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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萌求情——by风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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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下来,基本上都站着来着,人家小家伙在里面坐着考试,而自己一直跟棵树似的,就差没在走廊里扎根了,不过,侧头对上小家伙那璀璨如黑珍珠般的眸子,季霈古轻叹一口,心说,算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值得的……毕竟先不说人家某父给自己开了那么可观的薪水,单就想想小家伙平日里对自己的依赖和信任,还有那些送上门给自己的小豆腐,季霈古真的觉得够了,该知足了……

一路上没什么话,小家伙看着窗外的楼宇,只是偶尔问问季霈古那是什么地方,等距离儿童乐园还有两站地的时候,小家伙突然对着玻璃窗低语了一句,季霈古起初以为是周围噪音太大,自己听岔了……可等季霈古看清,小家伙与其说是对着玻璃窗自言自语,还不如说是在对着玻璃窗里自己的影子在说话时,季霈古确信了,而小家伙低语的那句,十有八九是:“其实我知道了,今天是真的中考,不是模拟考试……”

噪音似乎骤然升高了一个分贝,季霈古莫名的有些耳鸣,想找借口去压制心里涌起的那股不安,可小家伙转过来,面向自己,那平日里总是绽着笑的小脸,平静的让季霈古感觉异常的陌生,心里五味俱全,季霈古也分不清楚,此时的自己,到底是内疚更多,还是罪恶感更多,亦或是恐惧更多一些……

良久,季霈古不多自然的一笑,“小意刚才说了什么吗?这里太吵,哥哥没有听清……”依旧有些不敢相信,季霈古脑中飞速旋转了几圈,真的想不出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露了马脚,还是说,从一开始,小家伙就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容易糊弄……

小家伙低下了头,像是在下着什么决心一般,等小家伙再抬起头看向季霈古的时候,用了一种季霈古无法分辨出是什么意思的口气,重复了那句,“小意知道了,今天是中考,不是模拟考……”

下意识摇头否认,季霈古真的很不喜欢现在这种感觉,真的好尴尬,尤其是对上小家伙那,看不出是询问还是质问的眼神,“小意,不是的,你已经休学了,今天真的是模拟考试,中考什么的,跟你没关系的……”虽然明知道谎言的伤害性有多大,虽然明知道,欺骗小家伙自己心里有多难受,可此时,季霈古真的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因为无论结果如何,有一点季霈古十分的肯定,那就是明天,小家伙再不会信自己的那套鬼话了,他会紧张,他的考试综合症会发作……

小家伙晃头,“哥哥说谎,今天是中考,小意在厕所里碰到了小胖,如果是模拟考试,小胖不应该参加的,可是小意看到了小胖……小胖还问了小意,考的如何,有没有害怕,小胖知道小意害怕考试,所以小胖这样问小意,说明今天是真的考试……”

小胖?那个跟秦家住在同一个小区里,每天跟小家伙一起上学的小胖?原来如此,小家伙在学校里跟人交往不多,所以就算有同班同学在一个考场里,小家伙想着考试,也不会太过留意,可小胖不同,他是小家伙熟悉的人……不由的露出苦笑,季霈古是真没想到,会如此的巧合,也没想到,这瞒天过海之计,会在这临门一脚的时候穿帮……

只是有一点季霈古不是很明白,那就是小家伙既然知道是真的考试,也知道是自己谎骗了他,为什么从厕所出来以后,小家伙没立刻揭露自己,按说小家伙应该是哭着出来质问自己啊,还有最后那科考试,小家伙为什么没紧张?

干笑两声,季霈古虽然明知道,应该再强找理由继续把谎言延续下去,可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小意既然都知道了,那为什么没有立刻拆穿哥哥的谎言呢?还有外语考试的时候,小意为什么没有害怕呢?”

小家伙呼扇着羽睫,似乎不解于季霈古的问题,反问道:“有哥哥陪着,小意怎么会紧张呢?”

