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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by莫笑为月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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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青见得是他,容上扬笑,只道:“今日怎得空出来?”

冷峻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他身后的鸩羽,言道:“怎不引荐你身后之人?”

韩青微微一笑,侧开身子,为他二人引荐。只说鸩羽是他相识不久的友人,其余的也没多说。

冷峻男子挑起眉眼,眼中多了些什么,随后才自报家门。

这位冷峻的公子名为江寒,是江家的第三子,如今在江湖中名声不小,也为人尊称为侠士。这位江公子不仅家世殷实,武功修为也是上层,鸩羽记得阮左使曾说过,江寒有望成为武林盟主。

不过那是许久之前的事了,江寒还没成为什么盟主,至少现在还没有。

三人落座,韩青倒是同往常一样,温和淡淡,话语轻轻。

而那江寒侧自顾饮茶,没有什么话语,鸩羽也一样,没有开口几句。

韩家与江家乃是世交,前几月江家的二公子才迎娶了韩家的大小姐,两家不仅是世交,还是亲家。

韩青与江寒两人是从小就相识的玩伴,情谊自是极好,只是有些日子没在一处喝酒作乐了。今日难得遇上,自然得好生叙旧。

茶水清香,入口甘甜,确实是好茶。

鸩羽记得在临江城的茶楼里,那人坐落在他对面,演示着茶道技艺。抬手间流畅娴熟,每个动作都那么细致轻柔,散漫又带着些轻佻勾弄的意味。

喝过那人煮泡的茶后,再喝别的也不觉有何美妙滋味,最多是尝了些清香之味。

那人的长指也漂亮,抚在紫砂茶壶上衬得那肤色更为清润,有些剔透,有些莹白。

鸩羽的思绪飘得远,待他回神来了,听到耳边有话语,接着有一只手拎着茶壶靠近,滚烫的茶水细流而下,满上了他的茶杯。

“楚公子不必拘礼。”

鸩羽看着他添满了茶水,放下了茶壶,最后端起了茶杯,竟是要亲自递到他手中。鸩羽对上那深邃的双目,伸手去接了茶杯,怎奈刚碰到杯子,指尖感到微痒。往杯子看去,那人的指骨正轻抚触碰,细细摩着他的指腹。

鸩羽神色淡淡,接过茶杯,也没话语。

那人倒是弯了双唇,目光落在他的面上,久久不收回。

韩青也意识到了房里的气氛有些不一样,可又说不出哪里有异,眼前的两人该是不相识的,可他总觉着他们见过对方,而且还不止一次。

外头的雨势小了,韩青也想着回去,就没再多虑什么。

鸩羽从未入江湖,又是楚熙榕的远房表亲,才从别处来投奔楚熙榕,应该不是与江寒相识。而江寒自顾武学和道义,只顾声名威望,平日也忙碌,哪里会去遇得鸩羽,而与他相识呢?

雨终于停歇了,天边亮着微微彩光,韩青说是要回去,衣衫还湿着不便去游玩。江寒也没拦他们,静静坐着,目光幽深如潭,紧紧盯着门外。

韩青与鸩羽出了茶楼,再回去的路上,韩青看鸩羽神色太冷淡,眼眸也冰寒。不禁开口道:“今日不知会有雨,也不知雨势这么大,还湿了一身……”

两人的衣衫是沾湿了一些,鞋也沾了泥泞,还是回去换身干净的衣物才是。鸩羽低头看看身上衣物,发现这身衣物虽好看,然而不适合他,他习惯了黑色衣衫,回去该换回来。

“江寒与你熟识?”鸩羽也不曾想到怎会在此遇着江寒,说起来他愿意跟着主上习武,也是因了被江寒伤重两回,意识到自己不该只有浅薄的武学,才会应了主上,到主上身边去。

韩青听他话里冰冷,回想在茶楼里的情景,江寒的眼光一直追随着鸩羽,他只当江寒喜爱美好的人,欣赏而已。

“他这人从未这般瞧过谁,你莫见怪,你若是女子他恐怕……”韩青说到一半就没继续了,似乎想到了什么,清淡的声音才又道:“我与你一见如故,便是视你为难逢的知己,昨夜之事是我失礼……你莫多想……”

