他语调里的气馁和感伤。

「小鸟……皇主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少来!你怎么知道他是怎样?你又不认识他!」朱鸾翻个白眼,不屑地撇撇嘴。

「我——」雁太邵本来真的很想说,他不仅认识凤凰,而且还和凤凰很熟。但是这一点他至今都不愿意承认,更不要说炫耀般地对朱鸾讲出来了。

雁太邵现在的滋味难受极了,他就像寓言中那个得知了国王秘密的人,很想找个人说说,但却知道绝不能说,于是日日夜夜都被这个秘密煎熬着,终于最后忍不住对着罐子高喊出秘密,发泄完了,还要把罐子密密封住,埋进土里。

而他现在就连那个可以吐露心声的罐子都没有。

「雁子?雁太邵!」朱鸾摇晃着雁太邵的肩膀,终于又把他从恍神中摇回来。这家伙真是古怪极了,说不到三句话就会突然发呆,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朱鸾是个对人类的秘密完全不感兴趣的神,否则雁太邵大可以把他当成那个发泄的罐子来一吐为快,偏偏朱鸾对好吃的食物比对人家的真心话更有兴趣,他只是觉得雁太邵现在的态度古怪,却没有想过要追根究柢问个清楚。

「你的表现很奇怪哦!」朱鸾端着下巴一脸严肃地说:「有胡思乱想的时间,拜托想想正事好不好?」

「嗯。」雁太邵镇了镇心神,把思绪收回来。虽然朱鸾的话多半言不及义,但这句话却说得正中核心,他真的不应该再乱想下去了,本来就是有点多愁善感的性格,如果再逼自己钻牛角尖,非要为一个永远都不会有答案的问题而伤神伤心,他早晚会抓狂吧。

灰羽说在他来到人间的五百年间,曾经历经六世的轮转,每一世都是因为同样的原因死的——晚年孤寂,郁郁而终。

雁玉是被凤凰遗弃的玉,敏感而又多情,化为人身以后,感伤的个性非但没有改变,反倒是变本加厉。他生来的使命就是追随凤凰,而成为人以后的雁玉却距离凤凰太远、太远,他只能够空望着远方,祈祷着一个永远不会成真的愿望。

更可怕的是因为雁玉是仙命,所以每一世的命都很长,活到差不多一百岁却孤独凄惨,郁郁寡欢,活着受罪,死了转世再继续受罪,这样受罪、受罪、永远地受罪下去,真是比死还难受——死了还一了百了,他却连死都死得不干不脆。

雁太邵真无法想象这样痛苦的过去竟然是属于自己的,虽然吧,都已经是上上上上上辈子的事情,他现在懒得去想,但那毕竟与自己相关,想想不由得胆颤心寒。

果然原来他的执着、顽强、死心眼儿的性格,并非没有渊源的。凤凰在雁玉的记忆中,是太过刻骨铭心的存在,根本不可能遗忘得了,他已经做了五世的努力,结果却是将自己折腾得遍体伤痕,每一次转世竟然都带着旧的伤口。

这样累积下来,雁太邵真觉得自己不必再受苦下去了,可是很奇怪的,就在这一世,他竟然将凤凰遗忘得干干净净。

即使在最初的十几年生涯中,他与前面五辈子一样,没完没了地追寻着凤凰,但是因为这一世的才华比较出众——前面几辈子不会是杀猪或者放羊的吧?又比较大胆,敢闯敢干,他可以离开小乡村,来到凤凰城参加选拔,成为凤凰身边的武官天谴,总算是偿了六世的心愿。

故事到了这里,本该是个完满的大结局。但是神的生命是永恒的啊,在这样永恒的一生,会产生什么样的变故谁也不知道,所以「永恒」指的并非永恒不变,而是永恒的变故。

可怜的雁玉最后还是无法逃脱他生生世世的宿命,最后还是被凤凰遣下人间,这简直成了一个玩不厌也玩不完的游戏,最后赢的总是那个人。

雁太邵光是听就已经烦死了,更不要说里面的主角还是自己,窝囊!太窝囊了!

我雁太邵虽然没什么大的本事,可也不要当一块娘娘腔的破玉!人家都已经摆明说不要你了,还纠缠不休,没完没了,怨念了几辈子,要闹到啥时候去?

气死我了!

雁太邵越想越气,禁不住对自己咬牙切齿起来。他自己陷入在空想中不觉得,可身边的朱鸾看他一会儿愁眉苦脸地叹气,一会儿又在那里火冒三丈,真的被吓坏了,急忙走过去扳起他的脸端详。

「雁子,你出什么毛病了?」朱鸾紧张地盯着他的脸,清澈的眸子一眨不眨。

雁太邵蓦然间回神,看到他那关切的目光,突然觉得有点恐惧。

没错,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恐惧,因为凤凰。

因为朱鸾的眼睛太像凤凰,一样是细长的凤眼,看起来慵慵懒懒总像没睡醒的样子,只是皇主的目光无论何时都有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而朱鸾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俊俏?顽皮?生动?妩媚?

都不确切,这样的神情都时常出现在朱鸾的脸上,但这些都不代表着他的颜色。朱鸾的羽衣五彩艳丽,他却是一只极为单纯的鸟儿,长达千年的生命对他来说就是一场游戏,他每天的生存目标就是快快乐乐。他做出过许多荒唐可笑的事情,他令无数的神和人头痛和厌恶,但这些负面的情绪从未投射在他的心湖上。

他直接、简单,坦坦荡荡、无忧无虑。

这样的朱鸾令人羡慕,也令人嫉妒,甚至连他的兄长凤凰,那位高高在上的王者都忍不住要倾慕他的生活。

雁太邵实在想不明白,如果他真的是凤凰身边的武官天谴,那么皇主将他派下凡究竟是要做什么?只是为了等待朱鸾的苏醒?只是为了要照顾朱鸾在人间的生活?只是要充当这位千金贵公子身边的向导和仆役,陪伴他周游九州?

雁太邵怎么想都觉得荒谬。凤凰是那样……严厉的帝王,他甚至不允许人类拥有过分的情感,他用严厉的法津来惩治触犯法则之人,为什么却可以如此纵容自己的弟弟?

只因为他是凤凰的弟弟?还是因为五百年缠绵的思念……令得凤凰那冷酷如石的心肠也不得不心软。

想着想着,雁太邵惊异地发现他已经开始站在「天谴」的角度来思考问题,这个令他避之不及的身份,如今已像一个魔咒般附着在他身上,怎么也摆脱不掉。

雁太邵隐约感觉到朱鸾走了上来,他用两只手扶稳自己的肩膀,眼睛怔怔地望着自己。

正当雁太邵不知他所为何事时,朱鸾的头突然向后一仰,像小鸡啄食似的,以极大的力量朝他的脑门撞过来。

咚的一下!脑中轰然爆开,两个人都头晕眼花,连连向后倒退几步。

雁太邵更是被震得坐在地上,额上肿起一个大包。

他顿时回过神来,揉着红肿的额头怒骂:「你疯啦!?」

朱鸾的鸟头虽然比较硬,也被这一下震得有点头晕,站在那儿干晃了半天,终于扶稳自己的头,眼球滴溜乱转几下,重新在雁太邵身上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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