诶?这么说自己的陪伴,真的能让小家伙忘记紧张?克服考试综合症?如果自己真有如此神效的话,那骗局被拆穿也没什么问题?反正只要陪着他,那明天的考试不也一样可以顺利通过?只是季霈古还是不懂,小家伙此时问自己,是要确认还是想要责怪自己?虽然小家伙脸上没有露出怒气,更确切的说,小家伙此时一脸平静,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这种平静,过于异常,以至于季霈古心都慌了,可不等季霈古再开口继续追问,公车已经响起了自动报站,看小家伙起身,作势要下车,季霈古也只能先把疑问收起来,跟着小家伙朝后门走……

从公车上下以后,小家伙脚步没停的朝前走着,季霈古追上去,抓住小家伙的手臂,然后转到小家伙面前,按着小家伙的肩膀,强行停住他那让人抓狂的竞走,“小意等一下……对不起,哥哥对不起小意,哥哥不该欺骗小意,哥哥只是想……”

季霈古的话还没说完,小家伙就所问非所答的回了季霈古一句很奇怪的话,“小意想永远跟哥哥在一起……”

“小意要永远跟哥哥在一起?”季霈古不明所以的反问,然后看小家伙冲自己狠点了一下头,季霈古这头上的雾水更浓了,“小意,哥哥有点不懂了,哥哥只是想知道,小意为什么没有立刻拆穿哥哥……”

小家伙很突然的就绽了个大大的笑脸出来,然后猛地一下就扑进了季霈古的怀里,也不知道是撒娇还是讨好,还是要扯开话题,总之季霈古给小家伙这么一扑,外加一顿磨蹭之后,还真的把嘴边上的话,给咽回了肚子……

等小家伙玩够了旋转木马,天已经有些暗了,再回到秦家的时候,已经六点半多了,宝姨做了一桌子菜,跟某父一起,正等着二人呢……季霈古原以为自己不说一声就带着小家伙玩到这么晚,某父会咆哮一下呢,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某父跟小家伙一样,安静的让人发毛……

趁着小家伙去洗手的功夫,季霈古实话实说,把小家伙看穿谎言的事说了出来,可就是如此,那总爱开启马氏咆哮的某父,还是很平静,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既然考试没紧张,拆穿也无所谓了……’

宝姨挂着她那惯有的和蔼可亲,接话茬,“就是,小意既然不怕考试了,那这谎言也没必要了,真的是麻烦你了季同学,要你一整天陪着小意,来,坐下吃饭吧……”

说不上来一种什么感觉,季霈古只感觉很懵,各种的懵,细想某父的改变,季霈古猜想,许是跟自己父亲有关,某父说破了自己的身份,并明说要关照自己,那这不咆哮是有了解释,可小家伙呢?这小家伙今儿个可是各种的不寻常啊,先不说小家伙怎么就突然思维敏捷了,单说小家伙这神神秘秘的态度,就让季霈古有种两眼一抹黑的感觉……

第二十章

打从自己来到秦家,这小家伙对自己,那可是掏心掏肺的,根本就没瞒过自己任何事,就连对小家伙来说很私密,很难以启齿的考试综合症的真正原因,小家伙不也跟自己坦言了……可今儿呢?一来一回的,小家伙不但学会了隐瞒自己,连转移话题这种高科技手段都用自己身上了,那跟小赖猫一样的磨蹭是什么?很明显就是藏了事,然后使美人计啊,话说,小家伙性格有这么复杂吗?他不是那种有心计的孩子吧?一开始,季霈古还认为小家伙心智发育有问题,缺心眼呢,结果呢?缺心眼的是自己吧……

给这么一个小不点唬的一愣一愣的,自己是该好好反省一下了吧,还是说,笨蛋气场真会传染,而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笨蛋菌感染了,然后自己现在是个病危的笨蛋患者?

