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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爱罗曼史——by秋川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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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分钟之前,秋彦明明没有和美咲交往的任何记忆,也不记得车祸时发生的事。然而,为什么他现在会说这些……

“回想起来……?你在说什么——”

本来还一脸诧异的秋彦,在说话的同时,表情也逐渐改变。不一会儿,他一脸茫然地陷入沉思。

“等一下……我……直到刚才为止都在做什么?”

“秋彦哥,你记得你救了一位小女孩对吧?当时你撞到了头,暂时失去了记忆。”

美咲简明扼要地告诉秋彦,他发生了车祸,伤势并没大碍,但一直回想不起这三、四年来的记忆,这一阵子由自己和川田从旁协助他。

语毕,秋彦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一样问道:

“失去记忆?——对了,我把送你的礼物拿去退还后,在回家的路上看见一个小女孩差点被车撞……那孩子没事吧!?”

“她没事。托秋彦哥的福,她身上只有一点擦伤,之后就活蹦乱跳了。她的母亲很感激秋彦哥哦。”

秋彦失去的记忆似乎恢复了大半。这可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他的记忆大概是在救差点小命不保的美咲中恢复的吧。

“是吗……”

美咲欣喜若狂地抱住秋彦,强劲的力道差点扑倒他。

“真是太好了,秋彦哥……!”

“真难得你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抱我,以你的个性来说还真大胆开放。虽然我是举双手欢迎,不过,你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吗?”

“啊,对哦,说得也是。”

美咲连忙松开环在秋彦脖子上的手,离开秋彦的身体。不过,美咲总觉得只要他一松手,秋彦就会从自己眼前消失,所以仍紧抓着秋彦衬衫的衣角不放。

“你全部都回想起来了吗?”

“到发生车祸为止的记忆还很鲜明,之后的就很糊模了。不是说全然不复记忆,只是感觉上好像做了一场梦。”

美咲在调查关于丧失记忆的事时,看过有本书上写着“当失去的记忆恢复时,有可能会忘记那段期间发生过的事”之类的病例。不过,秋彦似乎拥有车祸前后的所有记忆。

“对不起……如果我没有任性地要秋彦哥将全部的礼物拿去退货,你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

“不,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感到困扰。我老是擅自认为你会高兴,然后兴冲冲地买下一堆东西。”

美咲制止秋彦向自己低头赔不是,然后又重新道歉。

“不,是我不好!如果我不说那种话的话,秋彦哥就不会去那里了……!”

那天,如果美咲坦率地收下礼物,秋彦就不会在那个时间到那个地方去,如此一来就不会发生车祸,也能像平常一样生活了。

“但是,这么一来,那名小女孩可能会因此被车撞吧?”

“话是这样说没错……”

“虽然这阵子发生了很多事,不过只要我、那孩子,还有你都没事,一切就皆大欢喜了。事情往好的方向想才比较有建设性吧?而且,『失去记忆』这种难得的体验,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经历的!”

以后要把它当成题材写进书里——很有小说家风格的乐观发言,让美咲破涕为笑。

“秋彦哥……”

“你总算笑了。虽然你哭的样子也很可爱,不过,还是笑容最适合你。”

“秋……秋彦哥,你真是的……”

秋彦常挂在嘴边的甜言蜜语羞红了美咲的双颊。不过,这也代表,秋彦变回本来的秋彦了。在感到害羞之前,喜悦的情绪抢先占据美咲的心头。

“来,我们回家吧。一直待在这种地方,可是会感冒的。”

闻言,美咲才意识到吹打在自己身上的风有多么寒冷。虽然时序已进入了三月底,但气温依旧冷飕飕。

往公寓的方向迈步而去的秋彦回过头来,不解地问伫立在原地的美咲:

“怎么了,美咲?快过来啊。”

美咲不敢伸手去握秋彦对自己伸出的手。

“我可以留在秋彦哥家吗……?”

刚才秋彦说的“回去和父母住”仍让美咲心有余悸。

虽然那是秋彦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说出口的话,但一思及那也有可能是秋彦潜意识的心理,美咲便不敢迈出步伐。

“你在说什么啊?我以前说过『就算你说你想回老家,我也绝不放你走』,难道你忘记了吗?”

“但是,刚才……”

“刚才的事情,总之,有很多复杂的因素……”

秋彦一脸局促不安地游移视线。秋彦难得一见的表情让美咲不禁瞠目结舌。

“复杂的因素……?”