“昨夜你已说过此话。”鸩羽冷声说着,转身往前走去。

闻言,韩青心知鸩羽不会怪他了,唇边泛了轻柔的笑,下一刻已跟上鸩羽的步伐。

第三十二章

雨后的气息格外清馨,从房檐上滴落的水珠也剔透着,有霞光照来,折射出莹润光芒。

阁楼中清净着,无一点声响,似无人居住一般。

鸩羽扫了高楼一眼,眉宇轻蹙,面色也冰冷了。

上楼而去,推开房门,那人果然不在。

不知这梁诚中又有谁在等候着他?也不知是那位堂主,或是密探?

鸩羽沉静一刻,待外头有人声了才开门,一见是来送热水的下人,侧身让人进了房中。

身上的淡青色华衣也该换下来了,不止是因它沾湿了,还因它不适合自己。

梳洗过后,拿出原本随身带着的黑色衣物,细细地穿在身。只觉还是这身衣物轻薄软柔,贴着皮肉也舒适。

窗外黯淡一片,瞧不清楚夜色里的景物,房中倒是点燃了灯火,明丽光耀着。

鸩羽看了看漆黑的夜色,准备动身去寻那人,可刚吹熄了烛火,倏然房门作响。只觉身后有风而至,腰上就环紧了一双臂膀。

“你要到何处去?”来人紧环着他的身体,他也没针扎,手往下移去,覆在环了他腰的手骨上。

“属下担忧主上。”黑暗中只感到灼热的气息贴在耳背,只是这样就令他心颤了,不自觉地想到昨夜。

“今日都到何处去了?”

鸩羽明知身边有暗卫跟着,自有暗卫讲他的行程禀报于主上,但还是将今日的去处一一说了。

末了,腰上的手臂松开了,身后的人离他而去。

待房中明亮了,他回身过去,那人正站在不远处,拨拢着灯芯,让灯火更为亮丽。

那人容上带着笑,眼中含着情,双唇微微勾着,划出漂亮的弧度。最引诱他目光的是那人挑长优美的手指,拨拢着心灯,被明光照应着,指上浮着玉润之色。

鸩羽盯着他的手骨,眸中动容微微,那修长的身姿离近他身了,他也靠近了那人。身上的腰带被解下,黑色的衣物也落了地,凉意袭身,令他不安了。

“明日不会有韩青来邀你出行,今夜且能好生看看你了。”

鸩羽平静着玉面,扬起手臂,先松散了楚熙榕的发,手指流连缠绕其中,也不管楚熙榕是否愿意。

“属下也想看看主上。”

楚熙榕听言,勾起他的下巴,凝视他的美面,看那冰魄潋滟的眸子里动容了什么,这会儿才真正欣喜了。

“为我宽衣。”他低声说着,要眼前的冷魅少年为他宽衣解带。

少年的手离开了他的墨发,解下了他的腰带,褪下了他的衣物,眼光丝毫不避讳他光裸的身子。

外头漆黑着,清冷又寂静。

房中柔光细腻,有低声缠绵,床帐晃晃悠悠,不适轻荡着。

床榻里的人颈项交缠,身子紧贴,正寻着销魂欢愉。

楚熙榕从昨夜起就念念不忘那双修长白皙的腿,此时这双腿紧缠着他的腰身,钩挂在他的腰背上。而他正扣紧了那韧柔的腰肢,缓缓前行,动作甚至轻柔。

“属下承受得住。”鸩羽凝望着伏在他身上的人,扬手拽了一把那人的青丝,狠劲地拉下。那人许是痛了,竟没控制住力道,蓦然进得深些,令他难受得紧。

“我哪里舍得你疼痛……”楚熙榕更加低下了身子,他今夜才发觉鸩羽喜爱他的发丝,方才倒是太用了,扯痛了他,令他没控制好。

“属下能承受。”或许是他的主上温情了他才没感到痛意,只感到有些索然无味,并无欢愉。

“我若让你疼痛,下回你必不会允我了。”楚熙榕隐忍着,等到与少年无一丝缝隙了,他低低喘息了起来。

这时只听少年清魅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低低柔柔的,只说了一句。

“属下只与主上交欢。”

