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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汉家宫上——by斜月帘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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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嗤笑:“磨刀?在你看来这些人可都只是刀?你才真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

“那倒不一定,是不是刀全看他们自己,我虽对他们没什么情分,但至少不致卸磨杀驴、兔死狗烹的地步。是韩信还是张良,因人而异罢了。”

也是,刘邦开大汉,“汉初三杰”最终韩信身亡、萧何被囚,独张良寿终正寝善始善终。同朝为臣结局天壤云泥,可不是因人而异么。

“那后宫呢?你是要如何?”

他轻笑:“再好办不过了,卫子夫歌妓出身,就是翻了天也不会外戚专横。真敢存了异心,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再说,大汉朝有多少女人生的赛西施,又有多少女人削尖脑袋往宫里钻,可我偏带了她入宫,这些理儿想必姐姐跟她说过不下一百回。只要她安安生生的,别整出什么幺蛾子,可不就皆大欢喜了。”

我听了也高兴,点点头:“如此最好不过……”想了想又提醒他:“只一个卫青却不够,贴身的军队也是要的,起码宫里的禁卫要是死士。”

他徒手捏碎几个胡桃,翻着挑拣了果仁给我吃,“医官说胡桃仁性温味甘,养神益气尤适秋冬,自打上次病了一场,前些日子又着寒,医官说往后要好好调养,不然落病根儿。我吩咐过御膳房,往后玉堂的膳食都要有参汤和燕窝,你别挑。便是不爱甜腻也当药吃了。”

我皱皱眉毛,就着他的手吃了几个推过去,“午时吃多了,吃不下。”

“你说的我也知道,咱们平日在上林苑打猎的羽林军我会慢慢换成宫里守卫,编成期门军,羽林军一批批的再重新组建,往后这些人都是归我直辖,谁也调动不得,有虎符也不成。”他随意曲肘支着头,侧卧在蒲塌上,看着殿中二尺高的香鼎,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些事急不得,宜徐徐图之,这大汉天下迟早是你的。”

他侧过脸一笑,像岩石上开出花来,坚毅动人又温柔无匹。我看的出神。半晌才开口:“过些日子天暖和了,寻个空去上林苑狩猎可好?”

“你只要想去,什么时候都成。”

“带上卫青。”

“行。”他一边应着一边扳过我的肩:“发髻散了些,我给你再梳梳。”

之后他坐在几案上,让我背着他盘腿坐在蒲塌上。不时扯到头发,有些疼,我就骂他:“手笨的跟脚似地,不会梳还逞什么能?元安怕是都比你强。”

“我可是还需要给人梳头发?这才头一回……”我心里是喜,只嘴上损他惯了,一时改不了。

……

几个月后,春绿神州,柳尖儿从鹅黄到一片绿芜,宫里的园子都闹腾腾的热和起来,蝶舞蜂飞,花开斗艳。

往日也去了几回上林苑,哪回都是累的三天歇不过来,上次围了一只獐鹿,守了大半夜才猎住,刘彻好生高的兴致,连卫青那屁大的孩子也惊喜的眼珠都不眨一眨,我却是在夜风里裹了两件裘披也抖得筛糠也似,回来便咳得厉害,红玉背地里直骂的元安绕过大半个未央宫也不敢打玉堂门口过。

红玉将书案挪到檐下,我坐着读竹简。

前天刚接到奏报,东瓯国与闽越国战祸燃起,东瓯王向汉朝求助。

窦老太太自然是不愿意,只说派人各方斡旋一下,最好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刘彻意已决,必要打这一仗,未决的只是该如何打。

没有虎符,就不能调动大军,只能寄希望于地方守军,刘彻冒天下之大不韪,想派一官员手持皇帝节杖和诏书,调地方守军。倒也不是不可行,只怕那些书生一旦向他们交了底,他们到了地方便唯唯诺诺办不好正事。是以这所派官员定要是个出众的人才行。

挑来挑去,相中了庄助,是个直言敢谏的。这会儿还在宣政殿与刘彻议事。我想了一阵子,就带了红玉往宣政殿去,连衣裳也没换,拿了卷竹帛,只穿着便装披了条毯子。

到了殿里却只见庄助一人。

“庄大人,皇上呢?不是和你商议朝事么?”

