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弗丢脸到了极点,苛布里耶随手拿起扔在一边的湿衬衫擦脸的时候,他把脸埋进苛布里耶的劲窝里。苛布里耶伸手过来抬他的下巴,他抬起眼悄悄瞥了一眼,发现苛布里耶在笑,那笑容很温和,但他还是羞愧得不敢再看苛布里耶。
好在苛布里耶没有说别的,只是再次吻了他。这次的吻比之前的还要更加热烈一些,从嘴唇开始,辗转向下,最后停留在胸前,慢慢地吮吸逗弄。埃尔弗无力地几乎眩晕起来,头软软地垂到一边。苛布里耶的嘴唇凑到他的耳边,说:“我要进去了。”埃尔弗害怕起来,身体微微一颤,他又说:“不要怕,不会疼的。”
埃尔弗的身体被慢慢抬起来,双腿分开,跨坐到了他的身上,胸腹上的皮肤密密地贴着他,一种又陌生又古怪的亲密感,就连跟安德雷卡在一起时,似乎也没有到这种程度。那根坚硬火热的东西抵着他的豚缝,尺寸惊人,使他慌乱起来。苛布里耶说:“相信我,别害怕。”紧接着就毫不迟疑地缓缓推了进来。
埃尔弗跟公爵在一起久了,遇到这种时候,不是全身绷紧,而是习惯性地放松身体。而苛布里耶也许真的技巧娴熟,进得很顺利,一路到底,直到埃尔弗的跨骨紧紧地贴到了他的腿根。他满足地叹息了一声,停顿片刻,反反复复地叫着埃尔弗的名字,说:“我好幸福,等了好久好久,终于跟你完全在一起再没有半点距离了,我太高兴了。”
很奇怪,埃尔弗简直无法理解,每当公爵侵犯自己的时候,不论自己怎么努力放松,都疼得死去活来。可这一次,苛布里耶也是在自己不情愿的时候强行侵入了,把自己的身体塞得满满不留一丝缝隙,自己竟然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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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有力的臂膀稳稳地托着他,进出的摩擦最开始是缓慢轻柔的,温暖的舒适感就像沐浴时的热水一样浸透到他全身上下每个角落,就连脚趾都舒服得伸展开来。埃尔弗发现,不是苛布里耶在一直钳制着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不由自主地扭动着腰身迎合苛布里耶的动作。两个人的身体纠缠在一起,融洽自在,不分彼此。难以置信,这种长期以来使他屈辱痛苦不堪的擦入行为竟然能产生这样强大的快乐。
苛布里耶问他:“埃尔弗,你现在快乐吗?是不是像我一样快乐得好像在天堂里面。”
埃尔弗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他的感觉太复杂。他一直憎恨着这种肮脏的行为,除了安德雷卡之外,他不想让任何人碰自己的身体,并且因为身不由己而羞耻。可是现在,他的身体完全背叛了他的意志。
苛布里耶的动作激烈起来,每一下撞击都重重地挤压到他的内部,产生强烈的快赶,他想要咬紧牙关,却还是一声声地尖叫起来。苛布里耶健硕的背部肌肉紧绷着,慢慢汗湿了,汗水一直浸到了他手臂上。在一阵急促过一阵的撞击之后,苛布里耶喘息着到达了高朝,将热液灌入了他体内,而他浑身脱力地瘫软在了沙发了。
苛布里耶把他的头颈小心翼翼地枕在了沙发扶手上,随后自己在炉边的一张小地毯上坐下来,一边向炉里加柴,一边问:“埃尔弗,你冷吗?”
衣服全都湿透了,挂在壁炉栅上,两个人都赤身lu体,可是被雄雄炉火烤着,并不冷,于是埃尔弗摇了摇头。
苛布里耶拿过从布里莫田庄带出来的装着水和食物的皮袋,说:“饿吗?要不要吃东西喝水?”