楚熙榕眸中有烈焰燃着,直直地盯着鸩羽的面,似要将他灼伤一般,蓦然地,轻声道:“此后我也只有你一人……”

温情过后,激情涌来,身体颠晃摇动,鸩羽从不知这般交欢也能销魂极乐。略有痛楚,可更多的是从未体验过的感知,颤栗的炙热让他不禁呻吟出声。

楚熙榕也从无这样怜惜他人过,不论是何种美人,男人女人有过不少,而没一人叫他心喜这般。

楚熙榕楼抱起怀里的身子,与少年面对着,温柔地动着腰臀。手掌轻抚那染着红艳的美面,指尖下滑而来,勾弄着那柔顺青丝,将冰凉滑腻颤了指上。末了,凑过去,贴近那美面,细柔亲吻。

“这样美……怕是不止我一人想看……你说可是?”楚熙榕一向知道少年美色极致,就是有人敢觊觎少年,他也从不放在眼底。如今拥少年在怀中作乐的是他,占有少年的也是他,可就是这样,他也不得不防了。

楚熙榕的眼中隐着嗜血的光,唇边泛着残忍的笑,只有动作还温柔着。

鸩羽承受着他,也享受着极乐,此时听得这言语,只贴近他的面,柔声道:“属下可以让主上如此……这样美……”

楚熙榕勾起唇边,低声一笑,动作激切了,“你只管享受,我瞧着你的美且好……”

清晨有柔光照来,房中明净亮洁,那床榻里的人也还未起身,静静沉睡着。

从窗外金色的光芒越发炽烈了,往高空看去,那彤红的火热真肆虐散发着高温。

床榻里有一人醒了,手下摸索着,口中也低吟了一声,缓缓地撑起身子。低头下视,打量着自己的身体,腰上还缠着一只手臂,手掌还扣在他腰侧。

他轻轻侧身,动了动双腿,冰凉的粘腻沾在身令人不好受。身体也有些不适,疼痛如针刺。

昨夜也没这样,今日怎会有这样的痛意?

鸩羽正沉思着,这时门外响起了下人的声音,说是有人前来见他,在偏厅候着了。

他跟随主上来梁城不过几日,除了韩青外他不熟识别人,怎会有人来韩家见他?

“韩青不来寻你,倒是有别人来了?”楚熙榕醒来多时了,一直没睁眼而已,现在听到有人要见鸩羽,即刻打开了眼皮。

“属下不知是何人。”鸩羽拿开他放在腰上的手,起身下床,拾起地上的衣物披在身上。

楚熙榕见他离去,也下了床榻,走到他的身后,一手环过他的腰身,“可要我陪你去?”

楚熙榕从来就不习惯少年离床后的淡漠,好似夜里在他身下任他揉弄的不是这少年,夜里的温顺美姿怎离床就消散无踪了?

鸩羽还没回话,这会儿只觉有手滑到了他腰后,接着痛意传来。昨夜承受男人的那处本就不适,现在更为难忍。

“昨夜可舒坦?”楚熙榕看他眉宇间有痛楚闪过,抽出了手指,看着手上的粘湿,再小声道:“我可记得那处的温暖……”

“主上可等属下见客回来,属下再与主上……”

“那般话在床第间说罢……”楚熙榕放开了他,任他离去。

鸩羽梳洗完了,才到了偏厅,看到那人冷峻的面时,眼中聚拢了寒霜。

“江某恭候楚公子多时了。”江寒一见眼前的人,冷峻的面就柔和了些。

眼前的人如初见那样美,如玉清华的容色一直叫他忘却不了,那双眸子还是如霜冰洌,透着无情之意。

丰姿极美的人他见过不少,不过这样清冷又魅惑的少年,确实令他想多看看。

他还记得那夜少年从他手中逃脱,他还被少年的暗器所伤,不过那点伤比起他给少年的伤也算不了什么。

江寒看少年不理会他,离近了少年,轻声道:“江某与楚公子不是昨日才相见,江某一直记得楚公子……楚公子怎装作不认识江某?”