官员私下并不注重礼节,我又素衣散漫,他却是揖了一揖:“皇上交代了臣一些事,元安公公似乎有要事奏报,皇上便出去了,臣不能擅自离去,该等皇上回来才是。”

我斜了他一眼,笑想,果真是个死心眼儿,“大人坐吧,韩嫣虽不才,但日日陪皇上读书,这点主还是做得的。”说着摆了手让红玉奉茶。

“庄大人,皇上可是只给了大人节杖和诏书?”

“正是。”

我会意的笑笑:“王孙想与大人说件事情,大人愿不愿意说说你的想法?”

他显然有些局促,也是,皇帝的伴读,在外人看来自然是人中龙凤,他紧张道:“恐下臣愚钝,不能明白韩大人的意思。”

我摇摇头:“无妨,随意说说而已,都是些众人皆知的小故事罢了。”

“那就请韩大人赐教了。”

我用指尖拨开卷着的竹简,一下下轻敲着不经心的问道:“大人知道荆轲吗?”

“怎会不知?刺秦第一人,妇孺皆知,千古壮士也。”

我笑的有些轻邪,“若从刺秦来说,确实如庄大人所言,那大人又认为燕国何故而灭?若无荆轲刺秦,燕当怎样?”

他似已有些凌乱:“荆轲刺秦失败,直接导致燕的灭国惨剧,若无荆轲,想必燕不会灭得那么快,秦亦不会那么快统一六国。”

“那便是了,如此说来,荆轲却是秦统一六国的功臣了不是?”

庄助显然是绕不开这个弯儿:“这……”

我将手里的杯盏搁到案上,杯与桌碰触,发出轻微的声响,我缓缓道:“大人也看到荆轲虽成就‘千古壮士’的美名,却是白白搭上了性命不说,于灭秦大业更是毫无补益。若让大人选择,你可是愿意做荆轲?”

他锁眉思索,我却是心如悬石,指尖在竹简上敲到第五下,但听庄助朗朗道:“臣依然愿意做荆轲。”

指尖挑起竹简一边,刷的卷起合上,忍不住微微笑道:“人为名死,鸟为食亡,总是世间法则,大人追名逐利也无可厚非。再说,能舍弃自家性命求得千古留美名,也不是人人都能有如此决心的。韩嫣没什么立场和微词来指摘庄大人。”

庄助面色一沉:“韩大人此番便不对了,微臣并非求什么名利,更非在意什么后人仰敬。”

我故作无意,强掩着心里的澎湃:“那可就奇了,难不成庄大人只是想当当刺客寻个刺激不成?”

“非也。荆柯刺秦不需想他自家性命,也无需过多忧虑六国之局将如何更变,他所该做的,只是听命于太子丹。作为燕国的子民臣下,能得到主上的赏识便是天大的恩宠,死生已置外,名利更如粪土。人贵有感念之心。荆轲粉身碎骨只为报答太子丹的知遇之恩。”一席话说得如珠打玉盘,琳琅入耳,震人心魄。

我哈哈一笑,“好极好极。”

刘彻亦恰巧进门,也抚掌大赞:“好一个能得主上赏识便是天大的恩宠,好一个人贵有感念之心,好一个庄助啊。”

他弯了弯腰将庄助拉起身,正色道:“今日朕就做一回太子丹,庄助可是敢做荆轲?”

“有何不敢?”

刘彻侧头看看我,我亦向他微微点头,走近了些对庄助说道:“此番大人前往会稽调地方守军,皇上只能给大人节杖和手诏,而无虎符,调不调得成地方军,全看大人。皇上此一险招成是不成,也全看大人。大人明白否?”

