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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而立,四十不惑+番外篇——by奔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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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这样的话,发泄欲望的方法有很多种不是吗?为什么非要用一种他最不能接受的方式?

曾钊感到怀里的傅守瑜绷紧了身体,又来了,像条冻带鱼,他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虚虚地将他搂在怀里,耐心地一遍又

一遍亲吻他的耳垂后颈与脊背,极尽温存之能事。强迫和伤害并不是目的,也许他真的用错了方式方法,让原本只是对他

敬而远之的傅守瑜变成望风而逃。

昏黄的灯光下,曾钊不禁长叹,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身上令傅守瑜汗毛倒竖,一种近似于委屈的情绪困扰着他。

“为什么迟到?”

“为什么躲着我?”

“我说过不介意的,为什么不相信?傅守瑜,你到底在怕什么?”

“你究竟在想什么?我太累了,不想再猜了。你还有什么秘密,一次性说出来给我个痛快吧。”

曾钊努力了半天,傅守瑜仍没有丝毫软化的意思,时间拖得越久,曾钊就越灰心丧气,吻不禁落得重了,渐渐变成啃咬。

傅守瑜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声响与颤抖变成一种强烈的刺激,理智的堤坝裂开一条小缝,欲望叫嚣着如洪水猛兽般冲出,他

将怀里的人翻过来,按住他的双手,不由分说地骑坐上去,热烈而疯狂地亲吻,强行撬开他的牙关,唇舌纠缠,不给他呼

吸的余地,直到窒息的极限。扣子崩落在地板上,发出一连串的脆响,碍事的衣物被粗暴地除去,傅守瑜的皮肤微凉,贴

上去无比舒服,焦灼得快要发疯的曾钊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沈阅早起晨跑,塞着耳机,边跑边听边跟着念念有词,一派朝气蓬勃的社会主义大好青年模样。远远望见迎面而来的某个

人眼熟,颠颠地跑过去打招呼:“师兄,好早~”

失魂落魄的傅守瑜半天才把焦距对准在他身上,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了,低头继续往前走。

沈阅摘了耳机,小跑迎上去,关心地问:“您这大清早的是在梦游呐?”

傅守瑜不回答,又问:“哎,你那嘴唇……”

“上火。”

“嘿,就你这种没脾气的滥好人也有火气?大新闻啊~”沈阅渐渐发觉是真不对劲,收起玩笑,问:“没事吧?”

不是又生病了吧?上次发烧可把他吓了一大跳,至今心有余悸。伸手去探傅守瑜的额头,被傅守瑜一偏头躲开了。

“没事。”

“一起吃早饭?”

“不了。”

沈阅再想说话,傅守瑜闪进教师宿舍的楼道,只留下一个背影。得,就算是上火吧,反正有人照料自己瞎操什么心呐?沈

阅塞上耳机继续跑步背单词。

第七章:

傅守瑜蔫儿了好几天,他也好几天没见到曾钊,不见最好,见了反而不知所措,索性全心全意地陪母亲和女儿。

曾钊给办的那张银行卡一直扔在抽屉里,傅守瑜又去查过,上面的钱曾钊一分没动,于是拿信封装了,附一张便条写上密

码,摆在曾钊的电脑前。他仔细想过了,不能再这样糊里糊涂地下去,他既为人子为人父,就算是不为自己也得为母亲和

女儿考虑。

傅母在儿子的坚持下去医院检查过了,头部CT显示傅母的颅腔内长了一颗瘤子,初步诊断为良性,但是因为体积过大,必

须要进行手术。傅守瑜瞒着母亲每天都在忙这件事情,打听哪家医院的脑外科最好,哪个大夫比较权威,带着检查结果一

遍又一遍地跑,从门诊医生的只言片语中判断是否值得信任。

累,焦躁,恐慌,偶尔会有一点点绝望。

事实上曾钊并不是有意回避,他确实很忙,每天比傅守瑜还累,几乎没有一刻安生。

他准备以安和的名义成立一个纯学术性质的实验室。

这个事情他筹划了好几年了,因为来自于安和内部的阻力而一度搁浅,最近才又由曾钊在董事会上提出。

老孙表示不理解:“怎么一个系统里还要搞两套班子?这不是瞎折腾么?”

曾钊说:“不是两套班子,是一套。”借安和的招牌一用而已,钱、人、地方、技术,他都自己解决。

老孙又说了:“咱们可是生意人,学术什么的,你自己在学校里面玩玩就行了嘛,何必那么麻烦?”

曾钊问他:“还记得当初我们为什么要创立安和吗?”

老孙爬爬稀疏的头发:“你别说,我还真想不起来了。为了赚钱?”

曾钊扶额叹气:“真是跟你没话说。”

老孙做勤学好问状:“到底为什么啊?”

曾钊招呼老梁把他拖走,省得看着心烦。

老梁把人锁进厕所里,回到办公室,泡两杯热茶,跟曾钊一人手捧一杯站在落地窗前看夕阳缓缓沉入钢筋水泥的丛林中,

壮观得让人想流泪。

“你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

“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

老梁偏头研究曾钊,问:“终于身败名裂在学界混不下去了?”

