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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奈何——by云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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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遥使劲想甩开孙千里,可是身体中一波波涌上的热潮,渐渐模糊的神智,让他渐渐酥软,反倒被带的一个踉跄。

“咦。你怎么了?孙千里,你终于醒了。”热闹哄哄的酒吧中,旁边人模糊的话语,都变成虚浮的世界。谁在扯住他胳膊,谁在拉开孙千里?。

江之遥一咬舌头,用劲全身气力,低垂的手指几乎要从腿上抠出一块肉来。剧痛让他稍稍清醒,他掏出手机,一把扯住身边女孩的手:“你送我出去,快点!”

这是孙千里的计谋,隐约入耳的言行中,这些随他一起来的朋友,显然并不知情。药性太烈,他坚持不到出去,也说不准后面还有什么等着他?此次此刻,他能依靠的,竟然只是这个先前对他有好感的女孩。

“是不是病了?”孙千里入耳的大叫,让人恶心,手机被抽走,晃动在眼前的孙千里一把扶住他,“我送他出去。”

一切都变的恍恍惚惚,女孩似乎反拉住了他的胳膊,要一块儿出去。江之遥还没松口气,孙千里大笑着,不知道对谁说:“看好她。可别让她跟出来啊!这家伙……”孙千里厌恶的哼了一声,“就是那个出来卖的。唉,我总不能见死不救,我带他去医院。”

身边似乎有人啧啧慨叹,轰然大笑。那些东西飘在江之遥耳朵中,冷的刺骨。

一句“出来卖的”,立即让自己变的无人搭理,这也许就是孙千里算计自己的根源。

“放开我。”江之遥挣扎,这种绝境,他找不到出路,只能徒劳的抗拒。

“如果不是那人告诉我,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是出来卖的。”孙千里厌恶的嗓音,一洗之前的热情,“真是恶心。和谁睡不一样,你现在装什么装!”

扣住自己的手极其用力,只扯着自己的胳膊,大力向外扯去。江之遥用尽一切力气,才压住泛起的燥热,似乎连自虐也没了力气,疼痛只能带来短暂的清醒。

他终于被扔在地上,耳边依然是喧嚣的音乐。头嗑上地板,绵延的疼痛,让他稍稍清明。他依然在酒吧中,这是一片极其阴暗的角落。宽大的沙发,半遮住其中的客人连同那些无法见之于光下的勾当。

此时,很多人诧异的看过来,浑浊的眼神在暧昧的灯光下,很快变化。

孙千里一把扯开他本来就松了的衣领,衬衫扣子齐齐崩开,落了满地,露出衣衫半遮的泛红肌肤,诱人的锁骨下,是淡粉的红樱。

江之遥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炙热目光。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衣衫凌乱的美少年是怎样的诱惑,他能想象得到?这幅下了药后的妖娆模样,足以令人疯狂。

孙千里已经离开,冰冷的地方被滚烫的体温熏热,他的神智又开始迷离,还有被药物燃起的欲望,已经很难压制下去。

直到撞上那双眼睛,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神为之一惊。

“顾……”他无法叫出那个人的名字,勉强半坐起来,挪过去,扯住那个人的裤子。这一个动作,让松开的衬衣几乎从身上掉下,江之遥顾不得理会,这是而今唯一的生路,他必须抓住,一旦抓住,所有的隐忍全部消失,恍惚的神智中,只留下一双幽黑的眼睛,渐渐变化,染上欲色。

无论多么狼狈,哪怕是求人的时候,也总是飒飒如竹。顾墨颜捧着水杯,低头看半躺在地上的人,他毫不怀疑,就算自己不曾出现,哪怕陷入最悲惨的境地,面前这个人,清醒后只会甩甩衣袖,就像甩去所有的尘埃,依然是不变的淡远从容。

心若从容不惊,无论怎样的折辱,也不过是无需介意的尘埃。

所以,死后重生的他,迅速接受现状,从未想过报仇;这个身体屈辱不堪的经历,他以一百万可以洒然忘记,再不曾忆起;过往多深的爱恋,不愿继续的时候,多么绝情的话,也可以轻易说出。

就算今夜遭尽屈辱,不是他犯的错误,这个是少年模样的人,是不是也可以很快淡忘?

