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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种年代 上——by翠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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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么说,我还真不习惯。”文睿阖上眼皮。将近凌晨五点的时候,他睡着了,不仅睡着,还做了个短暂的梦。

梦里他是江忠,一颗子弹在空中划出明亮的轨迹射向自己的胸脯,他没有恐慌,反而张开双臂迎接这颗子弹。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的灵魂飘出体外,留下真正的江忠,一个面容模糊的女人抱着血泊中的尸体,声嘶力竭地痛哭。同时,耳边又传来婴儿的啼喊,文睿扭头,小小的孩童在地面缓慢爬行,那张同样模糊的脸几秒钟后变成祖天戈狰狞的面孔。

文睿睁开眼睛,胸口压抑得紧,如同窒息般难受。

第十八章

分寝室前先分队。一早,贾鹏就去祖天戈那把文睿领回来,又把放在储物室里的行李还给大家。一排人在住了三个月的宿舍楼前站定,穆晟老看向文睿,想问他昨天去了哪里。待另外三个中队的副队长走过来,贾鹏清了清嗓子,“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苍狼特种大队的正式一员。”

穆晟面有喜色,文睿不动声色,其余人基本形同前者。

祖天戈休息一晚后情绪好了不少,被李烨指示到贾鹏这瓜分二中队的训练成果。他看到文睿低眉顺目的样子,想起从八年前就一直跟自己不对付的小子不知不觉中也把自己当做朋友,心底冒出汩汩暖流。

贾鹏开始叫选拔人员的编号,然后报出一个中队,对号入座。往常都是负责训练的中队留下最好的,不过这次很意外,文睿居然被分到三中队。虽然他的生活态度有点问题,可是祖天戈相信高远航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为什么?

祖天戈出神的时候文睿已经来到眼前,同样面色有异,他以为自己会被退回老部队,为什么?

其实江忠出事那天,有人看到他被炸死,尸体残缺不全,却由于时间原因没能收尸。祖天戈不相信自己的老队长已经牺牲,被强制性带回基地后还吵着回去找人。高远航说,他还是一个心理上没断奶的雏鸟啊。当晚,黎星宇见到面对面泡在粪池里的祖天戈和文睿,思忖片刻,踱回办公楼敲响高远航的门。高远航还在办公,看到一脸严肃满身雨水的大队长走进来,连忙站起来敬礼。

黎星宇说:“把四十八给老三。”

高远航沉静了两秒,点头。他认为四十八的问题还是交给祖天戈处理比较好,而黎星宇则有预感,祖天戈的心结可能会被四十八解开。

穆晟被留在二中队,他看看贾鹏,又看看祖天戈旁边的文睿,眼神里透着说不出的委屈。

“我靠!”贾鹏怒了,用文件夹轻轻拍打穆晟的后背,“嫌弃咱?告诉你,日后训练给我上心点!”

分队完毕,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最后的秘密考核将由各中队的队长亲自完成,也算首次全方位接触自己的新队员,不合格的当然也要退回去,这点没话说。

文睿提着行李第二次来到祖天戈的寝室,这次寝室里按标准多配置了一个人的床、柜子、书桌、椅子等。

“我是你的室友。”祖天戈望着发怔的文睿,“少校同志,你现在可以提出异议。”

文睿拉开柜门把行李塞进去,蹲在地上取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等一系列高科技产品,头也没回地说:“没有异议。”

“不想知道为什么没被送回老部队?”祖天戈拉过自己的椅子反坐下来,双手抱在一起搁在椅背上。

文睿摇头,“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揣度你们。”

“哦?你是说我们不是常人。”

“对,是BT。”

祖天戈抓起自己的帽子砸向文睿,文睿回身接住,“不要了?那我不还了。”

祖天戈扬起嘴角,露出自江忠牺牲以来唯一舒心的表情,“不行,不止帽子,我的T恤和裤衩也要洗干净拿来。”

一些东西已经在不经意间悄然改变。

文睿起身,爬上床整理床铺。祖天戈盯着他忙碌的侧影,慢慢哼起K高的校歌。文睿手一滞,斜眼看着祖天戈,“能点歌吗?”