季霈古这头正想着的时候,洗完手的小家伙回来了,看到小家伙那带着些小得意的笑脸,季霈古莫名觉得很刺眼,心里也很不舒服,跟小家伙并排坐在一起,季霈古光在那注意小家伙的神情,饭菜好悬没吃到鼻子里,等稀里糊涂的晚餐吃完,季霈古仍旧沉浸在一种既有郁闷,又有寂寞的情怀里,久久不能自拔……

以至于,宝姨趁机开口留宿,季霈古一个没留神就答应了,由于某父还是没有开启咆哮,没了外在催醒,等云里雾里犯糊涂的季霈古惊醒的时候,已经是又给小家伙拖进了浴室……

由于之前经历过一次,所以季霈古就算是从浴室里光溜溜的醒过来,心情也没多激动,鼻血也没流更多,就算看到小家伙光着身子,坐在小椅子上洗头发,或是被小家伙一脸兴奋的拉进浴缸里面对面泡澡,季霈古都很坚强的忍过来了……不过等洗完澡,换上了某父的睡衣,再回到小家伙房间的时候,季霈古这才想起来一个名叫紧张的东西,原因无他,这所谓的留宿,是要在家里有富余的房间,这个先决条件下才可以的吧……

所以自己是要被安排到哪去睡呢?客厅里?还是说秦家还有空闲的客房?秦家不就三室一厅的格局吗?除了主卧和小家伙的房间,另一间不是某父的书房吗?还是说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藏着一个神秘的空房间?

季霈古百思不得其解,刚蹲下身,想问问在那摆弄玩具的小家伙,有关自己的安置问题,就见宝姨抱着个枕头笑盈盈的走了进来,“来,季同学给你枕头,毯子你跟小意合用一个吧,现在天也挺热的,对了,睡觉的时候,你最好睡在里面,小意这孩子跟人一起睡觉总爱往人怀里钻,你要是睡边上,他会把你拱到地上去的……”

“哦……”拉长音哦了一下,季霈古脸上的神情越发的呆滞了,脑内的短路现象也有严重的趋势,所以季霈古又稀里糊涂了一下,等脑神经再连接上的时候,宝姨已经没影了,而自己怀里,却多了一个枕头……

如此说来,今儿晚上,自己被分配给小家伙睡?这样好吗?某父呢?某父这个时候,不是该咆哮着冲过来,然后把自己随便丢到个角落里或是干脆把自己赶出去吗?咆哮呢?某父你的咆哮呢?你突然就抛弃了你人生中那么重要的东西,不觉得寂寞,不觉得不适应吗?反正季霈古很不适应啊,一瞬间,季霈古感觉眼睛干涩的有些发疼,然后莫名的就好怀念,某父那震耳欲聋的咆哮啊……

“哥哥你怎么了?从刚才,哥哥就好像电力不足似的,哥哥病了吗?”许是玩到了一个段落,小家伙趁着自己空闲的功夫,仰着头关心了季霈古一下……

季霈古极度不自然的一笑,然后十分机械的转身,踱到床边落座,“哥哥没事,哥哥就是今天稍微受到了那么一点小冲击,那个小意啊,你是乖孩子,当是哥哥求你,你随便找个地方去睡觉行吗?”

“不嘛,不嘛……”小家伙一听季霈古要赶自己,小脸急的一下子就红了,然后十分没配合季霈古心情的冲过来,扑到了季霈古的怀里,再次赖猫上身的跟季霈古怀里磨蹭了起来……

目瞪口呆,季霈古大张着嘴吐气,然后用一种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低头狠狠盯了小家伙的发旋一眼,“小意啊,哥哥体质特殊,哥哥跟人一起睡,会爆血管而死的……”

也不知是季霈古的胡话起了作用,还是小家伙蹭够本累了,就见小家伙仰头,用一种十分狐疑的眼神看向季霈古,然后疑问:“哥哥,你又说谎吧?以前你说跟人一起洗澡会爆血管而死,可是哥哥跟小意都两次了,都没有爆呢……”

倒吸一口气,季霈古真是好悬没给自己的吐沫噎死,什么叫两次,自己跟他两次?两次什么?小家伙啊,小家伙,你是故意的吧,你故意装出单纯可爱的萌少年样,然后实际上,你是个内心邪恶的恶魔系少年吧,这都多少次了?人家勾魂是勾心智,你这家伙是勾人灵魂想要人命啊……