顾墨颜手中的水杯在颤抖,他端坐了身子,看着脚下几乎蜷起来的人,只消一眼,就魅惑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先生。”坐在他对面的人怯怯问着,坐立不安。

顾墨颜回过神,薄唇紧抿,他抽回自己的腿,往旁边让了让。早有人虎视眈眈看着这里,不过是看到江之遥已经选了人,所以稍有顾虑,此刻顾墨颜这种拒绝的姿态一做出来,立即就有人忍不住,蠢蠢欲动。

“继续。”顾墨颜转向对面的人,冷声吩咐,幽暗的眼睛深不见底,瞬间凛冽无比,威势气度,骇的对面见了不少世面的男子不自觉的缩紧了身体,更是连一眼也不敢再看地上的人,可是放在嘴边的话,也忽然忘了词。

“顾墨颜!”那个沙哑的声音,似乎用尽力气,却弱如蚊蚋。顾墨颜却听到了,克制不了的低下头。

江之遥跌坐在地上,满身泛着薄红,他微眯起眼睛,抬头看过来。狭长的眼眸中水雾润泽,朦胧迷离,半张的粉唇,仿佛闪着光辉。肩胛上微微凸出一节骨头的弧度,细腻的肌肤萤光如玉。

不需刻意诱惑,已经如此迷人。

顾墨颜身子微颤,手中满杯水猛然泼到少年头上,他想立即转身离开,却黏在这里,无法站起来。

微烫的水,沾湿了碎发,挂在睫毛与鼻梁上,瞬间滑下,沾湿了本就破烂的衬衫,还有紧窄的短裤。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本就半裸的身子,更是若隐若现。

江之遥轻轻哼了几声,半眯的眼睛,半抬的下巴,若有若无,尽是挑逗。

神经崩成一根弦,立马就要失控。

有人向这里走过来,拉起地上的少年,粗糙的手摸过细腻的胸口,提起纤细的腰身,向隐蔽处拖去。还有人跟了上去,不止一个。

即将发生什么,无须怀疑!

江之遥只是闭上眼睛,没有挣扎,犹如玩具,唯有睫毛微微颤抖,半张的唇轻轻喘息,胸口微微起伏带动的颤抖,带来致命的诱惑。越来越远,渐渐藏于阴影。

顾墨颜用尽办法,也移不开视线。就像看着记忆中的大火渐渐熄灭,剩下的只有尸体的残骸。一分为二的另一半遗骸,被慢慢埋入地下。如同被关押到心底,囚禁一生,再也无法解脱。

那种彻骨之伤,让人窒息,却又不知为何而痛,仿佛世间失去所有色彩,万物再无芬芳。

水杯倒在桌子上,慢慢滚动。顾墨颜浑身都在颤抖,巨大的失态下,只有一张脸,还隐忍着波澜不惊。

“刘和。不能留了。”顾墨颜猛然侧眸,骇的对面的人蹭的窜起来,发着抖忙不迭的点头哈腰。

顾墨颜迅速起身,带翻了桌子,急急往江之遥消失的方向奔去。

纵然算清了厉害得失,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本来江之遥已经从这场风波中脱身,可是自己的不忍,必然将他重新拖回来,也许会被卷的尸骨无存。

可是他撞上了另外一个人。

满头大汗的苏远阁,抱着江之遥大步向外走。少年的脸埋在那个人胸前,不安的动弹着。轻轻的呻吟,成了压倒一切的最后一根稻草。

“放开他!”顾墨颜拦住。

苏远阁低头摸着少年的脸颊,斜眼扫了他一眼,得意还是不屑?顾墨颜说不清楚。

几乎就是瞬间,他扑了上去,一把扯开江之遥,拳头向苏远阁砸去。

所有人都以为他沉稳,唯有他清楚,隐忍的神色下,掩埋着怎样的执拗,叫嚣着怎样的渴望?只不过是他有大毅力,将一切情绪压到功成。有那种坚韧意念,绝不能失败。但他也会有忍不住的时候。

两个人扯打在一起,顾墨颜凶狠如狼,仿佛回到了幼时,为了救命的食物,和无数野孩子争抢的时候。不要命,不顾一切,所以哪怕粉身碎骨,也笔直的站到赢的时候。若论毅力,他从未见到过对手,包括现在。

