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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by莫笑为月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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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主殿,鸩羽本不想再往前行,然而这回来此不由得他退缩。

离那人越近,脚下的步伐越发缓慢,知道阮左使命他上前去时他才抬了眼。

前方有纱帘挡着,不太瞧得清里头的人,只见几道人影伫立,那人开口话语。

鸩羽不得不上前,穿了轻薄纱帘,一步一步朝那人走去。身上方才中了阮左使的暗器,现下不知怎的竟疼痛起来,他早已感到湿润流淌,沾湿衣衫。

不过幸而衣衫是黑色的,也没人瞧得出来,他的手臂也中的一枚暗器,血水早就流淌自手心,只是他一直紧捏手掌,血没落了地上。

离那人五步之远,鸩羽没再上前了,下跪朝那人行礼。

那人微微一笑,命他起身,鸩羽也起身来了,规矩得退在一边。

“我说怎寻不到你,原来你在此。”那人如此之说,也是没错,但是声音柔情,显得暧昧了几分。鸩羽抬眼往那人,只见那白净的长指头上勾着一个莹润的玉坠,那玉坠极为眼熟。蓦然地,他伸手往怀里摸,怀里早就没有什么了。

那玉坠本是他放在怀里的,早被这人拿了去,他明明晓知,刚才还是伸手往怀里摸去。

鸩羽放下手,抬了头,对那人对视。那人朝他笑然,细长的眼眸润泽如曜石,藏着一抹戏谑之意。

“可还想要这东西?”楚熙榕看着那黑衣少年,盯着少年的面就不放了,这是他想念了好些日子的人。如今这人站在他面前,他怎不想与他亲近呢?

那玉坠看着是漂亮,不过今日鸩羽不想要回它,不想接近那人。

“你来……我将它还给你。”楚熙榕见少年不为所动,面上也没发怒,笑容如水,柔和淡淡。

鸩羽见他再开口,又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玉坠,最后还是上前了。

上前两步,还没下跪接回玉坠,只觉一阵疾风袭来,强劲之气将他卷到那人怀里。灼热的气息逼近,来了他脸庞,那人在他耳边话语。低沉柔语轻轻淡淡,带着一丝诡魅,藏着一丝诱惑。

鸩羽眼中一冷,不顾什么了,挥手出掌,只是掌风行到半空就觉腕子一紧,手臂就不能动弹了。

那人扣住他的手腕,摸着他手上的血泽,眼神一冷,训斥着纱帘外的人。

那人也认了,是他出手伤了鸩羽,他话刚落,一道风刃穿过纱帘朝他袭去。只听他闷哼一声,再没言语。

那人出手伤了纱帘外的阮魁,再度回眼在鸩羽面上,低声道:“我到处寻你,也不知你是何人,哪里晓知原来你就是我的人。”

这嗓音优雅冷凝,幽幽柔柔,飘到了鸩羽耳中。鸩羽面色一怔,没有挣扎,淡漠地望着他。

“你身上还有血腥之气。”说着,楚熙榕已摸到鸩羽受伤之处,指下微使力,逼出了暗器。

那嵌在皮肉里的利器离去,受伤之处血水涌出,一下就沾染了楚熙榕的手。

楚熙榕看少年面色不变,托起少年的手,“忘了这儿还有。”

