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你起来给爷扭一段儿？”
冯家平摇头，卧着挺舒服的。
“那爷给你扭一段儿。”说完黎越站在床上，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扭着屁股跺脚，完了问冯家平，“知道哪段儿吗？”
冯家平没答，直接跟着黎越口哨的旋律唱起来了：“小邋遢，真呀真邋遢～”
“哎呀，唱的不错啊，不过这段算白饶，你看这个。”黎越昂首指天：“赐予我力量吧！”
“我是希瑞！”冯家平直接接了后半句。
“穿墙过去，我穿墙过去～”
“崂山道士。”
“鹰的眼睛，狼的耳朵，豹的速度，熊的力量！”
“你等会，我想想。”冯家平坐起来，“叫什么警长来着？”
黎越挺实诚，“其实我也忘了，就算你对了吧。”
“捡着你有把握的来。”
“这个，”黎越摇头晃脑，“捞头儿，浴盆是窝们国家地。”
“渔盆。”
黎越这回突然躺下了，还双手抱胸，“人间大炮一级准备！”
冯家平翻身压上去，“你还中国外国来回串是吗？”
黎越是玩儿高兴了，一搂冯家平脖子，奶声奶气的，“小哥哥～”
“人参娃娃。不过人家小娃娃可是光屁股的。”说着冯家平在黎越屁股上捏了一把。
“人家小哥哥也没你这么色啊！”黎越推了推，但没推开，他干脆用手在脖子上一比划，然后头一歪，“爹爹，你的骨肉，我还给你！”
冯家平咬了黎越鼻子一口，“打算怎么还？”
黎越睁开眼睛，“你起来，我给你来个绝的。”
冯家平放开黎越，黎越站起来，小腰一扭，“如意如意，随我心意，快快显灵！”
“你等我变成葫芦娃把你压在底下翻不了身！”
“切，再来一个压箱底儿的，这个不用你猜，你跟我学：巴巴爸爸、巴巴妈妈、巴巴祖、巴巴拉拉、巴巴利波、巴巴伯、巴巴贝尔、巴巴布莱特、巴巴布拉伯！可里可里，巴巴变！”
“你这个算贯口！”
“学不上来了吧？”黎越颇有些得意。
冯家平决定让他多得意一会儿，“我认输了。”
黎越美滋滋的又盘腿坐回来，“休息，休息一下，就到这里～”说完往冯家平怀里一歪。
“玩儿够了？”
“嗯，没想到，咱俩还真没代沟。”黎越跟人家怀里蹭了蹭，他是玩儿的真挺开心。
“废话！看还看不出来咱俩没代沟啊！”
“嗯，在各个方面都能玩儿得到一块儿。”黎越把人拉到，这回换他拿被子把俩人都蒙了。
第二十七章
冯家平正式搬过来之后的第一个周六，虽说他不休息，但这天一般没什么事儿，早下班还是不成问题的，于是黎越就很迫不及待的计划俩人去游泳，并且包办了两个人的泳裤。
为了节省时间，冯家平回家的时候直接带了晚饭。
“你确定能把我教会？”冯家平边问边很自觉地挑着盘子里的胡萝卜丝，没辙，今天买饭这家小馆子做的最好的就是鱼香肉丝。
“放心，当年我怎么学的，等会儿就怎么教你，我都能学会你有什么会不了的？”黎越看冯家平碗里都是胡萝卜丝，觉得太素，于是夹了一筷子肉丝给他，“我不爱吃又没然你都吃了。”
冯家平咧嘴笑，“其实胡萝卜还是得吃点儿，回头我给你炒一次你尝尝。”
黎越瞥他一眼，作势要把肉丝夹回来。
冯家平赶紧上筷子护住。
吃晚饭准备东西，黎越东划拉西划拉装了两大包，“是不是有点儿多？”
“咱就去游个泳，不是去露营。”冯家平看那两包的体积，何止是有点儿多啊。
黎越对着又端详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没什么是可以拿出来的，所以把包儿塞给冯家平，“那你看着来吧。”
冯家平利索，就泳裤、毛巾、浴巾，其他全不要。
黎越看看，把洗发水和香皂放回来，又看看，把内裤放回去。
“行了。”冯家平把包儿拿过来放到身后，“你再看看就都塞回去了。”
“行了咱就走。”
“这饭后刚半小时，游泳不是一个小时合适吗？”
“咱俩溜达过去不就正好了？”
“我是按开车过去计算的。”
“开什么车？一点儿都不低碳！”
低碳的到达目的地之后，冯家平有点儿打退堂鼓，“要不，我今天还是先别下水了？”
“别废话，麻利儿的给我换衣服去。”黎越把人拎进了更衣间，泳裤抽出来塞到冯家平手里，“脱！”
脱到不是问题，问题是脱完了之后怎么办？
黎越也不管，自己找到柜子把衣服脱了扔进去，套上泳裤拿了钥匙就奔外走。
“你倒是等会儿我啊。”眼见是没什么退路了，冯家平也赶紧换好泳裤跟了出去。
不过他还是慢了，人黎越已经飞身一跃进了池子，别说，扑腾的还真好看，浪里白条儿似的。