还有啊,自己的威严何在,自己的公信力何在,上次不是很惊讶然后就相信了吗?这次怎么一秒秒就揭穿了啊,这是给真相帝附身了吗?话说,下午那事还没给个结果呢,岔开话题不要岔这么久吧,“小意啊,哥哥突然发现你变聪明了呢,好聪明好聪明呢,所以,小意告诉哥哥呗,就为什么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没立刻拆穿哥哥呢?”

眼见着小家伙站起身,冲着自己无奈的摇了摇头,季霈古真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吞了,话说,瞧不起人可以,不带这么瞧不起人的吧,你个小东西不就险胜了一招吗?这就得瑟起来了?那表情是什么意思?嫌自己追着问很烦?烦你就公布答案啊,这猜猜看,很不好玩很落伍的好吗?

小家伙又是搔头,又是搓手,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然后磨蹭了好半天,才善心的开口,了了季霈古的惦记,“其实,其实原因很复杂的,就小意有跟爸爸说,小意喜欢哥哥,想一直跟哥哥在一起,小意想让爸爸一直让哥哥给小意做家教,不过爸爸不同意,爸爸说哥哥要上大学,会很忙,还说,小意不可以单方面强求哥哥,还说让小意好好学习,这样才能配得上哥哥,还说哥哥喜欢聪明孩子……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这一知半解的话,听的季霈古更加的莫名其妙了,话说某父不是一直很排外,第一次见面时,不就很敌意的对自己咆哮来着?怎么这回善解人意了?至于小家伙口中的喜欢啊,在一起啊,季霈古自动归类成,小孩子对友情的认知……

“然后,下午的时候,小意从厕所出来,哥哥在逼问一个人,小意知道,哥哥心疼小意被欺负,要给小意报仇,然后考试的途中,哥哥离开了,小意想,哥哥一定是给小意报仇去了……虽然小意不高兴哥哥骗小意,可是小意知道,哥哥是喜欢小意的,哥哥为小意做好多事,就都是为小意好的,所以小意不能怪哥哥……”

这么说来,小家伙是理解了自己的苦心,然后知道了自己一切从善意出发,所以很通情达理的Pass了这事?虽然机灵版的小家伙给人感觉挺诡异,不过季霈古心里还是各种的暖了一下,抬手揉了两下小家伙的头,季霈古额上藏着的愁云终于散光了,“对不起小意,不管什么理由,哥哥都不该骗小意的,不过哥哥是真心想让小意考上高中,然后上大学,所以哥哥没办法一时之间帮小意克服考试综合症,就只能用这种说谎的方式……”

小家伙猛点了一下头,“小意知道哥哥是为小意好的,所以小意不会不开心,不会生气,而且爸爸也说了,哥哥喜欢聪明的孩子,所以小意一定要变很聪明,小意要上高中,然后跟哥哥一起读大学,这样小意就可以每天跟哥哥一起上学,然后每天可以看到哥哥……”

一起上大学?莫非小家伙口中的要一直跟自己在一起是指这个?话说小家伙数学很好的啊,他应该能算明白,这差着三年呢,自己马上就上大学了,等小家伙上大学,自己快毕业了吧?当然,现在就说可以上大学还太早,毕竟学费什么的还差着不少,不过正常理论下来是这样的吧,所以?这小家伙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复杂,他只是想法过于单纯,以至于,自己根本不懂那条线上的事?

很莫名的,季霈古心里那挥不去的寂寞感,此时一点点褪了下去,果然这才是自己认识的小家伙嘛,只是小家伙到底懂不懂啊,这种话说出来,跟告白一个意思吧?说不上来,季霈古现在突然就很好奇,小家伙在心里,到底是如何定位自己的,朋友?亲人?各种有点怪,那自己是该认真对待呢?还是说,先这样,再等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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