埃尔弗看着那个大得不合理的食物袋,忍不住冷冷地哼了一声。
苛布里耶笑得肩头直抖,说:“我真的不知道今天会下雨,只不过担心你路上饿到而已。我再聪明也到不了那个程度。”
苛布里耶把每一句话里的敬语都省掉了,埃尔弗想着他是不是从今以后都要这样,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又是冷哼一声。
苛布里耶说:“当然我很感谢上帝给了我这样一个契机。如果从此以后能跟你一起住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再也不离开就好了。”
他的眼光毫无保留地在埃尔弗身上扫来扫去,埃尔弗想起自己身上那件东西,更加别扭,侧过身背向他,却又把豚部转到了他的面前,无可遮掩,满心懊恼。
苛布里耶说:“我爱你,埃尔弗,直心爱着你,从我遇到你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发誓要把整个灵魂都献给你。当我爱着你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之前从来没有爱过。如果你愿意,我会随时随地取悦你,如果你不愿意,杀了我我也没什么遗憾。”
埃尔弗迷惘起来,不知道爱到底是什么。苛布里耶怎么会爱自己呢?自己这么笨这么没用。可是如果这样想的话,安德雷卡又为什么会爱自己呢?苛布里耶离开的时候,自己寂寞得好像灵魂都被掏空了,可是自己之前那么热烈地爱着安德雷卡,如果现在这么轻易就爱上了苛布里耶,那么自己的爱又能算是一种什么货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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苛布里耶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还有温暖的炉火熏得他很舒服,屋外是淅淅沥沥的春雨,说不清是幸福还是心酸。埃尔弗模模糊糊的睡着了,第无数次梦到了安德雷卡。这次的安德雷卡跟过去完全不同,不是温柔地抱他,也不是压抑地吻他,而是热情地进入了他,带着他的身体和心灵一同悸动。梦里的感觉清晰得就好像伸手就能摸得到,甚至伴随着初次被爱的疼痛,让他在得偿所愿的甜蜜里害羞起来。
这是一个妙不可言的梦,然而太短暂。他突然就惊醒了,有个人正俯身伏在他身上抱着他。他有些分不清梦和现实,一时恍惚,接着就认了出来,现在抱着自己的,是苛布里耶。在那一瞬间,一种深沉的情绪击中了他,就好像连绵的春雨把他的心也完全浸透了。原来自己在过去的岁月里失去了那么多美好珍贵的东西,每一样都能让他心碎欲绝,可神奇的是,还有一个人死性不改地执意要陪着自己。幸好还有这个人在,这个世界不是一片干涸的荒漠,全都是因为还有这么一个人。但即使有这个人在,那些已经失去了的死去了的也再也回不来。
苛布里耶嘴上讲得漂亮,说埃尔弗不愿意时杀了他也无憾,可这时还是要理直气壮的侵犯埃尔弗,没有多余地问埃尔弗的意见。那双手在埃尔弗的身上来回抚摸着挑逗着。
晴事刚歇,那些部位敏感异常,埃尔弗一阵惊喘,开口恳求:“不要再做了,我受不了了。”往常公爵不论怎么折腾,他也是不肯求饶,现在坦率地示弱了,苛布里耶却不为所动,抬起他的双腿,向两边分开,缓缓送了进去。埃尔弗无力反抗,只能双腿缠着他的腰,任他抽动。
第二次再进入,内部温软湿润,乖顺地吞吐着,苛布里耶眯着眼睛,不紧不慢地摆动着,一点一点地唤醒埃尔弗的热情,一步一步地把他再度送上极乐的巅峰。
埃尔弗只觉得一片晕眩,就好像夜空里燃过了无数的华丽烟火。苛布里耶锲而不舍,一次又一次的插ru,抽动,再设出,不论他怎么求饶都没有用。那个夜晚,埃尔弗随着他不停地起起伏伏,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晃动不休。
埃尔弗不知道这一切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也许他是在某一次顶点昏迷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大亮了。
屋檐下还有“嘀嗒”的水滴声,树上到处是鸟的鸣声,雨似乎早就停了。狭窄的扶手沙发上,挤着两个人,苛布里耶鼻息均匀,大概累到精疲力尽了,虽然这样,嘴角边仍然挂着一丝甜美的微笑,双手把埃尔弗抱得紧紧的。埃尔弗看着那笑容,想到:他是真的很爱我吧,不然不会这样笑的。想起前晚的疯狂,更加迷惘,发生了rou体的关系,他对苛布里耶的感觉完全不同了,不知道这个人醒来后,自己该怎么样面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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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睡着了,苛布里耶也没有放开他,那温热的手臂有一种奇特的亲密感,与跟安德雷卡在一起的幸福迥然不同。原来真正的情人之间是这样的,苛布里耶说不自己不懂得什么是爱,也不算说错。可还是觉得自己心里那些纯净的回忆要美好得多了。