无论苏远阁的功夫再好,不曾经历过为了生存而厮杀的时刻,总是少了一份凶戾疯狂。

将苏远阁打退几步,顾墨颜扯起江之遥,一边奔逃,一边将人揽在怀里,紧紧抱住。肌肤想贴带来的熨帖,暖到心里面,仿佛世界恢复了光彩,但他知道,很快又会成为黑白。

“顾墨颜!”苏远阁在后面叫他。

顾墨颜将怀中的少年塞到车里,立即将油门踩到底。一个转弯,车轰然冲入街道,抛开跟在后面的人。他这才有空看向身边的人。

江之遥半眯着眼睛,衣不遮体的轻轻呻吟。他知道,少年并没有失去清明,或者说发生的一切,他都清楚,包括刚才这一场疯狂的争抢。

呆在车里的江之遥,似乎终于抛去了方才一直以来的隐忍。头搭在靠背上,脖颈修长,小巧的喉结浅浅滚动。裤子拉链扯开,手不知何时放了进去。

外面的霓虹灯光,明明暗暗的投过来。就算做着这种事,江之遥仍然优雅从容,如同在清风皓月下谈论风月,而不是那个在风月中沉沦的人。

顾墨颜不敢再看,脸上烫了起来,鼻血滴滴答答的落着,身上也火烧火燎的疼。他知道苏远阁早就想打自己一顿,刚才这一场架,也是半分不让的用足了劲头,不知在自己身上留下了多少伤。

身上的疼痛,掩盖不了他心底的愉悦,放松而舒适,就像浑身冰冷时,泡在热水中,身心俱暖。他情不自禁弯起唇角,浮出浅浅的酒窝。

顾墨颜带江之遥去的是附近的一家旅馆,不需要登记,立即可以领了钥匙进去,虽然条件不好,倒是可以隐藏形迹。

刚刚在车上发泄过一次的江之遥,已经整理好了衣服。药效依然浓烈之极,不曾褪去,但是有顾墨颜扶着,他还可以勉强走进去。

还不曾进门,江之遥手就松松揽住了顾墨颜的脖子,腿脚都是软的,挂在青年的身上,被顾墨颜抱着腰,带进了房间。

“想要我吗?嗯?”江之遥办歪着头,水光潋滟的眼眸,神色不清。

顾墨颜紧紧了搂住他腰的手,立即黑了脸,抿起唇。

“休想!”这一句下了定论,猛然睁大的眼眸,逼视着他,处于劣势,仍是半分不退,更是证明他的决定,并不是玩笑。

顾墨颜脸更黑了,墨黑的眼睛更是夜一样浓郁。他抱着少年,直接进了洗浴间。

粗陋的地方,只有淋浴。顾墨颜扔下怀中的人,任他跌在地上,一把扭开凉水,劈头盖脸对着地上的人罩过去。

第十八章:求而不得

江之遥睁开眼睛,揉着额头,慢慢侧过脸。

劣质的窗帘挡不住外面的晨光,明亮的房间中,青年局促的坐在板凳上,半倚着床头柜,低垂的睫毛,如一笔黑墨挥洒,听到响动,颤抖着睁开,露出幽黑的瞳眸,带着淡淡的疲倦与茫然。

那丝茫然很快消逝,锐利清明,犹如身处战场。

大概是江之遥的目光太过明亮,顾墨颜抿了下唇,眼神移到一边,微微飘忽:“走出这道门,你也许会死。”

江之遥撑着床半靠起来,头和身体都在疼,就像发起高烧,到处都在难受。他眨下眼睛,看了眼桌上的水杯:“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

这样的态度,好像还是那个坐拥江山的顾遥年。

顾墨颜紧紧抿起唇,周身都散发着怒气,不甘不愿的起身倒水,偏偏细致的调好温度,才递到江之遥手中。无论怎样说,强硬的应该是他,偏偏对着这个人,怎么也撑不起气场!