曾钊笑,眼角的鱼尾纹分外性感:“是啊是啊,有你们这群狐朋狗友在身边出入,我再怎么出淤泥而不染也没人信啊。”

老梁大笑出声:“好吧,为了补偿你,决策的时候我会投你一票支持,但是其它方面的关系你自己出面摆平。”

曾钊虚揣他一脚:“现在不出力,以后不要求我收留你!”

老梁熟练地躲过他的无影腿:“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我的梦想是环游世界,而不是老死在实验室里

。”

“你怎么知道老孙的梦想不是老死在实验室里?”

“那你怎么知道他的梦想就是老死在实验室里?这厮成天跟我抱怨快憋屈死了,让我环游世界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捎上他

。”

曾钊闻言笑得不怀好意:“自重啊自重!”

老梁说:“不过我还没同意就是了。”

曾钊笑得更加不怀好意了。

老梁用胳膊肘拐他,转移话题:“怎么突然想起来旧事重提的?”

曾钊眨眨眼睛:“自然是因为有所触动咯。”

再往下曾钊不肯说,老梁也识趣地不再问,反正心知肚明么,这世界上能真正左右曾钊的只有一个人——曾钊这人外表铁

硬,心里更硬,可老话说得好,一物降一物。

曾钊为了新实验室的事情天天来回跑,老梁真是言出必行一点不管这事,各方面的关系都需要他亲自出马抹平。这才几天

,嘴里就开始长燎泡。

“不容易啊!”老孙如斯感慨。

老梁刚沏了一壶铁观音,分给他一杯。

老孙端着茶再叹:“不容易啊!”

老梁笑问:“是他不容易还是你不容易?”

老孙抿一口茶,也笑:“当然是我不容易。既要搞定下面那帮不服气不安分的小兔崽子,又要搞定老曾那个火树银花腥风

血雨的女人,操,天天来公司给人添堵,就楼底下那保安,丫就是一个饭桶,天天打电话让我下去拦她,不知道的还以为

我跟她有一腿呢!谁有我不容易?”

老梁一口好茶全喂了地板,接过老孙递来纸巾一边擦一边咳嗽:“咳咳,你丫没学过语文就不要用成语!什么火树银花?

什么腥风血雨?蓄意谋杀么?”

老孙撇撇嘴不接他这话,脑子一转想起个事,用脚尖拨拨他:“你跟他说了么?”

老梁说:“我怎么没说?”

老孙咂咂嘴:“那就奇了怪了,老曾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老梁用脚尖拨回去:“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老曾心里可比咱们都清楚。一个女人,她要闹就让她闹去,只要不耽误正事就

行了。”

“我是怕这女人不简单,别毁了老曾。”

老梁笑:“只要别毁了安和就成。”

“那可难说,能把老曾迷得晕头转向的可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你第一天认识她啊?你以为老曾还是二十年前那个小曾啊?你要是担心老曾那个小朋友还靠谱些。”

轮到老孙嗤笑:“那小家伙,就算长了一身钢筋铁骨,也是只吃草的兔子,只怕老曾早给他上了王水,连骨头都不剩了。

“我说你怎么笑得那么淫荡猥琐啊?”

“哈尼,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笑完了,老梁说:“其实我最担心的是任静又去找傅守瑜,四年前的事儿要再来一次,不光老曾,咱们哥儿几个恐怕都从

此都别想活得舒坦。”

老孙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咬牙切齿:“那就先杀了任静,再杀傅守瑜,最后灭了老曾,咱哥俩千秋万岁,一统江湖!”

周六上午,傅守瑜先去实验室,交代几句,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再回家接女儿去参加方老的书画展。推开家门,没换拖鞋

,就站在门口叫:“宝宝,走咯!”

傅母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曾老师已经把宝宝接走了。”

傅守瑜犹豫了好久,没给曾钊打电话,反正一会儿肯定会见到。

曾钊先带小姑娘去附近商场买衣服。

小丫头一脸正气凛然:“爸爸说了,要有节气!”

曾钊笑着刮她的小鼻头:“傻瓜,那是气节!”

小丫头躲得飞快:“不许刮,爸爸说了,会把鼻子刮塌的!”

曾钊一边上电梯一边想:一口一个“爸爸说了”,你爸爸就是一个大笨蛋,你跟着他能学到什么好?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嘴上说得好,关键时刻依然经不住物质的诱惑,在琳琅满目的货架前流连忘返,衣服鞋子玩具零食不

知不觉就堆满了一个购物车。

小丫头昂首挺胸阔步在前,曾钊推着车亦步亦趋在后,指什么拿什么,毫不含糊,一点也不觉得不耐烦或是讨厌,反倒是

从心底油然生起一种满足感、自豪感,看着那小小的背影,就跟看自己亲生的似的。曾钊没有当过父亲,可是现在这种感

觉就已经让他觉得非常美好。

在商场试衣间换上新衣服,小丫头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曾钊举着剪刀在后面追着给她剪衣服后面的吊牌。

从商场出来,俯身给小丫头系安全带,忽然听到一句:“曾叔叔,你喜欢我爸爸。”

曾钊大骇,抬头瞪那孩子。她才三岁啊,她能知道什么是喜欢不喜欢?