扶起苛布里耶的胳膊放到一边,从那个怀抱里脱身出来,他也没醒,看来是累坏了。想起他昨晚蛮干的那股劲头,埃尔弗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壁炉里还剩下红通通的余炽,炉栅上晾着的衣服早就被烤干了。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地穿好,又拿了一件外套盖在苛布里耶身上。肚子突然饿得厉害,打开苛布里耶带来的食物袋,里面满满地装着面包烤饼冷肉苹果。吃下一个苹果一块冷肉也就很饱了。推门出去,天还是有些阴沉,不过大概不会再下大雨了。屋后有马嘶声,绕过去,发现两匹马被苛布里耶拴得好好的,食槽已经空了,不过马棚角落里还积了一堆草料。用草叉添上一些,等两匹马都吃饱的时候,埃尔弗突然有了离开的冲动。上了马鞍,牵出一匹马跨上去,疾驰着离开。
树林里一片潮湿,出去到了荒原上,才松了一口气。提着缰绳催马走得很快,就好像要拼命追赶什么。辨明方向才发现,自己走到了回伊苏吕堡的大路上。其实并不想回去,可是如果留在原地的话,就觉得对安德雷卡的爱已经越走越远,马上就要消失不见。回去又能怎么样呢?至少看着那些从小熟悉的庭苑和房间会更平静一些。
这匹马是田庄上干粗活的,很耐劳苦,不过奔驰了半天,脚步也慢下来,一边歇息一边低头啃些石缝里长出的新草芽,直到它歇够了,埃尔弗才又催它再走。如此反反复复,马疲惫不堪,而他自己也是又累又饿头昏眼花,伊苏吕堡还是遥不可及。他没有半点动摇,一直不停地向前走下去。一次又一次,觉得自己已经不行了,可一次又一次,坚持了下去。
到达伊苏吕堡时,已经是凌晨,城门已经关了,卫兵大喝着拦下他。他只能有气无力地说:“放我进去。”
卫兵队长走上前来,认出了他,非常吃惊,一边请他稍等,一边派人去城堡里报信。他不敢驱逐国王,更不敢擅自放国王进门。
埃尔弗昏昏沉沉,几乎分不清自己是梦是醒,这一等,几乎等到了天荒地老。终于城楼上响起了“哢哢”的声音,城门慢慢地开启了。
那声音惊醒了埃尔弗,提着缰绳,也不理身边的卫兵,要直接进城去,才发现城门口的大道上站了一个人。这个人胡乱披着一件睡衣不像睡衣斗篷不像斗篷的东西,背后还跟着一群侍从。
不用细看,凭着直觉,埃尔弗也能认出来,这就是公爵,不由地一阵厌烦。只听他一副被冒犯的主人的口吻说:“你怎么会回来?谁准你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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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神志有些昏乱,埃尔弗被他的无赖的反问激得满腔怒火,原本自己就是城堡的主人,那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家,现在这个强行闯入的外人却在责难自己。埃尔弗想大喊:“我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反倒是你,谁准你赖在城堡里不回领地的?”可是还没来得及出口,眼前就是一片昏花。
其实在公爵本人来讲,是非常想念埃尔弗,少了这么一个可爱娃娃在身边,他的生活空虚到快要发狂。可是埃尔弗回到城里,只会让自己遭到敌视而已,尤其埃尔弗擅自违背他的安排,更使他恼怒。正要滔滔不绝地骂下去,突然看到埃尔弗身子一晃,从马背上倒栽了下来,大吃一惊,冲过去抱也来不及,埃尔弗的额头已经在地上磕出血来,人也完全昏迷。他胡乱撕开旁边的卫兵身上的披风,包好埃尔弗的额头,什么都顾不得了,抱着人直奔城堡里去。
埃尔弗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明,头上一跳一跳地疼得厉害,绷带缠着额角连一只眼睛都被遮住了,而且不但头,全身都发热难受。床边坐着一个熟悉又讨厌的人,关切地望着自己,而自己是睡在城堡四楼自己的房间里。一看到公爵那张剑拔弩张的脸,埃尔弗就又生起气来,别开脸不肯再与他对视。
公爵从床边的小几上端过一碗蘑菇浓汤,说:“医生说你是一天没吃饭饿倒的,所以先喝点汤吧。”
埃尔弗不想理睬他,但是他一副不喝就要硬灌的架势,只能勉强从床上坐起来,伸出手去。公爵皱了皱眉头,把汤碗递到他手上,他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公爵又端过一个碗来,说:“你路上受了寒,医生也给你配了药水。”埃尔弗一接过来就闻到那股冲鼻的味道,只能一气灌下去,满嘴都是苦涩的怪味。
喝完了药,埃尔弗躺了回去,公爵却没完没了,又问起了那一套老问题:“你为什么要自己跑回来?难道临走之前,我没有跟你解释清楚吗?现在给我找了一堆麻烦,你自己也没好受到哪里去。”
埃尔弗冷冷地说:“我不喜欢德贝,那地方无聊得要命。”
这么一句话就正好击中公爵的要害,怒吼:“你不喜欢?你才在那里待了多久?就有资格讲不喜欢?威尔明顿比德贝还要荒凉寒冷得多了,就是你的爹,把我赶到那里去的。我在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待了三十年,你以为我是天生就该待在那里的吗?”