游了一个来回儿，黎越想起了冯家平，扒着池子边儿往上一窜，回到陆地，“怎么样，对本教练是不是充满了信心？”
“你能先把泳裤往上拉拉吗？”冯家平的关注点明显没跟黎越合拍。
黎越低头看看又扭头看看，“怎么了，这不裹得挺严实吗？”
“严实个屁！”黎越选的这泳裤本来就性感犹豫保守不足，一沾水往下一坠加个更字儿。
“那你赶紧学会了，咱俩一下水就都看不见了。”
“你倒是教啊。”谁家教练把学员扔岸上自己先玩儿一圈儿的？
黎越环视整个泳池一周之后，嘬了嘬牙花子，“不妙。”
“什么情况？”
“我忘了这地方肯定没有条凳。”
“你找条凳干嘛？”冯家平彻底糊涂了。
“让你趴着啊。”黎越摸着下巴，合计用什么替代一下。
冯家平把黎越脸转过来冲着自己，手指头还在他眼前晃了晃：“嘿，咱俩说的是一码事儿吗？”
黎越把冯家平那手胡撸开，“别闹，我当年就是趴条凳上学的。”
“敢问，是谁发明的这个教学方法？”冯家平觉得怎么听怎么不靠谱。
“市游泳队退下来的一姐姐，当年我也质疑，结果往条凳上一趴，硌得我那叫一难受，为了赶紧起来，动作学得可快了，二十分钟我就把蛙泳拿下了！”回忆起当年学游泳的过程，黎越颇有些自豪。
可冯家平更打怵了，黎越当年小，跟岸上怎么折腾也没人觉得别扭，现在自己这么大个子，别说是没凳子给他趴，真有他也趴不下去啊。“内个，我觉得，咱们还是用传统一点儿的方法，直接下水扑腾吧。”
“我不想让你速成吗？不过眼么前儿真没东西能代替我当年的设备，来，做做热身运动，下水。”
“你刚才好像没热身吧？”
“哪儿那么些废话？信不信我直接把你踹下去？”
黎越陪着冯家平重新做了热身之后，俩人一起下水，开始还挺认真的教冯家平换气，但老冯同志每次憋气浮起来就撅屁股，水平面上冒出来的那个诱人的小弧度勾得黎越开始不老实了。
第二十八章
“你还记得这是公共场合吗？”在第N次被黎越借机占便宜之后，冯家平也不漂了。
“别偷懒儿。”冯家平站在水里，黎越更肆无忌惮了，那个手感戳着上瘾啊。
冯家平没办法，退到游泳池的一角，背靠着泳池边儿，“你赶紧扑腾两圈儿，咱今儿就到这儿吧，我明儿上旧货市场买个条凳去。”
“也行，也是个办法。”黎越还是有分寸的，他到不是怕冯家平不好意思，主要是泳池里还有小朋友呢。
第一次游泳教学，部分成功，黎大教练对冯同学的评价是：资质不错，有调教的价值。
这评价让冯家平觉得，其实自己除了不会生孩子，再加一条不会游泳也没什么。
不过条凳还真让他找到了，买回来安置在阳台上，但黎越拍胸脯保证的条凳教学法却不管用，因为他忽略了重要的一点，如今老冯的身高可跟他当年不一样，当年黎越跟凳子比个儿，比凳子高一头，如今老冯跟凳子比个儿，凳子到老冯腰，这怎么往上趴？
最终，凳子成了阳台的一个摆设，而冯家平同志最终也没能学会标准的蛙泳，但好歹掉水里自己也能扑腾到岸边了。
……
因为黎越现在作息越来越健康，所以每天冯家平去上班，他就先去健身房跑个步，回来正好能赶上葛小天来收件。
照例，黎越跑完步神清气爽的往家走，却老远就发现葛小天被人纠缠了。
开始还是推推搡搡，后来突然有个人就把葛小天放倒了，黎越以为是收发快递发生了纠纷，冲过去想拉架，但到了跟前才发现对方都亮了家伙，一人手里一根铁棍，仨人围了葛小天，怎么看他都只有挨打的份儿。
黎越把钥匙掏出来，每个指缝里夹一把，然后攥住，这个虽然扛不住铁棍儿，但招呼到脸上杀伤力还是不错的。
“哎，小天儿？”黎越假装路过，还一脸傻呵呵的好像看不出事儿来，“有我快递吗？顺手给我得了。”
围着葛小天的三个人背对着黎越，所以没看到他过来，也没想到有人会管这个闲事儿。
正准备动手，冒出这么一位，还真都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就有人开口了，“少管闲事儿！”
葛小天也冲黎越使眼色，让他快走。
黎越假装没看见，还往人堆儿里凑，一根铁棍横在他跟前：“小子，听人劝，吃饱饭，这没你的事儿。”
黎越抬胳膊挡开，收起脸上那傻笑，一把拽过葛小天，“我能不能吃饱饭不劳您几位费心。”
葛小天想推开黎越，他不明白这人趟这浑水干嘛，“你别管我，跟你没关系！”
黎越冲葛小天一乐，“你觉得你说我跟你没关系，这几位大哥能信吗？”
回答黎越的是挥过来的铁棍，不过他早有准备，一错身闪开之后，奔着像是这仨人里带头的那个扑上去，一拳招呼在对方脸上，因为手里的钥匙，那位脸上当时就挂了彩。