小丫头瞪着清亮的大眼睛,显然非常满意这个效果,摇头晃脑:“我早就知道了!”

曾钊变换笑脸:“那敢情好,麻烦你跟你爸爸说一声。”

小丫头扑闪扑闪眼睛:“为什么啊?”

“因为连你都知道了,你爸爸还不知道。”

小丫头连忙摇头:“我不说。”

“为什么不说?”

“因为爸爸不喜欢你!”

“胡说!你怎么知道你爸爸不喜欢我?”

“我早就看出来了。”

曾钊决定无视这小笨蛋。

他不是喜欢我,他只是不诚实。他这个人啊,可别扭了,有什么话闷在心里就不说出来就让你猜。

方老的小孙子方云深穿一身深色中山装在门前迎客,笔挺精神如松柏翠竹。一见曾钊,撇了身边的人过来招呼:“曾教授

,稀客稀客!爷爷在楼上。”又去逗曾钊怀里的小丫头:“哟,这是哪家的小美女?”

宝宝奶声奶气:“傅家的!”

一口脆甜的方言像颗枣,方云深一愣,旋即笑开。

曾钊把花篮奉上,说:“你忙吧,我自己上去。”年年都来,早就熟门熟路了。

方云深说:“那我就不招呼你了。哦,对了,小傅也刚到不久,正陪着爷爷呢。美女拜拜!”

宝宝趴在曾钊的肩头也冲他挥手飞吻:“叔叔拜拜!”

方云深差点左脚绊右脚。

曾钊笑啊笑啊上楼去也。

市美术馆二楼有个大休息室,方云深一早就拾掇出来,方老正在里面临场挥毫,给傅守瑜写了一个扇面——“不破不立”

傅守瑜双手捧过,晾在一旁的桌子上。听见有人敲休息室的门,赶紧去开,来人说楼下人手不够,问能不能先去几个人帮

帮忙。在场的几个小辈都不太愿意走,只有傅守瑜说我来我来。

方老不悦:“怎么能叫客人帮忙?”

傅守瑜回身笑:“方老怎么还跟我客气?”

来人也陪笑:“就是就是,小傅是方老的徒孙,自家人,自家人。”

曾钊刚一推开门,傅宝宝就往前扑:“爸爸!”扑了个空。

一屋子的年轻后生都规规矩矩叫:“曾教授好。”

曾钊扫了一眼,傅守瑜没在呀,方云深这小子越学越坏了。

方老拍拍身旁的椅子,示意他过来坐,看看小丫头,问:“你的?”

曾钊毫不含糊地笑着答应:“我的。”

方老皱了皱眉头,又问:“任静呢?”

曾钊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正办离婚呢。”不是去年前年上前年都没来么?怎么这会儿突然想起来问了。

方老眉间的川字更深:“那你是上哪儿弄来这么一个孩子?”

曾钊呵呵笑着不接话,把小丫头转过来,面冲老爷子,教:“叫爷爷。”

小丫头是惯会看人下菜碟的,毫不犹豫用最甜最嗲的声音喊:“爷爷!”喊完了扭头问曾钊:“什么爷爷?”她有爷爷的

,跟妈妈一样出远门了,只见过照片,可不是眼前这位。

曾钊说:“方爷爷。”

于是再喊一遍:“方爷爷!”

那口四川方言把老爷子逗得眉开眼笑,直说:“哟,这还是我的小老乡!”

曾钊趁机跟老爷子讨墨宝,老爷子叫过一个年轻人:“把柜子里那张拿来。”

曾钊受宠若惊地接过来展开来,只见八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学高为师,身正为范”。

偷偷观察老爷子的表情眼神,古井无波,曾钊只觉得脸上有些热。

不一会儿,有人来请老爷子下楼。老爷子在楼下见了正忙着端茶送水的傅守瑜,说:“别忙了,让他们来。你闺女在曾钊

那儿呢。”

“诶?”傅守瑜一惊,差点把茶水打翻。

老爷子眼明手快稳稳扶住茶盘:“都是当爹人了,悠着点儿。”

傅守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老爷子仙风道骨地负手走开了。

没一会儿,曾钊过来,把孩子交到傅守瑜手上,又递上一个卷轴:“这是老爷子给宝宝的。”一句废话没有,擦身走了。

傅守瑜展开卷轴,是一副九九消寒图。九九八十一朵梅花已经用朱砂涂了一小半,“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这句老话“珍

”字刚起头,底下一枚鸟虫篆的闲章,印泥还是新的,看样子为了送人刚盖上去。

傅宝宝小朋友觉得被她爸爸冷落了,撅着小嘴问:“爸爸,这是什么?”

傅守瑜收起卷轴,摸摸她的小脑袋瓜,笑问:“喜欢方爷爷吗?”

小丫头想了一下,点头:“喜欢。”

傅守瑜又问:“那愿不愿意跟方爷爷学写字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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