祖天戈受宠若惊,“能啊。”

“那能换台吗?”

“……”

正式入队后的一个星期,气温骤升,各中队的热情洋溢程度也和气温成正比,文睿及另一个新队员受到老队员的热烈欢迎。另外,自从众人得知文睿修过心理学,他就经常被问及一个问题,“你能猜到我现在想什么吗?”

这天,三中队部分队员盘腿坐在草地上围着文睿旧事重提。文睿的眼神依次在他们脸上扫过,淡定地说:“谁先来?”

大家纷纷踊跃而上。

文睿挑起眉,汗水浸湿了睫毛,染上点点阳光的色彩,“一起来算了。”

罗子山叫道,“哇塞,你能猜到我们一群人在想什么?”

文睿点头,面前嘘声一片。

李烨和祖天戈穿过马路走向草地,看到自己的一干队员众星捧月般围着一个人,还都挂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看什么笑话呢?”李烨指着那堆人问祖天戈。

祖天戈摸摸下巴,摇头。

“说,现在说!”罗子山带头,一片人跟着起哄。

文睿明澈的眼神透出些许狡黠,微笑在嘴边绽放,“你们在想,我怎么可能猜出你们正想什么。”

草地上寂静了几秒,随即全体扑向文睿,特别是罗子山反应最激烈,“好你个秀才,耍诈!”

李烨在远处喊,“妈的!都给我注意军容!注意影响!”

文睿动作灵活地从罗子山身下爬出来,双手撑着地面喘气,叠罗汉快把他的小腰板都压散了。祖天戈几步走过来把文睿拎到身后,带着压抑的笑容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了?”

“秘密。”文睿瘪嘴。

祖天戈沉吟片刻,挪开挡在文睿前方的身体,手指向罗子山,“继续。这是命令。”

李烨眯着眼打量诡笑地祖天戈,叹了口气,问题还没来呢,先平静一段时间似乎也不错。

过了几天,最后的考核开始,对于文睿等人来讲却是第一场实战,尽管是假的。祖天戈的心理测试结果不算理想,李烨要求他留在基地稍作调整,接下来还有另一场心理测试,希望他能恢复到平常状态。

两天过去,李烨含着烟屁股在电脑前打报告。高远航甩着手进来,大大咧咧坐到李烨对面。

“听说文睿这次的表现还可以?”

李烨应了一声,“还行。我又给他模拟了绝境,和之前在旭日演习中的不同。”

“这次更逼真啊。”

“没错,都挂彩了。”

“结果?”

李烨抬起头,很认真地的看向高远航,“会犹豫,但最后没有放弃自己的生命。”

“那真不错。”高远航从李烨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点上,“这是好的开始。”

“我就想知道他那会儿想的是一个人还是一件事。要活下去,牵绊是最后的希望,可以转化为信念以及生命的动力。”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说完,高远航起身往外走。

李烨说:“老二,感情你来就是为了顺我一支烟啊。”

第十九章

七月,苍狼基地刚忙完选拔,又迎来江忠的丧事。

江忠的尸体没找全,只能把找到的部分火化,装到骨灰盒里等家属来领。祖天戈主动打报告要求休假,实则想送老上级的骨灰回乡安置。这也好啊,祖天戈已经几年没回过家,这次刚好休个探亲假,除了护送江忠的骨灰去河北,还能顺道回家看看。

祖天戈在寝室里收拾行李,背对门口,手不停地忙碌。

文睿从信息中队出来,苍狼的硬件设施比老部队好,但还是远远不及专门的研究所。他当年要是硕博连读,最后的结果可能是进研究所而不是一线部队。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文睿自己也有些迷茫,就是一念之间的事吧。

文睿回去的时候,祖天戈正坐在寝室里等他。

“你还没走?”文睿一愣。

祖天戈翘着腿,行李放在一边,“送完队长后我要回枫城,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对我说。”

枫城是祖天戈与文睿的家乡,一座繁华的现代化大都市。顾名思义,枫城盛产枫树,夏季绿荫蔽日,秋季红叶漫山。据了解,文睿自进入部队以来竟然一次也没回过家,祖天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是因为懒得回家见老头子,而文睿呢?