接着,低头亲吻了少年的手指,随后再逼了少年手臂上的暗器。

暗器一离身,身上的伤更痛了,这人还如此与他戏谑调笑,他只想早些离开了这人。

“我知你疼痛,但这伤还得治,暗器已逼出,伤处还得上药。”楚熙榕轻轻一笑,眼神温柔,双唇微微扬起。

鸩羽一想到上药,就知他想干什么了,脑海中不禁浮现那几日的情景。

这人每日为他疗伤,为他上药,为他脱了衣衫。

那几日在这人眼前光着身,现今想起来,心中有着莫名的怒意。

再看这人那双乌黑细长的眸子,里头含着柔情,闪着光丽,倒是漂亮。或许能迷惑了别人,但是诱不了他。

第九章

“这伤还得上药。”耳边的话语刚落,那人的手就滑倒他腰身了,熟练地解了他的腰带。

这动作像是做了数遍,所以只是一下,那人就松了他的腰带,褪下了他的衣物。

“你!”鸩羽手上用力,想要拨开褪下他衣衫的手,怎奈这人微微使力,他就动弹不得了。

“你终于开口了。”那人慢条斯理地褪下他的衣物,将手摸到他的受伤之处,轻轻抚弄。

外头的阮魁见两人纠缠在一处,心知鸩羽再难回到他手下了,不禁有些惋惜。

楚熙榕拉开少年身上最后的亵衣,手指流连在少年身上,低头亲吻那受伤的腰腹,舌尖吸食着那些流淌的鲜血。

少年像是被他此刻的举动怔住了,身子僵硬如冰,目中冷如雪霜。

他也察觉了少年僵硬着身子,随后抬起头,染血的唇贴在少年面上,低声道:“莫怕了我,鸩羽。”

少年还没放松身子,他再道:“我只为你治伤,上了药,我就放你回去。”

闻言,少年眼中的冰寒褪去了一些,淡漠得如水。

楚熙榕见此,命人拿来伤药,又让阮魁退下。

阮魁见着纱帘里隐约交缠的身影,还有那低若无闻的话语,心中叹息着,随后退了出去。

殿中无闲杂人了,只有那两人紧贴着,楚熙榕得了他想念的少年,怎会就这么放他走呢?定是要与少年亲近亲近,才会放人。

为少年上药包扎之际,也借机摸遍了少年的身子,手下的滑腻难免有碍眼之处。譬如那些浅淡的伤疤,还有少年腿上的刀伤痕迹。

少年如此之美,该是无瑕疵的,少年身上的伤疤该去掉。

上回他就准备再为少年抹药,然而少年能接受他的触碰已是好的了,他不能再放肆。此事也就耽搁了,想着在寻机会,除去少年身上的伤痕。

对于少年,他有的是时间,他得慢慢来,不能急躁了。少年还是抗拒他的,方才还朝他出手了。

他想要少年对他温软,柔顺地躺在他怀里,他不想强逼了少年,也不想弄伤他。

方才见少年进来,少年身着黑衣,姿美如初,不减分毫。

黑衣的的少年带着些冷寒气息,隐藏了本生的美姿,不过更显了诡异的魅。令人想探究,想离近他,想瞧瞧那身气韵是怎样散发出来的。

手下轻柔着,抚摸少年白皙的皮肤,划过少年精瘦挑长的腰肢,舍不得离去了。少年的身子并不柔弱,相反挺俊而结实,不显淡薄。每一处的皮肉韧柔紧致,恰到好处,一点也不显突兀。

少年的四肢修长优美,肤色又白皙,皮肉又滑腻,怎不令人痴迷?

“上完药我就放你回去。”楚熙榕舍不得少年离去,然而又不能强留了少年,至少现在不能,得缓两日。

少年还在抗拒他,还在戒备他,此时留了少年,只怕这少年不愿。

那只手在鸩羽身上滑来滑去,轻轻柔柔,缓慢至极。哪里像是在为他上药?倒像是在玩弄他。

鸩羽清楚不已,也知他的主子喜欢亲近他,只是这般脱了衣搂抱在一起,是不合常理的。

鸩羽一直清楚,那几日也抗拒过,不过没像今日这般动手。

今日实在不想这人动他,才出手了,不但没推开这人,还是被他擒住。他也明白,他的主子不是心软柔情之人,此时他安静下来,他的主子或许还会放了他。他若挣扎不休,他的主子不仅不会放他,接下去恐怕还有不好的事出现。

鸩羽倏然又记起那些他熟悉的面孔,那几人与他一同训练,时日颇长,他记得清楚那些人的面。

那几人被选到这人身边,阮左使说他们好是不好不能预知,还说每年都会选几人来。

那几人与他年纪相仿,身手不是当中最好的,但是那相貌却是俊美的。那几人都生得好,才被选到这人身边?

不过他记得枉生殿里是有美人的,男也有,女也有。这人都看不过来,还要从杀手中选出男子来身边,他的主子看得过来吗?