江之遥笑着接过水杯,一大杯水进肚,干涸的嗓子稍稍得到滋润,他才舒服的叹口气,将杯子递到顾墨颜手中,示意继续。

这样的相处,似乎比先前随意,却又谨慎的保持着距离。

“最近很多人在对付我。”顾墨颜又倒了杯水,晾在一边,笨拙的找着话题,长长的睫毛眨的飞快,掩盖住眼中流泻出的不自在。

“其中有刘和吧。”江之遥拉了拉薄被,盖住胸口。

昨夜的记忆有些模糊,但他知道一直是顾墨颜在照顾自己,始终规规矩矩。夜里他可能还发了烧,顾墨颜给他喂药擦洗换衣,细致小心的比护士还专业。

这样骄傲的人,却在自己面前一次次退让。江之遥疲倦的半阖着眼睛:“刘和让你小心路满。”

顾墨颜想了一瞬:“他翻不出什么浪。”刘和的特意警告,不会空穴来风,肯定有什么更严重的情况,顾墨颜显然也想到了,但他在这之前,已经做出了安排,此时也就不急切了。

有人轻轻敲了门,顾墨颜精神一振,大步过去开门。外面是个江之遥从未见过的保镖,递上一个大食盒,就躬身关上门出去了。

食物的香味已经飘了过来,在一夜折腾后,饥肠辘辘的时候,尤其诱人。

“需要我喂你吗?”顾墨颜唇角勾了下,冷淡无波的调子,隐然有些挑衅。

江之遥撑着头浅浅一笑:“好啊。”

态度自然随意,就像面对熟稔的朋友,那些曾经陷在情爱中,纠结的过往,似乎如一层薄雪,太阳出来后,就已经消失不见。

食盒被打开,清粥小菜,是街角小店的手艺,也最适合衰弱的肠胃。

顾墨颜一把拉开掉了漆的床头柜,留出床头的一块儿空间。他几乎靠着墙站在床边,江之遥无需费力,半倚在床上只需张张嘴就可以了。

板凳太矮,他端着米粥半弯起身子,小菜搅在粥里,淡黄色的粥变了颜色,盛在塑料勺子里,凑近江之遥唇边。

这样不讲究的吃法,来源于顾墨颜幼年时的记忆,就是最潦倒的时候,江之遥也不曾这样敷衍过。但是江之遥还是张开唇,温热的菜粥滑进口中,黏糊细腻,如面前这个人,不经意间露出的眼神。尽管他在极力掩饰,还是无法完全克制住。

不过两三口下肚,江之遥忽然失了胃口。青年半弯着身子,搅拌着,吹开米粥的热气。那样的姿势并不舒服,尽管他的气质,可以将一切再不合理的动作变为最自然高贵的典范。可是江之遥还是无法看下去。

他移开头,伸手要接过碗。

顾墨颜忽然抬头,残留着欢喜的眸子,带着幽深的凄凉。不言不语,毫无表情,却直直的击到人心中。

喂食仍然在继续,却失去了最先的融洽,似乎每一个搅拌的动作,都带着种无法言喻的悲怆沧桑。

这些只发生在顾墨颜幼时的情景,挪到此时此刻,变的苍凉可笑。

门外的世界,喧嚣吵闹,附近房客离开时的关门声,脚步声,清晰的传进来,就连楼下老板的吆喝,也清晰可闻。

终于一碗粥下肚,江之遥立即摇头,探头看了下拖鞋摆放的方向,掀开了被子。

顾墨颜动了下,收回扶他的手,转身取出自己的粥,却在看到江之遥走进洗浴间时,松开了不知何时抿起的唇。

昨夜发生的一切,都无人再提,不知是刻意的遗忘,还是混不在意的无视。

江之遥走出来的时候,换上新衣,清水洗过脸颊,神采熠熠,再无半分病弱。

他拿起仍在一边的手机,漫不经心的问:“昨夜苏远阁出现过?”

顾墨颜拿着勺子的手一顿,留了个挺直的脊背,对着窗边的少年:“事情和他脱不了关系。”

这句话隐然带着怨气,抑或是狡辩,江之遥笑着开机,短信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十几个未接来电的通知充斥了屏幕。

“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顾墨颜忽然出声,扔下空了的饭碗,起身站在江之遥面前。

高大挺拔的男子,冷漠凛然,站在晨光中,也不会被夺去神采。他微低头看着面前的少年,长长的睫毛扑扇出无数的秘密,深潭一样幽深的瞳眸,糅杂了无数情绪,变成最清明广阔的夜空。

江之遥微侧过头:“抱歉,我没有时间。”

顾墨颜猛然握住他的手腕,紧紧的唯恐逃离:“你不想看下结果吗?那些人的结局?”

“墨颜。我以为你早明白,我们都不一样了。”江之遥没有挣扎,微眯着眼睛,犹如怀念,“你能放下,我却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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