庄助眸中闪过一丝惊异,既而又如破釜沉舟,伏地叩谢:“皇上既看得上卑臣,实乃臣之造化,但皇上有命,臣便死生必达。”

“好,朕拨给你一百羽林随行,只要事情办得好,回京后重赏。”刘彻显然十分高兴。

我亦点头称赞。

遣走庄助,刘彻伸着手捏捏我:“你这张嘴倒是刁钻,外柔内刚,由宽仁渐诛心,庄助哪里能招架得了你这诛心之论。”

我有些吃痛,伸脚便踹他:“这些刚正不阿软硬不吃的,你若不如此顺着摸,他真敢撂挑子,你费好大力气才选出来的人,杀了又可惜。你说是不是?”

数日过后,刘彻日日心急如焚,毕竟是头一回动兵,若此次事成,朝中形势自然要重新审视。便是窦太后也该有所深思,刘彻日渐帝相凝炼,举手投足言谈举止尽显帝王的霸气沉稳。这大汉朝,任谁也轻视不得。

庄助果然也不负刘彻所望,庄助离京后近两月,一日黄昏,热气未消,我坐在园子里一亭中浏览朝中官员名目以及各署部大小事宜,红玉在一旁挥着团扇扇风驱蚊,远远听到接传军报的骑士一路高呼“东瓯捷报……东瓯捷报……”

我扔下手里的木牍便匆匆往宣政殿去。刘彻拿着捷报的精小竹简往我怀里扔过来,笑道:“这是不是才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原来闽越王只见会稽驻军要援助东瓯便投降了,所以根本就没有开着一仗。倒白叫我惊心了这许多天。

我兴致缺缺坐在他身边道:“这会儿,老太太怕是也知道了。你该如何完善这事,她若对你说教,你只管顺着她,眼前亏总是能避就避。”

他也不顾元安直挺挺的立在一旁,翻个身便趴在我脸上啃起来:“我这就去见老太太。可我这会儿正高兴,你让我亲亲我就顺着她,可好?”我一把把他推出去便往前爬,“你还有些规矩没?这宣政殿也是能乱来?”

他猜到我是因着元安,便脱了鞋扔元安:“滚。”元安本已跪着把脸都贴到地上去,一听这话忙连滚带爬出去掩住门。

他拖住我的脚往后扯,整个人都趴在我身上,在我后颈上啃,胡渣刺的又疼又痒,我只好缩着脖子躲闪。还没转过身他便掰过我的脸,我笑笑看他,真是喜色难表。

我拿手摸摸他的脸,他猛地俯身咬着我的下唇,我刚微微张开嘴他便如洪泄闸,舌在我口腔里横冲直撞,想伸进我喉咙里也似,我被他卷地筋疲力尽呛出泪来。

“唔……别……够了……咳咳……”

“……不许……说话……”

“你……咳咳……”

直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刘彻才被我费力的推过去,竟然还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一双眼无辜的好似刚才我才是那无耻之人。这不要脸的……

第十二章

我在宣政殿等到天色将晚,刘彻才自东宫回来。我忙问道:“怎么样?老太太可是说了什么?”

他笑的亦有些不解:“倒也没有,没说我这事办的好是不好,只平平静静的吃了顿饭,让我喂了喂鸟,我倒有些看不透。”

“这些天老太太有没有召见程不识将军?”我问道。

他摇摇头:“安在东宫里的人也没来报。想是没有。”

我有些吃惊:“东宫里的人,可靠么?老太太活到那把年纪什么大风大浪的没见过,你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我看还是把人撤了踏实些。”

他只问道:“你还没用晚膳么?先传膳吧。”

“我不饿。”

他思索了一刻:“东宫的人倒没什么,我不论安不安人老太太都不会相信,宫里又有哪个地方没有老太太的人。想来召庄助的时候老太太就猜的八九不离。”

我抿抿唇,觉得心里有什么沉下去,“那就是说这回这事能办得成,还得感谢老太太按兵不动,可总不能这么被动,我倒是该寻个空见见程将军。”