“——总之,回家吧!有什么事,等回到家再说。”

秋彦在此将话题打住,抱住身体发冷的美咲的肩头,不容分说地走了起来。

美咲平常都会说“太丢脸了”,然后逃出秋彦的怀抱。今天却很难得地主动挨近秋彦,享受他身上传来的暖意。

“怎么样,冷静一点了吗?”

美咲一口饮尽秋彦为他泡的可哥亚后,秋彦柔声问道。美咲在点头的同时,也深感过意不去地垂下了脸。

“不好意思,还麻烦秋彦哥泡可哥亚给我……”

“一直牺牲自己来照顾我的人才是你吧?这点小事就别跟我客气了。”

“……嗯。不过,我没有在牺牲自己哦。”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秋彦回到家后,在和美咲对话的同时也整理了脑海中的思绪,大致上掌握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虽然有些记忆还是很模糊,不过,照他的情况来看,不久后一定能完全恢复记忆,对他的日常生活也应该不会有任何影响了。

总之,他刚才也联络了川田,决定改日再和川田讨论工作行程。比起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状况,还是等他的情况稍微稳定一点后再谈会比较好吧。

然而,到底该就此离开,还是留在这个家——美咲心里仍然很犹豫。

“秋彦哥,我不会造成你的麻烦吗?”

“你怎么可能会造成我的麻烦?你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哦!”

这句话和失去记忆时所说的如出一辙,让美咲知道,秋彦当时说的并不是客套话,为此美咲也松了一口气。

还有,为了不再为同样的事争吵,在秋彦失去记忆以前两人起争执的事,也必须和秋彦好好谈一谈。

“还有,有一件事我一直很想跟你说……收到你送的礼物,我怎么可能不开心!我是真的很高兴你送东西给我!!”

“美咲……”

“我想好好珍惜秋彦哥送的所有东西。但是,收到那么多,我根本没办法样样都细心保管……可是,我也不想弃之不顾,所以……!”

“所以你才叫我拿去退货啊。抱歉,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

“不,秋彦哥,你不用道歉。收到秋彦哥为我挑选的每一样东西,我都很高兴。不过,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

“嗯。”

秋彦带着温柔的笑容抚摸美咲的头。

那只温暖偌大的手掌拨弄着美咲的头发,舒服的触感让美咲几乎沉醉其中。不过,美咲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非问不可。

“还有……有件事我想先确认一下……”

美咲无法一口气说完,做了个深呼吸以纾解紧张的情绪。

“什么事?”

“……你对我有什么看法?”

“你是我最爱的人。”

“……用……用婉转一点的说法啦!”

听到秋彦理所当然地说出像是剧戏中台词的话,美咲心跳瞬间加速。明明是轻易就说出口的话,但秋彦的口吻却不带任何轻佻之意。

既然明白秋彦无比认真的心意,美咲也不能草率面对。

“我只是说出我的真心话。你是我最重要的宝贝,也是我最重要最重要的恋人。”

“哦,哦……”

他已经连吐槽的力气都不剩了。秋彦的话,让美咲羞得头顶几乎要冒热烟了。

“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我都想打飞失去记忆的自己了。让你担心了吧?对不起,美咲。”

“别这样……”

心爱的秋彦一脸认真地对自己道歉,美咲的心脏鼓噪得更厉害了。然而,就在美咲的脸羞得更红时——

“你没有厌倦我,或是想趁这个机会和我分手吧?”

“唔……!”秋彦随口一问,却叫美咲窘得说不出话来。

就像秋彦说的一样,美咲在不久前确实有和秋彦分手的打算。想起自己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冲出公寓时的事,美咲便唯唯诺诺地开口赔罪:

“对不起……”

“你真的有这种想法!?”

美咲微妙的反应让秋彦脸色骤变。害怕在此会产生莫名的误会,两人又因此起争执,美咲心急地将理由结结巴巴地说出口:

“因……因为都是我才害秋彦哥发生车祸的,但是我又帮不上你什么忙……而且,秋彦哥看到我时,露出一脸为难的样子,我才想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妨碍到你了……”

“美咲……”

“而且,秋彦哥难道忘了之前赶我走的人是你吗?”

他并不是故意要让秋彦困窘,只是一回想起之前秋彦对自己说的话,他的语气也无法克制地带了点责备。

闻言,秋彦一脸窘迫地躲避美咲的目光。

“……没办法啊。就算是我,也没有自信能压抑自己。喜欢的人近在眼前,明明一起生活,却又不能对他出手,这根本就是在凌迟我啊!”