埃尔弗说:“是的,当然,从你生下就注定没有资格留在伊苏吕堡,你的位置就该在威尔明顿,直到你死为止。而我,天生就该待在伊苏吕堡,我是命中注定属于这里的,可笑你总搞不清状况。”
过去埃尔弗也憎恨公爵,可是不喜欢浪废口舌讲些无用的话,现在心情特异,不知怎么的就不管不顾起来,怎么恶毒就怎么说,公爵红着眼睛抬起手来,他也一点都没觉得害怕。
公爵终究是舍不得再打他,忍着怒气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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苛布里耶本来很机警,否则公爵也不会派他看守埃尔弗。可他也实在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一意放纵,结果就睡得不省人事。第二天醒来不见了埃尔弗,可想而知他是多么担惊受怕。动用布里莫田庄上能动用的所有人手,四处搜寻,都不见踪影。直到十天之后,他终于绝望,派人送信到伊苏吕堡给公爵。四天之后收到回信,令他即刻回伊苏吕堡。他突然有了希望,迫不及待地收拾东西上路,又非常忐忑,害怕回去了也看不到埃尔弗。
半月之中,埃尔弗的病情反反复复的,春季的湿闷气候也对健康不利,他时而发热时而昏迷。几乎每次睁开眼睛,都看到公爵坐在床边看着他,让他在身体不适之外又添了心情的不愉快。苛布里耶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抓了个稳妥的仆人,询问埃尔弗是否有回来。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他放心之余又异常激动。他对埃尔弗的感情压抑得太久,终于得偿所愿之后,埃尔弗就突然失踪,使他昼不能食夜不能寐。想到埃尔弗好好的没有出事,就待在那个熟悉的房间里面马上就可以见到,心中的思念全都一涌而出。他根本忘记了去跟公爵谢罪,而是急匆匆地冲上楼去。
分别的时候,埃尔弗还是好端端的,数日不见,竟然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头上还包着绷带。苛布里耶推开门看到这样一副情景,大吃一惊。
埃尔弗的身体其实已经有了好转,持续的高烧终于退了,头上的伤口也不那么疼了,躺在床上大部分时候都是醒着,越睡越是百无聊赖。突然听到门响,回头看到苛布里走进来,更是吃惊。刚刚有了身体上的亲密,其实对苛布里耶的依赖又增加了许多,硬下心肠独自离开,心里时时刻刻都撕裂般的疼,总是在想着,苛布里耶不知道怎么样,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失踪焦急万状。这时候重逢,苛布里耶憔悴得几乎变了一个人,衣服穿得乱七八糟,脸颊瘦得凹陷下去,眼睛红红的满是血丝。埃尔弗想到这大概是因为担心自己,又是懊恼又是内疚。想说话,又一时说不出来。
苛布里耶则是盯着他的额头看了好一会,伸手轻轻摸摸绷带外面,说:“伤得很严重吗?”
埃尔弗摇了摇头,说:“没有很严重,已经快要好了。”
苛布里耶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问:“他又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