鸩羽不懂什么情,幼时也只是待穆晗好,将穆晗当做弟弟。穆晗死前的那一吻叫他知了这世间还有别的情,后来秦峰日日在他前面说那些,也就知道得多了。

不过他并不认为他的主子有情,也不认为他的主子会对谁柔情不已,至于他的主子如今待他好,也不过是想与他亲近。

譬如现在,为他上药,却摸着他的身,手指流连不停。

他虽不能反抗于他,但是也不能任由他下去,所以他抬起了手,按住了在他身上游走的手掌。

“多谢主上。”鸩羽开口言说,就像起身而去。

那人怎会就这么放他走了?自是在言语道:“这玉坠我来为你带上。”

不知何时楚熙榕手里拿了玉坠,现在正将玉坠送到他眼前,鸩羽看了半响,言道:“此物已离身,便不是属下的了。”

“你不要也罢……我留它也无用了。”楚熙榕眼中含情,面上带笑,五指收拢。一会儿再摊开手掌,只见那掌心只有粉末散落,再无剔透晶莹的玉坠了。

他明知他的主子不是心软柔情之人,果真不是,他没要回那玉坠,他的主子就将玉坠毁了!

楚熙榕眼光幽暗,神情如常,只道:“你心疼了这坠子?”

鸩羽心下一怔,没想他会问这话,这坠子本是给穆晗的,后来丢了,也就重新买了个给穆晗。心疼不心疼他不知道,只是不想这坠子就这么粉碎了。

“这等次品你还心疼了?你若喜欢,那日我寻来好的给你,亲自为你戴上。”楚熙榕按压着少年的身子,手指滑到他的锁骨处,细细抚摸。

少年不言语了,冷冷瞧着他,他轻声一笑,搂过少年,在少年耳旁低语,“鸩羽,你莫怕了我,我不会伤了你。莫对我这般冷漠,你不知我心里喜欢你么?”

言罢,他收回了放在少年身上的手,吩咐外头的人送来衣物,亲自为少年穿上。

少年听他话语,还是那般,他也没强逼少年回他的话,再道:“你喜欢何种颜色的玉?我去给你寻来。”

鸩羽微微诧愕,并不想回他的话,此时这人细长的黑眸里莹润光泽,像极了玉石,迷惑了人的神智。鸩羽望着这眸子,开口道:“主上无需费心。”

鸩羽一离开他的身,就拿过送进来的衣物穿上,低头看看身上包扎的白布。手上迟疑一刻,最后还是自己穿好了衣物。

“那身红衣你还留着,可是喜爱红色?”楚熙榕勾唇一笑,神情优雅,目光落在鸩羽身上。

鸩羽正要向他行礼告退,怎知他突然说了这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他。

“黑色也衬你的肤色,想必也美好。”

鸩羽再不想留此一刻,下跪行礼,不等他的主子话语就退出去了。

楚熙榕注目着少年离去的身影,指尖轻拂,残留指上的粉末飘散而去,不知落了何处。

鸩羽出来之时,见了有几人守在外头,那几人就是从前同他一起训练的少年。几人并没拦他,也没看他,直接无视他。

鸩羽从前与他们也不深交,没说过几句话,现今见他们如此,面上也无恙。只是觉着他们该做回杀手,不该闲在此处。

鸩羽换了身衣回去,阮左使又派人来传他,他也只得去了。

去见阮左使,没想秦峰也在,并且盯着他身上的衣瞧。

“他能放你回来,你也不必担忧了。”阮魁没料到主上放了鸩羽回来,他以为鸩羽再不能回来,要留在主上身边。但主上并没那么做,也不知是为何了,不过鸩羽既是回来了,他也放心了些。

“只怕不是如此。”秦峰看着鸩羽身上的衣裳,是黑色的没错,不过样式不是他们所穿的。

鸩羽身上的衣更好看,更宽松,那衣上还绣有暗纹。质地也更好,轻薄华贵,色泽暗暗幽幽地,有些光亮。

阮魁看着鸩羽身上的衣,眉头凝重,面色沉静,淡淡道:“那日没选你去,本以为不遇着主上也就罢了。谁料你在外遇了他,还是被他所救,避不过也没法子。”