“咦……?你之前就喜欢我了?”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美咲不禁惊愕地反问。

他一直以为失去记忆时的秋彦完全对自己没意思,自己对他只是“挚友的弟弟”。所以,美咲完全没有想到,秋彦从那时开始便倾心于自己了。

“我以前不是说过,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吗?”

“说是说过……但是,秋彦哥怎么可能从一开始就知道那是爱情?虽然我也很喜欢秋彦哥……但是,我一直无法察觉那份感情就是爱情。”

“我可是很清楚哦!把你占为己有,不让任何人看见你——这个想法一直以来都如影随形地跟着我。你以为我忍耐几年了?”

面对秋彦埋怨般的指控,美咲显得有些委屈。这种说法感觉好像都是美咲的错一样。

“……既然喜欢我的话,直接对我出手不就好了?”

都是因为不明白秋彦的心意,才害美咲一直自寻烦恼。听到秋彦说他一直在忍耐,反倒叫美咲有些不悦。

美咲抬起赌气而垂下的脸,正对上秋彦温柔凝望的眼神。

“别说傻话了,你可是我好朋友的弟弟啊!我怎么可能贸然出手?而且,我并不想让你哭泣。”

然而,他却因睡昏了头而侵犯美咲,让美咲潸然泪下,秋彦为此感到懊悔不已。美咲知道,随着对话的增加,秋彦渐渐回想起失去记忆期间发生的事,他的言谈也更加明确。

“我不是因为差点被侵犯才哭的啦!”

“不然是为什么?”

“因为秋彦哥赶我走,我觉得很难过……”

即使秋彦不赶他走,依照和哥哥的约定,他也只能在秋彦身边待到春假结束为止。一想到自己所剩无几的宝贵时间都将被剥夺,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泪腺——

“那是因为我不想伤害你啊!”

“但是……!”

“再说,你为什么不抵抗?既然你有力气抵抗的话,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拒绝到底?”

秋彦打断美咲的话,逼问道。不满秋彦语带责备的口吻,美咲撅起嘴,唯唯诺诺地为自己辩解:

“因……因为对像是秋彦哥啊,我又不讨厌……”

“你最后还不是拒绝了?”

“那是因为……这么一来就好像背叛了秋彦哥一样,我讨厌这样!”

“啊?”

美咲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秋彦皱起眉间盯着美咲。他一定无法理解美咲到底在说些什么吧?

“什么意思?”

“……呃……秋彦哥虽然还是秋彦哥,但是,已经不是我的恋人的那个秋彦哥了。所以,我才想绝对不能被欲望冲昏头了……”

美咲为了让秋彦理解他微妙的心理,绞尽脑汁寻找解释的词汇。

当时,在不知道秋彦单纯是因为睡昏头,还是喜欢自己的情况下,美咲下意识地拒绝了秋彦。当然,如果当时在他耳边低语“我喜欢你”的人是从前的那个秋彦,美咲绝对不可能拒绝他。

“——也就是说,你不会拒绝现在的我吗?”

“唔……嗯,当然……”

美咲茫茫然的,一时半刻还无法理解秋彦话中的含意。等到他理解的那一刻,忍不住大叫出声。

“什么,现在!?”

“老实说,刚才虽然成功踩了煞车,但我已经快忍不住了。我现在非常想要你。”

“什……不要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话啦……!”

虽然秋彦看起来气定神闲的样子,但他的眼神无比认真。糟糕的是,这种情况下的秋彦是言出必行。看来这次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宣告,美咲一脸不知所措地望向秋彦。

“不过,我不想再让你哭泣,也不想强迫你。所以,今天由你主动诱惑我吧!”

“由……由我诱惑你……!?”

秋彦强人所难的要求,让美咲声音不禁高了八度。本以为秋彦会不会只是开玩笑,美咲偷偷打量秋彦的神情,发现他果然是玩真的。

“没错。由你来索求我。”

“……秋彦哥好狡猾……”

“美咲。”

听到秋彦用语带蛊惑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美咲根本就毫无拒绝的余力。对美咲而言,秋彦的一字一句都施上了魔法。

(……怎么办……我办得到吗……?)

理性烟消云散的时候,要他说多羞耻的话他都说得出口。但是,在他头脑清醒时,这些话他是死也说不出口的。不鼓起毕生的勇气,根本说不出这么羞耻的话。

然而,在美咲说出口之前,秋彦似乎打算跟他耗下去。

“……呃……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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