“我没什么需求。”想了想,文睿说:“给我带点枫叶糖。”

枫叶糖是枫城的特产,糖体做成枫叶的形状,颜色是晶莹透彻的红,味道香醇甘甜,实际是一种酒糖。

祖天戈皱起眉,“就这个?那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带回去的?”

文睿摇头。

祖天戈没有掩饰他的疑惑,文睿故意装作没看见。

“喂!”

“喂什么喂!”

祖天戈发现自从同寝以来,文睿私底下对他愈发的随便,根本不将他这个副队长放在眼里嘛。他站起来拎起行李袋,“算了,我走了。”

“滚吧。”文睿坐到桌前摆弄电脑。

祖天戈一巴掌拍上文睿的后脑勺,“丫给我机灵点,等我回来。”如果没记错,文睿的第一次实战就快到了,这次肯定是真的,比真金还真。

文睿锐利的眼神化为刀子飞向祖天戈,却在后者即将消失在门边的时候突然说:“节哀顺变。”

祖天戈停住脚步,门框边露出半张脸,“谢谢。”

祖天戈走后第二天,队里照常训练,只不过晚上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寝室里,电脑屏幕映得脸庞荧蓝,看起来有些瘆人。又过了一天,队里来了电话,李烨叫文睿去办公室找他。刚站定,还没敬礼,李烨将抽了没一口的烟摁熄在烟缸里,声音里透着忧虑,“文睿,你爸爸刚才来电话,你……”

文睿奇怪地盯着李烨。

“你今年的探亲假还没休吧,回去收拾一下,奔丧去。”

“奔丧?”文睿提高了声音,可是没有惊慌。

“你弟弟出了车祸,昨天早晨已经走了。”

弟弟……文睿脑袋嗡了一下,久久不能言语。今年不吉利,似乎特别容易死人。文睿耷拉着脑袋往回走,穆晟在操场对面加餐,被贾鹏折磨得眼泪鼻涕一起流。

当天下午,文睿打电话定了火车票,时间是第二天早晨七点半。火车上人很多,因为是暑假,许多学生被家长领着出去旅游。好在文睿只坐几站,他靠着窗户看向外面飞逝而过的风景,想起二十二岁的文杰。

人生须臾,芳华辞世。

说起来,他以前还是很嫉妒文杰的,如同嫉妒祖天戈。文杰拥有他奢望却永远无法得到的东西,譬如完整的父爱和母爱。记得自己那间可以一眼望穿的卧室,还有褪去颜色的童年,经常撑着伞在雨中独自行走,默默思念远在天堂的母亲。

车到站,文睿一身常服立在人群里十分显眼。没有人来接他,因为家里正在办丧事,即使没有办丧事,同样也不会有人来接他。

看着熟悉的城市,熟悉的街道,还有熟悉的枫树林,文睿掏出手机,按下熟悉的号码,最后却没有接通。他叫了辆的士,对司机报出地址,一路目不转睛盯着熟悉的景致。

一刻钟后,司机说:“军人同志,到了。”

文睿递过钱,提着旅行袋下车。

枫城花苑。

俗气的名字,可它是一片高级住宅区,文睿叹了口气,步履沉重地往里走。

“哎?文睿回来了。参军了?”门卫是在这里工作了十多年的中年人,从小看着文睿长大。这会儿,他兴奋地挥手,随后又换上沉痛的表情,“回来送文杰吗?”