秦峰一直盯着鸩羽,眼中溢出杀意,面上冷如寒霜。

那红衣果真不祥,果真害了鸩羽,此事也怪了他,若不是他偷偷将那红衣拿出去扔了。也不会被人撞见,向主上禀报,说是或许找着人了。

那人一说,主上就招了阮左使去,后来鸩羽就被传去了。

阮魁察觉了秦峰的杀气,言声道:“莫要与主上为敌。”

秦峰与他对视,眼神不减杀气,反而更浓烈了,似乎还隐着暴怒残忍。

“与主上为敌,无命可活。”阮魁见秦峰杀意深浓,只怕他真去与主上为敌,白白送了性命。

“左使大人无事,属下告退。”鸩羽也知秦峰心有杀意,不想在此谈论此事,便向左使行礼告退。

第十章

出了大堂,鸩羽没走得太急,步伐缓慢,似在等人。秦峰见此,晓得鸩羽是在等他,跟上前去。

鸩羽走到一处隐僻之地,才停下了步伐,身后跟着的自然是秦峰。

“那衣物怎到了阮左使手里?”鸩羽没有回身,只冷冷问道。

“你舍不得扔我便替你扔了。”秦峰说的也是实话,只是没想扔那衣物的时候被人撞见了。

鸩羽听言,微微一怔,眼中冷寒着,面上也如此。

秦峰见他没回话,再道:“那红衣果真不祥,你早该扔了。”

“日后你莫插手我的事。”鸩羽回身而来,冷冷地看着秦峰。

“你为他所救,还得了一身红衣回来,也不舍得扔了,是因了何?”秦峰冷声问着,想寻了鸩羽面上的神情,谁知鸩羽面上如常,没有一丝动容。

“与你何干?”鸩羽一想到那红衣,再想起那人对他所做的事,眼中冰冷凛冽。

“那几日你与他在一处,他可有……”秦峰说道一半,猛然停住了话语,一双寒眸紧盯着鸩羽,再道:“他可有对你……”

秦峰终究没说完,一见鸩羽那眼底闪出锋利寒光,抿紧了双唇,再不言语。

“他是主子,无人敢违抗他的命令,你莫与他为敌。”鸩羽不想秦峰与他再有何牵扯,也不希望秦峰与那人为敌,秦峰之举只会让他难做。

“他若要你……”秦峰再望他一眼,转了头,话语也就没说完了。

“此事与你无关。”不论怎样,那人总是救过他。

“怎与我无关!”秦峰面上一冷,手下急切,一把抓住鸩羽的手腕,逼近他道:“你不知……不知我……”

秦峰说的急切,有些语无伦次了,再者那面有些异样,眼中也露了些柔情。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完心中藏着的话,声音也有些颤,像个赧然的姑娘,倒不像个冷峻的男子。

“你要怎样与我无关。”鸩羽轻轻抽回手,淡淡说道。

秦峰愣愣地看着空空的手掌,心知鸩羽是晓得他的心思的,只是鸩羽不回应他,甚至狠狠地拒绝了他!

难道鸩羽是为了那人?不会的,鸩羽冷心无情,不会因了那人救过他,就念着了那人。

秦峰回想起那红衣,只觉心头万般愤恨,那日心中就不安。从鸩羽回来,他就没安稳心思,一直担忧着鸩羽,不想那红衣真是邪物。也没想到鸩羽晚了些日子回来,果真是事出有因,不过那因果竟是那人,枉生殿的主子。

自那日见了那人之后,鸩羽原本还有些担忧,不过日子一长,也就淡忘了。

偶尔忆起那在耳旁的嗓音,心中竟是一颤,有些动容。

也只是偶热忆起,偶尔而已,他的心思容不得其他事宜,他的眼中只有血腥,只有杀戮。

夜黑风高,正是杀人之夜,那暗黑的宅子里有黑影闪过,一会儿就听了高喊之声。

紧接着,宅子里亮起了灯火,追寻着那黑影。

黑影飞闪极快,让人难以捕捉到,火光晃动间,照不着他飞闪的痕迹。

今日目标已身首异处,本来逃离也顺利,不想这宅中倒有几个武艺高强之人。那些小喽啰寻也寻不到他的身影,那几人现身而来就朝他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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