刘彻眉心皱了皱:“你见他做什么,徒叫老太太见疑,要见也是我见程不识。上回的事若再演一回,你再去东宫跪上十几个时辰,我就把东宫平了。”

我看了殿里,只有元安在门口,气得拿着木牍敲他:“榆木疙瘩、倔驴性子。这些不知死活的话也说得。你……”

他夺过我手里的木牍笑道:“那你就别说什么见程不识。”

我咬咬牙便不再说,过了一会儿想起卫青来,问道:“这些日子在宫里怎么不见卫青?”

他一边拿笔在简上写些什么,一边回道:“我封他做了建章监,让公孙敖带他熟悉宫中军务,他是什么身份,不过一个外臣,还不够格做宫廷内侍,哪能让你在宫里时常见?”

刘彻自然不知道卫青是他将来打匈奴的顶梁柱,我若有所思:“让他常进宫里来,我好好教教他,是个难得的将才。”

刘彻忽的转身坐过来,神色奇异:“上林苑多少将士,为何独独觉得他是个将才?是长得好看的原由么……”他眯着眼看我。

我心中登时一恼,掀起案上的事物哗啦啦尽数朝他砸去:“刘彻,你……你这颗蹄髈脑袋……”

他嘻嘻一笑:“再说,就你这连二十石弓都拉不开的,能教他些什么,别看他年纪小了点,骑射兵书学的连公孙敖都赞不绝口。”

我冷冷的瞧他一眼:“骑射兵书学得好的人,天下不知道能网到几百箩筐,你可是能个个驾驭的如鱼得水?皇帝若都照你这当法,死一百回都不算什么稀罕。”

他听了也不嘻哈说笑,点了头正色道:“这些帝王术、攻心计我自是有分寸了,卫青与卫子夫出身卑贱,便是有一天位居人臣也绝不恃宠而骄,所以这也是我看中卫青的理由。再者,卫青凛然坦荡,性情敦厚,为人恭慎方刚,我如此亲手提拔,他定不会存二心。”

我点头微微哂笑:“你是皇帝,装着这大汉天下,自是有这番识人用人的胸襟气度,我可不行,不是自己养出来的,我不放心。”

他轻笑着摇摇头叹气:“也罢,我让卫青进宫来就是了,让你把他养熟。可好?”

我走到竹简堆处,翻出几卷,对刘彻提到:“这些大农令、内史、中尉、都尉、廷尉,虽不似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上大夫那般朝中肱股,却也不可或缺,眼下老太太虽掐着朝中要位,你不妨就这些人着手,蛇象之利固然可见,蚕食之弊亦不可忽。”

“你不说我倒还忘了,还真有几个人,得好好安个地方,桑弘羊、韩安国、张汤、王恢。这些人你都有谱么?”

我极费力的想了许久,有些模糊。

刘彻起身,“记不得就算了,改日让他们来见见,我觉得也是些有用的。今儿晚咱出去夜围可好?现在天已经好多了,不似前些日子夜里冷。”

我不大乐意:“开春时不是下旨让他们扩建上林苑了?这么快可就修成了?”

刘彻看看店殿外欲黑还青的天光,伸过手来拿去我手里的书简,拉我的衣裳,回头跟元安交待:“去拿我的那件暗红色的薄锦衣来。”回身又对我道:“那件衣裳虽薄了点,但做工极好,说是嵌了许多珍贵的毛皮,保暖散热,我让他们也给你做一件,可那些奴才说要花些时间,再拖些时日天暖了就穿不了了,真是不中用。”

我看他似乎实在想去夜猎,便也不再逆他的意,只等元安取来了衣裳穿好,他比我高出一些,我穿着他的衣裳活似个唱戏的,走路也要提起一些才不致踩到脚下,我拉着衣裳笑的打跌:“穿成这么个样子去夜围,不知道是围畜生还是喂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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