这一下，本来招呼葛小天的都转过来对付黎越了，一对一黎越还真不吃亏，可一对三，手里又没衬手的家伙，可就吃亏了，胳膊后背连着挨了好几棍子。
但黎越根本不管后背，一手护住后脑勺，拿着钥匙那手就死憋着眼前的这位招呼，这基本上是个损敌八百自伤一千的路子，但好在他不是一个人，葛小天趁着这个空当把电动车上的车锁拽下来，抡着就招呼过去，要说他这个威力可不比棍子差，而且他是红了眼下狠手，直接奔着对方肋骨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动静闹大了，小区的保安跑过来，对方一看这形势再纠缠也没意思，就冲葛小天撂了句话：“你应该明白，到日子不还，下次不会这么简单。”
第二十九章
看人走远了，黎越揉着胳膊，还真疼，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跟保安交代了两句，让他帮忙把葛小天的电动车推到门口锁上，自己直接拽着小天进了小区奔家走。
进屋黎越就去翻创可贴，葛小天跟人家对抡的时候，脸上被刮了个口子，现在有点儿渗血。
“……对不起。”葛小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偏就被黎越碰上了呢？自己这点儿破事儿还连累了别人。
黎越把创可贴给葛小天贴好，指了指沙发让人先坐下，“别说没用的，你到底得罪什么人了？”
“跟你没关系。”葛小天没坐，走到门口，“这些是给我的吧？”说着就要把黎越堆在那儿的包裹抱走。
黎越过去把人揪回来，“装什么淡定？老实交代！”
葛小天本能的一挣绷，“你就别搀和了，我还得干活去。”
这一挣，碰着黎越胳膊了，黎越咧着嘴抽了口气：“葛小天儿，现在已经不是我搀和不搀和的问题了，你能摆得平，当然没事儿，可你摆得平吗？”
黎越的话算捅在了肺管子上，但凡有辙，葛小天今儿也就不会让人给堵了。
“……我，待会儿回去就辞职。”就算今天没让黎越碰上，葛小天也这么打算的，他知道那些人早晚会找到公司去。
黎越抱着肩膀往墙上靠，又立马弹了起来，后背还挺疼，“你说辞职就辞职，冯家平上哪儿找人替你去？”
“那也比因为我惹上黑道强！”
“还真是黑道？那你让我猜猜，是不是你欠了高利贷还不上，所以人家来追债了？而你的解决办法么——是打算把自己整着卖了还是拆件儿？”
葛小天没想到黎越就这么说破了，确实，他已经想过去黑市卖器官了。而他这一沉没算是默认了黎越的推测。
“操！”黎越一屁股坐在葛小天旁边，“你别告诉我你真打算拆自己零件儿。”
葛小天冲黎越笑了，“没有，还有，这事儿之跟你真没关系，我自己能解决。”
“你能不说这车轱辘一样的废话吗？”黎越有点儿着急，“到底还差多少？”
“……三十五万。”葛小天觉得，把这个数目爆出来，黎越也就不会管他了，毕竟这不是三千五千三万五万的问题，何况俩人也不是那能借钱的交情。
可黎越连犹豫都没有，“你下午就去把钱还了，欠我总比欠他们强。”
“今天不是三月五号，也不是四月一号！”葛小天真不明白黎越到底怎么想的。
“你激什么动啊？这不就是你给冯家平白干个三五年的事儿吗？我又不是白给你的，该还的一分都不能差。”黎越从书房拿出张白纸，刷刷点点，借条都写好了，塞在葛小天手里，“签字，按手印。”
“黎越，我跟你不熟。”
“我跟你熟，现在除了冯家平，我就见你次数多，你都赶上大宝了。”
“你根本不知道我底！”
“你档案不都在公司呢吗？”
“可……你就不奇怪我为什么欠这么多钱？”葛小天觉得脑子里乱呼呼的。
“我再猜一次，这钱，恐怕不是你欠的，对吗？”黎越看人一向很有谱，葛小天就不是能去借高利贷的主儿。
“你是私家侦探出身吗？”葛小天真觉得黎越不简单，“钱是我哥借的，我是担保人。”
“你哥和钱一起人间蒸发，留下你苦逼哈哈的替人还账？”
“其实我也能跑，但我不能让那些人去折腾老爷子老太太。”
黎越从葛小天这话里听出点事儿，“不是你亲哥？”要是亲哥儿俩不能管自己爹妈叫老爷子老太太。
“据说，我是当年在院儿里租房的一个大姑娘被人骗了之后生下来的私生子，男方家里开始说要孩子，但生下来之后只给送了点儿钱就再没音信，最后生我的人自己走了。老两口好心眼儿，虽然家里困难还是把我收养了，可为了给我定奶，正在长身体的我哥就亏嘴了。”这些，葛小天从没跟人说过，原以为这辈子都会烂在肚子里，但现在说出来，感觉轻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