文睿说:“嗯。”

“啧啧,多可惜啊,这么年轻。”门卫不停地摇头。

文睿勉强笑了笑,快步往七栋走去。楼层很高,他没有等电梯,而是直接用原始的方式爬楼。家在顶楼,复式两层,文睿瞧着那扇防盗门,吸了口气,掏出钥匙。锁孔响了一下,门却是从里面被人打开的。文睿的父亲文绍博提着保温瓶准备出门,看到儿子时,那双疲惫通红的眼睛蓦然有了点精神。

“回来了?”嗓音沙哑,“你肖姨病了,在医院。”

“爸爸。”文睿低头看向保温瓶。

“先进去休息,冰箱里有面,你煮点吃,我下午回来。”文绍博抬手摸了摸文睿的脸,“去吧,你弟弟明天出殡。”

其实,文睿以为父亲会叫自己一起去医院,现在看来……算了。文睿温顺地走进去,门口传来哐当的关门声。家里一切都没变,包括家具的摆放位置以及墙上的那些油画。画是肖淑敏的杰作,也就是文睿的继母,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她给文杰画过很多肖像,从小到大,都摆在文杰的房间里。文睿的房间在二楼,有一个小小的阳台。推开门,掀起罩在家具上的白布,文睿走上阳台,那里摆了张浅绿色的靠椅,十分清凉的颜色,只是沾满了灰尘。

站在高处看城市的灯火,一如满眼抖落的星辰。双手撑在护栏上,在这里滑落的不仅是泪水,还有自己消逝的时光。其实文杰是个很好的弟弟,只不过弟弟已经走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第二十章

文睿把房间清扫了一遍,毕竟他要在这里住上一个月。独自在家里,很安静,打开空调,下午两点钟左右最是炎热,没有风,只有窗台上几盆仙人掌看起来稍显凉意。

回到枫城,似乎从指间仓惶逃走的那几年根本不存在,要不是看到远处拔地而起的高楼,文睿还恍惚以为自己依然是当年背着书包默默走向学校的孤独少年。

模模糊糊睡了一觉后,文绍博还没有回来。文睿给自己煮了碗面,放上两个鸡蛋和一把白菜,加了点辣酱吃得不亦乐乎。这时候,客厅里的钟开始报时,虽然已是六点,不过天色大亮,家家户户一派人间烟火的模样。从阳台看去,对面倒数几层是别人的厨房,几乎每扇窗后都有一个女人窈窕的身影晃来晃去。

文睿靠在沙发上看电视,七点钟是新闻联播,不过他什么都没听进去,只顾捏着手机翻找通讯录。这都多少年没用了,也不知旧同学的号码都变了没有。翻来翻去,翻到一个最新存入的号码:祖天戈。

祖天戈离开基地前太正常,因此,文睿觉得他其实不大正常。起身走向冰箱给自己倒了杯冰水,抿了一口,文睿摁下通话键。两声过后,祖天戈接了。“文睿,有事?”电流让对方的嗓音变得有些陌生。

“你在哪?”文睿没头没脑问出一句。在哪……自己为什么这样问?

祖天戈没在意,他那边十分吵闹,可以听到汽车喇叭和小贩的叫卖声,就像文睿今天中午在火车站听到的一样。

“我刚下火车。”

“哦。”

祖天戈买了瓶矿泉水,军帽下的头发湿漉漉,内里热气蒸腾。

“想我了?”他说。

文睿光着脚丫踹了一下沙发扶手,“想你去死!”说完后马上怔住,改口道:“刚才说的不算。”

祖天戈在电话那头轻笑,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家里的座机突然响了,文睿打赤脚去接,耳朵边贴着自己的手机。

“你在哪?我们部队什么时候改用流行歌曲当铃声了?”祖天戈疑惑地问。

文睿家座机的铃声是文杰换的,他喜欢一个女歌手,手机铃声以及彩铃都是那人唱的歌,而且十分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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