鸩羽冷冷看他,淡淡言语,“在下与江公子不曾相识。”

江寒细看着鸩羽,忽觉今日的他多了些什么,气质清冷,面色也无情,眼眸里只有寒意,但总是有些什么不同。

那眼角眉梢透着些什么,总觉得魅惑逼人,那唇色也殷红,似花一般鲜艳欲滴。一身黑衣的少年冷着气息,不将他放在眼中,视他为无物。

江寒的眼神一暗,冷声笑道:“你不承认也无妨,总有一日你会落到我手里,我有的是法子叫你承认。”

“在下不知江公子所言意欲为何。”

“柳宅灭门你可记得?那贪官……不提也罢……若不是有人来求……江某也不愿护他……你杀了他也罢……”江寒的声音极轻,这些仿佛就只说给他们两人听的。

鸩羽倒没惧他,也不怕他说出什么来,除了江寒有谁晓得他的身份?江寒说什么,别人就信了什么?至少韩青不会信他。

鸩羽看门外走来一人,对着江寒道:“江公子来此寻韩青,在下与江公子本就不相识,不便打扰二位。

鸩羽转身欲走,谁知耳边擦过风声,他只得侧身避开,出手与人对敌。

这人身手极好,内劲极强,差些让他抵挡不住。他早领教过此人的功夫,再者这些日子也在练武,就算敌不过他,也不至于会被他擒住。

韩青一踏进门槛,就看到里头的两人大打出手,虽不是激战,但看那气势,像是敌对的仇人一般。不禁插手其中,让两人停下来。

“若不是家奴来报,我倒不知你来了。”韩青笑容清淡,眼睛明净,看着江寒,示意他离鸩羽远些。

“方才来时你不在,这才见了楚公子。”方才交手中明显感到少年武艺长进,难近他身,好几次快要得手了,最后却没沾到他的衣角,这样的结果让江寒不悦。

“见他便大打出手?你武艺高强也不需在此显露,若是家父晓知,必定要拿你来试身手了……”韩青不过是说些圆场的话,这两人昨日初见,今日就朝对方出手,那气势真不像是在比试武艺。

“韩伯伯今日并不在府中,来时我已知了。”江寒眼中褪去了阴冷,面上露了些笑,再道:“我来还有别的事,可不是只为了见见楚公子。”

“哦?何事要你来相告于我。”韩青命丫鬟上茶后,要两人都坐下,随后开口问了江寒。

“三年一度的剑术大会你可是忘了?铸剑山庄没送帖子前来?”江寒抬起杯子,轻抿茶水,放下茶杯后又道:“今次出的名剑……”

“你明知我不喜刀剑,只喜爱文墨,若不是父亲逼迫我练武,我何须这样辛苦,只能夜里文墨……”

“你不稀罕名剑,怎不问问楚公子是否有意?方才与楚公子交手,才知楚公子身手不凡,想必剑术也高超精湛。”

韩青听言,回头面笑,对着鸩羽,“铸剑山庄的剑只有高手能得,剑术大会也不过是比试剑法罢了!若是能胜他人,庄主定亲自奉上宝剑,不知鸩羽可对那宝剑有意?”

“并无。”他从无对什么在意,就连这条命也没在意过,什么宝剑都与他无关。他只需呆在主上身边,忠于主上,为主上效命,在意主上的安危,其余的都不在他眼中。

第三十三章

江寒望着少年远去的身影,漆黑的眸子透些不明的意味,双唇泛着淡淡笑意。

他还记得那夜少年就这样消失在他眼前,远离他去,让他寻不着踪影。

那夜月色明亮照人,少年那张面映在了他心头,至今也难忘,纵使那张面属于一个男人。

那夜本来是擒住了少年,怎奈少年太会脱身,他只记得手掌底下的温暖皮骨轻柔滑动,随后手掌中就空了,少年就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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